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隱喻視角下《唐詩三百首》中“愁”字詩句的隱喻

本文從概念隱喻視角切入，以《唐詩三百首》為語料，對《唐詩三百首》中帶“愁”字的詩句進行了分析研究。通過分析研究，發(fā)現(xiàn)帶“愁”字的詩句可以分為概念隱喻詩句和基本意義詩句兩大類。借助概念隱喻理論，從本體隱喻、容器隱喻和擬人隱喻三個角度分析了含“愁”字的32聯(lián)詩句，并嘗試進行一定的認知推理。本文的研究結(jié)果表明，隱喻和詩歌密不可分，可以說沒有隱喻就沒有詩，隱喻在詩歌中具有普遍性。

0 引言

隱喻不僅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一種修辭方法，更是人類賴以生存的一種思維方式[1]，這一觀點在學(xué)界已達成共識。從某種意義上講，上述涉及隱喻的界定，甚至推翻了兩千多年來亞里士多德的隱喻觀。亞里士多德在《詩學(xué)》和《修辭學(xué)》中最早對隱喻作出系統(tǒng)性闡述，他認為隱喻就是把某事物的名稱用來指稱另一事物，它可以區(qū)分為四種轉(zhuǎn)用方式：從物類到物種、從物種到物類、從甲物種到乙物種、類比，隱喻的主要功能是裝飾作用，能夠給文章帶來意想不到的美學(xué)效果。近些年來，國內(nèi)學(xué)界對隱喻理論的研究和實踐的探索也是如火如荼，涉及方方面面。從國內(nèi)對“愁”字的隱喻研究來看，學(xué)者們研究宋詞中的“愁”的概念隱喻的文獻較多[2-6]。研究唐詩中的“愁”的概念隱喻的文獻較少。方青青、張紅霞從認知語言學(xué)的角度出發(fā)，采用語料庫分析方法對《全唐詩》前六卷中含“愁”隱喻的詩句進行了考察和研究[7]；黃興運、謝世堅對“愁”的概念隱喻進行了隱喻映射的“多源性”研究[8]；何佳佳對唐詩中“桃花”意象做過認知解讀[9]。然而，對《唐詩三百首》中所有帶“愁”字的詩句進行全面的概念隱喻分析的文獻未曾發(fā)現(xiàn)。

隱喻曾一直被看成一種修辭手法，作用被嚴(yán)重低估。真正把隱喻納入語言學(xué)和哲學(xué)研究領(lǐng)域的是萊考夫和約翰遜[10-12]。他們的著作《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一經(jīng)出版，就連他們自己都沒想到會在學(xué)術(shù)界產(chǎn)生如此大的影響，可以說是革了亞里士多德隱喻觀的命。萊考夫和約翰遜認為：隱喻是一種認知方式，是以一個認知域來認識和理解另一個認知域，是人們認識世界、組織世界、進行推理、建構(gòu)語言等不可缺少的心智機制。自此，隱喻的思維性質(zhì)和認知價值被充分挖掘和肯定，隱喻不再是正常語言的變體、一種語言現(xiàn)象，而是一種認知機制，即：人類認知具有體驗性，隱喻是連接語言和認知的紐帶，這種聯(lián)系主要是通過映射來實現(xiàn)。映射包括源始域和目標(biāo)域兩個部分，通過映射，把源始域的經(jīng)驗映射到目標(biāo)域之上[13]。認知語言學(xué)界把這一理論稱為“概念隱喻理論”，并被越來越多的學(xué)者所接受。概念隱喻理論將隱喻提升到概念和思維層面。

