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照”長城非好漢

早就聽聞在承德灤平金山嶺長城腳下活躍著一個“農(nóng)民攝影群體”，他們在農(nóng)忙時手握鋤頭在地頭，農(nóng)閑時拿起相機上山頭，甚至不少農(nóng)村婦女不再養(yǎng)雞玩相機，把攝影做得有模有樣，風生水起，把愛好做成產(chǎn)業(yè)，在精準扶貧，在鄉(xiāng)村振興場域中打造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2024年這個群體被河北省文化和旅游廳評為“河北長城十大最美人物”。

段久軍就是這個農(nóng)民攝影群體的“領頭雁”。

最是農(nóng)民最是行

段久軍，一位地地道道的農(nóng)民，看上去不茍言笑，提起長城卻有說不完的話。就是他把農(nóng)民、攝影、長城三個關鍵詞連在了一起。

段久軍，男，1968年出生，家住金山嶺長城腳下的花樓溝，一個以長城敵樓命名的小山村，一個如果沒有長城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的山溝溝。他從小和金山嶺長城朝夕相處，在老人們對金山嶺長城故事的叨念中長大。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長城的感情漸行漸濃。

1986年初中畢業(yè)，為了養(yǎng)家糊口，段久軍加入“北漂”行列，伴隨著改革開放的春風，一個好消息傳進他的耳朵，他家所在的金山嶺長城要對游客開放搞旅游。1987年段久軍就和媳婦商量，決定從北京返回家鄉(xiāng)，把當?shù)毓╀N社在景區(qū)邊上的兩間小房租下來辦“金山嶺長城服務部”，賣賣飲料、面包、香煙之類的小商品，同時也出租相機、賣膠卷。

金山嶺長城景區(qū)里的人一年比一年多了起來。在改革開放大潮中，計劃經(jīng)濟受到很大沖擊，1993年供銷社要轉讓拍賣段久軍正用著的這兩間房子。段久軍看好這里的生意前景，便借錢把這兩間房子買下來。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景區(qū)里的游客群體悄然發(fā)生著變化。人群中背相機的人逐漸多起來。開始多是專門來金山嶺長城攝影的外國人，逐漸國內有一些攝影家或攝影愛好者也紛紛來到這里。這些攝影人與普通的游客不同，他們住起來短則三五天，長的要個把月甚至幾個月。20世紀90年代，在景區(qū)附近住宿和吃飯只有金山嶺長城管理處的一個官方招待所，條件和規(guī)模都有限。因此來這里旅游和攝影的人就得四處打聽，到附近的村民家借宿，有一大部分游客常常因找不著住處搖頭興嘆，無奈以返。

看到這一情況，段久軍在原來房子的后邊又擴建了兩間，在前面的小賣部放了兩張桌子當餐廳，后邊的房子做旅館，使原來的“金山嶺長城服務部”又增加了吃飯和住宿的功能。景區(qū)處在一個閉塞的山溝里，那里交通十分不便，買菜、進貨都要到20里外的巴克什營。尤其是餐廳，客源不穩(wěn)定，菜和肉買多了，沒有客人吃就會壞掉，當時還沒有冰箱。不存點貨吧，客人來了又沒啥吃。有時，段久軍騎個自行車帶著鋼筋做的兩個大跨簍一天里要往返巴克什營兩三趟。后來，條件逐漸好起來，換成了舊挎斗摩托車、舊面包車，進貨比原來方便了些?；叵肫鹉菚r吃過的苦，一向不善表達的段久軍很難為情。他說，一次大雨過后，騎著挎斗摩托車去買菜，當時正在修路，坑坑洼洼很難走，一不小心翻了車，東西撒得滿地都是，家里客人等著吃飯，他急得哭笑不得。進了家門，人車菜肉全是泥，狼狽不堪?？腿藗兌己芡椋骸鞍パ?，不成想做個小生意這么不容易！”

后來景區(qū)擴大經(jīng)營規(guī)模，他的小店從景區(qū)大門外被套進了景區(qū)，住在這里的人即使起早貪晚也不受景區(qū)開園閉園的時間限制，因此更受攝影人的喜愛。這個店逐步成了攝影人的專屬，不提前預訂根本得不到床位。

一天，小店里來了一位陌生人，說要住宿。誰成想，就是這位不速之客，改變了段久軍的人生軌跡。他就是廣東省汕頭市的王薦吾。這位外鄉(xiāng)人是第一位長駐金山嶺長城的外地攝影人。王薦吾決定來這里攝影是因為他在北京學習攝影專業(yè)選修了“長城”這個課題。言談間，他流露出對長城的特殊感情，一心想拍出不一樣的長城。

