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算法視域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表達與建構

【摘 要】智能算法作為一種新興技術范式和變革性技術力量，重塑著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場域：使話語主體從“集體化”轉向“原子化”、話語秩序從“有序化”轉向“無序化”、話語表達從“固態(tài)化”轉向“液態(tài)化”、話語訴求從“物質化”轉向“精神化”。從話語審視來看：智能算法導致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引導力分散、傳播力受阻、闡釋力遮蔽、吸引力弱化等現(xiàn)象。因此，立足于智能算法的運行邏輯與形塑中華民族共同體認同的要求，應強化數字具象式話語表達提升話語影響力、嵌入各民族共享文化符號強化話語感染力、建構多維互嵌話語環(huán)境擴大話語凝聚力、供給優(yōu)質話語資源增強話語吸引力，從而提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效性。

【關鍵詞】智能算法；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

【中圖分類號】D63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454X（2024）03-0062-0010

話語意味著一個社會團體依據某些成規(guī)將其意義傳播于社會之中，以此確立其社會地位，并為其他團體所認識的過程。［1］23話語作為承載思想文化、政治價值觀的重要載體，是衡量國家軟實力和塑造國家形象的重要組成。習近平在二十屆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體學習會議上強調：“加快形成中國自主的中華民族共同體史料體系、話語體系、理論體系?！保?］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是引導各族人民牢固樹立“四個與共”理念、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實現(xiàn)鞏固國家統(tǒng)一、維護社會和諧、促進民族團結所使用的傳播理念、表述范式和各類話語的集合，具有維護和鞏固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tài)、凝聚中華民族向心力的重要功能。因此要積極探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算法構建，應主動適應新時代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tài)大眾化傳播方式，對于增強中華民族凝聚力、構筑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推進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具有重大意義。

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邏輯轉向

智能算法引領的人工智能和大數據技術加速推進人類社會實踐活動的數字化進程，重塑著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建設的現(xiàn)有生態(tài)和格局，創(chuàng)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全新話語場域。智能算法賦能話語傳播從傳統(tǒng)物理空間向數據思維方式轉變，使得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體、話語傳播、話語表達及話語訴求發(fā)生深刻的轉變。

（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體從“集體化”轉向“原子化”

話語主體是話語生產者和傳播者，是話語體系建構的主導力量。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體是指傳播和建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過程中發(fā)揮重要作用的各類主體，當前我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體主要有：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倡導者，以高校、科研院所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研究者和闡釋者，以各級各類地方政府、大中小學校、官方主流媒體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者，以人民群眾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踐行者。上述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體表現(xiàn)出鮮明的“科層制”的縱向組織架構特征，即“國家—單位—個人”的自上而下單向度傳遞話語信息的“集體化”傳播方式。政府和官方主流媒體占據絕對優(yōu)勢的話語地位，擁有最大的公信力，他們以恢弘、昂揚、權威的話語敘事風格從宏觀層面把握、引領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走向，牢牢掌握著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權。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客體傳統(tǒng)意義上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直接受眾或接受者，但在智能算法的賦能下，話語客體實現(xiàn)了從被動接受到主動參與的深刻轉變。話語客體依附于學校、企事業(yè)單位及各類社會組織等，形成強有力的集體化聯(lián)系，確保話語對象接收“集體式”規(guī)訓。

網絡話語個體是指在網絡空間中參與討論、表達觀點的每一個網民，是構成話語主體的基本單位。智能算法賦權話語個體自我意識的覺醒，重構傳統(tǒng)話語生產模式。“自我意識是人作為自覺、自為存在物的一個根本標志?！保?］234人的自我意識的形成過程，就是人在以自我為對象的對象性活動中不斷形成信息生成與累積的過程，是關于自我的內生信息不斷建構的過程。［4］14質言之，自我意識就是信息自我。智能算法的發(fā)展使信息自我轉換為數字自我，數字自我是自我意識的嶄新構建，網絡空間每個數字自我都是話語創(chuàng)作者、傳播者和受眾者。由于年齡、職業(yè)、教育程度的差異性造成數字自我多元性，每個數字自我可以自主選擇微信、微博、抖音等各類直播的話語生成平臺，也可以自主選擇文字、動漫、圖片、視音頻等話語生成方式等從而擁有話語內容的決定權。數字自我擁有的獨立話語權，消解“集體化”組織的邊界性并脫離其要求和束縛，加速話語個體的游離狀態(tài)，使得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個體在網絡空間普遍地以“原子化”或“個體化”方式呈現(xiàn)，話語個體沒有先后或者隸屬關系，彼此話語地位平等。話語個體以拓撲形式分布于網絡空間各個節(jié)點，改變“集體化”的話語交往方式，個體與公共世界（或組織關系）脫離，個體與個體之間聯(lián)系弱化，話語個體根據自己興趣偏好進行話語生產和話語傳播，智能算法“投其所好”推送話語個體感興趣的話語信息，進一步促使話語個體與話語群體交往方式的疏離。此外，隨著智能算法的不斷革新，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體還出現(xiàn)虛擬性特征，人和機器協(xié)作形成復合型的話語主體，利用推薦算法撰寫、分發(fā)新聞，如人民日報的“小融”、今日頭條的“xiaomingbot”、新華社的“快筆小新”、Chat GPT等，這意味著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體也正逐步從話語內容的生產者蛻變成話語原料的提供者。