本文以概念隱喻理論為視域，從本體隱喻、容器隱喻和擬人隱喻三個方面，對《唐詩三百首》中帶“愁”字的含隱喻的詩句進行了考察和分析，嘗試進行一定的認知推理。

1 語料來源

本文選取清代蘅塘退士編選的《唐詩三百首》為語料。該書收錄了77位詩人310首詩歌。

通過人工篩選，語料中有32首詩歌中出現(xiàn)了帶“愁”字詩句，共有32聯(lián)詩句。通過考察和分析，把《唐詩三百首》中帶“愁”字詩句劃分為含隱喻的詩句和含基本意義的詩句兩大類。其中，出現(xiàn)含基本意義的“愁”的詩句有3聯(lián)，含概念隱喻的詩句29聯(lián)。

2《唐詩三百首》中含基本意義“愁”字詩句的分析

“愁”字是漢語的一個常用字，用作名詞指憂傷的心緒，用作動詞指憂慮、悲傷，用作形容詞指憂傷的、慘淡的，“愁”本義指憂慮悲傷，又指感傷的情緒。

《唐詩三百首》中含“愁”字基本意義的詩句有3聯(lián)，分別是：

例1：卻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詩書喜欲狂。（聞官軍收河南河北，杜甫）

例2：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閨怨，王昌齡）

例3：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楓橋夜泊，張繼）

例1中，“愁”指憂傷的情緒。這聯(lián)詩的意思是：回頭看看妻子和孩子的憂傷的情緒跑到哪里去了，意思是聽聞官軍收復(fù)了河南河北，親人們都不再愁眉苦臉，而是笑逐顏開。親人們的喜悅增加了自己的喜悅，再也無心伏案了，隨手卷起詩書，大家同享勝利的喜悅。例2中，“愁”指憂愁。這聯(lián)詩的意思是：閨中的少婦不知道什么是憂愁，在一個春天的日子里，她經(jīng)過一番精心的打扮，登上了自家的高樓。例3中，“愁”是羈旅之愁，愁眠當(dāng)指旅人懷著旅愁躺在船上打算入睡。通過落月、烏啼、滿天的愁云、江楓、漁火這些意象的烘托，更顯憂傷的心境。

3《唐詩三百首》中含概念隱喻詩句的分析

根據(jù)概念隱喻理論，人類的概念系統(tǒng)，起源于數(shù)量很少的一些具體概念，在這些基本的具體概念基礎(chǔ)上，人們借助映射的作用建構(gòu)出復(fù)雜的抽象概念并得出理解。不管是規(guī)約隱喻還是新奇隱喻，都以我們的身體經(jīng)驗為基礎(chǔ)，隱喻具有體驗性。王寅（2006）認為：隱喻一般是從熟悉的、有形的、具體的、常見的概念域來認知生疏的、無形的、抽象的、罕見的概念域，也可以說是把源始域的特征映射到目標(biāo)域上去，從而建立起不同概念系統(tǒng)之間的聯(lián)系。

隱喻的分類真可謂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同的學(xué)者從不同的角度、用不同的方法和不同的觀點對隱喻作出不同的分類。下文擬把《唐詩三百首》中含“愁”字并具有隱喻意義的29聯(lián)詩句，從本體隱喻、容器隱喻和擬人隱喻三方面進行分類，并作考察分析和認知推理。

“愁”是一種情感，是我們的一種體驗，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是我們研究的目標(biāo)域。詩人們是如何將這一抽象的概念說成具體的物體，把具體物體的有關(guān)特征映射到“愁”這一抽象概念上去呢？在下文，對此進行了具體分析。

3.1 本體隱喻

本體隱喻是把經(jīng)驗視為實體和物質(zhì)，通過后者來理解前者，如此可對經(jīng)驗作出相應(yīng)的物質(zhì)性描寫，使之具有某種物質(zhì)的特征，加以引申，進行推理，分析其相應(yīng)的原因等?！短圃娙偈住分芯哂斜倔w隱喻的詩句有15聯(lián)。分別是：

