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童年

劉緒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童年，我的童年除了餓肚子以外，玩耍還是沒得說。兒時，我們整天在爛泥地上玩，直到父母在家門口呼喚：“大毛子，二狗子，回家吃飯嘍！”方才散伙回家。隨著父母的呼喚聲在耳邊響起，童年多彩的生活片段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浮現(xiàn)。

讀 書

1962年秋，父親帶著七歲的我報名上學(xué)。他對老師說：“今天這孩子交給你了，要求不高，只要能認(rèn)得‘男‘女倆字，不至于進(jìn)城上錯廁所就行；1、2、3、4、5，也識得幾個，長大后做生意認(rèn)得錢，會算賬就行?！币痪湓?，對我能否念成書不抱一點(diǎn)兒希望。

一個人的觀念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改變。1962年，農(nóng)歷七月，母親生了我的大妹子。第二年，父親沒商量地讓我在家?guī)Т竺米?。殊不知，我是多么想讀書??！每每看到其他小伙伴背著書包興高采烈地往學(xué)校跑，我就跟父母親哭鬧著要上學(xué)校。盡管如此，我還是在家?guī)Я藘赡甏竺米硬诺靡灾匦律蠈W(xué)。這回我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上學(xué)機(jī)會，我發(fā)誓要用優(yōu)異的成績證明給父母看，我到底是不是念書的那塊“料”。

毫不夸張地說，在小學(xué)階段，次次考試，我的門門功課幾乎都是一百分。要求背誦和默寫的課文，無論如何都要背默得滾瓜爛熟。我還特喜歡寫作文，有好多篇作文被登在學(xué)校的黑板報上，甚至被當(dāng)作范文讀。每學(xué)期，我都被評為“三好學(xué)生”。每當(dāng)我把獎狀拿回家，村莊上的人都會說，這孩子念書像“吃書”一樣，是塊念書的“料”。

開 戰(zhàn)

“開戰(zhàn)”是童年玩耍時使用頻率最高的一詞。我們常會模仿電影里打仗的情節(jié)，自封自己是“司令”，其他小伙伴封“師長”“旅長”什么的。然后，通過“點(diǎn)兵點(diǎn)將”的游戲形式，將小伙伴們分成敵我雙方兩大陣營，然后手持木制的大刀、長矛、紅纓槍等。一聲令下，雙方立即開戰(zhàn)。有時候是在生產(chǎn)隊的社場上，有時還會在剛耕翻過的鮮泥地里用土坷垃攻擊對方。記得有一次，我和幾個小伙伴分別躲到生產(chǎn)隊“埋沙治堿”的壕溝里，雙方用土坷垃開戰(zhàn)。結(jié)果，我被對方的土坷垃擊中頭部，頓時鼓了個大包，渾身臟得像個泥猴子。毫無疑問，回到家里，又挨了母親的一頓揍。

燒 烤

曾記得，一小堆野火在離家不遠(yuǎn)的莊稼地里燃燒。這些野火多半是為燒烤山芋、花生、毛豆而生的，因不光明正大，而不敢張揚(yáng)。我們不時地用褂子扇著不讓火苗起煙，以免被看莊稼的人發(fā)現(xiàn)，警惕性不亞于偷食的田鼠。

燒玉米比燒毛豆略麻煩些，小伙伴們會在地上挖一個槽形的坑。坑的大小要根據(jù)燒烤東西多少來定。要烤玉米時，就得挖深一些。只有槽坑深些，放在槽里的柴火才能燒得旺，這也好比家里燒飯的灶膛。還得找根鐵棍或尖頭樹枝，把玉米棒子戳在上面，放旺火上轉(zhuǎn)著燒烤，若還沒燒熟，就將玉米棒拔下來埋到灰燼中悶燒。直到火苗飄出香味，那是放在火中的食物燒熟了，先是似有似無，接著是絲絲縷縷，最后濃香借助火勢散發(fā)，誘人垂涎。在那個饑餓的年代，那些野火燒烤的食物就是天下的美味。

照 魚

那時到了暑期，我?guī)缀趺刻焱砩隙几檬逖販锨蒸~。尤其是雨后的夏夜，我總是提著馬燈（礦燈）、魚簍跟在堂叔后邊屁顛屁顛的。那時，家前屋后的溝渠里有好多魚。當(dāng)然，部分是因?yàn)橄麓笥?，從魚塘漫壩淌來的。堂叔說：“夜晚，魚在強(qiáng)光照射下像‘死魚一樣，一動不動。看到魚一叉扎下去，一扎一個準(zhǔn)，你就跟在后邊撿魚吧?！狈参腋サ耐砩?，都驗(yàn)證了他的話，最多一晚上能照到十幾斤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