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視域下的運動與節(jié)制

韓立森

哲學視域下的運動與節(jié)制

韓立森

中國民航大學體育工作部，天津，300300。

現如今，節(jié)制、適度或苦行似乎是過時的和不必要的美德，強調享樂和無節(jié)制的現代生活方式，迫使一個人去采取那些不符合他理性人性的和對他不利的行動。通過對古希臘哲學家有關節(jié)制哲學理念的分析，結合體育運動在節(jié)制方面的具體事例，探討了體育運動在培養(yǎng)現代人節(jié)制美德上的重要作用。研究指出現代社會的許多問題都根源于缺乏這些美德，幸好在體育運動中，這些美德仍然得到了廣泛的培養(yǎng)和推崇，并提出了在體育運動領域中獲得的美德可以幫助人類獲得幸福，并過上更好的生活。

運動；節(jié)制；美德；體育哲學；教育

節(jié)制在現代社會的角色不容否認[1]。作為“四大美德”之一，它與人性密切相關，對人的美好生活乃至整個社會都具有重要意義。無節(jié)制或過度會使一個人達到不再是自己的主人的地步。根據蘇格拉底、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經典哲學觀點，這清楚地顯示了現代人內心的奴役，即現代人往往是個人欲望的奴隸[2]。這種情況可以在現代社會的眾多案例中得到確認，包括人口的高肥胖率，不同的上癮程度，以及與無節(jié)制的生活方式有關的其它健康問題。在不節(jié)制的生活方式中，現代人可能失去作為自由和自我決定的本質特征。我們可以說，一些適合人類的更高品質在無節(jié)制中丟失了，在某種意義上人降到了動物的水平；然而，無節(jié)制的人和動物之間卻有著重要的區(qū)別。

基于現存的問題，我們不想停留在對現代情況或無節(jié)制造成的現代問題的診斷上，而是試圖展示一種可能的解決方案，可以幫助現代人保持他作為一個自由的、有道德的人的尊嚴。而體育運動對實現這一任務有很大的幫助。

1 節(jié)制在人性中的作用和地位

人類生活的最終目標是獲得幸福，即亞里士多德所強調的在這個世界上的幸福，或阿奎那斯所強調的在另一個詞“來世”中的幸福[3]。要獲得幸福，人必須按照與生俱來的本性生活，但這種人性是什么呢？我們將展示一些人類本性的本質特征，正如柏拉圖所揭示的，并被其他古希臘和基督教哲學家進一步發(fā)展的，其特點是能認識到人類的不同能力，可以相互合作或相互對抗。要理清這些能力之間的緊張關系，就需要專用設施。這些被稱為四德：審慎、公正、剛毅和節(jié)制[4]。因為柏拉圖關于人性的經典觀點是圍繞四種基本美德（包括節(jié)制）構建的，所以它對我們的探究有特殊的作用。

2 哲學視角下的節(jié)制論

一般來說，擁有美德就意味著個人的自然能力得到了充分發(fā)揮[5]。美德是一個人固有本性的完成。“卓越是一種完成；因為每一事物都是完整的，每一實體都是完整的，當就其特有的卓越的形式而言，它絲毫不缺乏自然的氣勢”。人有德行的能力是由他的人性決定的，但他必須受到良好的教育才能發(fā)揮這些能力。

2.1 柏拉圖的節(jié)制論

柏拉圖是二元論觀點的主要來源之一，根據這種觀點，人類的靈魂或精神是一種非物質的實體，它存在于肉體之外。靈魂是人性中的高級要素，而肉體則是低級要素[6]。在柏拉圖的人性觀中，靈魂的三部分結構具有特殊的重要性。柏拉圖認識到人類靈魂有三種不同的能力或者說我們的精神本質有三種不同的方面[7]。第一個能力是使我們能夠思考；第二個能力是讓我們對某事感到興奮或憤怒；第三個能力使我們產生對快樂和進食的欲望。我們可以意識到在我們自己內部存在著沖突傾向，即使我們采取唯物主義的進化論觀點，認為人類是一種大腦發(fā)育良好的動物。因為相同的能力不能產生矛盾的效果，所以執(zhí)行所有三種活動不可能只有一個能力：靈魂必須有更多不同的官能。用柏拉圖的話說：“困難在于確定這幾個原則是一個還是三個，這就是說，我們是否用本性的一部分進行推理，用本性的一部分進行欲望，對本性的另一部分進行憤怒，還是整個靈魂在每一種行為中都起作用。然而，這種調查要求有非常精確的術語定義。在同一關系中同一事物不能以兩種相反的方式受到影響”。

