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帚掃走了鞭炮屑,也掃走了舊年。新年似乎開始了。
馬路上的車聲和腳步聲,又回到了從前,舊年的鬧鐘在新年里同樣適配,生活回到常軌。過去的是什么年?
就連時間本身都是人們指定的定義。對舊年的得失、成敗還有牽絆,對新年的預(yù)期、行為不作根本改變,就不算過去心中的年。
過年易,過心中的年難。
春節(jié)檔動漫電影《哪吒之魔童鬧?!罚孟铝巳A語電影票房歷史冠軍,繼續(xù)拿下全球電影票房冠軍的弒神之旅,還要繼續(xù)。電影中的哪吒不畏強權(quán),暴烈而又正義,敏感卻又剛毅,看得電影院里的大小朋友熱血僨張。
現(xiàn)實不是動漫,未曾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人,被過年的鞭炮炸過之后,才會對戰(zhàn)爭有些敬畏。崇拜英雄到成為英雄,是站在珠峰腳下對峰頂?shù)南蛲?,是跪在莫高窟前聽千年之前駝鈴回聲的悸動?/p>
過去的自己和今天的自己,不以時間為衡量標準,而是內(nèi)心的覺醒,認知的改變——在蟬鳴撕開盛夏的蟬蛻里,在蠶掙斷第一千根絲繭的剎那。那些被歲月揉皺的褶皺里,藏著的從來不是年輪堆疊的刻度,而是瞳孔被心跳喚亮的某個清晨,是突然聽懂童年回響的某個黃昏。
——那么祝賀你,新年快樂。
商人是一類獨特的群體,他們有迥異的性格和精神,敢為天下先,又敢為天下后;不服輸,又知變通;會審時度勢,更會逆天而行;能很快適應(yīng)環(huán)境,更喜歡改變環(huán)境和生態(tài)。這種矛盾的共生性,恰如青銅鼎的三足:一足是“利”字當頭的務(wù)實,一足是“義”字為骨的脊梁,最后一足懸空不落,在虛實間維持微妙的平衡。
世間的門框被染紅,燈籠被點亮的喜慶,不是商人的新年。他們的新年可能是人工智能寫出的第一段代碼,可能是出海后聽到的第一聲異域嗓音,更是員工們臉上的喜悅和在不確定中錨定預(yù)期的一身輕松。
商人的新年從來不在皇歷上,他們用業(yè)績作桃符,拿合同當爆竹,在資產(chǎn)負債表上寫另類的賀歲詩。
這或許就是“年”最被期待和動人的地方。
當我們在煙花里尋找年味時,總有人在煙花綻放的聲音里,聽見時代齒輪轉(zhuǎn)動的轟鳴。畢竟,能真正跨越心中年關(guān)的,從來不是爆竹,而是瞳孔里永不熄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