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和青少年時光,是人一生中較為漫長的階段,因為無憂無慮,充滿幻想,時間也會晃悠晃悠地慢慢逝去。但在這么長的時光里,真正能記在心上的也沒有幾件事。這段時光里,我們大都在簡單重復(fù)地做著一些事,這些信息是碎片化的、海量的,最后大多數(shù)被我們的大腦給刪除了。除非是特別悲傷、極度高興和異常刺激的事件,在我們的腦海里會烙下深深的永久的印記。
我有一個親兄弟叫建華
20世紀(jì)60年代末的一個夏天,與往常一樣的一個下午,大人們正頂著烈日,淌著大汗,在地里辛勤地勞作著;孩子們或在樹上抓知了、捉螳螂,或在荷塘里采荷花、摘蓮子,或在河邊摸螺螄、捕小魚。誰知,這一天一個魔鬼的陰影正籠罩著我家,死神不期而至。
那時我才5歲,我弟弟建華3歲。父母和兩個姐姐都去地里勞動了,家里就剩我和弟弟。喜愛玩水是小孩的天性。我弟弟在玩水時不慎掉進了深水里,但我已經(jīng)不記得那個情景了,也許我沒有親眼目睹。弟弟突然身亡,對我們?nèi)沂嵌嗝淳薮蟮拇驌?,特別是我母親和兩個姐姐撕心裂肺的痛哭是可想而知的。我只記得外婆在我家場上,放了南北向的木門,在給弟弟整理尸體,其他印象已被歲月無情地抹去了。
現(xiàn)在我已不記得我弟弟的音容笑貌,但聽兩個姐姐講,建華弟弟長得好看,又聰明又活潑。只是那個艱苦的年代,人們都是粗放地養(yǎng)育著自己的孩子,集體又沒任何托兒措施。自從建華弟弟溺水身亡后,家里就剩我一個兒子了,當(dāng)時我父親是生產(chǎn)隊長,已帶頭響應(yīng)國家計劃生育號召,做了絕育手術(shù)。如何保護好我這根苗子,在我們家里就成了頭等大事。
越是嚴(yán)格的保護,我就越膽小。那時農(nóng)村小孩六七歲,一般都會游泳,但我到了十二歲還沒學(xué)會。后來,我父親就把我?guī)У揭胶r(nóng)場,讓我在水渠里學(xué)游泳??墒撬乃遣簧畹?,空間太小,也難以學(xué)會游泳,就像一條魚放在小碗里是難以長大的。
盡管一家人把我當(dāng)作大熊貓一樣地保護著,但在河邊長大的孩子,一直是危機四伏,意外還是發(fā)生了。我家住在黃潦涇河上一座叫北橋的大木橋的西堍北面。十二歲那年,一個尋常的夏日午后,我和六七個孩子一起在北橋河灘玩耍。突然,向南的水流十分湍急,我們一群孩子全部被這股激流沖到了橋南面的深水區(qū),我們都不會游泳,情況十分危急!