日常經驗表明我們常常有可能意識到自己對某個事物的渴望，但與此同時，我們內心有另一種力量，試圖讓我們遠離這個渴望的對象。例如，考慮一種精神沖突或壓抑，例如當有人口渴了，但沒有喝可用的水，因為他認為水有毒。這就是理性的作用。我們的體內還有另一種渴望，讓我們興奮或憤怒。它不是理性，也不是欲望，但它可以為前者服務，也可以為后者服務。

節(jié)制體現在哪里呢？節(jié)制是一種美德，它能讓我們獲得某種秩序，控制我們內心的快樂和欲望。正是這種美德，讓我們內心最壞的部分從屬于最好的部分。用柏拉圖的話來說：“節(jié)制比上述的美德更意味著和諧的理念?！约旱闹魅恕@個流行的描述，對這種美德的本質提供了一些啟示–這聽起來有些荒謬，因為主人也是仆人”[3][8]。但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個體的優(yōu)秀原則掌控不良的原則。

對柏拉圖來說，節(jié)制有三個特別的含義：控制對食物、水和性的欲望。因此，節(jié)制對于人類美好生活的重要性在于，享樂的欲望通常是人類中一種非常強大的動力。通常很難應對它們；因此，需要節(jié)制這個特殊的美德來培養(yǎng)它們。只有這樣，靈魂中的善才能戰(zhàn)勝惡。

2.2 亞里士多德的節(jié)制論

亞里士多德的人類學在本質上是源于柏拉圖的。和柏拉圖一樣，亞里士多德認為人的本質在于靈魂或思想。因此，他的人類價值觀與柏拉圖的價值觀沒有什么不同。真正的價值關注的是人的靈魂的內在生活，而不是外在的生活，如財富或身體的快樂。人類生活的終極目標是獲得幸福，但是要實現它，靈魂的行為必須與美德一致。在亞里士多德看來，美德可以被定義為“一種與選擇有關的品格狀態(tài)，存在于一種中庸，即相對于我們的中庸，這種中庸由理性原則決定，并由實踐智慧的人所依據的原則決定[4]?！爆F在它是兩種惡習之間的一種中庸之道，一種依賴于過度，另一種依賴于缺陷。

與柏拉圖的觀點類似，亞里士多德也指出“在享樂方面節(jié)制是一種吝嗇”[4]。許多當下的社會問題都是由于過度沉迷于吃、喝和（或）性而引起的。節(jié)制是亞里士多德的美德，掌控著這三件事。亞里士多德將節(jié)制局限于觸摸和品味的樂趣，而非身體的樂趣則被排除在節(jié)制的范圍之外。節(jié)制的特征是對象、場合和數量。有節(jié)制的人在適當的場合、適當的程度上渴望適當的對象，而無節(jié)制的人卻在這些界限上走向錯誤的方向。

2.3 阿奎那的節(jié)制論

阿奎那將美德定義為一種習慣，他指出“當我們愿意時就行動，這就是習慣”[9]，并認為我們總是可以拒絕按照我們的習慣活動，而總是可以選擇違背我們的習慣而活動。單從習慣的基本特征來看，很明顯看出習慣主要與意愿有關。在阿奎那看來，人類會因為發(fā)脾氣、暴飲暴食和其他類似的行為而受到指責，因為我們從不在沒有意愿的情況下根據激情行事。

