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山爐中沉香火

摘 要：中國香文化源遠流長，其對中國古代禮儀、文學(xué)、醫(yī)學(xué)等方面產(chǎn)生深遠影響。作為香文化的物質(zhì)載體，熏香器具不斷發(fā)展變化，具有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體現(xiàn)了當(dāng)時的制作技藝和時代審美，也凝結(jié)著古人的高雅追求和文化精神。文章以河北博物院收藏的幾件熏香器具為研究對象，介紹古代香文化。

關(guān)鍵詞：熏香器具；香料；香文化

DOI：10.20005/j.cnki.issn.1674-8697.2025.08.002

“香之為用，從上古矣”①。中國香文化歷史悠久，綿延千年，古人用香、品香、研究香，源遠流長的香文化對中國古代風(fēng)俗、禮儀、醫(yī)學(xué)、文學(xué)等方面產(chǎn)生深遠影響。香是祭祀禮儀的盛事，是治病療疾的妙方，是修身養(yǎng)性的媒介。

作為香文化的物質(zhì)載體，熏香器具不斷發(fā)展變化，它們材質(zhì)各異、造型多樣，是古代社會經(jīng)濟和生產(chǎn)生活的縮影，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發(fā)展變遷的物證，體現(xiàn)了當(dāng)時的制作技藝和時代審美，也凝結(jié)著古人的高雅追求和文化精神。古人日常焚香，既是凈化環(huán)境的實際需要，也是修身養(yǎng)性的精神追求。

1 先秦漢唐

先秦時期，古人已開始采集、焚燒草本香料，燎柴以祭祀天地神靈，室內(nèi)焚香以凈化空氣、抑菌驅(qū)蟲。兩漢時期，隨著對外交流和貿(mào)易的發(fā)展，樹脂類香料傳入中原，熏香方式由明火散燒逐漸轉(zhuǎn)變?yōu)槁裉垦瑹Ｑ惴绞降母淖兇呋搜闫骶叩陌l(fā)展，博山香爐開始盛行。魏晉南北朝時期，文人意識的覺醒使熏香薰衣成為時尚，香器種類日益增多。香料極其珍貴，用香、品香是門閥權(quán)貴的豪奢享受。此時出現(xiàn)了合香技藝，將樹脂類香料、動物類香料、草本香料等多種香料炮制磨粉，按照一定的配方比例進行配伍，制成香粉、香丸、香餅等，香氣協(xié)調(diào)、富有層次且能存留更久。隋唐時期，品香制香日趨盛行，熏香器具奢華富麗，香事體系趨于成熟。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對外貿(mào)易的繁榮和儒道釋三家對香的倡導(dǎo)，熏香成為古人的日常生活習(xí)慣之一。

鼎形銅熏爐，漢，河北博物院藏。出土于滿城漢墓1號墓，即西漢中山靖王劉勝墓。爐高28.5厘米，口徑26厘米，承盤直徑30厘米。香爐整體為銅鼎狀，球面形蓋，敞口，微鼓腹，平底，底足為三只身體直立、腳踏朱雀的神獸。爐蓋中心有提環(huán)，腹部有四個等距環(huán)鈕。蓋面均勻分布圓形鏤孔以便香煙逸散，腹底也有圓孔利于空氣流通和灰燼掉落，香爐最下端是帶有流狀缺口的銅制承盤。焚香時，空氣從底部的進氣孔進入爐內(nèi)，香料燃燒產(chǎn)生的溫?zé)釤熿F裊裊上升，經(jīng)由爐蓋的出煙孔散出，由爐底落入承盤的灰燼可以從缺口處進行清除，設(shè)計十分巧妙。

