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徐渭參加鄉(xiāng)試八次均落第,一方面受到明代中后期科考大環(huán)境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其個人戶籍、家境、課業(yè)等原因綜合所致??v觀徐渭科考生涯,可以從三個角度來考察其科考的具體情況:一是徐渭父(徐鏓)、仲兄(徐潞)均為利用軍籍入衛(wèi)學參加科考,而徐渭未利用軍籍而是直接入縣學;二是徐渭參加科考時,生員中舉率極低,競爭異常殘酷;三是徐渭落第后的治生問題,治生水平、方式直接關系到能否繼續(xù)參加科試。
關鍵詞:科試 戶籍 生員 治生
一 科考身份
明代戶籍有軍、民、匠、灶、醫(yī)、卜、陰陽、儒、站等籍的區(qū)別,除樂戶、丐戶等少數(shù)戶籍屬于賤籍,不得參加科舉外,軍、匠等大部分戶籍都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徐渭祖上軍籍,其父(徐鏓)即是利用貴州軍籍應試中舉后得官,其仲兄(徐潞)也曾利用貴州軍籍應試。但由于徐潞受衛(wèi)學諸生忌,相鼓告詐冒,致避忌落榜。徐渭參加科考時,以軍籍入衛(wèi)學生員數(shù)量增加,因而徐渭未用軍籍入衛(wèi)學而是直接入山陰縣學。
(一)祖上軍籍
明代常備軍分衛(wèi)、所兩級,按軍隊編制五千六百人為一衛(wèi),衛(wèi)下分五個千戶所,每千戶所一千一百二十人,千戶所下分十個百戶所,百戶所下有總旗兩個、小旗十個,一個總旗領五個小旗。明太祖朱元璋采取以軍事建制的衛(wèi)所為單位,建立衛(wèi)學,軍人子弟可入衛(wèi)學接受正規(guī)的儒學教育。
明初,軍籍有二百萬戶,約占總戶籍的六分之一。這些軍戶被編制于衛(wèi)所之中,駐扎在全國。衛(wèi)所的軍戶最初是軍事性的人員,但一兩代之后,衛(wèi)所軍戶分裂為眾多小家庭,在保證軍役的情況下,這些小家庭出于謀生的需要,從事各行各業(yè)的都有,衛(wèi)所大部分人口的生活狀態(tài)與民戶并無大的區(qū)別①。另外,除衛(wèi)學外還有軍生,就是部分衛(wèi)所本身不設衛(wèi)學,而衛(wèi)籍子弟附入附近州縣考試,衛(wèi)籍子弟稱『軍生』,以與州縣學生相區(qū)別。弘治二年(一四八九)徐鏓利用貴州軍籍應試中舉后得官,在云南歷任州縣官,于正德七年(一五一二)升任四川變州府同知(正五品)。徐渭代王畿作《題徐大夫遷墓》中記:『大夫諱鏓,字克平……從祖戎籍,以弘治己酉云貴鄉(xiāng)薦,始知巨津州,至夔州府同知……題大夫墓非予不可,故來請題。表姪龍溪居士王畿?!虎?/p>
徐渭仲兄(徐潞)先補府學生員,但考輒不利,后入衛(wèi)學考輒第一,受衛(wèi)諸生忌,相鼓告詐冒,后以避忌落榜。徐渭《仲兄墓志銘》中記:『兄諱潞,字文邦,長兄淮同母弟也。始與長兄俱隨父仕滇蜀間,后歸,補府諸生,考輒不利。私念父昔以貴州龍里衛(wèi)戎籍鄉(xiāng)舉,而隨父官滇時,嘗記姓名于衛(wèi)學。于是一旦挈嫂氏往,入衛(wèi)學考輒第一。衛(wèi)諸生忌之,相鼓告詐冒,其后場中文已中選,拆糊名,竟以是避忌落榜。后三年,丁繼母苗宜人憂,迄庚子,復得應試。而布政使識提調(diào)者,故紹興知府洪公也,素忘分,日與兄銜杯,心注焉,而兄竟以痢舁歸衛(wèi)……而兄竟以是病死,死年才四十?!虎坌炻憾±^母苗宜人憂三年后,參加衛(wèi)學考時以痢舁歸衛(wèi),后病死途中。在這種背景下,徐渭則是直接入山陰縣學,并未利用祖上軍籍入衛(wèi)學。
(二)廩膳生員
徐渭參加童試,未通過生員資格的考試,后經(jīng)《上書提學副使張公》及《上蕭憲副書》要求復試,才得以入山陰縣學取得參加鄉(xiāng)試的資格。童試是成為生員前的入學考試,歲試則是對生員的課業(yè)考試。明代歲試是由地方提學官主持,第一次對士人進行選拔性篩選。歲試之后對士人分成六等,取一、二等為科舉生員,可參加鄉(xiāng)試。徐渭曾以『偶第一』通過歲試成為廩膳生。但在此前,徐渭是以一、二等生員的身份三次參加鄉(xiāng)試均敗北。