（二）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傳播秩序從“有序化”轉向“無序化”

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傳播是一個認知信息傳遞的過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為社會主義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一種特殊存在形式，彰顯出中華民族5000多年的歷史傳統(tǒng)中形成的各族人民和衷共濟、守望相助的“共擔”意識、近代以來推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中的各族人民不可分割、休戚與共的“共建”意識、新時代以來各族人民對各民族文化精髓凝聚的最高形態(tài)——中華文化的體認和發(fā)展成果的“共享”意識。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傳播離不開媒介這一重要載體。媒介話語實踐作為一種確定價值以及意識形態(tài)養(yǎng)成的過程，實際上也是一種為受眾選擇信息來源，掌控信息去向的過程。［5］81美國社會心理學家盧因在其《群體生活的渠道》中將過濾以及篩選信息的人稱作“把關人”，“把關人”的價值取向決定該話語信息是否被采納、傳播。

在傳統(tǒng)媒介環(huán)境中，以官方主流媒介為代表的“把關人”在封閉的話語空間中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提供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內容及呈現(xiàn)形式。如從歷史、結構、價值維度分別展現(xiàn)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延續(xù)性、多元一體、民族復興等基本特征；從“五個認同”呈現(xiàn)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內容譜系；從“四個共同”闡釋中華民族互不分離的命運共同體；從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目標引領、構筑中華民族共同精神家園的精神凝聚、推動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的共同體整合等發(fā)揮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功能。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內容的產生、傳播的編碼、活動的策劃以及落實執(zhí)行等話語實踐過程都離不開“把關人”的把關行為，“把關人”決定話語傳播場域始終處于封閉穩(wěn)定、有序規(guī)范的可控狀態(tài)，確保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傳播效果。而智能算法根據用戶個性化需求，將話語信息和話語受眾進行細分和分化，割裂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內容的整體性，各類應用APP呈現(xiàn)零散、片段的話語形式，容易造成片面化解讀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正如馬爾庫塞指出：“技術進步的持續(xù)動態(tài)已為政治內容所滲透，技術的邏各斯被轉變成依然存在的奴役狀態(tài)的邏各斯。技術的解放力量—事物的工具化—轉而成為解放的桎梏?！保?］135智能算法賦權個體自由獲得信息的權力造成把關模式的失效，增加形成群體凝聚力的難度，大量話語個體數據的沖擊會使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傳播難以達成一致，造成的結果就是社會團結度下降，容易導致話語秩序的失控。

（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表達從“固態(tài)化”轉向“液態(tài)化”

諾曼·費爾克拉夫指出：“話語作為一種政治實踐，建立、維持和改變權力關系，并且改變權力關系在其間得以獲得的集合性實體（階級、集團、共同體、團體）。作為一種意識形態(tài)實踐的話語從權力關系的各種立場建立、培養(yǎng)、維護和改變世界的意義。”［7］62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借助對話語的生產和分配，通過引導、整合、激勵和動員等方式對社會各階層、各民族社會成員以及各類組織進行調控和規(guī)范。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表達是指以特定的概念、語言、符號等傳播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內涵、功能和價值，實現(xiàn)情感信息感染的傳遞過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傳統(tǒng)表達方式常常從國家利益、社會需求等宏觀層面采用抽象、嚴謹的表達方式，刻板印象的集體化宣傳教育方式、理想化的敘事圖景很難引發(fā)民眾的情感共鳴和價值共識，剛性的教條化“說理”方式僅僅呈現(xiàn)單一維度的話語價值導向，忽視話語個體的切身利益和情感需求，這種“固態(tài)化”的官方話語未能與民間話語實現(xiàn)有效互聯(lián)互通。

智能算法帶來量化的世界，技術的進步使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表達更加注重情感共鳴和虛擬體驗，展現(xiàn)出柔性的情感話語敘事方式。通過接地氣的語言、故事化的方式、網言網語的形式，從歷史維度講清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史實，從現(xiàn)實維度講好中國各民族團結的故事，從理論維度講透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族理論政策的道理，讓話語受眾理解中華民族各成員必須要做到利益共生、權利共享、責任共擔、家園共建從而成為“真正的共同體”，增強對中華民族大家庭的歸屬感。通過算法精準識別個體話語需求，為話語個體推薦符合他們情感需求的內容和服務體驗，不斷強調個體在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中的重要性。此外，利用算法搭建虛擬場景，將中華民族的自然景觀、歷史文化、文物古跡、風土人情等數字化、可視化，營造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情感氛圍，通過多元、溫馨等柔和的表達方式增強各民族情感共鳴。因此，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表達要隨著外部狀況變化保持適應性和包容性，在對外闡釋中發(fā)揮靈活性以確保自身與時俱進的持續(xù)更新，從而贏得話語成員的持續(xù)認同和忠誠。

（四）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訴求從“物質化”轉向“精神化”

