走在月末的街尾,行人匆匆,不時張望燈紅后的酒綠。
懸著的樹葉蕩在電線的末端,終要飄落的結(jié),又何須去投放。模糊的雨粘落眉尖的塵埃,在二氧化碳的因子里孤寂前行。
雨滴成絲,夢落無影。
諸如潔白的肉體,諸如高貴的靈魂。在時間的一隅,分明看得見安靜與熱鬧撕裂、靜止與移動商榷。
贊成的人端著干烈的酒,盡情在舞池?fù)u曳,似要燃出迷人的火。默許的人,緊緊扣著手心的痣,生怕被視、被蔑、被私藏。
只有時間遞過來一把鋒利的劍,綴著紅色的絨球,一晃一晃,向燈光靠近。
他說,我要刺破所有的華麗。給夢境以時空。
輝煌算什么?熱鬧算什么?花哨的絲綢,遮不住外翹的夢。不安涌上來,抱著滾燙的身體,刺骨一陣陣襲來。
打噴嚏的人,說著違心的話。
河水暴漲,千軍萬馬撕裂著岸堤。河水低沉,緩慢流淌。如舞女的白色絲質(zhì)圍巾,歡悅后的孤寂,只有夢知道。
風(fēng)之語
水面開出綠色的藤,攀爬著、盤旋著,逆流而上。
蘆葦?shù)幕ㄐ跛烈獾丶婏w,胡亂地飄著,落在青苔上,落在葦葉上。
野鴨子歡快地游蕩著,像撐著一葉葉小船,劃啊劃,輕輕地、淡淡地。
釣魚人的草帽,左右起伏,高看一眼、低瞧一眼。
順著冬的裂痕,河風(fēng)徑直吹。
水的因子被卷起,沙的因子被卷起,一層層、一顆顆。
把夢叫醒,把疲憊散去,把頑固停留。
有干裂的靈魂被拋出。從電子產(chǎn)品出走,從鋼筋混凝土出走,從瑣碎的日常出走。一望無際的水面,垂柳倒插其中,像一把狠狠的利劍,硬硬地、決絕地,從身體飄出。
不要交談。不要擁抱。不要凝視。
只要寒冬刺骨。只要冰凍三尺。只要雪降荒野。
閉目。吮吸,冬的因子,風(fēng)的狂、水的腥、土的沉。一陣陣不知名的苦楚,一味味奇特的酸痛,沿著風(fēng),找到了回家的路。
在視線的最前端,在星河的最深處,看得見,消敗的梨花、發(fā)霉的苦杏、掉落的金黃。
食苦也食痛。再大的巨石,風(fēng)蝕雨化,日漸消沉,不過是塵世的一粒沙子。顆粒感、干裂感,終將浮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