愁是云。

例4：瀚海闌干百丈冰，愁云慘淡萬里凝。（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岑參）

例5：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登金陵鳳凰臺，李白）

這2聯(lián)詩中“愁”的始源域是云。萬物生長靠太陽，太陽是光明和希望。然而，云是一種自然現(xiàn)象，云能蔽日，風(fēng)起云涌，翻云覆雨，風(fēng)云突變，云的出現(xiàn)常常預(yù)示不愉快、不和諧的事情。詩人用云來表達對有可能發(fā)生的不愉快、不和諧事情的擔(dān)憂。以云喻愁，通過把源始域“云”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形成了“愁是云”的隱喻映射。

愁是聲音。

例6：又聞子規(guī)啼夜月，愁空山。（蜀道難，李白）

例7：鴻雁不堪愁里聽，云山?jīng)r是客中過。（送魏萬之京，李頎）

例8：山暝聞猿愁，滄江急夜流。（宿桐廬江寄廣陵舊游，孟浩然）

例9：寒燈思舊事，斷雁警愁眠。（旅宿，杜牧）

此處4聯(lián)詩中“愁”的源始域是聲音?！墩f文解字》曰：愁乃憂也，心從秋聲。其中，2處用到大雁的聲音、1處用到猿猴的聲音、1處用到杜鵑（子規(guī)）的聲音。大雁、猿猴和杜鵑的叫聲聽起來都很凄慘，似哭似嚎，聞之令人傷心難過。詩人們心中的哀怨愁苦無以言說，借動物的叫聲以喻之。通過把源始域“聲音”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故出現(xiàn)了“愁是聲音”的隱喻映射。

愁是顏色。

例10：三湘愁鬢逢秋色，萬里歸心對月明。（晚次鄂州，盧綸）

例11：移舟泊煙渚，日暮客愁新。（宿建德江，孟浩然）

例12：寒禽與衰草，處處伴愁顏。（賊平后送人北歸，司空曙）

此處的3聯(lián)詩中“愁”字的源始域是顏色。秋色，指的是秋日的景色、氣象，也可以指與秋時相應(yīng)的顏色，白色、黃色等。有詩云：自古逢秋悲寂寥。例10中，愁鬢：兩鬢如霜雪，愁鬢似秋色。例11中，愁是顏色，有新愁，有舊愁，加上日暮這一意象，那就更是愁上加愁。例12中，愁顏是指衰老的容顏，意為猶愁容。愁容：憂慮的神色。加之以寒禽與衰草兩個秋天的意象，更增添了愁的顏色之感。由此看來，通過把源始域“顏色”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就出現(xiàn)了“愁是顏色”的隱喻映射。

愁是時間。

例13：日暮鄉(xiāng)關(guān)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黃鶴樓，崔顥）

例14：金陵津渡小山樓，一宿行人自可愁。（題金陵渡，張祜）

例15：世事茫茫難自料，春愁黯黯獨成眠。（寄李儋元錫，韋應(yīng)物）

例16：愁因薄暮起，興是清秋發(fā)。（秋登蘭山寄張五，孟浩然）

此處的4聯(lián)詩句中“愁”的源始域為時間。例13中，日暮是西下的太陽，也就黃昏時刻，黃昏時刻更易引發(fā)詩人的惆悵情緒。有詞云：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fēng)和雨。例14中，愁是有時間長度的，“一宿”的時間，見出“愁”之深長。例15中，愁是季節(jié)，自古就有傷春悲秋的意象。例16FT7JqiFL1PM/1F4cl69NDw==中，愁是時間，因為臨近黃昏，心頭不禁泛起淡淡的哀愁。由此看來，詩人們借助黃昏、一宿、春季、秋季這些時間概念的表述，通過把源始域“時間”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就形成了“愁是時間”隱喻映射。