滿城漢墓是西漢中山靖王劉勝及妻子竇綰的墓葬，位于河北保定滿城陵山主峰東坡上，是依山開鑿的崖墓，1968年考古發(fā)掘。1號墓即西漢中山靖王劉勝墓，2號墓即劉勝之妻竇館墓。墓葬由墓道、甬道、南耳室、北耳室、中室、后室等部分組成。滿城漢墓還出土有2件銅制博山熏爐，制作精美、獨具匠心，為罕見的古代藝術(shù)珍品。

錯金銅博山爐，漢，河北博物院藏。出土于滿城漢墓1號墓，墓葬功能齊備，其中后室為墓主人的臥室，在漢白玉棺床上出土了完整的金縷玉衣；后室旁邊有一小側(cè)室，應(yīng)當(dāng)是墓主人的浴室，出土有浴盆、搓石等器物。這件錯金銅博山爐亦是出土于側(cè)室，應(yīng)該是墓主人沐浴時用來熏香的。它通高26厘米，腹部口徑15.5厘米，圈足直徑9.7厘米。整件器物由爐座、爐盤、爐蓋三部分組成。爐座與爐盤是分別做成后再用釘子鉚合而成的。爐盤與爐蓋做子母口，便于開合更換香料。爐座上有三條騰出水面的神龍，龍頭托起爐盤。爐盤上部和爐蓋鑄出高低起伏的山巒，山巒之間有神獸出沒、虎豹奔走；獵人們扛著弓弩在山林間穿行，追逐逃竄的野豬；頑皮的小猴子有的在挺拔峻峭的山巒高處蹲坐眺望，有的騎在獸背上嬉戲玩耍；其間還點綴有幾棵小樹。這件博山爐通體用黃金錯出粗細不同、自然流暢的紋飾線條，細得猶如毫發(fā)。爐座圈足用纖細的金絲錯出卷云紋；爐盤和爐蓋上用細金絲錯出人物、動物、樹木、云氣等紋飾，整體呈現(xiàn)出一幅秀麗的自然風(fēng)光和生動的狩獵場面。

博山爐盛行于兩漢魏晉時期，是我國古代重要的熏香器具，其爐蓋部分鑄出高低錯落、重疊起伏的山巒，猶如海上仙山博山，因此得名“博山爐”。這件錯金銅博山爐構(gòu)思精巧，工藝精湛，堪稱古代文物中的佳作。

騎獸人物銅博山爐（圖1），漢，河北博物院藏。出土于滿城漢墓2號墓，即竇館墓。香爐由底盤、爐身和爐蓋三部分構(gòu)成，底盤與爐身通過海獸底部的釘子固定在一起，爐蓋與爐身做子母口。香爐通高32.3厘米，口徑12.1厘米，底盤直徑22.3厘米。底盤為平底折沿，裝飾鎏銀同心圓和柿蒂紋。底盤中心趴伏一只海獸，脖頸前伸、張口欲吼，獸背上有一大力士屈膝騎坐，上身裸露、下身穿短褲、腰間束帶，肌肉健碩，表情生動。力士左手按住海獸的脖頸，右手高高托舉起爐身，顯出幾分力舉萬鈞的氣勢。香爐蓋部高且尖，紋飾分為兩層：下層紋飾為龍、虎、朱雀、駱駝等神禽異獸及草木、云氣等；上層鑄出高聳的山巒和流動的云氣，山云之間有猛虎出沒、人獸搏斗等場面。

博山爐底部的承盤是有實際功能和象征意義的。北宋學(xué)者呂大臨在《考古圖》中記載：“爐象海中博山，下有盤貯湯，使?jié)櫄庹粝?，以像海之四環(huán)。此器世多有之，形制大小不一?！雹谙銧t下部的承盤中盛水以象征大海環(huán)繞，中間高聳的香爐象征仙山。當(dāng)香料放于爐中點燃，煙霧彌漫繚繞，山巒狀的香爐在云霧之間若隱若現(xiàn)，好像虛無縹緲的海中仙境。這件騎獸人物銅博山爐將諸多景致濃縮于一器，鏤雕精細，巧奪天工。