王薦吾落足在段久軍的小飯店作為自己的根據(jù)地，一住就是兩年多。他常常一個人上山，探尋別人不曾走過的路，探尋不一樣的風景，有時一走就是好幾天。

段久軍得閑就隨王薦吾上長城，幫他拎拎包，拿拿器材。王薦吾看見段久軍好奇且好學的樣子，就把自己洗出的照片給他看，也給講講照相機的功能，并讓他到暗房一起參與沖洗照片。這讓段久軍大開眼界，和自己天天相伴的金山嶺長城原來能照出這么美麗的照片。漸漸地，段久軍在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將來有錢了，第一件事就要買照相機，要把家鄉(xiāng)的金山嶺拍得更漂亮。

雖然說段久軍1993年就開始借來一個“傻瓜”相機拍人像，但他真正進入攝影狀態(tài)是2003年。那時候開店做生意借的賬還沒有還清，段久軍依然舍不得拿自己店里當時也就價值幾十元錢的新相機玩，但又禁不住金山嶺長城美的誘惑，便和朋友借來一個比“傻瓜”稍好一點的全自動相機開始學拍風光，一用就是三年。

段久軍開飯店，經(jīng)常有外地的攝影人住宿。他在給客人做菜做飯之余，開始替人家背包，一個是可以掙點辛苦錢，另外可以跟著學攝影。一來二去，靠背包，當向導居然攢了一筆“私房錢”，2006年他用這筆錢，終于買了一個屬于自己的相機。

外地不斷前來的攝影師拍攝出長城的精美照片更堅定了段久軍繼續(xù)攝影的信心和決心。尤其是王薦吾老師第一次到金山嶺主題采風，臨走時把自己最滿意的攝影作品留了下來，他對段久軍說：“這是我兩年多時間的拍攝成果，放在你的小飯店做個展覽，希望你以后也要自己辦展覽，不僅要在這里展，而且要走出去，讓全世界的人都了解金山嶺長城?！?/p>

與其說這是攝影啟蒙老師的囑托，不如說這正是段久軍的夢想。段久軍守候在長城腳下，一邊勤苦地經(jīng)營著自家的小飯店，為攝影人做飯、背包、當向導，一邊仔細觀察著長城因不同氣候引起的天象變化，苦練基本功。

段久軍對攝影的執(zhí)著和真誠感動了很多人。一位外國的攝影師看到他攝影設備太過簡單落后，便把自己的尼康135相機送給了他。段久軍如虎添翼，用這款相機拍出了很多獲獎作品。隨著資本的積累，他自己購買了一架二手賓得67中畫幅相機，后來的設備便逐漸跟上了形勢，實現(xiàn)了由照相向攝影的巨大飛躍。

段久軍天天盯著長城看，長城上的景色會因時間、天氣不同而瞬息生變，這些都逃不過他的相機快門。只要一閑下來，他就會忍不住上長城走走。他常說：“好天氣等著我們，我們也等著好天氣。有時外地的攝影家雖然看著天氣預報來，也經(jīng)常白跑。我們離得近，有時出現(xiàn)彩虹、云海等景觀，第一時間就可以去搶拍。再大的名家，再好的設備也不一定拍得到。這就是地利，占據(jù)了這種優(yōu)勢，怎么能夠讓美景從眼皮底下溜走?！?/p>

耕耘與收獲必成因果。段久軍憑借著一幅幅用汗水和心血浸泡而成的攝影作品實現(xiàn)了由農(nóng)民向農(nóng)民攝影家的華麗轉身。他的攝影作品《中國龍》榮獲第四屆全國農(nóng)民攝影大賽金獎和第一屆中國國家地理自然影像大賽銅獎；《煙雨浩渺》榮獲美國PSA2016主題攝影世界攝影大賽金獎；《金龍騰飛》獲中國·灤平望京樓全國攝影大賽金獎；10幅攝影作品獲“美捷·中國攝影”2006年度反轉片十大杰出攝影師推介獎；《長城晨曲》獲中國世界文化遺產(chǎn)攝影活動優(yōu)秀獎，入選奧地利國際攝影大賽風光組，同《長城飛雪》一并獲奧地利國際攝影大賽優(yōu)秀獎。作品《金山嶺長城晨曲》被收入大型工具書《中國美術百科全書》；《百樓圖》被《中國攝影報》刊登并做專題報道；攝影作品頻頻被《中國攝影》《人民文摘》《中國攝影家》《農(nóng)民日報》《戶外探險》《河北畫報》等報刊發(fā)表或轉載。