大人們都在地里勞作著,幸虧有一個神經(jīng)病人在家里,她是富農(nóng)莊二官的老婆。木橋南面正對著她家的石駁岸和廊坊,見到這一情景,她的神經(jīng)倒是沒有錯亂,急忙喊著“救命啊!救命啊!”聞訊而來的大人們,有的從4米高的木橋上直接跳下水,有的從岸邊奮力向河中心游。當(dāng)時,我二姐也來了,她第一目標(biāo)就鎖定自己的親兄弟,在急流中抓住了我。幸運的是,那天六七個落水孩子都獲救了,避免了一場人間悲劇。
原來,這急流來自于與黃潦涇河相連的一條350多米的斷頭浜——袁家浜,村里人把袁家浜筑壩清淤,抓完魚后,開壩放水。大木橋離這個壩口有300多米,這水急程度是可想而知的。發(fā)生這樣的事件,從今天來講應(yīng)算是安全生產(chǎn)事故,幸好沒有發(fā)生人員傷亡。
那天,我們這些落水孩子都被嚇壞了,越想越后怕。晚上,從生產(chǎn)隊分到的鮮魚,已烹調(diào)成美味的紅燒魚,可是我都沒心思品嘗,嚇得真有點木呆了。要是那天沒有莊二官老婆第一時間發(fā)出救命信號,要是大人們晚到一會兒,要是我二姐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我,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就會重蹈兄弟建華的覆轍,生命就將定格在十二歲,這對我全家將是多么難以想象的打擊?,F(xiàn)在,我已走過了五輪生肖,這是來之不易的。我要感恩莊二官的老婆,感恩所有來營救我們的鄉(xiāng)親們。二姐是我直接的救命恩人,這是終身難忘的。
十三歲那年,不知是在哪一個激動人心的時刻,我終于在水中擺脫了地心的引力,學(xué)會了游泳,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水中遨游,從此解除了家人多少年來對我的擔(dān)憂。游在水里,有時我就會想起我的親弟弟建華,多么可憐的弟弟,如果你還活著,也將完成第五個生肖輪回。我的親兄弟建華,你一直深藏在我的心中!
成長在受寵的日子里
小時候,我是非常受家人寵愛的。原因很簡單,一是我的兄弟走后,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年齡又是最??;二是父親比較重男輕女。家人很少喊我的名字,直到現(xiàn)在,我已60歲了,我的70歲的大姐和65歲的二姐還是叫我弟弟。
我父親年輕時候,太想生個兒子,這一盼就是十五年。父母婚后,連續(xù)生了兩個女兒。等我二姐出生時,我父親垂頭喪氣!看著大伯、二伯家都生了不少男孩,心里實在眼紅。
我母親33歲那年,因難產(chǎn)被送往蘇州第一人民醫(yī)院。那時是用小木船,手工搖船到蘇州,需要十個小時以上。一起去的有堂哥火生和我大姐等人。我父親陪我母親在醫(yī)院,火生哥和我大姐在船上等待。火生哥對我大姐講,生男生女只要看叔叔的腳步樣子。等了好久,我父母終于出來了?;鹕邕h(yuǎn)遠(yuǎn)望去,見我父親風(fēng)風(fēng)火火,兩腿堅實有力,他高興地說,這下鐵板釘釘,肯定生了兒子。這時,我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在回家的小木船上開啟了人生第一段里程。那天,我們?nèi)沂嵌嗝磁d高采烈,特別是我父親,更是多么揚眉吐氣啊!從此,我就過上了“小皇帝”一樣的生活。