徐渭二十歲參加童試未通過,上書提學副使張岳爭取復試后才得應鄉(xiāng)科。徐渭在《上提學副使張公書》中云:『再試有司,輒以不合規(guī)寸擯斥于時,業(yè)墜緒危,有若碁卵……是以猶務隱忍,寄旅北門,意在強為人師以糊方寸,何期營營數(shù)旬,竟無一人與接者?!虎艽颂帍埞礊閺堅溃ㄉ淠瓴辉敚瑸檎憬釋W副使參政。徐渭在《上蕭憲副書》中對此事也有記載,文中載:『遂自通于文宗(張岳)大人之左右,以得伏拜執(zhí)事先生之清塵……而渭當試文之日,適王運使在焉,文宗大人指渭而語運使曰:「考此儒士,非有他也,昨來上書,蕭先生見之,稱其有才?!埂虎萘硗?,徐渭在《畸譜》中也有記載:『二十歲。庚子,渭進山陰學諸生,得應鄉(xiāng)科?!虎扌煳即舜慰荚噧H為取得參加鄉(xiāng)試的資格,獲得與歲試一、二等生員同樣的資格,可俾應鄉(xiāng)試。徐渭應壬子科時,偶第一才成為廩膳生員,距其參加童試已過十二年?!睹魇贰肪砹拧哆x舉一》中對歲試有記載:『(提學官)先以六等試諸生優(yōu)劣,謂之歲考。一等前列者,視廩膳生有缺,依次充補,其次補增廣生。一、二等皆給賞,三等如常,四等撻責,五等則廩、增遞降一等,附生降為青衣,六等黜革。繼取一、二等為科舉生員,俾應鄉(xiāng)試,謂之科考?!虎呷缧煳荚浴号嫉谝弧煌ㄟ^歲試成為廩膳生,但此之前徐渭三次科試⑧均敗北。徐渭《畸譜》記:『三十二歲。應壬子科。時督浙學者薜公,諱應旂,閱余卷,偶第一,得廩科?!虎岢舜瓮?,徐渭三十五歲時以歲試第二應鄉(xiāng)試。《畸譜》中記:『三十五歲。乙卯。阮公諱鶚視學,以第二應科,復北?!虎馊铢槥榇藭r的浙江提學副使,據(jù)《明史》卷二百五載:『阮鶚者,桐城人,官浙江提學副使?!?/p>
徐渭參加科舉考試僅止步于廩膳生員,獲得科考身份僅為秀才,從縣學生員至廩膳生員歷經(jīng)十三年之久?!睹魇贰肪砹拧哆x舉一》中記載了提學官選拔廩膳生的歲試,考試一等前列者并不意味著一定可以成為廩膳生,還要看廩膳生是否有缺(如縣學廩膳生定額二十名)。明代廩饌有定額,如《大明會典》卷七十八《廩饌》中規(guī)定了廩饌的具體數(shù)量:『洪武初,令師生廩食月米六斗。后復令日米一升,魚、肉、鹽、醯之類,皆官給之。十五年,定廩饌月米一石。正統(tǒng)元年,令師生日逐會饌,有司僉與膳夫。府學四名,州學三名,縣學二名。弘治三年,奏準膳夫每名歲出柴薪銀四兩,以備會饌之用。八年,令膳夫每名歲出柴薪銀十兩。若師生不行會饌,有司失于供應,聽提學官究治。嘉靖十九年題準孔顏孟三氏教授司生員,廩米兗州府通融處給。隆慶六年議準劄行,順天府將交阯歸順土官膳夫,照例編給。不許額外增編?!恍煳荚鲅a為『廩膳生員』可以靠廩饌改善生計,但并不能完全以此治生,好在此時徐渭已具備了作經(jīng)師的條件。
徐渭三十二歲時得廩科,以第一名的身份增補為『廩膳生員』。但徐渭在得廩科后的身份也僅為秀才,最后還因入罪被革。
二 科考困境
縱觀明代鄉(xiāng)試、會試錄取名額變化并不大(采取定額制及限比制),但明代中后期參加鄉(xiāng)試的生員人數(shù)卻增加了數(shù)倍,一定程度上也造成生員數(shù)次不第的常態(tài),這極大打擊了士子們參加科舉考試的熱情。徐渭入山陰縣學二十六年,八次參加鄉(xiāng)試均不中。
(一)八試不第
徐渭成為山陰縣學生員共二十六年,僅從通過童試到成為廩膳生員就歷經(jīng)十三年。從中足以見得當時科考的殘酷,亦可反映徐渭所處的科考環(huán)境。徐渭在《自為墓志銘》中交代了在山陰縣學共二十六年,其中有十三年是『廩膳生員』,文中記:『故今齒垂四十五矣,藉于學宮者二十有六年,食于二十人中者十有三年,舉于鄉(xiāng)者八而不一售?!弧菏秤诙酥小患词侵笍[膳生員,縣學中的廩膳生員的定額數(shù)為二十人,每月有定額廩食、廩銀等。
嘉靖二十二年(一五四三)至嘉靖二十八年(一五四九),徐渭癸卯科、丙午科、己酉科皆不中,在《畸譜》中記:『二十三歲??乒锩?,北。二十六歲??票?,北。二十九歲。己酉科,北。』
嘉靖三十年(一五五一),徐渭來杭州參加明年壬子科鄉(xiāng)試,借讀于湖州人潘某處并借宿于杭州瑪瑙寺。徐渭《四書繪序》中也有佐證:『嘉靖辛亥,余讀書于錢塘之馬瑙山寺,寺西近岳鄂王祠。』嘉靖三十年(一五五一)即是嘉靖辛亥。徐渭《畸譜》中對此事亦有記載:『寓杭瑪瑙寺,湖州人潘某之借讀所,伴其讀,飯我兩月。后余稍負之,悔?!恍煳即舜卧诤贾荽臅r間較長,是由于賣胡氏女引起訴訟,故提前往杭州準備鄉(xiāng)試。嘉靖三十一年(一五五二)是徐渭第五次在杭州府參加鄉(xiāng)試,但依舊敗北。此年因浙江提學副使薜應旂(一五○○—一五七三)閱歲試卷時,列徐渭為第一,才得以增補為廩膳生員。在《畸譜》中也有記載:『應壬子科。時督浙學者薜公,諱應旂,閱余卷,偶第一,得廩科。后北?!恍煳肌渡娼x》注中亦有佐證:『嘉靖壬子秋,余年亦三十有二,既落名鄉(xiāng)試,涉江東歸?!?/p>