近些年，段久軍的攝影作品在國內外攝影大賽獲得各種獎項100余次，在各級報刊發(fā)表300余幅?！吨袊垺返?2幅攝影作品被中國攝影著作權協(xié)會確定為限量版作品。他個人也加入了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中國攝影著作權協(xié)會、中國長城學會等專業(yè)組織，還榮獲承德市2021年度“優(yōu)秀鄉(xiāng)村文藝家會員”稱號，段久軍攝影工作室被評為承德市首批名人名家工作室。2023年4月中旬，段久軍和花樓溝村文聯(lián)主席周保全一起被邀請到央視12頻道《心理訪談》欄目面對面接受訪談，和全國乃至世界各地觀眾分享攝影帶來的幸福和快樂。他的攝影創(chuàng)作事跡和成績相繼被《人民日報》《農(nóng)民日報》《中國攝影報》《河北日報》以及新華社、中國網(wǎng)、長城網(wǎng)、北京廣播電視臺（京津冀之聲）等重大新聞媒體推介報道。

最是長城最是成

提起攝影，常有人問段久軍，你盯著金山嶺長城一拍就是30余年，不覺著單調嗎？為啥不找個題材換換地？每每聽到這類的質疑，他總是笑著說：“那你是不懂長城，不懂金山嶺。長城是有生命的，他有溫度、有風骨、有血脈、有人情。我已經(jīng)深深愛上了他，無法割舍，也未曾想到離開。”

其實，面對一種題材的攝影，段久軍也曾有過困惑。他的這種想法曾和王薦吾說過。王老師說：“長城是一個永恒的題材，有的人用一生的精力去拍他，也沒能拍好，還要付出幾代人的努力。你必須記住，只有拍不到，沒有想不到。如果沒拍到，就是功夫沒到，心思沒到，情感沒到。”聽到王薦吾老師的一番話，段久軍如夢初醒，對金山嶺長城有了新的認識，對攝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段久軍開始看書，看關于長城歷史方面的書，看別人拍攝長城的書，看攝影理論方面的書，對照著這些知識，再去翻閱自己數(shù)以萬計的照片，那種沾沾自喜的感覺蕩然無存，他感覺到了差距，同時找到了前行的方向。他知道，攝影光拼體力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拼思想。于是，再上長城，段久軍學會用心去感悟長城，傾聽他的心跳，感受他的呼吸，體會他博大的胸懷和偉大的情懷。他把王薦吾老師說的“只有拍不到，沒有想不到。如果沒拍到，就是功夫沒到，心思沒到，情感沒到”這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里，漸漸地在他拍攝的照片里有了自己的個性，有了自己的情感，他要通過相機把中華民族的氣節(jié)拍出來。

攝影創(chuàng)作不懂后期是不行的，后期調整被稱為二度創(chuàng)作。盡管段久軍受很多大師級人物的影響，把功夫用于前期拍攝，不過于依賴后期，可是必要的后期還是要有的。然而，在電腦里調整和制作照片，這對于20世紀80年代的初中畢業(yè)生、從來沒見過電腦的段久軍來講無異于天方夜譚。幸運的是他遇到了天津的焦曉江和白文起兩位攝影家。了解到段久軍面臨的問題后，焦老師熱心地幫他的攝影作品做后期；白老師則負責把段久軍拍攝的好作品挑出來往外推薦發(fā)表。在兩位老師的指導和幫助下，段久軍也找到了做后期的門道，慢慢地就學會獨自按著自己的感覺來調整自己的攝影作品。

段久軍與金山嶺不離不棄，但是，進行同一題材的攝影創(chuàng)作，最大的難題是要克服審美疲勞，不斷突破固有壁壘，在創(chuàng)新創(chuàng)意上求突破。