馬克思強調：“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保?］591在他看來，人們的精神生活依賴于物質生產，只有通過消除制度性貧困才能實現(xiàn)人的全面發(fā)展。習近平指出：“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xiàn)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是我們黨的重要使命?！保?］中國共產黨始終立足我國民族工作的現(xiàn)實發(fā)展，推動各民族共同走向現(xiàn)代化，實現(xiàn)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從建黨初期建立廣泛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改變不合理的土地所有制關系以確保少數民族群眾獲得足夠的生產資料，推動民族地區(qū)生產力發(fā)展，激發(fā)少數民族群眾的革命熱情；到新中國成立初期，通過建立社會主義制度實現(xiàn)貧困人口的整體救濟，黨和國家還提出“幫助少數民族發(fā)展”［10］135，不僅主張各民族一律平等，而且?guī)椭褡宓貐^(qū)進行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改造；再到改革開放新時期，民族地區(qū)經濟發(fā)展和社會進步向縱深推進，二十一世紀民族工作的主題就是“各民族共同團結奮斗、共同繁榮發(fā)展”［11］；進入新時代，習近平提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一個民族都不能少?！保?2］166在中國共產黨強有力的領導下，通過政策傾斜、資源調配、幫扶機制等方式充分發(fā)揮中央統(tǒng)籌作用，加快推進各民族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教育水平一體化、社會保障體系完善化等保障措施，實現(xiàn)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為促進共同富裕創(chuàng)造了良好條件?，F(xiàn)在，已經到了扎實推動共同富裕的歷史階段。［13］141這意味著各族群眾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理解和認同，已經從物質層面的實際需求逐漸轉移到精神層面的文化認同、價值共識和情感凝聚。

習近平強調：“要促進人民精神生活共同富裕，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不斷滿足人民群眾多樣化、多層次、多方面的精神文化需求。”［15］33精神生活共同富裕既包括高品質的物質需求，更包括精神追求。智能算法打造出更適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話語訴求的新境遇。基于算法可以搭建各族群眾形成物質層面和精神層面等跨領域協(xié)同溝通對話的訴求平臺，根據話語個體特征生成前沿性、交叉性議題的議題設置，借助算法將不同話語個體訴求、思想觀念進行收集，將不同領域平臺對話進行融合溝通。在海量數據庫中進行有效挖掘，通過算法針對民族團結、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等關鍵詞進行數據匹配跟蹤，篩選出各民族普遍認可的文化認同、精神家園等核心文化標簽，加以表征構建數字模型，進行數據化描述、數據評估和反饋調整，形成高效的精神文化數據產品，以滿足數智時代各族群眾的精神追求。

二、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算法審視

馬爾庫塞認為：“技術理性的概念，也許本身就是意識形態(tài)。不僅技術理性的應用，而且技術本身就是（對自然和人的）統(tǒng)治，就是方法的、科學的籌劃好了的和正在籌劃著的統(tǒng)治。統(tǒng)治的既定目的和利益，不是‘后來追加的’和從技術之外強加上的；它們早已包含在技術設備的結構中?！保?6］39～40智能算法作為一種新興技術范式和變革性的技術力量，其技術邏輯的設計加速話語個體思想觀念的催化和轉變，使得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呈現(xiàn)引導力分散、傳播力受阻、闡釋力不足、吸引力不強等樣態(tài)表征。

（一）“靶向供給”分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引導力

“靶向供給”是指大數據根據用戶點贊、轉發(fā)、評論以及瀏覽信息停留時長進行數據抓取和數據歸檔，通過算力分析用戶興趣愛好、個體特征以及認知偏向等聚合話語受眾的數字畫像。數字畫像是智能算法進行數據匹配、信息分發(fā)的數據基礎，基于此智能算法精準契合數字自我個性化需求和偏好，實現(xiàn)“點對點”話語信息的傳播。一方面，算法加速網絡空間話語主題泛化，降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主題的黏合度。由于智能化篩選推薦的信息會導致話語個體封閉在“信息繭房”里面，不斷接受話語個體喜歡觀看的內容，將不感興趣的內容高效屏蔽，從而導致離散化的話語主題日益豐富，加之話語空間不同話語信息的碰撞、聚合產生新的話語主題，形成多元價值觀并存的話語境遇，缺少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主流價值取向與時代特征的關照，逐漸削弱網民對于中華民族共同體的心理認同和價值共識，加劇分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引導力。另一方面，算法通過分發(fā)信息機制進行智能推送，消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影響力。智能算法信息分發(fā)機制的技術邏輯是迎合話語用戶需求，在泛娛樂化的數字空間中，一些不良信息被過度炒作和渲染以增加吸引力和關注度，從而導致信息缺乏連貫性、內容同質化嚴重，加劇不同話語群體之間的文化差異和價值觀念被放大。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具有科學完備的知識框架及深度的理論層次，算法分發(fā)機制使話語受眾對具有理論高度和邏輯深度的內容產生抗拒，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理念缺乏深入的思考，難以形成共識，進而削弱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影響力。