嘉靖三十四年(一五五五)徐渭第六次參加鄉(xiāng)試,雖以歲試第二的成績獲得鄉(xiāng)試資格,但未中。嘉靖三十七年(一五五八)徐渭第七次參加戊午科敗北后,從杭州返回紹興。此年冬,徐渭遷至塔子橋(塔子橋在今紹興城內(nèi),坐落在咸歡河)。在《畸譜》中記:『科戊午,復北,冬遷住塔子橋。』
嘉靖四十年(一五六一)徐渭第八次參加鄉(xiāng)試(也是最后一次)敗北,并于此年娶張氏(后被徐渭所殺)。徐渭在《畸譜》中記:『取張。應辛酉科,復北。自此崇漸赫赫,予奔應不暇,與科長別矣?!?/p>
徐渭參加八次鄉(xiāng)試均不第,一方面反映出當時科考的殘酷性,另一方面也反映出當時士人階層對科考(仕進)的執(zhí)著。如祝允明五次參加鄉(xiāng)試才中舉,七次參加會試不第。文徵明七次參加應天鄉(xiāng)試,皆不中。
(二)僧多粥少
縱觀整個明代鄉(xiāng)試、會試錄取人數(shù)變化并不大(采取定額制及限比制),但明代中后期參加考試的生員卻增加了很多,這極大打擊了士子們參與科舉考試的熱情。如俞汝楫《禮部志稿》卷七十二《科試備考·解額·定科舉額》中曾載:『宣德元年行在禮部奏定科舉取士之額,先是仁宗皇帝以為近年科舉太濫,命禮部翰林院定議額數(shù)至是。奏議凡鄉(xiāng)試取士南京國子監(jiān)及南直隸共八十人 ,北京國子監(jiān)及北直隸共五十人,江西布政司五十人,浙江、福建各四十五人,湖廣、廣東各四十人,河南、四川各三十五人,陜西、山西、山東各三十人,廣西二十人,云南、交趾各十人,貴州所屬有愿試者于湖廣就試,禮部會試所取不過百人……正統(tǒng)五年祭酒陳敬宗建議增鄉(xiāng)、會試取數(shù)……增會試為百五十人。順天府近已增至八十人,應天府百人,浙江、福建皆六十人、江西六十五人,河南、廣東皆六十人,湖廣五十五人,山東、四川皆四十五人,陜西、山西皆四十人,廣西三十人,云南二十人……景泰元年巡撫直隸大理寺左寺丞李奎,請限進士數(shù)。』從中可知,洪熙元年(一四二五)時會試錄取百人,正統(tǒng)五年(一四四○)會試取百五十人,增加了五十人。此十六年間鄉(xiāng)試取士順天府僅增三十人,應天府增二十人,浙江、福建增十五人,江西增十五人等,但所有學校的生員數(shù)卻增加了不止幾十倍。而從鄉(xiāng)試、會試的錄取比例來看,鄉(xiāng)試考中率更低。如成化二年(一四六六)云貴鄉(xiāng)試取士嚴峻程度為『儒學共五十余所,而科額共三十名,貴州止得十名』。俞汝楫《禮部志稿》卷七十二《云貴增科額》中記:『成化二年貴州左布政使等官蕭儼等奏,云貴二布政司儒學共五十余所,而科額共三十名,貴州止得十名?!黄渌鞯剜l(xiāng)試錄取率(中舉率)也比較低,大概在百分之四左右。如山東、河南、云南、浙江等地鄉(xiāng)試中舉情況如下:
弘治十七年(一五○四),山東鄉(xiāng)試取士增至七十五人,較正統(tǒng)五年(一四四○)增加三十人,但此時參加科試的有三千多人,選出一千四百參加鄉(xiāng)試,中舉率為百分之五點三左右。王陽明在《山東鄉(xiāng)試錄序》中云:『今所取士,其始拔自提學副使陳某者,蓋三千有奇,而得千有四百,既而試之,得七十有五焉。』
嘉靖元年(一五二二),河南鄉(xiāng)試取士增至八十人,較正統(tǒng)五年(一四四○)增加二十人,此時參加鄉(xiāng)試的士人達到一千七百人,中舉率為百分之四點七。張羽《東田遺稿》卷下《擬河南鄉(xiāng)試錄前序》:『嘉靖元年,河南鄉(xiāng)貢大比,得士凡八十人,蓋制額也。視兩都則為少,視諸省則為眾,亦選于千七百人之中而拔其尤者也。』
嘉靖甲子(一五六四)云南鄉(xiāng)試取士增至四十人,較正統(tǒng)五年(一四四○)增加二十人,此時參加鄉(xiāng)試的士人達到一千余人,中舉率為百分之四左右。張?zhí)鞆汀而Q玉堂稿》卷之一《云南鄉(xiāng)試錄序》:『嘉靖甲子乃秋八月制當舉士與計偕……戊寅鑰院合提學副使某,所取士一千有奇,三試之,遵制錄儁四十人?!?/p>
