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松江宋氏家族散曲的詞化傾向

[摘要] 明末清初，松江宋氏家族聲名鵲起，成為光耀一時的文化大族。他們的散曲創(chuàng)作具有明顯的詞化傾向，主要體現(xiàn)在情感內(nèi)容、表現(xiàn)手法以及語言風格三個方面，這一創(chuàng)作特色與他們的詞曲通融觀有關(guān)，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散曲和詞在當時的文學生態(tài)環(huán)境中互動的真實境況。

[關(guān)鍵詞]松江宋氏家族" "散曲" "詞化傾向

[中圖分類號] I06" " " [文獻標識碼] A" " "[文章編號] 2097-2881（2024）19-0125-04

松江宋氏家族的散曲皆為兄弟叔侄間的唱酬之作，結(jié)集出版為《棣萼香詞》。他們的散曲在情感內(nèi)容上與詞高度相似，多為詠物之作，或描寫時令風景和閨思宮怨，抒懷人之傷，發(fā)今昔之感。在香草美人思維定式的支配下，他們還將詞的表現(xiàn)手法融入散曲的創(chuàng)作中。因此，《棣萼香詞》多表義含蓄，有所寄托，而缺少直陳放達之本色。在語言風格方面，他們的散曲同樣受到詞的影響，體現(xiàn)為語言的清麗以及俚語、襯字的減少以及化用前人詞句。宋徵璧在詞論和曲論方面均有建樹，他認為詞和曲都來源于楚騷。在曲評中，宋氏家族成員常將詞和曲籠為一談，呼“曲”為“詞”的現(xiàn)象頻頻可見。單獨論及詞時，他們卻很少呼“詞”為“曲”。從這個意義上說，他們并非不具有明確的文體意識，而是有意將散曲向詞靠攏。

一、情感內(nèi)容

如果從詞尊曲卑的傳統(tǒng)觀念來看，則詞相對來說應(yīng)雅正端麗，表現(xiàn)特征為含蓄細膩；而曲應(yīng)更通俗化、更娛樂化，更適于反映平民的美學理想，表現(xiàn)特征為直率質(zhì)樸。即使都是抒情，詞更應(yīng)該是文人精英的情；而曲更應(yīng)是凡俗大眾的情[1]。宋氏家族成員并未刻意將不同的情感內(nèi)容分配到詞體或曲體當中，其散曲在創(chuàng)作題材上與詞高度相似。

宋徵璧《棣萼香詞序》言：“今我一門之中，同堂之上，有倡者，有和者，申紙磨墨，甫脫手而翠翼流觴，紅牙按拍，灑灑乎有余韻焉。其詠物之篇，則寫風月風云月露之華；緣情之作，則悼今昔聚散之感。歡娛之言少，惆悵之情多。是春懷善誘，而秋心易悲，此其大較也?！盵2]這段話將宋氏家族散曲的題材大致分為“詠物之篇”和“緣情之作”，并對“物”和“情”的范圍有所界定，“物”大多是風、云、月、露等典型景物，“情”則多是時異事殊，聚散離合之感。結(jié)合作品具體言之，宋氏家族散曲唱和在題材上多為對落花、鶯、鷗、燕等動植物的吟詠以及對男女情致的描寫。宋氏家族在詞的創(chuàng)作上，受到復(fù)古精神的影響，內(nèi)容不脫閨房婉孌，多為詠物、詠時寫景以及閨怨題材[3]。不難發(fā)現(xiàn)，宋氏家族的散曲創(chuàng)作在題材方面與詞如出一轍，呈現(xiàn)出一種相通相融的狀態(tài)。