節(jié)制對于阿奎那而言就是直接針對快樂：“人天生渴望適合他的快樂。然而，既然這樣的人是理性的存在，那么可以得出結論，那些符合理性的快樂正適合于人。節(jié)制不會使他遠離這種快樂，而是遠離那些與理性相違背的快樂。因此很明顯，節(jié)制并非違背人性的傾向，而是與之一致的”[5]。節(jié)制的目的是內在的秩序，因為節(jié)制是針對個人的，它本身并不是善的實現，但與堅韌一起，這是實現審慎和正義美德的必要前提。這和體育中的情況是一樣的。

節(jié)制可以引導個體充分發(fā)揮他被賦予的本性，而與其本性相反的一切都是惡意的，但是大自然賦予了人類生命必需活動的快樂，因此阿奎那拒絕無知覺或否認自然的快樂，除非在特殊的場合：“然而，要注意的是，為了特定的目的，有時戒掉伴隨這些活動而來的快樂是值得稱贊的，甚至是必要的。因此，有些人為了身體的健康而戒掉；再一次地對于一些命令的執(zhí)行，運動員和戰(zhàn)士就必須放棄許多樂趣來完成他們的任務”[5][10]。

3 體育歷史上的節(jié)制

初看，在運動中似乎沒有節(jié)制的位置。換句話說，什么是運動，特別是競技（或精英）運動？因此，人們常說，更適合現代運動的術語應該是所謂的“最大限度的道德”，而不是節(jié)制包括的適度或中庸之道。但如果我們仔細看，可以發(fā)現，運動員不放棄許多不必要的東西是無法成功的。理智必須控制情感、身體欲望和痛苦。因此很明顯，節(jié)制在體育和任何人類行為中都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正如之前引用的阿奎那所說的“運動員和士兵必須放棄許多樂趣來完成他們的任務”。

自古以來很少有其他例子可以證明節(jié)制在運動中的作用。柏拉圖在他的《律法》中描述了節(jié)制和禁欲主義在運動中的作用：“難道我們沒有聽說過關于塔倫托姆的居民伊科斯的事跡，因為他在公元前444年的奧林匹亞五項全能和其他比賽中的勝利嗎？據說，由于他對勝利的渴望、他的能力、他內心的勇氣以及自我控制能力，他在整個訓練過程中從未碰觸女性，也沒有接觸過男孩。同樣的故事也存在于關于Krison、Astylos、Dipompos和其他許多人的故事中”[3][11]。

類似的故事也出現在其他古代運動員身上。生活在公元1、2世紀的迪奧·克里索斯托莫斯曾寫到運動員必須具備的特殊美德：“運動員最令人欽佩的事情不僅是超越他的競爭對手，而且能夠控制疲勞、灼熱、暴飲暴食和性欲。意即在競爭對手面前不愿放棄的人，絕不能陷入那些東西之中”[12]。

成為奧運冠軍的愿望對運動員提出了很高的要求。運動員必須遵從教練員的指示，就像聽從醫(yī)生的指示一樣：“你必須服從教練員的指示，按照規(guī)定進食，遠離甜點，在固定的時間進行固定的運動；既不能喝涼水，也不能隨時喝酒。因為即便這樣也會有失敗的時候”[13]。

顯然，運動員的訓練需要各種各樣的設限和克己，但始終是以比賽為目的的。這是值得付出的代價：“你談到了運動員失去的樂趣。有誰比一個渴望勝利的運動員更享受快樂，誰知道他是一個崇拜的對象？”圣保羅也在體育運動中運用禁欲主義的經驗，并將這一概念應用到基督徒的生活中：“你知道，雖然體育場里所有的賽跑運動員都參加比賽，但獎項只屬于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跑吧，這樣才能贏！運動員拒絕接受各種各樣的事情。他們這樣行，是要得枯干葉子的冠冕。我們卻要得不能朽壞的冠冕。我不會像一個看不到終點線的人那樣奔跑。我不像打太極拳那樣搏擊，我所做的是管教自己，精通自己的身體，因為怕傳道給別人以后，自己會被棄絕”[5][7][12]。