那時候,錢很少,食品又十分短缺,什么東西都要憑票計劃供應(yīng),像豬肉,農(nóng)民是沒有計劃供應(yīng)的。長大了,我一直聽我父母講,從小我父親總要搶先從殺豬人家那里稱上三四兩鮮肉,做肉餅子給我一個人吃。這些好吃東西,我兩個姐姐是沒有份的。因為受寵,我從小在吃方面就比較黑心,好吃東西必須由我先吃,而我二姐只比我大5歲,其實也是很嘴饞的時候。有一次家里蒸了兩個雞蛋,在正式開吃前,我二姐先用小麥桿子插進燉熟的雞蛋液里面吸掉了一大半。二姐吸得有點過頭了,被我識破了真相,于是我就大哭了一場,這件事到現(xiàn)在都是我家的笑談。
小時候,我的兩個姐姐分擔(dān)著養(yǎng)育我的任務(wù)。那個年代看露天電影是農(nóng)村的重大娛樂活動,哪個地方一有放映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很快就會傳到每家每戶。最遠(yuǎn),我們會到本公社英雄、大倉和車坊的赭墩、金元里去觀看,有的時候大人們會搖著船去。記得我八九歲的時候,晚上看電影回家,我的兩個姐姐總是背著我回家。我小時候比較能吃,在同齡小孩中長得最高、最胖,份量很重,一路上我的姐姐背著我是很吃力的。在我成長道路上,我的兩個姐姐始終關(guān)愛著我,我今生忘不了這份手足之恩。
俗話說“棒頭上出孝子,筷頭上出逆子”,這話有一定道理,但我并沒有成為逆子。我只是感到,過度的寵愛確實對孩子的成長是不利的,我從小就比較軟弱,不合群,一碰到不順心的事就會哭,這與我家人對我的寵愛是有關(guān)的。性格是內(nèi)在的,但后天的歷練是非常必要。希望我們的下一代,在關(guān)愛小孩的同時,要給予一定的挫折教育,讓其在大風(fēng)大浪中經(jīng)得住嚴(yán)峻的考驗。
懵懂的春夏秋冬時光
春天里百花開。
小時候在老家,田野里有著成片成片的麥子、油菜和紅花草,放眼望去,麥子是綠油油的,油菜是金燦燦的,紅花草是紅粉粉的,織成一張美麗的江南鄉(xiāng)村畫卷,對一個足不出村的小孩來講,這是世界上最美的風(fēng)光。
春天,我們這些小孩會結(jié)伴去挖野菜。馬蘭頭、薺菜、枸梔頭,都是春天家里餐桌上的一道道時鮮的美食。紅花草地里,有很多小蜜蜂,我們抓住小蜜蜂擠出它的蜜裹,吃著甜甜的,這是我們小時候春天里的小甜食。春天,地里蛇很多,有時玩著玩著就會發(fā)現(xiàn)有一條蛇盤在那里。膽大的男孩,會一手提著大蛇的尾巴玩耍;小蛇,就放在手心里玩。我見蛇是害怕的,小時候經(jīng)常會因夢見很多的蛇而驚醒。
外婆家屋后沿河有一小片竹林,每到春天會萌發(fā)很多鮮嫩的竹筍,叫燕來筍,外婆總要送一點給我們嘗嘗。這筍與咸肉一起煮著吃,是非常鮮美的,一直到現(xiàn)在,我還懷念著外婆家送的竹筍。到了九十年代末,因修建東方大道,我外婆家就被拆遷安置在郭巷街道國泰一村的連排別墅區(qū)?,F(xiàn)在,我小娘舅在安置房邊上也不忘種上了燕來筍,也許也為了這個不舍的情結(jié)。
夏日里赤條條。
夏天是孩子們最快樂的時光。一到夏天,男孩子們從早到晚就光著身子,光著腳,當(dāng)時我們生產(chǎn)隊里有十六七個年齡相差不大的男孩。夏天,我們成群結(jié)隊走在水稻田埂上,蔚為壯觀。男孩的光屁股成了老家夏日里一道奇特的風(fēng)景線,可惜那時沒有照相設(shè)備把這一瞬間記錄下來。
夏日里,孩子們最愛的活動還是鐘情于水。在水里,一群孩子會分成兩幫打水仗,還會潛水比誰悶在水下的時間長。我會一直潛到3米深的河底,那水底下寂靜得有點可怕,水是冰涼冰涼的,簡直與炎熱的岸上是兩重天。魚多的時候,徒手都能抓到鯽魚,但有時會碰到昂刺魚,我曾經(jīng)被昂刺魚扎過手心,疼得真是要命。