宋氏家族成員的散曲常用珠簾、屏風以及閨閣中的女子等意象，自然而然將詞的因素融入曲中。曲中自然環(huán)境多是“掠水過橫塘，滿院春風晝未央”[2]，“秋云淡，彩霞輕，殘菊朝朝伴錦城”[2]。描寫女子容貌多帶有香艷色彩，如“寶釧識腰小”[2]，女子形象多是傳統(tǒng)的閨閣女子，如“人在錦屏深院，相思此夜何其”[2]，“倚雕欄，疑夢醒”[2]。以上情境也多包含在他們的詞中，如宋思玉《宴桃源》描寫春景“鶯語柳堤煙籠。燕舞桃源云擁”[4]，宋徵輿《臨江仙·秋懷》描寫女子“帶圍不認舊時腰。西風還有意，偏傍鬢云飄”[4]，宋徵璧《醉落魄·春閨風雨》寫女主人公“胭脂淡洗，紅綃香淚難憑據(jù)。芳草接連迷遠樹，天樣相思，特把危欄倚”[4]。

宋氏家族成員的散曲作品多為套數(shù)，僅宋徵璧存有小令3首。由于套數(shù)的篇幅較長，在描寫相同的題材時，較詞則鋪排更充分，情景也更細節(jié)。宋思玉詞《憶秦娥·楊花》和散曲《詠絮》同為吟詠楊花之作，前者主要描繪楊花隨風漂泊的形態(tài)：

東風惡。相隨萍藻同漂泊。同漂泊。云暗全遮，風吹半落。" 飛來飛去沉香閣，有情無緒春光薄。春光薄。愁向斜陽，還歸羅幙。[4]

后者同樣以“輕無寄”為楊花的主要特征，但對其遭際有更細膩的鋪寫：

[南商調(diào)金梧桐]春風楊柳堤，萬點游蜂戲。亂落香氈，一片飛花細。輕盈古渡頭，飄渺窺人意。如醉如癡，點綠依新翠，東風無主輕如寄。

[東甌令]也曾近芙蓉帳，小桃杯，又被絲牽點碧池。天涯漫做飄零侶，花下風搖曳。還似那多愁旖旎醉扶歸，隨意傍東西。

[大勝樂]你曾到犀簾下回繞春衣，撲秋千飛玉幾。紗窗點破春深睡，芳草外杏花西?，庪A隱約香塵亂，朱閣紛紜玉蕊飛。風旋繡履，向畫樓煙里錦林花底。

[解三醒]你也可近昭陽瓊宮珠戶，你也可到昆明鹢舫桃溪。你也可章臺寶鏡烏云膩，逗入蛾眉。你也可秦樓楚岫風回影，漢苑吳宮花月低。你也可隨征戎，玉關(guān)萬里，煙際徘徊。

[尾聲]新豐起向隋堤墮，檢查柔情鶯亂啼，卻怪你無蒂無根晝夜飛。[2]

曲中的楊花不僅有飄零天涯的一面，還是女子情致和歷史變遷的見證者。無蒂無根帶來的不僅是無處可依的孤獨，也是無拘無束的自由。楊花既可以接近閨閣中的女子，也可以陶醉于宮廷美景，甚至可以隨軍出戰(zhàn)，在大漠荒煙處徘徊。這一想象不僅將楊花的命運表現(xiàn)得更加具體，同時使作品的意境更加開闊，帶有物是人非的興亡之感。

二、表現(xiàn)手法

松江宋氏家族是云間派詞人的重要群體代表，在理論上力主復(fù)古，推崇南唐北宋之詞，且重寄托蘊藉之旨?！冻驮娾旁傩颉费裕骸霸~之旨本于‘私自憐’，而‘私自憐’近于閨房婉孌。斯先之以香草，申之以蹇修，重之以娥眉曼睩，瑤臺嬋娟，乃為騁其妍心，送其美睇。振其芳藻，激其哀音?！盵4]在詞的創(chuàng)作上，宋氏家族成員有意將其憂患意識、個人修養(yǎng)與懷抱等質(zhì)素與詞的創(chuàng)作結(jié)合起來，多借時令風景和閨閣婉孌表達個人情感，如宋徵璧《山花子·春愁賦寄偕六》：