先秦時期，人們主要使用茅草、蕙香等草本香料；到了漢代，隨著貿(mào)易的發(fā)展，蘇合香、龍腦香等樹脂類香料逐漸傳入。時代不同，香料不同，熏香方式和效果也有所不同。上古主要采取明火散燒的方式，即直接將帶有香氣的干燥草木放于祭臺或爐火中焚燒。這種熏燃方式的特點是香氣濃郁，但煙火氣也較大。樹脂類香料傳入后，人們則選擇埋炭熏燒，即將樹脂類香料制成香餅或香球放置在炭火頂上，以炭火的高溫使其徐徐燃起。這種熏香方式香味馥郁，煙火氣小。

熏香方式的改變催化了香具的發(fā)展，影響了熏香器具的形制，博山爐應(yīng)運而生，它是兩漢時期熏香器具的典型形制。由于埋炭熏燒法需在香爐中放炭，在炭火頂上放置香料，所以需要增加香爐的內(nèi)部空間。與傳統(tǒng)的豆形香爐相比，博山爐器腹加深、爐蓋變高，更加適合點爐埋炭。“博山爐中百和香，郁金蘇合幾都梁”“博山爐中沉香火，雙煙一氣凌紫霞”，正是當(dāng)時焚香的真實寫照。

博山爐的爐體呈豆形，爐蓋高而尖，蓋上常雕出層疊起伏的峰巒，山巒之間的低洼處鏤出許多細小的出煙孔，其間裝飾有云氣紋、人物及鳥獸。焚香時，香煙從小孔中彌漫而出，香氣氤氳，令人如夢似幻，仿似置身于海中仙山。博山爐形態(tài)各異、巧奪天工，能工巧匠在方寸之間極盡巧思，依照其造型結(jié)構(gòu)和功能作用，加以想象設(shè)計和藝術(shù)構(gòu)思，將小小的香爐修飾成一方神秘的海中仙境。

邢窯三彩爐，唐，內(nèi)丘縣南中馮墓地出土，河北博物院藏。高8.7厘米，器形獨特，由爐體和高足盤兩部分組成，爐體置于高足盤內(nèi)。高足盤為平口，直腹，喇叭形圈足。香爐下有五足，均做成力士形象，承托起爐身。此爐為侈口、直腹，圜底微平，爐腹外壁裝飾一周凸弦紋。胎體較堅實，呈灰白色，表面施綠、黃、褐等色釉。

此香爐屬于多足爐，這種香爐在北朝時期開始使用，器型凝重端正。足的樣式有蹄足、獸面足等，足的數(shù)量有三足、四足、五足等。三彩爐在華北地區(qū)唐墓內(nèi)出土較多，表面通常施綠、黃、褐等色釉，裝飾復(fù)雜，部分有貼塑。唐三彩是一種釉陶，在武則天、唐玄宗時期較為流行，安史之亂后逐漸衰落。三彩制品大部分為隨葬的明器，少數(shù)為生活用具。邢窯是燒制唐三彩較早的窯口，燒造年代基本從７世紀后期延續(xù)到９世紀，產(chǎn)品多為碗、盤、爐、缽等。

2 宋元明清

兩宋時期的用香群體由王公貴族擴大到尋常百姓，崇文氛圍使文人在政治與文化中的影響日趨顯著，焚香成為人們修身怡情的重要組成部分。受皇室貴族、文人意趣和金石學(xué)仿古熱潮的影響，這一時期的香具以瓷質(zhì)為多，形制多樣、高雅素淡，符合時代審美，富有文化內(nèi)涵，熏香文化迎來全盛期。唐宋時期盛行“行香”，人們手持香爐燃香致敬，有“無處不生香”的效果。明清時期，香事活動更為世俗化，香插等新式樣的熏香器具開始興起，焚香熏香成為生活常態(tài)。