嘉靖四十五年(一五六六)《明世宗實錄》卷五百三十一也有輔證,如《嘉靖四十五年閏三月》中載:『申明各處科舉名數(shù),照原定解額,每舉人一名,取應舉生二十五名?!?/p>
嘉靖四十五年(一五六六)開始實行定比制『照原定解額,每舉人一名,取應舉生二十五名』,此時全國各處的中舉率在百分之四。從以上各地士子參加鄉(xiāng)試的中舉率來看,基本維持在百分之四左右,變化不大。張?zhí)鞆汀而Q玉堂稿》卷之一《浙江鄉(xiāng)試錄序》隆慶四年(一五七○,庚午)中記:『是歲庚午天下復當大比……于是群前提學副使某與今署提學副使某所校士三千七百有奇,進而試之者三,錄其中程者九十人?!淮藭r浙江鄉(xiāng)試的中舉率又有所下降,由于生員基數(shù)太大僅為百分之二左右。浙江鄉(xiāng)試生員基數(shù)太大也有佐證,如焦竑《焦氏澹園集》卷之三十一《光祿寺少卿兼翰林院典籍小江吳君暨配宜人高氏墓志銘》中記:『年十七當省試,歸自閩而郡校士已竣,應遺才試合浙士二萬拔四十人。君以第三人入名骎骎起試畢,補錢塘學弟子員……甲戌秋?!粡闹幸嗫芍?,此墓志銘作于甲戌,應是指萬歷二年(一五七四)。吳小江參加鄉(xiāng)試時的情況是,浙江僅遺才就已有二萬余人,通過鄉(xiāng)試的僅四十人,錄取率僅為百分之零點二。從以上可知,舉額、進士額均有定數(shù),中舉率一般是在百分之四左右(個別地方及時間除外),但生員總數(shù)卻持續(xù)保持增長。如陳洪謨《繼世紀聞》卷之五中載『自正德以來……廩膳生員三萬五千八百余』,此處僅廩膳生員就達三萬五千八百余人,若按徐渭所言廩膳生員、增廣生員及附學生員的總數(shù)是廩膳生員的二十倍有余,那么此時的生員數(shù)應為七十余萬人。徐渭在《養(yǎng)賢堂記》中記載了科試選拔的廩膳生從國初的二十人,后加上增廣生員等至嘉靖時附學者四五百人,已增加了二十多倍,以至于『廩生亦罷食于其堂』,文中記:『國初縣學籍諸生廩膳二十人,增廣倍之……迨弘正以來,至于今,附學者多至四五百人,不特號房無以容,并前兩等生皆散處于外,而廩生亦罷食于其堂?!?/p>
明初選拔人才主要有四種:學校、科目、薦舉、銓選,但到了明中后期選人的途徑主要是科目(即是指科舉)。《明史》卷六十九《選舉志》中載:『選舉之法,大略有四:曰學校,曰科目,曰薦舉,曰銓選。學校以教育之,科目以登進之,薦舉以旁招之,銓選以布列之,天下人才盡于是矣。明制,科目為盛,卿相皆由此出,學校則儲才以應科目者也。其徑由學校通籍者,亦科目之亞也,外此則雜流矣。然進士、舉貢、雜流三途并用,雖有畸重,無偏廢也。薦舉盛于國初,后因?qū)S每颇慷T。銓選則入官之始,舍此蔑由焉?!粡拇颂幰部芍嚎颇繛槭ⅰ?,『徑由學校通籍者』較『科目』次之,『薦舉』則是盛于國初,『銓選』主要是對入官之始時的篩選。但明代中后期薦舉名存實亡,如徐渭曾言『朝廷久罷孝廉科』?!睹魇贰肪砹拧哆x舉一》中也曾記:『科舉必由學校,而學校起家可不由科舉。學校有二:曰國學,曰府、州、縣學。府、州、縣學諸生入國學者,乃可得官,不入者不能得也。入國學者,通謂之監(jiān)生。舉人曰舉監(jiān),生員曰貢監(jiān),品官子弟曰廕(蔭)監(jiān),捐資曰例監(jiān)。同一貢監(jiān)也,有歲貢,有選貢,有恩貢,有納貢。同一廕(蔭)監(jiān)也,有官生,有恩生?!淮颂幗淮丝婆e與學校的關系,做官須從府、州、縣學入國學成為監(jiān)生,通過鄉(xiāng)試者稱為舉監(jiān),未通過鄉(xiāng)試入國學者為別有貢監(jiān)、蔭監(jiān)、例監(jiān)等。明初至明中后期儒學生徒數(shù)量增加很多,但舉監(jiān)、貢監(jiān)的名額則變化不大,錄取比例變化較大。如《明史》卷六十九《選舉一》中載:『貢生入監(jiān),初由生員選擇,既命各學歲貢一人,故謂之歲貢。其例亦屢更。洪武二十一年定府、州、縣學以一、二、三年為差。二十五年定府學歲二人,州學二歲三人,縣學歲一人……弘治、嘉靖間,仍定府學歲二人,州學二歲三人,縣學歲一人,遂為永制……歲貢之始,必考學行端莊、文理優(yōu)長者以充之。其后但取食廩年深者?!淮颂幨怯涊d了貢監(jiān)數(shù)目的變化,是由國初府、州、縣學每年歲貢一人發(fā)展至弘治、嘉靖年間府學歲貢名額為一年二人,州學為二年三人,縣學為每年一人,整體名額變化不大。但歲貢在選人方面發(fā)生了變化,從『學行端莊、文理優(yōu)長者』漸變?yōu)椤菏硰[年深者』,進一步加深了生員成為貢監(jiān)的難度。