不道春愁似轉(zhuǎn)蓬，那堪分手太匆匆。惆悵隔江花月夜，夕陽紅。" 桃葉渡頭人戲馬，烏衣巷里燕呼風。遙看四百六十寺，淡煙中。[4]

詞的上闋單純描寫離別之愁，下闋出現(xiàn)的地點“桃葉渡”和“烏衣巷”都是南京名勝，帶有明顯的暗示性，蘊含了作者對故土的懷念之情。

由《花間》詞之女性敘寫與雙性心態(tài)所形成的，以富含引人聯(lián)想的多意意蘊為美的一種美學特質(zhì)，始終是衡量詞之優(yōu)劣的一項重要標準[5]。詞以言外之意為美，宜于使用寄托的表現(xiàn)手法，但宋氏家族的散曲創(chuàng)作亦經(jīng)常運用這一修辭策略。宋徵璧評宋存標《宮怨冬景》言“茲曲節(jié)短而情長，言簡而旨永”[2]；宋之繩評宋徵璧《芳草》言“逍遙屈宋之間，窈窕天人之際者矣”[2]；宋轅生將宋徵璧《落花》與《楚辭》相提并論，認為《落花》一曲如“入瀟湘而賦楚些，凄風苦雨，不堪多讀”[2]。諸如此類的評價表明，宋氏家族成員有意在散曲創(chuàng)作中寄托個人心志，偏好意內(nèi)言外的審美效應(yīng)。因此，他們的散曲大多表意含蓄，而缺少傳統(tǒng)散曲言盡意盡之痛快，以宋徵輿《詠燕》為例：

[南黃鐘畫眉序]花候過春分，翠影雙雙掠水濱。正桃蹊雨霽，柳陌風溫。向春城剪剪低飛，到烏衣聲聲相問。舊巢爭似當年穩(wěn)，從他幾遍殷勤。

[黃鶯兒]琦翼上朱門，似難忘故國恩，昭陽宮殿蕭條盡。雕梁半損，紗窗半存，空勞細語傳芳信。對斜曛，天涯萬里，何處問王孫？

[集賢賓]秦宮漢闕空勞夢魂，不如向流水孤村。柳絮池塘芳草嫩，拂花梢花雨紛紛。泥香土潤，盡著你銜他紅粉。穿簾進，傍妝臺說盡殘春。

[琥珀貓兒墜]玉筐青瑣，來去總無因。落羽不辭滄海恨，明年依舊舞春云。逡巡，數(shù)薄幸歸期，不如伊準。

[尾聲]呢喃好把雛引，王謝樓臺又一新，忍對秋風別主人。[2]

燕子年年重回舊巢，因此這一意象常被用來表現(xiàn)世族盛衰，王朝嬗遞，具有豐富的歷史意味。[畫眉序]一曲描寫在美好的春光之下，燕子返回舊巢途中的期待與殷切。[黃鶯兒]一曲寫故國物是人非的蕭條景象。雕梁和紗窗的破敗之狀共同烘染惆悵心境，“空勞細語傳芳信”及“何處問王孫”頗為傳神，體現(xiàn)了燕子期待落空之后的感傷與無奈。[集賢賓]和[琥珀貓兒墜]更多融入了作者的自身境遇，寫燕子放棄“秦宮漢闕”的榮華富貴，轉(zhuǎn)向“流水孤村”的安居生活，可惜春光將逝，又到歸期。這兩支曲子顯然寄托著明清鼎革之際作者對自己政治前途和未來人生的思考。[尾聲]再一次描寫歷史更迭，興亡之感躍然紙上，喻義深切。全曲詠物言志，既抒寫了亡國之感傷，也體現(xiàn)了作者對個人命運的思考，然詞味濃厚，失去了曲子特有的淺切流變之韻味。