愁是植物。

例17：誰見汀洲上，相思愁白蘋。（餞別王十一南游，劉長卿）

此處白蘋，又名水蘋，中文正式名水鱉。夏末秋初開花，花色潔白。詩人常以白蘋喻相思之苦，離別之愁。又如，溫庭筠在《夢江南》中云：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在人類歷史發(fā)展過程中，人們與大自然接觸最為頻繁，常常觸景生情，煙草、柳絮、落花等植物都會成為引發(fā)愁情的物象。此處，“愁”的源始域為白蘋，通過把源始域“植物”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形成了“愁是植物”的隱喻映射。

愁是液體。

例18：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宣州謝脁樓餞別校書叔云，李白）

此處“愁”的源始域是液體。李白以愁喻液體，愁似水似酒，越銷越多。著名詞人李煜在《虞美人》中有詞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這與李白有異曲同工之妙。液體包括海水、江水、酒水、淚水等等，具有延綿不絕、無邊無際的特點。詩人們常常以此喻愁，表達愁的數(shù)量之多、無以言表。通過把源始域“液體”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形成了“愁是液體”隱喻映射。

3.2 容器隱喻

容器隱喻是將本體（不是容器的事物、大地、視野、事件、行動、活動、狀態(tài)、心境等）視為一種容器，使其有邊界、可量化、能進、可出。愁是一種心境，我們可把愁視為一種容器。《唐詩三百首》中把“愁”視為容器的詩句有7聯(lián)，分別是：

例19：永懷愁不寐，松月夜窗虛。（歲暮歸南山，孟浩然）

例20：誰謂含愁獨不見，更教明月照流黃。（古意呈補闕喬知之，沈佺期）

例21：新妝宜面下朱樓，深鎖春光一院愁。（和樂天春詞，劉禹錫）

例22：心斷新豐酒，銷愁斗幾千。（風(fēng)雨，李商隱）

例23：我持長瓢坐巴丘，酌飲四坐以散愁。（石魚湖上醉歌，元結(jié)）

例24：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后清宵細細長。（無題·重幃深下莫愁堂，李商隱）

例25：城上高樓接大荒，海天愁思正茫茫。（登柳州城樓寄漳汀封連四州，柳宗元）

此7聯(lián)詩句中“愁”的源始域為容器。例19中，“永懷愁不寐”寫出詩人思緒縈繞、焦慮不安之情態(tài)?！八稍乱勾疤摗备r托出了憂愁難解之意，把院落的空虛、靜夜的空虛、仕途的空虛、心緒的空虛，包容無余。例20中，愁是一種可以看見可以感知的東西，如映照在帷帳上明月光，盡顯思而不得見的愁腸。例21中，愁是一種容器，一院愁：滿滿一個院子里都是愁。例22中，愁可以用斗來裝，幾千斗的愁，是多大的愁啊。例23中，意為我手持酒葫蘆瓢，穩(wěn)坐巴丘山，為四座斟酒，借以消散那愁腸。被一團一團的愁緒所縈繞，借酒以驅(qū)散之。例24中，莫愁是詩文傳說中充滿幽怨的女性形象，莫愁堂就是一個女子的房間了。在此，可以理解為憂愁充滿了整個房間。例25中，柳州城上的高樓，接連著曠野荒原，詩人的愁緒像茫茫的海天，無限寬廣，愁思充溢于遼闊無邊的空間。愁是人們的一種情感，是一個抽象的概念，而詩人們常常把愁這一抽象概念物化成東西，是可以放入容器中的。如此一來，人們更易認知愁的概念。據(jù)此，通過把源始域“容器”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形成了“愁是容器”的隱喻映射。

3.3 擬人隱喻

擬人隱喻是指將事體視為具有人的特征的隱喻。唐詩中，詩人們運用擬人手法，賦予愁緒以人類的行為特點，生動形象地來表達情感。語料中，具有擬人隱喻的含“愁”的詩句有7聯(lián)。分別是：

例26：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zhuǎn)愁疾。（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杜甫）

例27：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琵琶行，白居易）

例28：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yīng)覺月光寒。（無題·相見時難別亦難，李商隱）

