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小鎮(zhèn),歲月靜好的景象中透著蓬勃向上的欣欣向榮。
“快點兒過來!”這是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我父親在紅薯地里的呼喚。父親時常向我炫耀他少年時代的經(jīng)歷:小時候的他頑皮得很,經(jīng)常和小伙伴去地里偷紅薯烤著吃,坐在田埂上和伙伴們一人一個別提多爽;被主人家發(fā)現(xiàn)了,他們就拍拍身上的泥,一溜煙兒地跑了。
忘了是誰告訴我,龍港五小那一片曾是一望無垠的田地,蹲下伸手便能觸到新鮮的泥土。我總是不解,但當爺爺幫我翻開《詩經(jīng)》讀到“周原撫撫,堇荼如飴”,指尖仿佛碰到了三千年前渭河畔的沃土,爺爺說,龍港的土地也曾是這樣的。也是這樣的嗎?可在我的印象中,龍港的土地往往只是小塊的,不是連成片的,現(xiàn)代化的鋼筋水泥仿佛在不斷貫穿這座小城。抬眼望去,是柏油馬路,是玻璃幕墻,是如雨后春筍般崛起的大樓,是華燈初上、車水馬龍,現(xiàn)代化是新城的鏗鏘回響。
車流從一中校門口淌過,像時代奔騰的浪潮,直朝甌南大橋奔去。
那是座普通的大橋,全國各地何處不有?私家車經(jīng)常在橋上堵成一條龍,“嘀嘀嘀\"的汽車鳴笛聲響成一片。
初春的傍晚,正值學生與上班族回家高峰。父親接了我,匯入這車流,大橋下的青龍江水正滾滾向前。我沒能聽到江濤聲聲、江風獵獵,卻聽到了汽車喇叭聲與其他噪聲。父親一時不耐煩,捶了三下方向盤,大聲噻著:“這破大橋,堵了快三十分鐘了!”“別急,還是比以前坐船快?!焙笈诺臓敔斦f
‘坐船?”我吃驚地問道
爺爺告訴我:那時龍港只是一個剛從小漁村發(fā)展起來的小鎮(zhèn),很多時候需要去對面的鰲江買東西。面對這滾滾江水,唯一的選擇就是坐擺渡木船過江。人多船小,若遇上下雨天,灘涂泥濘,稍不留神,便要滑倒
我一時恍惚,腦海中渡口等船的隊伍與大橋上堵車長龍的畫面重合,草木枯榮,時序輪回,四十年的時光,驚動了岸邊孤舟,也擾動了高樓浮云。
天色盡暗,賞明月江流,遠處霓虹漸次亮起,時代的號角吹響。蓬勃發(fā)展的城市是古老與現(xiàn)代交替的詩篇
(指導教師:林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