（二）“網絡圈層”阻礙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傳播力

德國經濟學家約翰·海因里?！ゑT·杜能最早提出圈層結構理論，他主張：“城市四周將形成一些界限相當明顯的同心圈，每個同心圈內有各自的主要產品。如果改種別的作物，并把它看作主要目的，那么農作的全部形式就將隨之改變，因此我們在不同的圈界內，將看到完全不同的農作制度?！保?7］20智能算法在媒介空間建構出一個個有層級且相互嵌套的圈子，網絡圈層體現(xiàn)“圈群”和“層級”兩個特征。從圈群來看，智能算法基于人際關系、地理位置、興趣愛好、臨時事務等不同要素構建出的親友圈、城市圈、興趣圈、事務圈等，每一個圈群能夠繼續(xù)衍生擴展眾多的圈群。圈群內成員來自現(xiàn)實空間的真實身份從而產生的高信任度和可依賴性，從技術邏輯表征出圈群組織的極強粘性，從文化邏輯表征出圈群組織的區(qū)隔性或者獨立性，這意味著圈群成員內部接受算法推薦主題容易達成認同共識的同時，對于圈群外部信息的傳遞接收處于疏離狀態(tài)；從層級來看，現(xiàn)實社會實際或者潛在的資源集合體依然對網絡圈層產生束縛和利益價值導向。網絡圈層以資源分配者為中心，權力結構等級越高，話語權重越大，越能夠決定資源的分配從而成為圈層的話語主導者。盡管智能算法賦權現(xiàn)實圈層的虛擬重構，但是受利益互惠或者從眾心理而導致圈層的同質性加強，成員更易受到來自圈層話語關系的束縛和壓力，話語主導者決定話語主題的篩選、話語議程的推進，通過網絡集體合作行動來增強圈層的共同利益。當圈層內狹隘的情感滿足逐漸侵蝕家國情懷、民族情感等深層次的精神追求時，個體的價值體系便與共同的價值目標產生偏離，導致個體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保持一種疏離和淡漠的態(tài)度，難以激發(fā)情感共鳴與心理認同，削弱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情感基礎，限制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有效傳播。

（三）“算法黑箱”遮蔽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闡釋力

算法黑箱是指直接調用算法，即只需要輸入數據并觀察輸出結果的“黑盒子”，不需要深入了解算法的底層邏輯和其內部細節(jié)運作機制。由于算法的內部細節(jié)和邏輯被隱藏，其限制用戶對算法的個性化定制和特定場景下的優(yōu)化。數智時代，算法黑箱使用戶的思想觀念和日常經驗趨于一體化，“因為在一個公眾通過媒介認識世界的時代，所謂‘公眾意見’也只不過是編輯、剪輯和操縱的結果，從而使公眾處于一種平面化的、單向度的媒介經驗之中，被動地接收形象或拒斥意義，而不是主動地參與到意義生產的過程之中”［18］197。當前算法黑箱技術成為網絡謠言和民族輿情的“催化劑”，在各民族群眾間制造價值對立，激發(fā)非理性的民族主義情緒，導致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失真。算法黑箱預設話語公眾參與特定的話語實踐，遮蔽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闡釋力，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算法“黑箱”的隱匿性提升潛在的意識形態(tài)安全風險。由于算法數據輸入和算法結果輸出都是處于不透明狀態(tài)，話語主體難以知曉設計意圖，算法不公開增加網絡監(jiān)管難度和算法價值引領的公信力，難以利用算法結合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特定的場景開展話語傳播。二是算法研發(fā)技術人員固有價值觀念帶來潛在的制約性。算法研發(fā)技術人員自身的價值立場、價值傾向會在算法設計意圖中無意識地體現(xiàn)出來，換言之，該技術人員本身也成為話語主體中的重要一員，在多元互動復雜的話語格局中，技術人員能否從理性角度出發(fā)面對多元話語信息、能否面對自己話語行為產生的后果，這都要求技術人員在參與話語生產和傳播過程中必須保持高度自律要求。三是算法裝置降低話語闡釋的效度。由于算法黑箱不透明，算法裝置易于設置規(guī)范性，很容易同各種權力形成共謀共生關系，可能會預先在算法中植入特定隱蔽的價值觀、審美評定準則等而排斥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信息。

（四）“資源缺失”弱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吸引力

話語資源缺失是指數智時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相關的概念呈現(xiàn)、基建設施等配套資源不足，降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關注度和吸引力。一是數字鴻溝使話語資源分布不均衡。美國傳播學者蒂奇納等人指出：“隨著大眾傳播向社會傳播的信息日益增多，社會經濟狀況較好的人將比社會經濟狀況較差的人以更快的速度獲取這類信息。因此，這兩類人之間的知識鴻溝將呈現(xiàn)擴大而非縮小之勢?！保?9］153在數字鴻溝問題較為嚴重的民族地區(qū)，由于網絡基建設施不完善使得網絡信號差、網絡覆蓋不全面，導致這些地區(qū)的話語受眾獲取話語資源的數量和質量受到限制，無法與其他發(fā)達地區(qū)話語受眾平等地獲取話語資源，影響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在網絡均衡性傳播；二是話語資源缺乏創(chuàng)新，導致人們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關注度和興趣度降低。從數量來看，聚焦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資源供給單一，主要來源國家民委和各地方民族事務委員會、以及民族院校等，相比其他話語資源來看依然不夠充分。從創(chuàng)新性來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資源缺乏多樣化的文化符號，如傳統(tǒng)文化元素、地域文化元素挖掘不夠，創(chuàng)新性不強導致吸引力不夠。此外，不同民族文化共通的中華文化特征呈現(xiàn)不鮮明，不同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相關文化要素挖掘不夠，無法充分展現(xiàn)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文化特色；三是話語資源內容缺乏現(xiàn)實感和貼近性。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具有高度的政治性、系統(tǒng)的理論性和內容的抽象性，表達風格氣勢恢宏、文風嚴謹，而網民層次的多樣性使他們更傾向于瀏覽和接受新穎、有趣、富有創(chuàng)新性的話語內容，嚴肅的政治話語難以讓話語受眾產生情感共鳴，進而弱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吸引力。

