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秋去春來,歲月如梭,我一直為求學、入職而忙碌,不知不覺中,我與這扇校門結識已近35個年頭,校門,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校門了。
小時候剛上學,早晨五點不到就起床,天蒙蒙亮時就被奶奶送到校門口。而奶奶呢,挑著擔子到學校附近的后街去賣菜或買菜。
而被留在校門口的我會緊盯著那兩扇不大的木門旁邊的小門。這扇門是真的小,那位守門的高大的阿公彎著腰恰恰夠他一人進出。我總是那么期待阿公能早點兒端著臉盆到河邊洗臉,那樣我就能從小門第一個進入學校了。那接下來的一大段時間里,就是我自由的時間啦。
那個時候,學校成了我一個人的樂園——我想坐在教室里發(fā)呆就坐在教室里發(fā)呆;我想站在講臺上就站在講臺上;我想去逛小花園就去逛小花園;我想和小蝴蝶躲貓貓就和小蝴蝶躲貓貓;我想去操場撒丫子跑就去撒丫子跑;我想跳過走廊就跳過走廊,腳下的木板一呼百應,咯吱咯吱聲此起彼伏,我卻從沒擔心過木板會不會斷,自己會不會從樓上掉下來。
學校里的那道神秘滑梯,也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滑了可以再滑,滑了可以再滑,再也不用排隊,再也不用受氣,再也沒有老師在旁邊叫停了。那是多久的時間呢?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整整瘋玩上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等到有三五個同學到校,我們又會玩起我最拿手的跳皮筋,一跳就是大半個小時。然后,渾身大汗地進教室,認真早讀,等待老師來上課。
相比光禿禿的、看不到一丁點兒綠色的操場,我更喜歡到小花園里玩耍。花園的小綠鐵門只插著一根鐵閂,我伸進小手就能從里面將鐵閂拉開,推門,進園。
春天,小門旁邊的那株廣玉蘭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待片片玉蘭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到地上時,我便一片片拾起,珍藏。秋天,那株五十多年樹齡的金桂香飄滿園,往那樹下一坐,儼然小小花仙子一個。自然,小花園正中央,八十多歲的六角池以及假山、金魚、烏龜這些家族成員,也是我的最愛。
第二年,木門變成了亮閃閃的銀色鐵門,而我,更多時候還是從小門進校。
第三年,我搬到了離校更近的自家新房,站在二樓的陽臺上就能看到學校,奶奶也早已不賣菜了。小門,我再沒有機會光顧過。
這扇銀色的鐵門直到我返回母校當了老師,依然還在那里迎接著我。就在我入職的第三年,隨著學校購入一墻之隔的原中學校園,這扇門也完成了它的守衛(wèi)使命。校門的位置發(fā)生了變化,往東邊移動了一些,比原來的也大了許多。再后來,隨著最后一棟教學樓的拆建,校門再一次擴建,電動的“象形”校門氣派不凡。
也是在入職的第三年,我轉換了角色,成了一名語文教師,而且第一次帶班。一次,領著孩子們?nèi)コ繒粋€孩子對我說:“老師,你要是我媽媽多好!”
稚嫩的童音回響在我心頭,我暗下決心,一定要當好亦師亦母的角色,一定要做好一道門,守護好校園,守護好每一個孩子。
作者簡介
黃獻琴,女,溫州市樂清市北白象鎮(zhèn)第一小學語文教師,教齡2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