有一次，段久軍陪來自北京的一個團隊，休息時各位攝影師無意中談起了關于“百馬圖”“五牛圖”等話題。這引發(fā)了段久軍的靈感，由此及彼，他想金山嶺可否拍出一個“百樓圖”？對于長城的宏觀表達，他早有設想，卻沒能在一幅照片里得以體現(xiàn)。那時還是膠片時代，更沒有無人機這種拍攝設備。如果用中長景鏡頭拍，局部的城樓表現(xiàn)出來，卻有失場面的廣闊。如果用廣角拍，場面效果出來了，城樓的主體表現(xiàn)又無法完成。段久軍繼續(xù)苦苦追尋，絞盡腦汁，一個想法突然迸發(fā)出來：對呀，接片！按著這個思路，段久軍歷時三年，拍了40多卷膠卷，最終挑選出一卷，用10多張底片拼接成一幅攝影作品《百樓圖》，成為金山嶺長城攝影作品既有城樓的主體細節(jié)呈現(xiàn)，又有場面恢宏的“第一拍”。

2013年的一天中午，段久軍正在給客人炒菜，外甥女看到外邊云彩的形態(tài)和平時大不一樣，趕忙告訴了他。正在飯店炒菜的段久軍放下炒勺，帶著相機就往山上跑，最終在半山腰拍到了精美絕倫的《中國龍》。當時在家里吃飯的攝影師團隊，誰都沒想到在大中午能拍出這樣震撼的畫面。內蒙古著名攝影家、評論家王鳳來看到照片，非常驚喜，趕緊為這幅作品寫了評論。后來評論和照片以賞析的形式發(fā)表在《中國攝影報》。這張攝影作品在第四屆全國農(nóng)民攝影大賽、國家地理雜志攝影大賽、第一屆瑞士達沃斯國際攝影大賽、首屆希臘四地國際攝影藝術大賽屢屢獲得大獎。

攝影創(chuàng)作的確要靠天時地利，更重要還得靠修為。段久軍在攝影藝術和技術方面從未停止過探索的腳步。在構圖、光圈、速度、景深等方面，段久軍把握得都十分精準到位，對于多重曝光、延時攝影等技術更是樣樣精通。他對新生事物有著超常的敏感性，2014年他就在網(wǎng)上申請建立了自己的公眾號，比金山嶺長城的官方平臺還要早。段久軍用這個平臺不僅發(fā)表自己的攝影作品，而且預報金山嶺長城的氣象信息，預測攝影效果，公布行車路線，吸引了一批又一批攝影愛好者到金山嶺攝影旅游，使金山嶺長城成為天南地北人都向往的攝影天堂和旅游勝地。

現(xiàn)如今，段久軍和村里其他的農(nóng)民攝影師正在嘗試拍視頻和做直播，粉絲多的竟也數(shù)以萬人計?！伴L城里的文章做起來也是與時俱進，永無止境的?！倍尉密娙缡钦f。

最是攝影最是能

段久軍把自己的飯店起名叫段先生攝影主題餐廳，這字面里飽含著他對攝影和攝影人的情懷。段久軍不只是在做生意，他的飯店旅館房子再緊張也要騰出公共空間，置辦并不斷更新電腦、投影儀、電子大屏幕等設備用于攝影研究交流。

段久軍與別人不同，他不僅自己拍長城，還承擔著為來長城攝影人服務的責任和義務。對于客人，段久軍從不保守，從不吝嗇，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照片展示給大家看。外地客人到他的店里，當晚第一堂課就是如何拍好金山嶺。這也是外地客人紛紛來找他、愿意到他的店里住的主要原因。過去人們都稱他“段老板”“段經(jīng)理”，漸漸地都親切地稱他“段老師”。

典型引路，利益驅動。在“段先生攝影主題餐廳”的帶動下，花樓溝村的旅游民宿悄然興起。全村400多戶村民辦起了112家民宿，并且集中在金山嶺長城腳下的那個小山溝里。

段久軍因勢利導，常和這些村民講，我們的民宿發(fā)展務必突出地域特點，務必突出金山嶺長城攝影這一主題。我們要想為這個群體服好務，就要自己懂攝影、會攝影，用我們的攝影實力做招牌，創(chuàng)品牌。于是他又開始引導輔導本地村民搞攝影。還真是怪了，那些生意好的民宿，都是搞攝影的家庭。

當?shù)氐拇迕窦娂姺畔骆€頭鋤頭，拿起了相機，玩起了攝影?；菧洗宓囊惶炜偸潜葎e的村早，落幕又比別的村晚。他們的早上是從凌晨4點開始的，頂著滿天繁星，村民們要趕在天亮前登上金山嶺長城拍日出；他們的一天，到晚上9點多才結束，因為他們要把長城沐浴在晚霞中的美好時刻拍攝完才肯下山。