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算法建構

習近平指出：“要主攻關鍵核心技術，以問題為導向，全面增強人工智能科技創(chuàng)新能力，加快建立新一代人工智能關鍵共性技術體系，在短板上抓緊布局，確保人工智能關鍵核心技術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20］要充分發(fā)揮智能算法輿論導向控制和價值引領的功能，通過強化數字具象式話語表達提升影響力、嵌入各民族共享文化符號強化感染力、建構多維互嵌話語環(huán)境擴大凝聚力、供給優(yōu)質話語資源增強吸引力，形成多維協(xié)同合力以提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實效性。

（一）強化數字具象式話語表達，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影響力

以智能算法為核心的數字技術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從抽象的價值潛隱轉向具象的感知體驗提供現(xiàn)實的應用支撐。通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呈現(xiàn)的立體化、話語內容的可視化、話語場境沉浸式的具象表達，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影響力。

一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呈現(xiàn)立體化。首先對海量數據進行分析和挖掘，提取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相關的話語關鍵詞，利用智能算法精準地把握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不同文化背景下話語受眾的需求和特點，設置以開放包容、互學互鑒等為主題的話語議程，營造平等相待、互相尊重、團結互助、共同進步等的話語氛圍，鼓勵各族群眾在網絡空間中增進彼此了解；其次發(fā)揮智能媒體互動功能，通過線上線下的活動和宣傳，弘揚團結互助的精神，鼓勵各族群眾在數字交往交流交融中相互幫助、共同進步。例如，通過社交媒體平臺組織線上互動活動，讓各族群眾在活動中相互配合、共同完成任務，同時通過新聞客戶端推送報道，宣傳各地區(qū)各民族團結互助的典型事跡和經驗，鼓勵更多人參與其中；再次制定精準傳播策略，提高傳播效率和覆蓋面。利用智能終端設備和移動互聯(lián)網技術，以故事化、形象化、生動化的表達方式呈現(xiàn)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將上述話語融入到各種應用場景中，利用圖像、音頻、視頻等多媒體技術進行展示，吸引更多用戶關注和參與討論，使受眾更好的體認和理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二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內容可視化。習近平在2021年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強調：“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就是要引導各族人民牢固樹立休戚與共、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命運與共的共同體理念?！保?1］“四個與共”作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體系”中最具標志性的微觀話語之一，［22］36～43基于智能算法的可視化技術使其不再局限于抽象的文本形式。智能算法挖掘“四個與共”話語要素數據信息，虛擬現(xiàn)實技術將這些復雜和抽象的數據以非量化的、直觀的形式呈現(xiàn)給話語受眾，使話語受眾進入多維的虛擬世界，直觀看到各個民族共同開拓疆域的古代中國、共同救亡圖存的近代中國、共同建設和共同追逐復興的現(xiàn)代中國的歷史演進，真正將文本形式的理論說教轉換成真實場景的深入人心。實現(xiàn)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內容可視化不僅僅在于真實感知，還在于可視化技術便于展現(xiàn)話語主題的全貌，防止以偏概全，更容易增強話語受眾理解，便于開展更深層次對話、探索和交流，簡化內容的抽象性和復雜性，提升話語受眾的理性認知。

三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場境沉浸式。沉浸式系統(tǒng)是基于虛擬現(xiàn)實技術的一種仿真環(huán)境，具備高度沉浸感虛擬現(xiàn)實系統(tǒng)，通過視覺仿真、聽覺仿真、觸覺仿真、嗅覺仿真、感覺仿真、交互仿真等有機地結合，產生一個完全沉浸式的虛擬環(huán)境。在該系統(tǒng)中，3D任何物體都可以進行交互操作，在基于投影的虛擬現(xiàn)實環(huán)境下進行擬真操作。以智能算法為核心，通過云計算、區(qū)塊鏈、虛擬現(xiàn)實、增強現(xiàn)實、混合現(xiàn)實等數字技術的疊加應用，為各族群眾提供沉浸式的文化體驗和學習機會。例如AR技術為受眾提供虛擬導游，介紹不同民族的歷史文化和風土人情，讓話語受眾身臨其境地感受不同地域的民俗文化，在多元數字技術搭建的有形、有感、有趣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場境中激發(fā)對中華民族的認同，在數據模型聚合出虛擬的文化景觀中探尋出中華民族的自信，讓話語受眾在人機交互的沉浸式體驗中認識到中華民族生存、統(tǒng)一、發(fā)展的內生動力就是來自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二）嵌入各民族共享文化符號，強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感染力