陸深在國子學的策問中曾云:『愚聞隆古之日,人之生也,自能言能食。時有教,以至成童,弱冠之日有學,故自八歲入小學,迄乎入大學之年,中間訓詁名物,固皆口誦心唯章析句通。由是而往,盡天下事理。次第,而學之積以日時,高深上下靡有或遺。及其隨用也,舉而措之……夫泥于古而不通于今者,謂之腐儒;熟于世故而暗于道者,謂之俗吏。二者皆君子所弗學也!』陸深在此處交代了士子們仕進的理想狀態(tài),但往往與現(xiàn)實情況相差甚遠,多數(shù)士子是處于『泥于古而不通于今、熟于世故而暗于道』的狀態(tài)。明代中后期士子們的仕進之路更加不暢,又促使上述兩種情況進一步加劇。從中亦可見科舉制度此時已嚴重影響到平民知識分子獲得入仕的機會,阻礙了社會各階級間的流動,也加劇了社會矛盾。
明代學校、科舉考試的具體情況,可以通過各個時期貢監(jiān)以及舉監(jiān)的名額及錄取比例的變化來獲知。如文徵明在《三學上陸冢宰書》中記:『蓋自洪武二十五年,重定歲貢額數(shù)。郡學歲貢二人,州學再歲三人,縣學歲一人。當時人材尚少,儒學生徒,往往不充。廩增正數(shù),除鄉(xiāng)試中式之外,其余在學者不過五六年,升貢者不出三十歲。故其人皆精力有余,入仕可用……自永樂元年、正統(tǒng)二年、景泰元年三次開科,各處解送舉人不拘額數(shù),遂有頓增至二百名者。一時國學人眾,乃量減貢額。然中間或行或否,皆視解額增損。厥后解額既定,而貢額竟不能復。坐是學校壅滯,遂有垂白不得人仕者……迤邐至于今日,開國百有五十年,承平日久,人材日多,生徒日盛。學校廩增,正額之外,所謂附學者不啻數(shù)倍。此皆選自有司,非通經(jīng)能文者不與。雖有一二幸進,然亦鮮矣。略以吾蘇一郡八州縣言之,大約千有五百人。合三年所貢,不及二十;鄉(xiāng)試所舉,不及三十。以千五百人之眾,歷三年之久,合科貢兩途,而所拔才五十人。夫以往時人才鮮少,隘額舉之而有余,顧寬其額。祖宗之意,誠不欲以此塞進賢之路也。及今人才眾多,寬額舉之而不足,而又隘焉,幾何而不至于沉滯也?故有食廩三十年不得充貢、增附二十年不得升補者?!粡闹锌芍?,洪武二十五年(一三九二)重定歲貢額數(shù)為『郡學歲貢二人,州學再歲三人,縣學歲一人』,但此時儒學生員尚少,還曾出現(xiàn)沒有達到歲貢數(shù)額的情況。永樂元年(一四○三)、正統(tǒng)二年(一四三七)、景泰元年(一四五○)三次開科,由于舉監(jiān)不限額數(shù),遂減少貢額。弘治、嘉靖年間,蘇州府一郡八州縣共生員約一千五百人,三年貢監(jiān)生不到二十人,舉監(jiān)不到三十人,總共可入國學者僅約百分之三。弘治、嘉靖年間在府、州、縣學中出現(xiàn)廩膳生三十年不能充貢監(jiān)、增附二十年不能成廩膳生員的情況,這從根本上就堵塞了學子們的仕進之路,極大打擊了士氣。
除了上述歲貢額數(shù)目變化較小外,舉監(jiān)額實際變化也不大(每舉人一名,參加鄉(xiāng)試者三十名),但隨著生員數(shù)越來越龐大,致使科舉考試的第一次篩選(歲考)變得尤為殘酷。據(jù)《嘉靖尉氏縣志》卷之二《大明立學設科分教格式》中載:『生員入學定例九。各處所州縣責在守令于民間俊秀及官員子弟選充,必須躬親相枧人才俊秀容貌整齊、年及十五之上、已讀論孟四書者方許入學。其年至二十之上愿入學者,聽在內(nèi)監(jiān)察御史在外按察司巡歷到日逐一相視。生員如有不成才者,黜退另行添補。』從此處可知,成為州、縣生員相對容易,但成為廩膳生或通過鄉(xiāng)試卻比較困難。
學校生員可分為廩膳生、增廣生和附學生員等。徐渭在《養(yǎng)賢堂記》中記載了科試選拔的廩膳生從國初的二十人,后加上增廣生員等至嘉靖時附學者四五百人,已增加了二十多倍,以至于『廩生亦罷食于其堂』。從生員的增長速度來看,參加歲試的人數(shù)也越來越龐大。如隆慶四年(一五七○)江西歲試僅覆(復)校遺落者就有『幾四萬』人。如王世貞《弇山堂別集》中載:『隆慶四年……時江西提學副使陳萬言以科舉校士遺落者悉,詣巡按御史劉思問求覆校幾四萬人……思問未至,士爭門入,駢雜喧亂,都指揮王國光呵叱之,退相蹂踐,死者六十余人?!粡摹菏繝庨T入、駢雜喧亂、退相蹂踐,死者六十余人』也足以看出參加歲試人數(shù)之多,而此次還僅是復校遺落者。由增廣生員及附學生員增補為廩膳生員及歲貢生員比較困難。葉夢珠《閱世編》卷二《學校三》中也曾記:『前朝學校最盛,廩、貢最難。凡歲、科兩試,不列一等一、二名,無望補廩,甚或有一、二名而無缺可補者。廩生非二十年之外,無望歲貢,甚或有三十、四十年,頭童齒豁而始得貢者?!粡[膳生如想成貢監(jiān)生漸發(fā)展成『二十年之外,無望歲貢,甚或有三十、四十年』。