因此，早期基督教作家使用術語“運動員”作為“受難者”的同義詞也就不足為奇了。節(jié)制和運動之間的緊密聯系也可以通過禁欲主義一詞的歷史發(fā)展表現出來。“禁欲主義”這個詞源自希臘語，它最初指的是運動員從事的那種鍛煉、練習或訓練。禁欲主義的特征是自愿的，持續(xù)的和系統(tǒng)的自律和克己的計劃，在其中放棄直接的感官滿足，以達到一些有價值的精神或精神狀態(tài)。然而，現代對禁欲主義的理解通常與不同的宗教實踐有關，而其最初的含義則與運動員的嚴格訓練有關。但是禁欲主義并沒有得到大多數認同世俗現代性世界觀的人的青睞，它受到了現代一些有重要影響力的哲學家的批判。英國哲學家本瑟姆認為，人類不能持續(xù)地實行禁欲主義，因為他們的天性是追求快樂和避免痛苦[14]。然而通常情況下，禁欲者不是為了痛苦本身尋求痛苦，而是作為一種手段，來實現他們認為更大的善行，比如贏得比賽。人類為了健康而尋求痛苦的醫(yī)療治療。這表明如果人們認為這樣做會是一個好結果的手段，那么禁欲主義就可以實行，包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有必要指出的是，歷史上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禁欲主義概念。其中一種保留了身體訓練的原始含義，是為了達到一些終極目的。另一種觀念則完全不信任身體。禁欲主義的功能不是訓練，而是摧毀身體或否定身體的重要性。前者可以在體育中發(fā)現，也可以在其他領域發(fā)現，而后者更具有一些極端（基本）宗教實踐的特征。

4 現代人的節(jié)制源泉——運動

自古以來，體育鍛煉一直是培養(yǎng)人類節(jié)制的重要手段。但是為什么運動會有這種“力量”來迫使現代人自我節(jié)制或適度，而其他手段，如勸誡，卻沒有這種力量呢？身體的作用似乎是不可否認的。一般來說，運動被認為是一種特殊的人類身體活動，身體有它自己的需求，這是不能否認的。人不僅有思想，還有自身，因此人是身體和思想的結合[15]。作為理性的或精神的一種存在，它有可能超越身體的某些限制，但最終，身體每次都把我們帶回現實。當然，哲學上有一些觀點認為人類的最終結果是思想與身體的分離，但從古至今在人類的栽培或整體教育中，身體已經展示出其不可否認的作用?？梢哉f“中庸”、“適度”或“節(jié)制”被寫在了行為主體的本質中。我們已有的經驗就是，過多或過少的食物、飲料或身體活動會導致身體以疼痛或疾病的形式做出反應。疼痛是身體自身對與其有關的任何事物過多或過少的一種反應。身體有它自己的邏輯，不能被否認，至少從長遠來看不能。但是當我們超過舒適的限度時，就不僅僅是痛苦了。適度的身體活動能夠喚醒我們的理智，幫助我們的意識導向正確的方向。

當我們從事體育運動時，我們無法將思想與身體分離，就像在其它一些智力活動中一樣。當我們與整個身體合一時，它能教導我們它自己的邏輯——節(jié)制的邏輯。在這個結合點上值得指出的是，現代體育運動中存在著將精神（自我）與身體分離的誘惑（娛樂），特別是為了克服或在體育活動中感到不適或身體疼痛。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邊聽音樂邊運動練習，比如跑步。這意味著大腦會逃避身體給我們的信號。作為一種借口，人們常說跑步很無聊。是的，但前提是你對周圍的環(huán)境視而不見，并且在跑步時不聽從身體的聲音。我經常認為那些“耳朵里放著音樂”的人只能從跑步中得到部分好處，因為他們把身體訓練得像一臺機器，與自我分離。因為運動與身體息息相關，因為運動要求人傾聽身體的聲音，身體可以教會我們它固有的節(jié)制。

