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的李建文曾是棄嬰,是養(yǎng)父母給了他一個家。雖然后來養(yǎng)父母有了親生兒子,對他不再那么疼愛,他依然感激萬分。善良的李建文時刻想要報答養(yǎng)育之恩,所以哪怕養(yǎng)母提出的要求荒唐齷齪,他也全盤接受。就在他為了弟弟一家,不惜犧牲自己的小家庭時,一個關于他身世的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將他擊垮……
養(yǎng)母從棺材里死而復生
今年34歲的李建文在鄭州一家合資公司做項目總監(jiān),妻子徐璐是一所私立中學的物理老師。夫妻倆至今沒有孩子,二人世界平靜安逸。
李建文的老家在離鄭州不遠的鄉(xiāng)下,家中還有64歲的母親童桂蘭和29歲的弟弟李建斌。2020年9月,母親生病,李建文回去照顧了兩天,17日返回家時,已是晚上10點。他剛進家門,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是弟弟李建斌的電話。
李建文還以為是弟弟問候平安的電話,邊換鞋邊接起電話說:“建斌,我安全到家了?!闭l知,電話里傳來了弟弟的哭嚎聲:“哥,你快回來吧,媽走了?!薄笆裁??媽去世了?!”李建文的眼圈剎那間就紅了。前后不過幾個小時,人怎么說沒就沒了呢?想起在老家時自己還惹母親生氣,李建文更是心如刀絞。
妻子徐璐聽見動靜,連忙關切地問出什么事了?聽說是婆婆去世了,徐璐不禁怔在原地。李建文努力穩(wěn)定了心神,說道:“還愣著干什么,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你去拿點現(xiàn)金帶上?!本瓦@樣,李建文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又馬不停蹄地往老家趕。
怕李建文傷心分神,車技并不熟練的徐璐主動開車。高速上,李建文望著窗外漆黑的夜一次次掩面哭泣。
李建文是三個月大時被養(yǎng)父母領養(yǎng)的。他是個棄嬰,被扔在了十字路口的垃圾箱旁,養(yǎng)父清晨買菜時發(fā)現(xiàn)了他。男孩被棄是十分少見的,養(yǎng)父母一度以為李建文身體有重大疾病,帶著他去醫(yī)院做了全面的檢查,結果竟是完全健康。養(yǎng)父母喜極而泣,這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禮物??!彼時,養(yǎng)父母結婚四年一直沒有生育。自此,李建文有了父母的疼愛,有了真正的家。
李建文五歲那年,養(yǎng)母突然懷孕了。自從有了弟弟李建斌后,養(yǎng)父母對李建文不再如以前那般疼愛,精力都傾注在了親生兒子身上。盡管如此,李建文依舊深愛著養(yǎng)父母,因為沒有他們,就沒有現(xiàn)在的他。他總是盡自己所能報答養(yǎng)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特別是四年前養(yǎng)父去世后,他更是對母親和弟弟更加上心。
這次,母親突然生病,打電話讓李建文回去。他是公司項目的負責人,原本是要出差調研的,還是二話不說就請了假。李建文在家住了兩天,悉心照料著母親,依偎在母親的床前說著貼己的話,見童桂蘭身體沒有大礙了才放心回程??烧l想到,兩三個小時后就陰陽兩隔了呢。
到老家時,天還沒有亮,一切安靜得異常。李建文有些恍惚,因為按照當?shù)氐牧曀?,如果誰家有人去世,鄰居們會連夜幫忙張羅。不過想到老鄰居們都去縣城買了房,大部分房子都空著,他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走進家門,堂屋的正中擺放著一口棺材。弟弟李建斌正坐在棺材旁,低著頭,一副悲傷的樣子。李建文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媽,然后撲通一聲跪倒在棺材前,痛哭失聲。妻子徐璐也不禁潸然淚下。李建文想起頭一天母親給他提的要求,想起自己婉拒母親時,母親那絕望的眼神,不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感覺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就在李建文萬分悲痛之時,突然聽到妻子一聲尖叫。他猛抬起頭,也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母親童桂蘭正被李建斌扶出棺材!