習近平指出：“樹立和突出各民族共享的中華文化符號和中華民族形象，增強各族群眾對中華文化的認同?！保?3］各民族共享文化符號是各民族共同擁有、傳承和認同的文化象征，代表中華民族共同的文化底蘊和價值觀，“蘊含了中華民族共同體的符號敘事與意義表達。”［24］法國學者庫隆認為，“人們用符號構建世界并賦予行動意義，社會則是通過持續(xù)溝通、互動而形成的”［25］11，在智能算法中嵌入各民族共享文化符號，為在網絡空間中借助文化符號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提供支撐，增強各族群眾對中華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話語感染力。

一是嵌入視覺化手段夯實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認知基底。視覺元素往往比文本元素更具有沖擊力、傳播力和吸引力，各民族共享的中華文化符號嵌入視覺化傳播手段不僅有利于強化中華民族形象，而且凸顯中華文化多元一體的深刻內涵。首先制作嵌入文化符號的視覺化素材。將中華文化符號制作成高質量的圖像、視頻、動畫等視覺化素材，在社交媒體、網站、應用程序等平臺進行傳播，通過精美的視覺效果吸引話語受眾的關注，增強對中華民族形象的感受和認知。其次豐富嵌入文化符號的可視化數據。將中華文化符號與數據可視化相結合，通過圖表、地圖、動態(tài)圖形等簡單優(yōu)化的形式展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相關數據和信息，引導話語受眾參與分析過程，同時話語用戶還可以根據自己的認知，通過改變可視化程序系統(tǒng)的設置，來交互式地改變輸出的可視化圖像，從而根據自己的需求從不同角度對數據進行理解。再次，構建嵌入文化符號的數據模型。通過對話語用戶行為數據的深入挖掘和分析采集的經驗數據進行自動提取規(guī)律和模式，算法通過獲取的數據上進行運算生成模型，利用該數據模型為未來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問題預測和決策提供支撐。

二是嵌入儀式化活動增進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情感共振。美國學者凱瑞的儀式傳播理論強調：“人們在儀式過程中，注重在規(guī)則化儀式程序中使特定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得到描述和強化。”［26］28儀式活動是傳承和發(fā)展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途徑，也使話語受眾能夠更加深入地了解中華文化的魅力和價值，提升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一方面是群體聚集的互動儀式喚醒和鞏固各族群眾的集體記憶和情感。在特定的節(jié)日或紀念日活動中，設計將中華文化符號融入儀式流程和展示方式，以中華民族形象為依托，融入不同民族特色、民族風情、民族情懷等吸引群體注意力，設置互動儀式營造各族群眾“共同在場”的虛擬情境，便于“在場”成員的相互關注和相互影響，提升話語受眾的參與度和體驗感，增強各族群眾跨時空的“交往交流交融”，在互動的集體儀式活動中生發(fā)出中華民族共同的歸屬感。另一方面是“原子化”個體在儀式活動中的情感維系。利用智能算法將中華文化符號植入儀式活動內容，激發(fā)話語個體歸屬感和團結意識，將話語個體的私人領域情感轉向公共領域的集體情感。通過儀式活動喚醒話語個體的集體意識，在話語個體參與儀式互動的過程中觸發(fā)其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關注和興奮，凝聚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情感認同，從而將這種情感能量作為一種驅動力，使話語個體持續(xù)維系這種情感的同時，踐行中華民族共同體建設。

三是嵌入空間化思維強化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價值共識。一方面推動中華文化符號由平面向立體的形態(tài)轉換。中華文化符號通常以文字、圖片等傳統(tǒng)平面形式呈現(xiàn)，表現(xiàn)力和感染力相對有限。智能算法運用計算機圖形學等多維建模手段，以立體化方式呈現(xiàn)，增強中華文化符號的視覺沖擊力。另一方面打造具有吸引力的文化傳播環(huán)境。通過采集文物或歷史遺跡的原始數據建立虛擬文化館，展示珍貴文物和歷史遺跡的數字影像等，受眾能夠以第一人稱視角了解文物和遺跡背后的故事和歷史，更加彰顯中華文化符號的內涵和魅力。

（三）建構多維互嵌話語環(huán)境，擴大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凝聚力

多維互嵌環(huán)境是指在話語交往中由于多種要素的相互交織和相互影響，形成多元性、交互性和動態(tài)性的話語環(huán)境?！爸腥A民族共同體的結構實際上是一種嵌構秩序”［27］，為進一步鞏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可以從文本維度、時機維度和媒介維度建構互嵌話語環(huán)境，實現(xiàn)話語信息傳播的及時性、有效性，增進不同地區(qū)不同民族之間的凝聚力。