所以，運動中節(jié)制的第一個來源就是身體。運動中節(jié)制的第二個起源可以從體育的本質上認識到，因為體育是指向目標的活動。當人們進行體育運動時，他們通常在心中懷著某種最終目的，例如更好的表現健康控制身體或體重等。我們所渴望的這個最終目標有能力限制和指導我們的日?；顒?。它給了我們實現目標的特殊動力，然而雖然如此，它同時要求我們很多限制，如同日常生活的欲望那樣的要求。我們必須理性地服從于更高的目標；這就是節(jié)制的本義，正如它所說：節(jié)制的本質是在渴望最終目標的過程中獲得內在的秩序。

當然，體育有不同的種類和起源。一種更直接指向游戲活動，游戲活動本身就有其目的，因此可以比作沉思，而另一種可以被理解為達到其它目的的手段：運動作為一種目的導向的活動。從第二種意義上來說，運動可以是職業(yè)體育，一份掙錢的工作；可以是休閑運動，娛樂或下班后的休息，目的是為新工作做準備；可以是體育，教育的方法或保持健康的手段。作為一種手段，運動具有很大的影響，特別是在人類節(jié)制的培養(yǎng)方面，因為運動員必須理性地服從更高的目標。單項運動似乎比團體運動在節(jié)制方面發(fā)展地更好，換句話說，節(jié)制是指向自我的美德。單項體育的興起是隨著社會個性化和原子化的發(fā)展而興起的。查爾斯·泰勒在《真實性倫理》中提出了在現代體育發(fā)展過程中所認識到的三種現代性弊病。首先是“個人主義”，這與現代對體育作為一種個體活動的理解相一致。因此，個人體育活動，如健身或慢跑，在20世紀下半葉變得如此流行也就不足為奇了。這些運動可以成為發(fā)展節(jié)制的完美個人手段。此外，它們還與現代性的第二種弊病相對應，即“工具理性”。泰勒的意思是“我們在計算如何最經濟地運用手段達到特定目的時所使用的理性。最大的效率，最好的成本產出比，是衡量成功的標準”[8]。在現代體育運動中，它在以最終為導向的體育活動中得到承認，例如，為金錢而運動、為教育而運動、為健康而運動、為減肥而運動等。因此，體育運動的有用性是通過效率或“成本-收益”分析來感知的。正因為如此，在現代體育社會中，節(jié)制往往被認為是一種道德理想。在這個意義上Hosta談到了“人體的教化”，嚴格來說，那就是人生需要節(jié)制的另一種說法：“教化講的是事實，那就是肥胖或任何不健康的身體是一種道德的疲軟（無紀律或無秩序）”[9]。其實就是指出了人類缺乏節(jié)制。很明顯，為節(jié)制而努力可以幫助我們獲得自我認識，也就是說，我們必須面對我們自身的不同壓力，并對它們進行排序，這是自我實現的重要一步。

5 運動、節(jié)制和真理

體育運動和其他身體活動可以幫助培養(yǎng)人類的節(jié)制美德。然而，有節(jié)制不是人類生活的最終目標。節(jié)制是達到更高境界的一種手段，就像了解真理和幸福一樣。

從古代哲學家開始，人們就知道，節(jié)制不僅與“欲望和享樂”密切相關，而且與人類知識問題密切相關。當阿奎那說節(jié)制這個美德正確地調節(jié)一個人在食物、水和性關系方面的欲望時，他知道這些方面的無序生活對人類掌握真理的能力有很大的影響。如果一個人的欲望變得混亂，那么他就會傾向于在認為它是好的印象下去尋找壞的東西。阿奎那強調雜亂的快樂“理性的光芒暗淡了，所有的明確性和美德都是從理性的光芒中產生的，因此，這些快樂被描述為最奴性的”。因此，在運動中獲得的節(jié)制是一種能使人認識真理的美德。此外，適度的謙遜是人類與他人建立良好關系所必須具備的基本特征之一，節(jié)制可以幫助我們實現這個任務。如果我們認可Pieper的觀點，即“謙遜的基礎是一個人根據事實對自己的評價”[14]，那么運動可以是教導我們關于自己的真相的完美來源。在體育運動中，我們必須面對自己的極限，無論是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在競技運動中，經歷失敗是早晚的事情；在休閑運動中，每個人都必須面對自己身體和意志的極限。一直是贏家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連續(xù)跑幾個小時不休息。這讓運動員了解自我和謙遜的真相。在這個基礎上，對另一個人敞開心扉變得更有可能。運動員成為朋友并組成不同的團體是很常見的。運動也能把不同的人聯系在一起，因為人們在運動之后會有相似的興趣和經歷。

