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背后的精彩

徐劍凌

（攀枝花學(xué)院圖書館）

本書是汪曾祺先生以水命名的散文集，全書沒有華麗的詞藻，也沒有驚心動魄的情節(jié)，但讀后令人會有莫名的感動，并指引讀者去領(lǐng)悟平淡背后的點滴精彩。

《逝水》汪曾祺平淡

汪曾祺在《逝水》自序中這樣說，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他的世界很平常。也確實如此，汪先生筆下的主人公確實很平常，親人、母校、停留又離開的異地他鄉(xiāng)等等，這也無一不是我們生活中的主角，也無一不常常出現(xiàn)在我們的生活軌道中。

1《逝水》其書

汪曾祺先生出生于水鄉(xiāng)，所以在他的文章里，即使沒有寫到水，也有水的感覺。水影響了他的性格，也影響了他的作品風格。這本以水命名的散文集，全篇文筆淡雅，內(nèi)容也顯平實，，但汪先生深厚的國學(xué)底子和對民間文化的天然親和感，就如三月飄灑的春雨，點點滴滴緩緩地浸入了讀者心靈深處，讓人在感動之余也領(lǐng)悟到了其平淡背后的精彩。

2《逝水》的寫作風格

《逝水》文如其名，平淡似水。但從中透出的濃濃鄉(xiāng)情、親情、異地情卻又是那么感人至深。簡單自然的文字，卻泄露了汪曾祺深厚的和功底和出色的古文修養(yǎng)。本書沒有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jié)，寫的是家人、咸鴨蛋、茶館、果園等普普通通的人和物，但寓哲理于自然，寓凄婉于幽默，描繪了一幅幅人物、景物與風俗圖畫。

3平淡背后的精彩

故鄉(xiāng)、母校、果園、夏天的昆蟲、異地的茶館等等，這些再平常不過的事物都是《逝水》中的主人公，它們在汪先生筆下也無一不呈現(xiàn)出了自己的美好與精彩。

3.1故鄉(xiāng)

汪曾祺的故鄉(xiāng)江蘇高郵位于京杭大運河的下面，是個典型的水鄉(xiāng)，所以在汪先生筆下，沿著河堤去上學(xué)、看河中精裝的撐篙男人、看魚鷹一個猛子扎下水捕魚、觀察洪水來臨時的種種征兆等，都是他兒時揮之不去的記憶。雖然十九歲就離開家鄉(xiāng)去了外地生活，但六十年了故鄉(xiāng)的食物仍是汪先生最大的誘惑，無論是炒米焦屑、端午的鴨蛋咸菜慈姑湯、蜆子還是萎蒿馬齒莧，在汪先生看來全都是難得的美味佳肴。

3.2親人

汪先生的祖父開有二家藥房，因為堅持必須賣“地道藥材”，所以信譽和生意都很好。中年以后，家道漸豐，但祖父生活儉樸，一個咸鴨蛋就是最好的下酒菜了。祖父儉樸，祖母也很勤勞，一個四季都不閑著，自己做醬油、腌咸蛋、縫制衣裳鞋襪。汪曾祺用“孺人不憂米鹽，乃勞苦若不謀夕”來形容他的祖母。

汪曾祺的父親愛好廣泛，愛運動也愛玩樂器，還能畫工筆也會寫意，但汪先生覺得他布局平穩(wěn)，缺少創(chuàng)意。汪母在江曾祺三歲時就故去了，父親為他娶了一位姓張的繼母，雖然無血緣關(guān)系但繼母視他為已出。最感人的是一次他不小心搞臟褲子后，繼母對他沒有半點責難，而是將他洗得干干凈凈放進被窩后，又幫他洗涮臟棉褲，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3.3母校

汪曾祺的小學(xué)是在高郵第五小學(xué)里的度過，時隔半個多世紀，他仍記得教過他的老師們。其中有一位在教學(xué)之余為別人畫像補貼家用的夏普天老師，過了很多年大家才知道他是高郵最早的共產(chǎn)黨員之一。除夏老師外，還有經(jīng)常帶他們外出去寫生的美術(shù)老師王先生，為學(xué)生認真判字的語文老師周席儒等。

汪先生在五小上完小學(xué)后，考上了高郵縣立初級中學(xué)，開始他的初中生活。因為年齡大一些了，所以對老師的記憶也就更深刻一些。教國文的高北溟先生教書很嚴，學(xué)生背不出書來要打手心，但他上課廢話不多簡明扼要。教國文的張道仁先生，系統(tǒng)地把新文學(xué)傳到了高郵來，讓汪曾祺受益匪淺。此外，教幾何的顧調(diào)笙先生希望汪曾祺將來能進中央大學(xué)學(xué)建筑，將來當建筑師，所以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工夫，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3.4童趣

汪曾祺在《踢毽子》中，詳細描述了毽子的制作方法，由如何挑選雞毛到怎樣制作毽托，再到各種花樣翻新、紛繁復(fù)雜的毽子踢法，簡直就是一部介紹如何踢毽子的實用手冊，可見毽子在那時的兒童心里有多重要的地位。

劉侗《帝京景物略》云：“楊柳死，踢毽子”，告訴了我們踢毽子是冬天的游戲，而到了夏天，陪伴汪先生的就是各色昆蟲了。聽大人說吃了辣椒的蟈蟈更愛叫，他便挑頂辣的辣椒來喂他的蟈蟈。他還把一只叫聲洪亮的知了放在斷了發(fā)條的座鐘里養(yǎng)了好幾天，而玩蜻蜓他也是行家，不但對蜻蜓的種類了如指掌，而且熟識它們的生活習(xí)性。他知道蜻蜓的視力很好，但到黃昏后眼力就有點不濟，趁它棲息不動時，從后面輕輕伸手一下就能捉住。有人對汪先生描寫昆蟲不理解，他回答說目的就是希望現(xiàn)在的小孩也能玩玩昆蟲，對大自然發(fā)生興趣。

3.5異鄉(xiāng)

1737至1946年，汪曾祺曾在昆明生活了整整7個年頭。這期間他由西南聯(lián)大的學(xué)生變?yōu)榱酥袑W(xué)教員，在黃土坡觀音寺、白馬廟都住過，而他記憶印象最深的是“泡茶館”。由于是長時間在茶館里坐著，所以聯(lián)大的北京學(xué)生便形象地稱其為“泡茶館”。泡茶館可以接觸社會，了解各種各樣的人和生活，所以汪曾祺便經(jīng)常泡茶館，他最初的幾篇小說就是在茶館里完成的。

聯(lián)大畢業(yè)后一時找不到工作，汪曾祺就到了其同學(xué)在昆明北郊開辦的中學(xué)去任教。學(xué)校的生活很清簡單，但年輕人總是充滿了朝氣，就算是吃著野菜和豆殼蟲，大家仍無憂無慮，師生還合演了話劇《雷雨》。

3.6勞作

1958年，因本系統(tǒng)右派指標不夠，汪曾祺不幸被補劃成了右派，下放到一個地區(qū)性的農(nóng)科所勞動改造。無論是防蟲蟻為果樹涂石灰水，還是噴灑由硫酸銅加石灰水和清水兌成的波爾多液，他都完成得認真又仔細。許多工人都沒有耐心將葉面、葉背全部噴到，但他卻熟練掌握了噴灑技能，承擔了大部分的噴灑工作，以致自己的幾件白襯衫都被波爾多液染成了藍色。汪曾祺不同意右派勞動改造是“逆來順受”的觀點，而是認為人應(yīng)該隨遇而安。

參考文獻：

[1]汪曾祺.逝水[M].中國青年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