三、語言風格

散曲本源于里巷謠謳，語言的典型特色為“俗”，然俗則非一味俚俗已也，俗中尤需帶雅[6]。至晚明，散曲逐漸出現(xiàn)向詞靠攏的趨勢，在語言上以“雅”為尚，呈現(xiàn)出清麗的面貌，元散曲中世俗情態(tài)的描寫幾乎消失。王驥德《曲律》云：“曲以婉麗俊俏為上。”[7]宋氏家族的散曲在語言上雕琢痕跡明顯，而不見通俗易懂的民間鄉(xiāng)話。宋思玉散曲被評價為“清新婉麗，極才之工”[2]，宋徵璧曾為自己的散曲免去鄙俚之言而深感慶幸，其《詠雁》后附自記言：“此題子建伯氏命和。予久不作綺語，寒夜挑燈，枯澀不能遣字。較之子卿牧羊雁帛之篇，雖無改其絮煩，差足免其鄙俚?！盵2]試看宋徵璧《落花》：

[南越調(diào)綿搭絮]飛花無數(shù)，花朵愴離群。無計留花，枉把青春怨幾分。向花神，細說緣因。眼見飄零爾許，誰憐本是花身？多勞一縷微風也，斷送池塘作錦鱗。

[前腔]摧花無力，花雨淚珠塵。欲待描花，粉褪紅消斂黛顰。展湘紋，夢斷行云。此日瑤堦香冢，從前并蒂連根。多應(yīng)化作韓憑也，辜負黃昏蚤閉門！

[前腔]看花無那，花事幾番新？不忍攀花，半折殘枝侑酒尊。為東君，著意溫存。那數(shù)金刀剪綺，休教輕掃重茵?？赡芾m(xù)上鸞膠也，一片還愁減卻春。

[前腔]問花無語，花葉亂紛紛?；ㄓ皳u橫，宿鳥驚飛絳雪勻。惜花人，背地消魂。縱使繁華依舊，今生豈復(fù)承恩？莫將銀燭高燒也，照見姮娥有淚痕。[2]

全曲雖句法簡單，行文流暢，但造語文雅，不見俚詞俗語。襯字可以加強曲子的口語化，賦予曲作活潑生動的變化之感?！额櫿`錄》云：“古詩余無襯字。曲之有襯字，猶語助也。凡對口曲，不能不用襯字，以暢達文理，而不可當作正文。”[8]但此曲對偶工整，襯字較少，具有整齊方正的形式美感，意境清新。不同體裁在語匯、句式或修辭等方面都有著不同的特點。全曲多見詞體的常用詞匯，如憐、怨、黛顰、東君、金刀、消魂、姮娥等，必然會沾染詞體的婉麗之風。除開篇外，其余三曲均使用典故，進一步消減了散曲直抒胸臆的趣味。韓憑為妻化作相思樹，宋徵璧借花落暗示情人分離，構(gòu)思巧妙。鸞膠續(xù)弦，弦遂終日不斷。落花“可能續(xù)上鸞膠也”表明作者對美好的存續(xù)還抱有希望?！耙黄€愁減卻春”化用杜甫的一句“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同樣表示對春光消逝的感傷?！皧鹩袦I痕”承接上曲，說明作者的希望已落空，理由是“縱使繁華依舊，今生豈復(fù)承恩”。宋徵璧身經(jīng)二朝，對落花命運的擔憂實則蘊含著他對自我政治前途的消極態(tài)度。

化用前人詩詞名句是中國古代詩歌創(chuàng)作中的常用手法。《棣萼香詞》中存在不少點化前人名家詞句的實例，進一步凸顯宋氏家族的散曲作品在語言上的詞化。如宋思玉在《蘭舟》一曲中用“片帆東去近村莊，到此地春愁難收，只怕舴艋輕盈愁恨長”[2]描寫離愁，顯然化用了李清照“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一句。宋徵璧在《離情》一曲中化用蘇軾“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句，其筆下的女子卻不見豁達之態(tài)，反而帶有執(zhí)著的愁與恨：“叮嚀，月有圓缺與陰晴。人世有比目連枝，相偎相并。偏我一水盈盈，恰恰阻東墻行徑。”[2]