定窯白釉瓜棱蓋罐，宋，河北博物院藏?？趶?.1厘米，底徑5.7厘米，高11.7厘米。直口短頸，瓜棱狀腹，圈足外撇，蓋鈕呈螺旋狀。此蓋罐口沿處有一道裂紋，蓋內(nèi)沿有一處磕碰痕跡。器物內(nèi)外皆施釉，外壁施釉不到底。此蓋罐胎體輕薄，造型穩(wěn)重大方，釉面光潤細膩，有細碎開片，古樸別致、清雅秀美，極具宋器特點。

瓜棱罐是宋代南北各大窯場的常見器型，具有深厚的文化內(nèi)涵，一直延燒到明清。在器物表面縱向壓印數(shù)道凹槽，使器物呈現(xiàn)數(shù)瓣弧形凸起，形似瓜棱，故而得名“瓜棱罐”。其造型取自于民間鄉(xiāng)野的南瓜形態(tài)，不僅美觀實用，還有“瓜瓞綿綿”的吉祥寓意?！肮橡d綿”又稱“綿綿瓜瓞”，出自《詩經(jīng)·大雅·綿》。南瓜生命力旺盛，藤蔓綿長，種下一顆南瓜種子，能收獲許多南瓜。大大小小的南瓜在藤蔓上成熟，生生不息，綿延不絕，承載了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祈愿子孫昌盛、人丁興旺的美好愿望。

青釉弦紋筒式爐，元，河北博物院藏?？趶?1.7厘米，高7厘米。爐身呈上寬下窄的筒狀，直口斜壁平底，下有三小足，其中一足有磕缺。三足均騰空內(nèi)收，縮向器物脛部，并未撐地受力，只是起裝飾作用。香爐以三道凸弦紋做裝飾，外壁施青色釉，局部呈淺棕色。

筒形香爐器型端莊大方，常見的材質(zhì)有陶、瓷、銅等。唐代筒式香爐多為陶制，爐身相對較高，裝飾華麗繁復(fù)；宋代多為瓷爐，南北窯廠均有燒制，爐型通常較為小巧，以暗紋和花卉紋飾為主，風(fēng)格清麗雅致；元代出現(xiàn)三足騰空的造型，三足不受力，起裝飾作用；明代以銅爐為主，常裝飾有圖案及文字。

白釉獅子香插（圖2），明，河北博物院藏。器物通體施白釉，胎質(zhì)堅實，釉色潔白。高12厘米，稍有殘缺。器物整體呈獅子蹲踞狀。獅子爬立在一圓形底座上，前肢直立，后肢蹲踞，尾巴翹起。獅子兩耳豎起，眼睛微凸，目視左前方。底座上部裝飾有兩周凹弦紋，兩側(cè)有菱花形開光，開光內(nèi)印有花卉紋飾。獅子身后有一根圓柱形立管，用于插放線香。

同為熏香器具，香爐通常用來焚燒香粉、香丸或香餅等，香插則用來插放線香。線香易于攜帶，操作方便，是較為常見的焚香品香方式。隨著香事活動的世俗化，焚燒線香逐漸普及，香插開始興起。香插題材廣泛，造型多樣，風(fēng)格各異，既有蓮臺、山石等自然萬物，也有童子、老叟等人物造型，亦有仙鶴、獅子等動物造型。獅子是一種外來猛獸，傳入中國后被古人崇拜和信奉，代表兇猛和吉祥，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神獸。隨著對外貿(mào)易和文化交流的日益頻繁，獅子題材的器物逐漸流行，具有其時代特色和文化內(nèi)涵。

河北博物院藏有一組清代爐瓶三事（圖3）。

粉彩福壽花卉紋香爐，高11厘米，口徑17厘米，撇口內(nèi)收，鼓腹下斂，圈足。足內(nèi)施釉；內(nèi)壁施滿釉；外壁口沿裝飾一周白地藍色回紋；腹部有黃地紅彩的“福”字和紅地藍彩的“壽”字各兩個，前后左右對稱分布；其余部分以粉色為地進行大面積鋪設(shè)，并裝飾粉色牡丹花和綠色葉片。