李建文不信鬼怪之說,震驚之后不禁欣喜萬分,上前緊緊抱著母親:“媽,您沒死?太好了!”沒想到童桂蘭冷哼一聲,說:“你還知道我是你媽?這次我確實沒死成,不過下次回來,你看到的就是我冷冰冰的尸體了,我讓你后悔一輩子!說吧,你到底同不同意?”
徐璐一頭霧水地看著丈夫,不知道他和婆婆之間因為什么事發(fā)生了矛盾。李建文片刻的猶豫后拉著徐璐的手走出堂屋。來到院子里,李建文向她詳細地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童桂蘭想讓李建文夫妻把在縣城買的房子借給李建斌住,說李建斌最近談了一個女朋友,女方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和婆婆同住。那房子可是李建文夫妻倆奮斗多年的心血,他們在鄭州還是租房住呢。
聽完李建文的話,徐璐半天沒回過神來,許久才咬牙切齒地說:“這也欺人太甚了!這么多年給錢給物,我沒有怨言,如今還惦記上我們的房子了,哪怕是還養(yǎng)育之恩也要有底線吧?”
李建文自知理虧,紅著眼圈向妻子道歉,嫁給他讓她受委屈了,接著又乞求道:“養(yǎng)育之恩大于天,如果沒有養(yǎng)父母,或許我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我實在不忍心看媽傷心,更不想背負忘恩負義的罵名……”
望著丈夫為難的樣子,徐璐既氣憤又心疼,無奈之下做出了讓步,但一再強調只是暫借。
等李建文回屋告訴母親他和妻子的決定時,童桂蘭立刻眉開眼笑:“建文,媽沒白疼你。”接著又吩咐兄弟倆趕緊把棺材搬走,說是太不吉利了,她還想多活幾十年呢。李建斌則趕緊給女朋友趙瑩瑩打了電話,告訴她房子的事已經(jīng)辦妥,可以把訂婚的事提上日程了。看著母親和弟弟歡欣雀躍的樣子,徐璐只能強顏歡笑。
打完電話,李建斌才告訴李建文,趙瑩瑩離異帶著兩個女兒:“兩個孩子都準備改姓李了。哥,我也有孩子了,我的人生圓滿了!”李建文原本還有很多擔憂,見弟弟如此興奮,只能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逼迫養(yǎng)子收養(yǎng)兒子的繼女
2020年底,李建斌和趙瑩瑩結了婚。2021年3月的一天,童桂蘭讓李建文夫妻倆回老家一趟,說是有大喜相告?;氐嚼霞也胖?,母親所說的喜事是趙瑩瑩懷孕了。
徐璐親自下廚房做了一桌好菜慶祝。席間,眾人正杯盞交錯時,童桂蘭突然對李建文說:“建文,你看瑩瑩懷孕了,轉眼建斌家就增丁添口了。三個孩子,花銷可不是小數(shù)目,你弟弟壓力非常大。反正你和徐璐還沒有孩子,不如把兩個女兒領養(yǎng)了吧,肥水不流外人田,皆大歡喜?!?/p>
徐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婆婆竟然讓他們領養(yǎng)小叔子的繼女,她雖然至今未育但不代表她永遠不生孩子呀:“媽,我覺得……”徐璐正要發(fā)表自己的意見,突然被李建文打斷:“媽,我們同意?!?/p>
徐璐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這不是丈夫一個人的事,是他們夫妻共同的事!他憑什么替自己做主?