明代中后期由于參加歲試人數(shù)增加,而鄉(xiāng)試及會試名額沒有顯著增加,以及府、州、縣學衰敗,士子參與科舉考試及進入各級學校學習的熱情受到影響,進而導致龐大的士子群體分化、墮落,很大部分的落魄士子進入『山人』群體之中。如在以徐渭為代表的『越中十子』中,就有七人自號山人。
三 落第出路
從徐渭二十歲進山陰縣學參加首次鄉(xiāng)試,至四十一歲最后一次參加鄉(xiāng)試,時間上貫穿其婚配、育兒、贍母等階段。落第之后的治生也成為徐渭重點要解決的問題,主要有三種方式:一是受他人資助;二是設館授徒;三是作幕僚。
徐渭受他人資助主要發(fā)生在入贅潘家、作蒙師、獄中、『杜門』及『杜門』后這幾個階段。資助徐渭者主要是家人及友人,家人主要包括長兄徐淮、婦翁(潘父)等,友人則有葛景文、李如松、張?zhí)鞆?、張元忭等。如徐渭受婦翁資助的具體情況,在《亡妻潘墓志銘》中有交代。由于潘氏與其繼母及繼母所生子女一起生活,故家庭地位比較低『若宗親僮仆婦女婢』。徐渭在《亡妻潘墓志銘》中有詳細記載:『君姓潘氏……從其父官于陽江時,時拾無所記詰之錢銀,以還其繼母。渭贅其家者六年,終不私取其家之付藏者一縷以與渭。父自陽江陞趙王府奉祀,還過梅嶺,開匣取十金與之,戒勿泄于母。介君怯焉,即以投于兄。與渭正言,必擇而后發(fā),恐渭猜,蹈所諱。生時處繼母及繼母之弟妹,若宗親僮仆婦女婢,始終無不歡,死無不憐之者?!慌烁冈∈鹋c潘氏,并告誡不要告訴其母(繼母),但潘氏害怕就把十金交于其兄。徐渭在《贈婦翁潘公序》中也記載了婦翁資助金錢的具體情況,除此之外,徐渭一家生活開支、長子徐枚出生、購置房產(chǎn)等,均受潘翁資助?!顿泲D翁潘公序》中記:『吾鄉(xiāng)近世嫁娶之俗浸薄,嫁女者以富厚相高,歸之日,擔負舟載,絡繹于水陸之塗,繡袱冒箱笥如鱗,往往傾竭其家。而有女者益始自矜高,閉門拱手,以要重聘……多至五七百金,中家半之,下此者人輕之……是歲翁來家,乃遂以長女見許而贅某,某釵珥之禮,略具而已。其后乙巳,某以卜居為豪無賴所詿誤,家殆盡。居一年,復有幃幕之變,某遂辭翁家居東城。然翁以前二事,為某營治,發(fā)幾白,而所費金反滿中家聘女之數(shù)。』徐渭入贅時僅『略具釵珥之禮』,但婦翁僅為徐渭家產(chǎn)被無賴霸占及潘婦去世二事就花費三百金左右。潘氏卒后一年,徐渭從潘家遷出。此時徐渭長兄、次兄均已逝,徐渭已無家人,主要受到友人的資助。如徐渭三十一歲時,受到湖州人潘某資助,《畸譜》中記載了潘某資助的情況,并有意把自己友人三個女兒嫁于徐渭,但均被徐渭拒絕。如:『三十一歲。寓杭瑪瑙寺,湖州人潘某之借讀所,伴其讀,飯我兩月。后余稍負之,悔……三十二歲,潘友招,圖繼我耦,后先以三女,余三忤之,上文云悔,悔是也。是時移居目連巷。』
隆慶元年(一五六七)徐渭因殺張入獄,此時徐渭陷入絕境之中,無任何經(jīng)濟來源,生活物資等主要靠友人資助,無以為報只能以詩文、書作等酬謝。如徐渭傳世書作中隆慶元年(一五六七)的《寄云岳子等九首四體冊》、隆慶五年(一五七二)的《贈龍溪六首卷》等均是在此種情況下產(chǎn)生的。
設館授徒是徐渭維持生計的另一種方式。明代塾師的收入主要包括:束修、聘禮、節(jié)敬以及膳食之供等,但最主要的則是束修。開館授徒主要分為蒙館和經(jīng)館,二者所得束修不同,經(jīng)師束修要明顯高于蒙師。徐渭設館授徒應始于二十七歲時,此時其妻(潘氏)已卒一年,繼續(xù)贅潘家已不合適,只能以授徒為生,但從潘家遷出是在二十八歲時。如《畸譜》中記:『二十三歲,予仍贅其家塔子橋。二十四歲,婦翁自覲得罷歸,買東雙橋姚百戶屋。二十六歲,婦潘死。二十八歲,自潘遷寓一枝堂?!恍煳肌蹲詾槟怪俱憽分袑Χ邭q『始立學』也有記載:『嘉靖庚子,始籍于學。試于鄉(xiāng),蹶。贅于潘,婦翁簿也,地屬廣陽江。隨之客嶺外者二年。歸又二年,夏,伯兄死,冬,訟失其死業(yè)。又一年冬潘死。明年秋,出僦居,始立學。又十年冬客于幕,凡五年罷?!粡摹河忠荒甓怂?。明年秋,出僦居,始立學』,再結(jié)合《畸譜》中『二十八歲,自潘遷寓一枝堂』,則可以看出,徐渭二十七歲初授徒時還寓居在潘家(此時其長子徐枚僅三歲),二十八歲時才遷至『一枝堂』正式開始設館授徒。