四、宋氏家族成員的詞曲通融觀

在明人的心目中，詞與曲同為俗文學之一種，其文體地位、功能乃至風格特征都有相似之處，是以明人常常將詞、曲混同視之[10]。宋氏家族的詞曲通融觀對這散曲的詞化產(chǎn)生了直接的影響。在論及詞的起源時，宋徵璧將詞的源流追溯到“楚騷”，其詞論《倡和詩馀再序》言：“詞者詩之馀乎？予謂非詩之馀，乃歌辯之變，而殊其音節(jié)焉者也?！盵4]與這一觀點相似，宋徵璧同樣以騷比曲，其《客問十則》曰：“曲者，騷之苗裔也。騷不有九歌、九辨乎？以唐人竹枝、柳枝，音調(diào)最為短促，樂府且登之，又何宜于南曲？”[2]詞曲同源論一方面出于尊推曲體的需要，另一方面說明宋徵璧的詞曲觀念模糊。在具體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時，宋徵璧也未對詞和散曲進行嚴格的區(qū)分。其散曲《落花》后附自記言：“予最喜清真詞，有‘門外亂紅深半指’之句。然意思稍直，以作曲子，則又不可矣?！盵2]這說明宋徵璧嘗試在散曲的創(chuàng)作中融入詞的元素。

詞曲幾欲混同的同時，宋氏家族成員在曲評中也常以詞為參照對象，甚至直接呼“曲”為“詞”，所以宋氏家族散曲結(jié)集，取名為《棣萼香詞》。宋徵璧的批評視野并不局限于單一文體的歷史傳統(tǒng)，而是能夠融會貫通，其評宋思玉《宮怨冬景》曰：“昔人詠宮詞，多在春秋二景。不知寒宮之感，更自纏綿?！盵2]宋存標評宋轅生《離憂》言：“讀此詞流連凄楚，覺淚痕猶在。”[2]宋之繩評價宋徵輿《芳草》言：“天涯芳草，姿柔境遠，故遍與游子關(guān)情，此詞得其微矣?！盵2]值得注意的是，宋氏家族成員在單獨論及詞時，很少出現(xiàn)詞曲稱謂指代不分的現(xiàn)象。由此可見，他們并非不具有辨體意識，而是刻意將散曲詞化。

五、結(jié)語

詞和散曲有著相似的成長背景：從歌臺舞榭進入文壇，經(jīng)歷由俗趨雅的過程。在明清之際詞曲融通的文學生態(tài)環(huán)境中，松江宋氏家族的散曲具有明顯的詞化特征。他們并未遵循傳統(tǒng)的“詞尊曲卑”觀念，而是同樣將散曲看作言志、抒情、寫景的選擇，體現(xiàn)為散曲與詞在意象、題材等方面的互通性；但由于散曲篇幅較長，便于鋪排，因此描寫更深入，也更細膩。作為云間派的重要群體代表，宋氏家族作詞力主復(fù)古，回歸雅正，重視詞的蘊藉之美。受此影響，他們在散曲的創(chuàng)作中，同樣偏愛言內(nèi)意外的表達效果，多采用寄托的表現(xiàn)手法。《棣萼香詞》的語言風格也多受詞的影響，造句典麗且雕琢痕跡明顯，俚語和襯字的運用較少，但仍有少部分作品保留了散曲直陳流利之本色。宋氏家族的詞曲通融觀對這兩種文體的互動產(chǎn)生了直接影響。宋徵璧認為詞曲同源于楚騷，且積極在散曲的創(chuàng)作中融入詞的因素。在曲評中，宋氏家族成員也多呼“曲”為“詞”。單獨論及詞時，這種稱謂指代混同的現(xiàn)象卻很少出現(xiàn)。由此可見，他們是有意將詞的特質(zhì)向散曲滲透，體現(xiàn)出他們作為士大夫尚雅的創(chuàng)作心態(tài)。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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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章麗雯，安徽大學文學院，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