這時,趙瑩瑩淚光閃閃地說:“媽,您就別難為大哥大嫂了,我們現(xiàn)在住著他們的房子就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p>
趙瑩瑩的話看似是感激李建文夫妻,替他們解圍,可她委屈的語氣讓童桂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長兄為父,長嫂為母,他們?yōu)槟銈兏冻鲭y道不應該嗎?又不是讓他們負責兩個孩子一輩子!你們現(xiàn)在有困難,等過幾年日子好過了,再把孩子接回來?!?/p>
徐璐不禁心寒,婆婆的話真是冠冕堂皇,好像不收養(yǎng)兩個孩子,于情于理,她和李建文都十惡不赦似的。
李建文的內心其實也苦澀無比:收養(yǎng)兩個孩子確實讓人為難,可如果不收養(yǎng),弟弟根本沒有能力養(yǎng)育三個孩子,他過得不好,母親肯定饒不了自己。
當晚,李建文乞求徐璐答應母親的要求。心疼丈夫的徐璐只好再次退讓,但她只同意把兩個孩子接到鄭州生活一段時間,絕不辦理收養(yǎng)手續(xù)。并且,她告訴李建文,這是她最后一次讓步,如果婆婆再道德“綁架”他們,她絕不答應。李建文也一再承諾以后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
6月底,李建文把兩個孩子接到了鄭州,并給她們聯(lián)系了學校。二人世界突然變成四人世界,這讓徐璐很不習慣,從未做過母親的她常常手足無措,只好選擇逃避。所幸李建文很有耐心,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照顧孩子。兩個孩子也很懂事,性格溫和乖巧。
漸漸地,日子走上正軌,徐璐不再感覺煩心了。李建斌在李建文的幫助下也干起了炒干貨的小買賣。徐璐暗暗祈禱,等李建斌經(jīng)濟條件好了,趕緊把兩個女兒接回去。
為奪家產(chǎn)引出驚天秘密
2022年初,趙瑩瑩生下了兒子李銘豪。童桂蘭激動得幾度落淚,還特意去給老伴上了墳。
李銘豪辦滿月酒那天,李建文夫婦帶著兩個孩子趕回老家祝賀。席間,親戚朋友紛紛贊嘆李建斌有福,童桂蘭也毫不謙虛:“老二確實有福氣,一直有他哥哥幫襯。建斌這才得了兒子,建文一高興就決定把房子過戶給他呢……”
眾人沒有注意到李建文夫婦震驚的神情,紛紛贊不絕口,舉起酒杯向他們敬酒。李建文小心翼翼地看向妻子,發(fā)現(xiàn)徐璐眼含淚水都快哭出來了。他趕緊握住徐璐的手,示意她不要沖動,喜宴過后再找母親理論。
好不容易挨到酒席結束,徐璐冷著臉質問李建文:“這么大的事,你憑什么做主?我在你眼里算什么?”李建文急得滿頭大汗,解釋說他事先完全不知情。
徐璐一想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先斬后奏是婆婆一貫的伎倆,可這次,她不想妥協(xié)。徐璐告訴丈夫,她非但不會把房子過戶給李建斌,還要把房子收回,如果李建文不同意,她就起訴離婚。
童桂蘭得知徐璐的決定后,氣得破口大罵,說徐璐自私自利,不以大局為重,自己生不出兒子,也見不得別人好。徐璐懶得解釋,撂下離婚協(xié)議書就獨自回了鄭州。
一周后,李建文回了家,他告訴妻子,弟弟一家已經(jīng)從他們的房子搬出去了。徐璐不禁竊喜,經(jīng)此一役,婆婆以后不敢再當她是軟柿子隨意拿捏,可仔細想想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農(nóng)歷新年期間,李建文的一個親戚打電話來拜年,無意中向徐璐透漏李建文已經(jīng)給弟弟李建斌在縣城買了套新房!徐璐這才恍然大悟,依李建斌一家人和婆婆的性格,絕對不可能痛快地搬出自己的房子,肯定是李建文從中做了“手腳”。
面對徐璐的逼問,李建文不得不說了實話:房子確實是他掏錢買的,一共花了58萬元,其中他的私房錢有10萬元,又向朋友借了20萬元,剩下的是他們的共同積蓄。徐璐聽后不禁大哭起來:“他們像螻蟻一樣蠶食你,你為什么就這么軟弱?現(xiàn)在抻斷腰筋給他買房子,后面恐怕有更過分的要求在等著你。你只為他們活嗎?”