在徐渭《一枝堂》注中也有記載『先生(徐渭)自居,迫近郡學』,從中基本可確定『一枝堂』離山陰縣學不遠。由于徐渭此時還只是縣學生員,設館授徒應是作蒙師(在這之前的兩次鄉(xiāng)試也均敗北)。嘉靖三十二年(一五五四)徐渭三十二歲『偶第一,得廩科』,此時徐渭具備了作經(jīng)師的條件,再加上還有廩饌等收入,生活應有所改善。但有關徐渭作經(jīng)師的具體記載,則是在嘉靖三十六年(一五五七)徐渭三十七歲時,授經(jīng)于平湖。徐渭在《春祭先墓文》中記:『渭去年春,以書記從督府駐師于鄞(在今浙江寧波),前年,授經(jīng)陳平湖縣中,再前年,往延平滯內(nèi)兄官署,蓋不親祀者三年……渭去年娶于杭之某姓,遽歸之不得,卜三月十八日往贅之?!淮宋膽饔诩尉溉四辏ㄒ晃逦寰牛?,再據(jù)『去年娶于杭之某姓』『前年,授經(jīng)陳平湖縣中』可推知,徐渭作經(jīng)師的具體時間是在嘉靖三十六年(一五五七)。
徐渭入幕府是其治生的第三種方式,也是其在社會職場中的重大轉(zhuǎn)變。此種轉(zhuǎn)變帶來最大的影響是徐渭應幕主要求從事文藝創(chuàng)作活動時,其所處的外部環(huán)境對創(chuàng)作的影響更大也更直接?!航B興師爺』是古代謀士的代稱,從徐渭入幕后所從事的工作性質(zhì)來看,也應屬『紹興師爺』。另外,明代『山人』(門客)受到高官豢養(yǎng)已成風氣,如沈德符在《恩詔逐山人》中云:『恩詔內(nèi)又一款,盡逐在京山人……按,相門山人,分宜有吳擴,華亭有沈明臣,袁文榮有王稚登,吳門有陸應陽諸人,俱降禮為布衣交,惟江陵、太倉無之。今則執(zhí)廝隸役,作娼優(yōu)態(tài),又非諸君比矣。』從中可知除張居正、王錫爵沒有豢養(yǎng)門客外,其他如徐階豢養(yǎng)沈明臣、嚴嵩豢養(yǎng)吳擴、袁文榮豢養(yǎng)王稚登等。明代入幕府一般工作有三種:軍師、門客、青客(寫青詞)。徐渭入幕先是作青客,后作軍師等。徐渭在增補廩膳生員后,又參加了兩次鄉(xiāng)試(壬子、乙卯)均敗北,隨后才入胡宗憲幕。徐渭入胡幕五年左右名利雙收,借助幕僚身份聲名遠播,此階段代胡所作詩、文、書也最多。除此之外,徐渭還曾先后入李春芳幕、吳兌幕、張元忭幕(疑)等,但時間較短均為數(shù)月。
四 結(jié)語
徐渭參加科考時,由于科試大環(huán)境的改變,使其并未利用祖上軍籍的身份,而是直接參加童試入縣學。從徐渭成為縣學生員后就陷入科考困境之中,廩生加上增廣生員等至嘉靖時附學者達四五百人,生員總?cè)藬?shù)已增加了二十多倍,以至于『廩生亦罷食于其堂』。在這種情況下,徐渭共作了二十六年的縣學生員,僅成為廩膳生員就歷經(jīng)十三年。徐渭在這二十六年間共參加了八次鄉(xiāng)試(均不第),止步于廩膳生員,科考身份則僅為秀才。從中足以見得當時科考的殘酷,亦可反映徐渭所處的科考環(huán)境。徐渭落第后面臨最主要的問題是治生,主要有三種方式:一是受他人資助;二是設館授徒;三是作幕僚。尤其是最后一種治生方式,是明代『山人』群體的主要治生方式,即『以詩卷遍贄達官』『以文墨謀生』。從一定意義上來講,明代『山人』群體的出現(xiàn)是科舉制度下的產(chǎn)物,在競爭激烈的科舉環(huán)境中促使落魄士人流入到『山人』群體之中。
注釋:
①顧誠《談明代的衛(wèi)籍》,載《北京師范大學學報》一九八九年第五期。
②[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六三八頁。
③[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六三三頁。
④[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一一○七—一一○八頁。
⑤[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一一一○頁。
⑥[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一三二七頁。
⑦[清]張廷玉《明史(六)》,北京:中華書局,一九七四年版,第一六八七頁。
⑧徐渭三次科試敗北是指癸卯科、丙午科、己酉科。[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一三二七—一三二八頁。