在岸上,我們會釣魚,用一根長長的竹桿,系上插秧用的尼龍線,將縫衣針在火上燒得發(fā)紅,然后用老虎鉗彎成釣子,組合起來就成了簡單的釣具。鉤上穿好蚯蚓垂釣,一天下來魚獲不少。我曾經(jīng)在自家岸邊釣到過一條一斤左右的大鰻魚,印象十分深刻。
老家對會抓魚的能人稱“魚伙子”,小伙伴中有個莊水云,趕網(wǎng)、推籠、掰箏(網(wǎng))、絲網(wǎng)、地籠、鱔籠、釣甲魚等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同齡人都很羨慕他,他家餐桌上自然要比我家豐盛不少。我的大姐夫也是個“魚伙子”,他能判斷出黃鱔洞與蛇洞的區(qū)別,夏天出門一趟抓幾斤黃鱔不成問題。他經(jīng)常會帶著捕獲的黃鱔來孝敬岳父母家,這野生黃鱔的鮮美至今記憶猶新。
七十年代中期,可能是漁政部門投放了蟹苗,有幾年大閘蟹很多,只要在水渠、田岸邊去找蟹打的洞,用手伸進洞里就能逮住蟹或螃蜞。那時候,大閘蟹沒有現(xiàn)在那樣昂貴,但當(dāng)時因為在野生環(huán)境下長大,個頭沒有現(xiàn)在那么大而肥,其在餐桌上的地位不如四大家魚。
夏天,大人、小孩洗好澡就會在外面納涼,那時農(nóng)村沒有電,扇子是唯一的降溫工具。高溫天,上半夜在屋里面是無法入睡的。我老家那座大木橋是最好的納涼處。一到晚上七點以后,橋上、橋堍擠滿了人,要有八九十號人。頭頂上是一輪明月和繁星,兩岸到處可見螢火蟲飛舞的軌跡,水里還會有魚兒們玩耍的聲音,這就是仲夏夜里江南水鄉(xiāng)的人間繁華圖。
秋天里稻谷香。
秋天到了,氣溫逐漸下降。經(jīng)過一個高溫季節(jié)的充分生長,水稻開始成熟,稻穗泛黃,大人們即將迎來繁忙的秋收秋種時節(jié)。孩子們的活動,開始重點從水里向岸上轉(zhuǎn)移。雖然,農(nóng)村沒有像城市那樣有一些少年兒童的玩樂設(shè)施,但農(nóng)村是個廣闊天地,孩子們的活動也是豐富多彩的。
簡單易弄的有打彈子。彈子是用上好的黃泥搓成一個圓圓的丸子,然后到灶堂里燒得通紅的,再放在水里瞬間冷卻下來,就變成十分堅硬的青灰色的彈子,然后在地上挖好成一線的等距的三個小坑,就可以根據(jù)規(guī)則比賽了。還有妖靈(老鷹)捉小雞,也是經(jīng)常玩的游戲。
小時候,最喜歡看打仗片《地道戰(zhàn)》《紅燈記》《奇襲白虎團》《英雄兒女》等影片,也不知看了多少遍,但百看不厭。我最崇拜《智取威虎山》中的楊子榮的形象,經(jīng)常會披上一件破棉襖,模仿楊子榮進入林海雪原那一段,當(dāng)時插隊女知青趙福仙看到過我在自家場上的自導(dǎo)自演,表揚說這個男孩蠻有天資的。印象深刻的是,學(xué)校老師帶我們坐船到蘇州工人文化宮觀看了新片《閃閃的紅星》,潘冬子的英雄形象讓我激動不已,美麗的映山紅和優(yōu)美的歌聲,已被深深地烙在心中。
煙標(biāo)紙一度成為小孩的寵兒。小時候我收蔵了好幾大疊,弄得整整齊齊的,像寶貝一樣收蔵著,中華牌、恒大牌、牡丹牌、青上海、紅上海,這些煙標(biāo)都是稀少的。后來搬家了,我在揚州上學(xué),那些煙標(biāo)紙就不知去向。
那時還有很多單人玩的游戲,如紙飛機、轉(zhuǎn)鐵圈、打彈皮弓、推竹桿小轉(zhuǎn)輪等。最讓我羨慕的是李福官家里自制的三輪車,因為他父親是老木匠,李福官動手能力也很強,他用一大塊木板底下后面裝上兩個軸承,前面也用軸承做成一個方向柄,有點像現(xiàn)在的滑板,一個小孩坐在板上,手握方向柄駕駛著,后面有小孩推著車子跑,這就是當(dāng)時玩的所謂小汽車了。