夫妻兩人經(jīng)過一夜的協(xié)商,最后決定離婚,房產(chǎn)和積蓄平均分,一人一半??勺屝扈创蟮坨R的是,次日,當她和李建文在民政局準備辦手續(xù)時,婆婆和小叔子一家竟然趕來了,說是要參與財產(chǎn)分割。
童桂蘭理直氣壯地說:“財產(chǎn)豪豪也得分一份?!毙扈从X得莫名其妙,李建斌的兒子關李建文什么事?誰知,童桂蘭又說:“豪豪是建文的親生兒子,是他和瑩瑩生的!”徐璐苦笑道:“為了搶財產(chǎn),他們怎么連這么齷齪的話也說得出來?難道一點都不顧及建文的感受?”接著,她又用同情的目光望著李建文,說:“你說句話吧,如果豪豪是你的兒子,財產(chǎn)我同意分他一份?!睕]想到,過了許久,李建文抬起頭,哽咽著說:“豪豪確實是我的兒子!”
原來,李建斌婚后一直想生個孩子,沒想到去體檢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生育。于是童桂蘭就出主意,讓李建文和趙瑩瑩生孩子,算是為李家和李建斌留后。
“你們一家人到底還有沒有倫理道德?”徐璐瘋了一樣咒罵著。李建文急切地辯解,說他和趙瑩瑩根本沒有發(fā)生關系,趙瑩瑩是通過人工授精的方式受孕的?!安还苁裁捶绞蕉疾豢稍?!”徐璐堅決不同意把財產(chǎn)分給李銘豪,還撂下狠話說如果李建文不同意,就把他們家的丑事發(fā)到網(wǎng)上,讓他們身敗名裂!
誰承想,不等徐璐到網(wǎng)上曝光婆家,他們在民政局吵架的視頻被看熱鬧的路人拍下,上傳到了網(wǎng)上。網(wǎng)友們都紛紛鼓勵徐璐捍衛(wèi)自己的權利,也有網(wǎng)友對李建文表示同情:“一個養(yǎng)子變成了可怕的‘扶弟魔’和‘媽寶男’,到底是誰的責任?”
網(wǎng)絡的力量實在強大,第二天,又有人爆料說李建文根本就不是棄嬰,而是被拐賣到李家的!這無疑是一個重磅炸彈,把李建文“炸蒙了”,他起先還在視頻下面留言反駁網(wǎng)友胡說八道,直到一個網(wǎng)友出來解釋,說他就是李建文的老鄰居,當年在垃圾箱撿到棄嬰的事是李建文養(yǎng)父的一面之詞,根本就沒有任何證人。
不愿接受現(xiàn)實的李建文跑回家質問母親,他究竟是撿來的還是買來的。童桂蘭的嘴唇囁嚅了很久,突然“哇”地一聲哭出來:“兒啊,媽對不起你!”
原來,1989年春天的一個早上,童桂蘭的丈夫突然抱回一個男嬰,說是在垃圾箱旁撿的。直到三年后,李建文三歲時,養(yǎng)父才對童桂蘭講了實話,說男嬰是從人販子處花了五千元買來的,想著過去三年了也沒有人找上門來,應該是安全了才敢說出來。
李建文心下絕望,唯一知情的養(yǎng)父已經(jīng)去世,自己的身世恐怕是無法揭開了:“房子就當送給建斌了,從此我們恩斷義絕!”突然,李建文面無表情地向外走去,任憑養(yǎng)母和弟弟如何挽留。
得知李建文身世的徐璐決定不離婚了,她要陪伴在丈夫身邊,陪他度過人生的低谷。2023年春節(jié)剛過,李建文就告訴徐璐,他要去報警,讓警察幫他找到親生父母,并將人販子繩之以法。徐璐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相信他一定能如愿!
編輯/張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