⑨⑩(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一三二八頁。
[明]張廷玉《明史》第四冊,長沙:岳麓書社,一九九六年版,第二九八七頁。
[明]趙用賢《大明會典》卷七十八,明萬歷內(nèi)府刻本,第九頁。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六三九頁。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五二一頁。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三五頁。
[明]俞汝楫《禮部志稿》卷七十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一—二頁。
[明]俞汝楫《禮部志稿》卷七十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三頁。
[明]王陽明《王陽明全集》三(外集),北京:中國書店,二○一四年版,第一三九頁。
[明]張羽《東田遺稿》卷下,文淵閣四庫全書本,第四六頁。
[明]張?zhí)鞆汀而Q玉堂稿》卷之一,明萬歷八年陳文燭刻本,第七頁。
《明世宗實錄》卷五百三十一,臺北『中央研究院』史語所??北?,一九六五年版,第八六四八頁。
[明]張?zhí)鞆汀而Q玉堂稿》卷之一,第四頁。
[明]焦竑《焦氏澹園集》卷之三十一,明萬歷三十四年刻本,第一七—一八頁。
[明]陳洪謨《治世馀聞 繼世紀聞》,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五年版,第一○七頁。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一○○五頁。
[清]張廷玉《明史(六)》,北京:中華書局,一九七四年版,第一六七五頁。
[清]張廷玉《明史(六)》,北京:中華書局,一九七四年版,第一六七五—一六七六頁。
[清]張廷玉《明史(六)》,北京:中華書局,一九七四年版,第一六八○—一六八一頁。
[明]陸深《儼山集》,上海古籍出版社 ,一九九三年版,第 五四八頁。
[明]文徵明《文徵明集·增訂本·中》,上海古籍出版社, 二○一四年版,第五七三—五七四頁。
[明]曾嘉誥《嘉靖尉氏縣志》卷之二,明嘉靖刻本,第三二—三三頁。
[明]王世貞《弇山堂別集(一—六)》,臺北:臺灣學生書局,一九六五年版,第三六○八頁。
[清]葉夢珠《閱世編·十卷》,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一年版,第二九頁。
陳鶴號海樵山人,楊珂號秘圖山人,呂光升號對明山人,朱公節(jié)號東武山人,徐渭號青藤山人,蕭勉號天柱山人,沈煉號青霞山人。另外,錢楩雖沒有自號山人,但他『致仕后十余年于秦望山半巖間,構八角亭,獨棲其中八年』。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六三四頁。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五四六—五四七頁。
徐渭記此二事所費金反滿中家聘女之數(shù),而前文已言明聘女多至五七百金,中家半之,應為三百金左右。
蒙館,重在識字。經(jīng)館,重在舉業(yè)。
束修,指學生致送教師的酬金。如《二刻拍案驚奇》卷二十二中記:『黃公道:「今日這邊所得束修之儀多少?」郭信道:「能有多少?每月千錢,不勾充身,圖得個朝夕糊口,不去尋柴米就好了?!埂?/p>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一○六○頁。
[明]徐渭《徐渭集》,北京:中華書局,一九八三年版,第六五八頁。
『紹興師爺』作為一個地域性的幕僚群體,是特殊的地域環(huán)境、人文基因和社會背景綜合作用的結(jié)果,又是中國幕僚制度演變發(fā)展的結(jié)果。
[明]沈德符《萬歷野獲編·中》,上海古籍出版社,二○一二年版,第四八九—四九○頁。
(本文作者系曲阜師范大學書法學院碩士生導師,美術學博士)
(責編 王可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