連環(huán)畫是我小時候的最愛。記得,我第一次單獨出遠(yuǎn)門,就是我一個人走1個多小時到郭巷街上,去新華書店買了有生以來第一本連環(huán)畫《小兵張嘎》,以后就對連環(huán)畫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到長大后,收藏的連環(huán)畫有好幾十本,《地道戰(zhàn)》《地雷戰(zhàn)》《智取威虎山》等經(jīng)典作品是必須有的,還會與小朋友們交換著看。后來,這些連環(huán)畫也丟失了。
冬日里雪花飄。
總是感覺小時候要比現(xiàn)在冷得多。記得大冬天,我們老家那條黃潦涇河經(jīng)常會冰凍,有時還能在冰面上走人。大概是因為喜歡吃冰棍的緣故,小時候會把那冰塊當(dāng)小吃一樣吃。冬天大雪來臨的時候,小孩們是最興奮的,會打雪仗,壘雪人。
小時候,家家都很艱苦,冬天只在床上墊一些稻草再鋪上草席,上面蓋一條棉被。最冷的時候,被子里會塞進一個銅腳爐取暖。銅腳爐那是每家每戶的生活必需品,里面加入發(fā)紅的草木灰,再將籠糠或木屑加入到草木灰中間或拌勻,一會功夫腳爐就會發(fā)煬。銅腳爐除了取暖外,還有個妙用就是做小零食,在銅腳爐草木灰上面均勻地撒上干蠶豆或干黃豆,等其發(fā)出噼啪噼啪的聲音,豆子就成熟了,吃著是很香脆的。
小時候最盼望的是過年,因為過年有好東西吃。過年前,有時家里會殺一頭年夜豬。每逢殺豬,小孩們都會去現(xiàn)場觀看。只要哪家殺豬了,鄰居們都會吃上他們送來的一碗咸菜炒肝油。
過年的時候,每家每戶的菜都是差不多的,一條紅燒的整魚是必需上桌的,俗稱“剌頭魚”,但是不吃的,一直要放到遠(yuǎn)近親戚都招待過了才會去動它。每家每戶在吃年夜飯前,都要過祠酒(祭祖宗),會把飯桌轉(zhuǎn)幾個圈,飯桌的木縫必須是東西向的,擺上一桌菜,東、西、南三個方面均擺上四五個酒杯,斟上黃酒,放上筷子,還要盛上一大碗米飯,桌子北面點上蠟燭和香火。期間,家人們都要在不遠(yuǎn)的地方,用雙手去祭拜老祖宗。全程結(jié)束后,桌上撤干凈,又要將桌子轉(zhuǎn)幾圈,并恢復(fù)到木縫南北走向。這些菜要重新熱一下才能再上桌面。到六點多,一家人就圍在一起大吃一頓,還會喝黃酒。
春節(jié)的時候,辦婚事也是最多的。老家迎親是講究的,有專門的塘船和花轎等。結(jié)婚那天,新娘從娘家到男方家里,不管有多遠(yuǎn),雙腳是不可著地的,直到在男方拜堂以后才著地走路。小舅子待遇是最高的,在男方會吃上獨一桌,所有的菜齊全。我二姐出嫁的時候,我就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那朝南的位置上吃著。
在老家,春節(jié)走親訪友會帶上一些禮物,印象最深的是雞球餅干、棗泥麻餅、柿子餅,蘋果、梨等水果是貴重的禮物,在農(nóng)村很少見到。忙忙碌碌、來來往往,直到正月半左右,這些春節(jié)活動才告結(jié)束。等家里的咸肉都吃完了,艱苦的歲月重啟,回到餐桌上的,又是燉咸菜、臭咸菜鹵燉面、炒雞蛋等老面孔。
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在不知不覺中,我們長大成人。在又一個春夏秋冬的輪回里,我們又慢慢成熟而老去,不斷度過一個個或平凡或暗淡或輝煌的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