一是從文本維度構建互嵌式話語環(huán)境。此處文本不是書本報刊上的文字印刷體，而是指計算機通過信息編碼呈現(xiàn)的電子信號，屬于計算機文本。文本是話語信息傳遞的重要載體，也是算法識別、挖掘數據的重要對象。首先，要促進文本的多樣性和豐富性。不同地區(qū)、不同民族語言文字和文化符號的交融和互動，才能促進不同文化之間的理解。智能算法如果只能識別單一漢語字符，而對藏語、哈薩克語字符無法識別，這部分數據信息就無法采集，因此要促進文本信息的多樣和豐富性，才能擴充算法內容池的容量。其次，建立文本共享和開放機制。要摒棄狹隘封閉、缺乏全局觀念的數據孤島意識，搭建開放式的文本共享平臺，促進不同地區(qū)、不同民族之間的信息流動和知識傳播，鼓勵用戶上傳和分享優(yōu)質文本資源。再次，優(yōu)化文本搜索和推薦機制。通過重構算法內容配比，增大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信息相關內容，減小推送不當內容風險。確立正向價值導向為推送標簽之一，提供權重值并加持流量，從而增加文本信息產生更多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相關熱搜話題，進一步占據算法內容池。

二是從時機維度構建互嵌式話語環(huán)境。時機維度是指網絡熱點事件生成與發(fā)展的時機，是影響話語凝聚力的重要因素，抓住有利時機傳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首先，抓住熱點事件引發(fā)的傳播時機。網絡信息無限性和網民注意力資源有限性的張力引起注意力資源短缺，網絡熱點事件能夠迅速占有網民注意力，成為網民熱議的焦點和關注重心，進而成為傳播社會主流意識形態(tài)話語信息的有利時機。例如哈爾濱冰雪大世界退票事件引發(fā)輿論熱點，最終使哈爾濱旅游熱門話題上升為愛國主義教育。其次，抓住節(jié)日文化的建設時機。歷史長河中各個民族都有自己的傳統(tǒng)節(jié)日，各民族共有的節(jié)日如中秋節(jié)、重陽節(jié)、元宵節(jié)等，還有兩個或者兩個以上民族共同擁有的節(jié)日，如西南民族的火把節(jié)、潑水節(jié)等。要充分挖掘這些節(jié)日文化的內涵，在各民族共享共樂的同時促進網絡互動，要利用算法為節(jié)日時機建立標簽加持流量，擴大跨民族、跨地域、跨文化的交流融合的宣傳力度，加快形成線下具有包容力和線上富有感召力的中華民族共同體。再次，抓住輿論的引導時機。網絡輿情主要使通過網絡事件信息文本在網絡上流動的頻度或者指標和特征值異常變化（點擊量、瀏覽量和回復量等）進行監(jiān)測和分析。要改變算法價值設計，深層過濾破壞社會穩(wěn)定和民族團結的不良話語信息，在算法排序中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信息優(yōu)先序列，針對不良言論和對謠言的傳播等異常情況及時處理和控制，做出合理回應。

三是從媒介維度構建互嵌式話語環(huán)境。媒介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信息傳播的重要載體，促進不同媒介之間的互動和融合，既有利于話語信息的多元化呈現(xiàn)方式，又能夠為話語信息生產提供創(chuàng)新動能。一方面，樹立媒介平臺社會責任意識。由于每一媒介平臺都有自己的專屬功能屬性，例如消費、娛樂、教育等，在不同媒介爭奪話語受眾過程中，智能算法往往追求流量至上而忽視主流意識形態(tài)價值的傳播，因此要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信息作為公共屬性信息植入算法，要以主流意識形態(tài)駕馭算法，激發(fā)媒介平臺弘揚正能量的責任擔當，加強算法空間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的陣地建設。另一方面，建立媒介平臺共享機制。要借助大數據、云服務平臺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信息的空間流動性，把算法設計和共識話語信息深度結合，為跨媒介融合信息共享數據提供前提和基礎，在算法推送中提升聚合、引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傳播的能力。要樹立算法監(jiān)管的權責思維，對于曲解或者誤導主流價值意圖的算法缺陷要加以修正和改進，促使不同媒介承擔數據互通、平臺共建的公共性義務。

（四）供給優(yōu)質話語資源，增強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吸引力

數字技術的疊加應用為供給優(yōu)質話語資源提供可靠保證。要始終以話語受眾為中心，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資源進行創(chuàng)造性轉換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不斷探索高質量供給有效話語資源，加快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吸引力。