粉彩瓷是清代宮廷創(chuàng)燒的彩瓷，需要在勾出的輪廓內(nèi)用不透明的玻璃白打底，接著填繪顏色，再用筆洗染，涂繪出濃淡不一的色調(diào)，最后入窯爐，用七八百度的低溫?zé)?。燒成后畫面具有粉感，故名“粉彩”。粉彩瓷吸收了中國傳統(tǒng)繪畫的藝術(shù)風(fēng)格，題材包括花鳥、山水、人物等多種圖案紋飾，色澤柔和，濃淡有致，秀麗典雅。

粉彩花卉紋瓶，高13.1厘米，折沿，圓腹，圈足，胎質(zhì)堅實，胎色潔白。器身以粉彩繪有牡丹、菊花等各色花卉紋，底書紅彩“乾隆年制”四字篆書款。此器造型莊重，設(shè)色明艷。

粉彩錦地百花圓盒，胎質(zhì)細膩，胎色潔白，淺腹，平底，高5.2厘米，口徑12.2厘米。子母口，上配有半球形蓋，通體以粉彩描繪各種紋飾，色澤艷麗。蓋面花團錦簇，蓋中間為青花盤龍紋，四周滿繪牡丹、荷花、菊花等各色花卉；盒身外壁繪牡丹、菊花等粉彩錦地百花紋，空隙處描繪葉片。底書紅彩“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篆書款。這件圓盒通體滿繪花卉，這種畫法俗稱“萬花堆”，又叫“百花不露地”，花纏枝蔓，華貴典雅，有“花團錦簇、百花呈瑞”的寓意。這類器物的外部都被粉彩覆蓋，構(gòu)圖繁密，費工費時，主要流行于清乾隆、嘉慶時期。

爐瓶三事指的是香事中所用三件香具，分別為香爐、香箸瓶和香盒。香爐用于焚香，香盒用于盛放香料，香箸瓶用于插放香箸、香鏟（匙）等工具③。香箸用于和香、取香或夾炭，香匙用來舀取香料或按壓香灰。這些器物出現(xiàn)較早，但作為固定的熏香組合在明清時期較為盛行，成為正統(tǒng)的焚香形式。焚香時，香爐放置于中間，香箸瓶和香盒分置兩邊。出土器物、文獻記載和書畫作品中經(jīng)常能見到爐瓶三事，深宮大院、文人書房及佛堂齋室皆有其身影。曹雪芹先生在《紅樓夢》第五十三回有這樣的描寫：“這邊賈母花廳之上共擺了十來席。每一席旁邊設(shè)一幾，幾上設(shè)爐瓶三事，焚著御賜百合宮香。”④

爐瓶三事有吉祥的寓意：“爐”諧音“臚”，寓意金殿傳臚；“瓶”諧音“平”，寓意天下太平；“三”寓意三元及第；“事”寓意事事如意。清代，爐瓶三事還作為吉祥的博古紋樣裝飾在各種器物上。

3 結(jié)語

中國香文化歷史悠久，香與香具相伴相生，歷經(jīng)了千年演變，凝結(jié)和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在不同歷史時期的社會狀況、經(jīng)濟發(fā)展、文化精神及審美意趣，是一筆寶貴的歷史文化財富。

注釋

①洪芻，等.香譜（外四種）[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8：3.

②呂大臨，等.考古圖（外二種）上[M].杭州：浙江人民美術(shù)出版社，2017：548.

③周嘉胄，洪芻，陳敬.香典[M].陳云軼，譯注.重慶：重慶出版社，2017：201.

④曹雪芹，高鶚.紅樓夢（中）[M].北京：中華書局，2018：5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