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江嬰
《世紀風采》很是影響了生活在江蘇喜歡文史的一些人,我亦是其中之一。記不清第一次遇見這本雜志的日子了,只記得那時我還沒有轉(zhuǎn)業(yè),受邀參加一個在南京九華山舉辦的書畫展的開幕式。在喧嘩的展廳,一位氣質(zhì)極儒雅、滿頭華發(fā)的學者從褪色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本《世紀風采》,贈予我的老師。老師當時已是名家大腕,情志高逸散淡,從不喜拎包,這本雜志最后就輾轉(zhuǎn)歸了我。我至今隱約記得當晚拜讀完那本雜志后若有所得的心情。在那天拿回家的數(shù)本裝幀精致的書畫冊中,《世紀風采》顯得有些素樸,卻因氣雄、質(zhì)實而魅力獨具。以后,我又不時在藝術(shù)家的畫室、文化公司工作間、茶館、咖啡店里看到過這本雜志,還把雜志帶回家中讓老父親看。記得老父親對雜志也饒有興趣,曾指著一篇文章的作者名字,說是他的老領(lǐng)導老朋友寫的!
有時候不得不相信緣分。兩年后,我從部隊轉(zhuǎn)業(yè)到了中共江蘇省委黨史工作辦公室,也就是這家雜志社的主管主辦單位,而我分在的處室與雜志社同在二樓。當時辦公樓還沒有裝修,整體感覺很老舊了,卻給人一種高級的歷史滄桑感。記得當時雜志社的主編、編輯、美編、發(fā)行,都是特別有才華的人,各具風采、風韻、風度,但骨子里一樣認真靠譜。工余偶爾站在陽臺上,隔壁編輯室的鋼窗又都開著的話,他們妙語連珠的談話每每自動鉆進我的耳朵,會感到有一種特別好的文化氛圍漫溢過來,一如當時冬天樓里的水暖氣片散發(fā)出的氣息:恰到好處的暖和、溫潤。
又過了兩年,在有了一些黨史征編研宣的工作歷練后,我也挑燈夜戰(zhàn)寫了一些有關(guān)我黨早期領(lǐng)導人的歷史功績、心路歷程的文章,試著投稿給《世紀風采》。雜志社的主編和編輯老師接稿后認真審閱,給我提出了很中肯的修改建議(其中一些建議至今都對我寫文章很有幫助),然后我吭哧吭哧改好后再送過去。之后,編輯老師又被我改的某段文字觸動,興奮地找過來,讓我過去編輯部坐坐,交流一下相關(guān)歷史細節(jié)。結(jié)果一交流就是兩三個小時,那么好的茶泡上了,都未喝一口。如此一番折騰后,我終于在《世紀風采》上發(fā)表了第一篇文章,也就從《世紀風采》的讀者升級為作者啦。記得那天我腳步輕快地下班回家,推開門喊一聲老爸,然后拈書一笑,驕傲地將雜志放在老父親的手上。老父親笑著說:好啊,我可以和他們說有我女兒寫的了。
不知怎的,我寫下的都是有些久遠的當初的事。想來,一本雜志三十年的歷史,大抵也正是一些個體生命的鮮活成長歷程。雜志延攬大家,也熱心栽培我這樣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回望《世紀風采》的這一路走來,應(yīng)該有很多很多寫文章的人、讀文章的人,對雜志抱有深深的感謝陪伴、感恩提攜之情。當然,邁人新時代,作為“全國黨史優(yōu)秀期刊”,《世紀風采》抱持初心不改,鍛造硬核實力,發(fā)展得更是日新月異:內(nèi)容越來越精彩,品味越來越豐沛、傳播渠道越來越多元化,不斷贏得越來越多讀者的喜愛和信賴。只是我偶爾會想,雜志社的同仁們身上的擔子恐怕會越來越重吧,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和精力再鼓搗當初那么好的茶了。遺憾歸遺憾,辛苦歸辛苦,比起三十年的韶華,更美好、珍貴的可能還是內(nèi)在的豐盛和成長吧。
(責任編輯:時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