首先，創(chuàng)新話語資源生產。智能算法加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資源的數字化轉型，要充分挖掘高流量價值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數據，從單純的信息內容生產轉向對民族認同、國家認同的深度挖掘。一方面，創(chuàng)新話語資源生產方式。運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數字技術對我國各民族歷史傳統(tǒng)、文化風俗、藝術形式等資源進行搜集、整理、儲存和保護，充分挖掘各民族共通、共有的中華民族精神和內涵，使其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相融合，采用數字技術對話語資源進行精準化、智能化生產，以符合話語受眾的感官需求為導向，“將政治話語、學術話語轉換成各族群眾能夠理解和樂于接受的日常話語”［28］，打造具有鮮明時代特征的互動性和體驗感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產品。如“云游”民俗風采、“云品”民族美食、“云看”民族文化等。另一方面，培養(yǎng)話語資源建設人才。人才是話語資源建設的主體力量，要加快培養(yǎng)一支兼具中華優(yōu)秀文化傳承、民族網絡資源內容制作、數字傳播方法創(chuàng)新等綜合能力的專業(yè)人才隊伍。要加強算法專業(yè)技術人員的價值引導，由于算法人員往往具有較強的專業(yè)素質和技術水平，要幫助他們正確、科學地理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培育其國家認同、民族認同，激發(fā)他們民族團結的責任與擔當。同時還要提升話語受眾算法素養(yǎng)。話語受眾要掌握基本的算法運行機理，在算法實踐中增強主流價值辨識能力，提升話語信息的自主動態(tài)選擇以破解算法偏好的設定限制。

其次，優(yōu)化話語資源平臺。利用算法加強話語資源平臺數據的集合、分析和監(jiān)測，推進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供給側改革，才能深化供給合作。一是優(yōu)化話語資源平臺數據采集。數據采集是數據分析的重要環(huán)節(jié)，數據的全面性、多維性、高效性共同決定數據采集的質量和效率，要充分利用算法精準分析話語受眾數據行為，識別差異化需求，為話語資源平臺提供高質量數據來源。二是加快建立開放、共享、共建的話語資源數據。提供高品質、深層次的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的數據信息產品和服務，要強化相關話語資源數據的聚合，加強存有意識形態(tài)風險數據的監(jiān)測力度，要適應智能媒體時代話語受眾的實際需要，創(chuàng)新民族話語資源數據平臺的治理和路徑構建。三是加強話語資源平臺數據監(jiān)測。數據要滿足多維用戶需求目標，算法采集數據中會帶有目的和問題進行信息收集，由于數據源來自傳感器數據、互聯(lián)網數據、日志文件、各級各類業(yè)務系統(tǒng)數據等，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干預和控制，必須加強數據監(jiān)測以減少相應風險。四是提高話語資源數據信息供給效率。要借助算法精準識別話語受眾需求狀況的變化和波動，完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資源供給機制，確保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資源與話語受眾需求相匹配。

最后，創(chuàng)新話語資源傳播形式。新型傳播媒介與話語資源的融合賦能話語用戶更多關注中華民族共同體相關的公共性議題，實現(xiàn)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網絡空間中的持續(xù)在場。一方面，構建對外傳播與交流的多維傳播矩陣。習近平指出：“要運用信息革命成果，推動媒體融合向縱深發(fā)展，做大做強主流輿論，鞏固全黨全國人民團結奮斗的共同思想基礎，為實現(xiàn)‘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提供強大精神力量和輿論支持。”［29］要根據話語受眾的需求和目標，確定矩陣的類型、數量、規(guī)模、布局和內容規(guī)劃形成立體化、多元化、分眾化傳播格局，實現(xiàn)信息共享和資源整合的齊向發(fā)力，擴大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傳播的覆蓋面和影響力。另一方面，重構理性溝通與價值共享的數字生態(tài)。智能算法重塑各族群眾思想觀念生成和流動的生活空間，使?jié)撾[于日常生活、思想情感中的多元對話和交流進行鏈接，在海量數據信息中進行深度清洗和過濾低質無效數據，有效應對數據信息過載危機的同時，實現(xiàn)數據結果精準匹配用戶的需求。要適應當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話語生態(tài)新格局，增強話語受眾在算法空間的數字感知，優(yōu)先提升中華民族共同體相關話語信息等級，讓話語受眾能夠從更多數字生態(tài)中感受中華民族一家親的生動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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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ISCOURSE EXPRESSION AND CONSTRUCTION OF A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 IN THE PERSPECTIVE OF INTELLIGENT ALGORITHMS

Xu Xiaomei，Liu Ruobing

Abstract：Intelligent algorithms，as an emerging technological paradigm and transformative technological force，has reshaped the discourse field of a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 as shifting the discourse subject from “Collectivization” to “Atomization”，the discourse order from “Orderliness” to “Disordering”，the discourse expression from “Solidization” to “l(fā)iquidization”，and the discourse demands from “Materialization” to “Spiritualization”.From the perspective of discourse examination，intelligent algorithms has led to such phenomena as dispersed guidance，hindered dissemination，obscured interpretive power，and weakened attractiveness in the discourse of a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Therefore，regarding the operational logic of intelligent algorithms and the requirements for shaping the identification to the Chinese nation community，we should strengthen digitally concretized discourse expression to enhance discourse influence，embed in cultural symbols shared by all ethnic groups to enhance discourse infectiousness，construct a multi-dimensional embedded discourse environment to expand discourse cohesion，provide high-quality discourse resources to increase discourse attractiveness，and promote the effectiveness of forging a strong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

Keywords：Intelligent algorithms；a sense of community for the Chinese nation；discourse

〔責任編輯：羅柳寧〕

基金項目：2023年國家民委高等教育改革研究項目“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融入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研究”。

【作 者】徐曉美，北方民族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博士；劉若冰，北方民族大學中華民族共同體學院碩士研究生。寧夏銀川，750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