攝影反哺民宿，民宿賦能產(chǎn)業(yè)。村民們嘗到了攝影的甜頭，看到了攝影給農(nóng)村繁榮、農(nóng)業(yè)發(fā)展、農(nóng)民增收帶來的變化和希望。外出打工的村民紛紛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靠傳統(tǒng)耕種的農(nóng)民對接民宿需求種植蔬菜，養(yǎng)殖土豬柴雞，種植雜糧。村“兩委”班子借助美麗鄉(xiāng)村建設、精準扶貧政策和鄉(xiāng)村振興發(fā)展戰(zhàn)略，大力支持民宿產(chǎn)業(yè)發(fā)展?，F(xiàn)在花樓溝的民宿外觀優(yōu)雅，環(huán)境優(yōu)美，主題突出，服務周到，一派繁榮景象。

2021年段久軍被推舉為灤平縣攝影家協(xié)會主席。上任伊始，他在民宿經(jīng)營中組織開展了“攝影之家”評比活動，從硬件到軟件進行量化，然后驗收授牌。積極協(xié)調組建了花樓溝村文聯(lián)和花樓溝村攝影家協(xié)會。2023年該村新建了攝影主題廣場、攝影藝術雕塑、攝影藝術走廊以及網(wǎng)紅打卡地?，F(xiàn)在，花樓溝村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達到42名，其中有2名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10名河北省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菧媳辉u為全國鄉(xiāng)村旅游重點村、河北省攝影家協(xié)會攝影研學基地、國際攝影藝術村、承德市攝影家協(xié)會培訓基地、承德市首批文藝名村，有9個家庭被評為市、縣級書香門第。他還協(xié)調金山嶺長城管理處在景區(qū)醒目位置設立了攝影主題酒吧，里面掛滿村民自費打印送來的攝影作品，使之成為攝影成果的展示基地和攝影人交流的藝術沙龍。

2023年2月，14名金山嶺長城腳下的農(nóng)民攝影人的攝影作品居然到北京參加河北攝影精品展，第一次走進了中國文聯(lián)“文藝家之家”展廳。參加這次展覽開展儀式本來只有段久軍和本村文聯(lián)主席周保全兩個名額。但是，段久軍想，這么多的作品進京，何不讓這些人都出去長長見識，開開眼界。于是，他憑借自己與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和河北省攝影家協(xié)會領導的私人關系千方百計爭取了名額，不僅這些參展者可以參加，還可以帶上家屬，一下子去了28人。

這次觀展回來，那些面向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們感到非常震撼和激動。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么大的場面，這么大的陣勢，從來沒有見過鐵凝這么大的領導，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攝影名家，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照片，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的照片，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照片能掛在首都的展廳，還能和那些大師們的作品掛一起，還能單獨占一面墻。

歸來后，一股農(nóng)民攝影浪潮在金山嶺長城腳下再度掀起，而且影響面更加深遠?；菧洗宓霓r(nóng)民玩起了攝影，巴克什營的農(nóng)民玩起了攝影，灤平縣的農(nóng)民玩起了攝影，他們在金山嶺長城腳下形成一個新的藝術群體，涌現(xiàn)一個新的文化現(xiàn)象。

作為基層攝影組織的旗手，段久軍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攝影的火種播下去。面對各級、各種藝術人才出現(xiàn)斷層現(xiàn)象，他很擔憂。于是，段久軍帶著當?shù)財z影骨干會員一起走進巴克什營中心小學任校外輔導員，給孩子普及攝影基礎知識，組織觀看優(yōu)秀攝影作品，激發(fā)攝影興趣，做好攝影啟蒙，還贈送書籍和書包。

不“照”長城非好漢。長城是中華民族文明的瑰寶，是古代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金山嶺是萬里長城的重要組成部分。段久軍堅定地表示，拍金山嶺長城將是他一生的主題和主業(yè)，而且要動員更多的人來拍長城，還要把這根接力棒傳給下一代，在中國式現(xiàn)代化建設場景中用攝影藝術展現(xiàn)長城迤邐蜿蜒的壯美風光，用攝影力量弘揚長城威武不屈的偉大精神。

作者簡介：

劉刈，本名劉宗杰，中國攝影著作權協(xié)會會員，新華社首批簽約攝影師，河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河北省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河北省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會員，承德市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副主席，承德縣作家協(xié)會主席。著有《文心雕蟲》一書。

責任編輯 張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