6 幸福是運動節(jié)制的最終目的

如果把節(jié)制在運動中的所有好處都聚集起來，也就是實現我們的目標、認識真理、建立良好的關系等，那么還有一個最終的意義表明為什么追求節(jié)制是明智的，那就是幸福。正如所有經典哲學所斷言的，幸福是人類生活的最終目標。初看，節(jié)制與幸福之間的聯系可能并不明顯；然而它們卻是緊密相連的。正如我們所說，節(jié)制的作用是幫助人類放棄生活中不需要的東西，爭取那些重要的要素。簡而言之：“節(jié)制的目的和目標是人的內在秩序，只有從這個秩序中，這種精神的寧靜才能發(fā)散出來。節(jié)制意味著實現自己內在的這種秩序?！?。因此，節(jié)制使人能夠按照他天生的自然秩序生活，才能給與真正的幸福。

一系列的問題出現了：作為獲得節(jié)制的一種手段，體育活動真的能給人類生活帶來幸福嗎？如果能，什么樣的運動可以實現呢？在何種或哪種情形下呢？如果不能，原因是什么？這種特殊的體育活動有什么錯–如果是錯的話？換句話說，我們可以問自己，某些特定的體育活動是否真的能幫助人們“將不同的部分整合成一個統(tǒng)一有序的整體”，這是節(jié)制主要和本質的意義?體育活動能恢復被“味覺的滿足”所破壞的東西嗎，也就是人的內在形式。衡量的工具應該是從特定的體育活動中獲得的“內心的快樂”或真正的幸福。因此，從體育活動中獲得的快樂和幸福可以是內在秩序和節(jié)制的外在標志。如果任何體育活動引發(fā)人類內在的真正和諧，這必須表現在外在的快樂中，即這個人獲得內在的自我實現–人性的實現。你的運動實現了這個最終目標嗎？

7 結 論

越來越多的人相信體育運動具有巨大的教育作用。因此，今天運動的角色更加重要，因為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教育正處于危機之中。Weiss曾經斷言體育運動不僅能塑造身體，還能塑造性格[15]。體育運動通過不同方式的身體鍛煉來塑造人。而運動可以推動的節(jié)制的發(fā)展似乎是現代人和整個社會最重要的任務之一。因此，明白運動可以給我們一些解決現代問題的方法是很重要的，盡管這些方法不總是，不全是，但是它可以，這個真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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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s and Tempera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ilosophy

HAN Lisen

The P.E. Dept. of Civil Avi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 Tianjin, 300300, China.

Temperance, moderation, or asceticism nowadays seem to be old-fashioned and unnecessary virtues. The modern way of life, with its emphasis on pleasure and excess, forces a man to take actions that are incompatible with his rational humanity and against him. Based on the analysis of the philosophy of abstinence of ancient Greek philosophers and the concrete examples of physical exercise in abstinence, this paper probes into the important role of physical exercise in cultivating the virtue of abstinence of modern people. The study points out that many of the problems of modern society stem from the lack of these virtues. Fortunately, these virtues are still widely cultivated and respected in sports, and suggests that the virtues acquired in sports can help people to achieve happiness and live a better life.

Sport; Temperance; Virtue; Philosophy of sport; Education

1007―6891（2023）05―0059―04

10.13932/j.cnki.sctykx.2023.05.12

G804.8

A

2022-01-20

2023-02-04

天津市教委科研計劃項目成果在校大學生休閑感知與自我休閑行為關系的研究-以天津市高校為例+2020SK048；中央高校中央高?；究蒲袠I(yè)務費專項資助+3122016R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