例29；林臥愁春盡，開軒覽物華。（清明日宴梅道士房，孟浩然）

例30：日色欲盡花含煙，月明欲素愁不眠。（長相思·其二，李白）

例31：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長干行·其一，李白）

例32：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蜀道難，李白）

此處的7聯(lián)詩句，“愁”都賦予了人的行為特點，具有人的動作、力量、作用力等特征。例26中，“轉(zhuǎn)愁疾”三字，是說詩人以繭足走山道本來很慢，但因為愁，卻走得很快了。愁的作用力使得詩人走得很快。例27中，愁是有生命的，可以生長。由愁生出恨來了。例28中，愁具有力量，有作用力，把頭發(fā)的顏色改變了，顯然擔(dān)心愁白了頭。例29中，愁像人一樣有作用力，擔(dān)心春天即將過去。例30中，愁具有一種作用力，因為憂愁而徹夜難眠。例31中，愁是一種作用力，因為憂愁的煎熬，自己的容貌也憔悴了。例32中，愁像人一樣可以攀登，擔(dān)心蜀道難，難以逾越。這樣看來，當(dāng)把愁的概念賦予力量動詞化時，就擬人化了。據(jù)此，通過把源始域“人的行為特征”映射到目標(biāo)域“愁”上，形成了擬人隱喻。

4 研究結(jié)果及分析

通過考察和分析，《唐詩三百首》中含“愁”字的32聯(lián)詩句的分類情況：含基本意義的3聯(lián)；含隱喻概念意義的29聯(lián)，把其中15聯(lián)劃歸為本體隱喻，7聯(lián)劃歸為容器隱喻，7聯(lián)劃歸為擬人隱喻。如表1所示。

32聯(lián)帶“愁”字的詩句中，含基本意義的詩句占9%，含概念隱喻意義的高達91%。這也充分說明了詩歌和隱喻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研究結(jié)果體現(xiàn)了隱喻的普遍性。因此，有學(xué)者認為，隱喻是詩歌的生命原則，是詩人的主要文本和榮耀；也有學(xué)者指出，隱喻是自然的揭示者，是詩歌的本質(zhì)。

5 結(jié)語

認知語言學(xué)的核心原則是：現(xiàn)實——認知——語言（王寅，2019）。從這個原則可以看出，語言也是一種認知活動，是對客觀世界進行互動體驗和認知加工的結(jié)果。人們對語言的運用和理解過程，也是認知加工的過程。語言層面上“隱喻性表達”是受制于認知層面的“概念隱喻”，而主要的概念隱喻認知方式又是直接來源于現(xiàn)實世界體驗。隱喻是一種認知方式，是通過一個認知域來認識和理解另一個認知域。更多的是通過熟悉的、具體的認知域來認識和理解陌生的、抽象的認識域。

通過對《唐詩三百首》中帶“愁”字的32聯(lián)詩句的分析和考察，發(fā)現(xiàn)含概念隱喻的詩句遠遠大于含基本意義的詩句。這也體現(xiàn)了隱喻在人們的日常語言和思維中無所不在，是人類認知的一種方式。在大多數(shù)情況下，詩歌中的隱喻是日常思想和語言中對常規(guī)概念隱喻的拓展和特殊情況。詩人的隱喻創(chuàng)新并非創(chuàng)造全新的隱喻思維，而是對已有隱喻思想進行新的安排，是對舊隱喻映射的新拓展和新組合，是對隱喻映射的“多源性”的豐富。盡管學(xué)者們對隱喻進行了大量研究，成果豐碩，但隱喻的分類也是百花齊放，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本文的分類也不一定科學(xué)，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加之僅以《唐詩三百首》為語料，樣本稍顯不足，但文章窮盡了語料中的樣本，也實屬不易。本文通過概念隱喻理論對“愁”字的隱喻展開研究，這樣的分析考察方式，對更大樣本文本中字詞句的隱喻研究具有一定的參考作用。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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