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華,李素娟,侯得山
(鄭州煤炭工業(yè)(集團)有限公司總醫(yī)院,河南 鄭州 450000)
PHC 是惡性腫瘤之一, 每年的新發(fā)病例和死亡病例均超過80 萬例,而我國的肝癌病例約占全球病例的一半,該病具有發(fā)病隱匿、進展迅速、惡性程度高及致死率高等特點[1-3]。 由于發(fā)病隱匿,大部分患者在患病早期沒有任何臨床癥狀, 經檢查確診時病情已發(fā)展至中晚期, 導致進行手術切除的可能性渺小。因此,如何對PHC 進行早期診斷及其預后評估對臨床降低PHC 患者的死亡率有重要意義。 血清Smad4 是調節(jié)細胞侵襲遷移的重要下游信號通路,與腫瘤擴散關系密切;TK1 是嘧啶補救合成的關鍵酶,與腫瘤細胞的增殖具有很高的相關性[4-5];VEGF 是最強的促新生血管形成的生長因子,在肝癌形成與進展中起關鍵作用[6]。 現階段,臨床關于Smad4、TK1、VEGF 三者聯合診斷PHC 和預測其患者預后的報道尚少, 故本研究分析PHC患 者 血 清Smad4、TK1、VEGF 水 平 變 化 及 其 與PHC 發(fā)生和預后的關系,為PHC 的早期診斷和預后評估提供依據,現報告如下。
1.1 臨床資料 選取2017 年4 月至2019 年4 月醫(yī)院確診的102 例PHC 患者, 將一般資料及隨訪資料均完整的96 例PHC 患者納入病例組,其中男52 例,女44 例,年齡39~70(55.42±8.17)歲。 納入標準:經病理學檢查確診為PHC;既往沒有接受過手術切除治療;臨床資料完整;患者及家屬了解并積極配合研究治療,符合《赫爾辛基宣言》相關標準。 排除標準:伴有心、肺、腎功能障礙者;有凝血功能、免疫系統(tǒng)疾病者;其他腫瘤或巨塊型者。 選擇年齡相似的健康體檢者96 例作為對照組,男58例,女38 例,年齡36~73(53.48±8.36)歲。兩組患者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1.2 方法 (1)Smad4:于清早收集被檢者的空腹外周靜脈血4 mL, 以轉速為3 500 r/min 離心10 min, 留取血清,-80 °C 冷藏待檢, 使用酶聯免疫(ELISA)法測定Smad4 水平,步驟按照檢測試劑盒(美國Biolegend 公司) 的說明書嚴格操作。 (2)TK1: 同上收集肘部靜脈血4 mL 放于真空采血管中, 室溫靜置30 min, 轉速4 000 r/min 離心10 min,留取血清,-25 °C 冷藏待檢,使用CIS-1 型化學發(fā)光數字成像分析儀測定TK1 水平, 步驟按照檢測試劑盒 (深圳華瑞同康生物技術深圳有限公司)的說明書嚴格操作。 (3)VEGF:同上收集靜脈血4 mL,室溫靜置30 min,轉速2 500 r/min 離心15 min,留取血清,-30 °C 冷藏待檢,ELISA 法測定VEGF 水平,步驟按照檢測試劑盒(上海銘睿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說明書嚴格操作。
1.3 治療與隨訪 病例組患者確診后均予以保肝、白蛋白補充、營養(yǎng)支持等對癥治療,當患者肝功能改善達到A 級,且一般情況好轉后,擇期進行肝切除術, 并于術后5 周開始行輔助性的經導管動脈化療栓塞術治療。 術后每2 個月通過門診復查患者血清指標以及肝臟B 超, 每4 個月復查胸部X線片。 對可能復發(fā)的患者進行腹部CT 掃描和(或)MRI 檢查以證實。 必要情況下,可進行超聲引導下穿刺活組織病理學檢查明確診斷, 隨訪總時間為手術后1 年或死亡。 以末次隨訪記錄作為隨訪結果,患者腫瘤復發(fā)、死亡、淋巴結轉移定義為預后不良,收集發(fā)生預后不良的患者數,分為預后不良組和預后良好組。
1.4 統(tǒng)計學處理 采用統(tǒng)計學軟件SPSS 19.0 處理數據,計數資料采用(%)表示,行χ2檢驗,計量資料采用(±s)表示,t檢驗,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影響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應用受試者工作特征曲線(ROC)及曲線下面積(AUC)評價各時間點Smad4、TK1、VEGF預測PHC 患者預后評估的準確度。
2.1 病例組與對照組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比較 病例組術后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低于術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病例組術前和術后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均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病例組與對照組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比較(±s)
表1 病例組與對照組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比較(±s)
注:與病例組術前比較,①P<0.05;與病例組術后比較,②P<0.05
組別 n 觀察時間 Smad4(ng/mL) TK1(pmol/L) VEGF(pg/mL)病例組96術前術后對照組96 23.65±2.63 16.87±1.51①12.54±2.14①②5.67±1.13 3.14±0.23①0.81±0.22①②206.85±29.36 158.82±11.27①84.73±13.21①②
2.2 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及三者聯合診斷PHC 的ROC曲線 根據AUC選取Smad4、TK1、VEGF 的最佳診斷截點,ROC曲線分析顯示,Smad4、TK1、VEGF 聯合的AUC為0.889 高于單一指 標Smad4 的0.796、TK1 的0.675 和VEGF 的0.793(Z=9.360、4.485、9.088,P<0.05),見圖1,表2。
圖1 Smad4、TK1、VEGF 及聯合診斷PHC 的ROC 曲線
表2 Smad4、TK1、VEGF 及聯合診斷PHC 結果分析
2.3 PHC 預后不良與預后良好組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比較 96 例PHC 患者中,24 例預后不良,其中腫瘤復發(fā)10 例,淋巴結轉移8 例,死亡6 例,預后不良率為25.00%。預后不良組術前和術后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高于預后良好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病例組預后不良和預后良好組患者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比較(±s)
表3 病例組預后不良和預后良好組患者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比較(±s)
注:與預后不良組術前比較,①P<0.05;與預后不良組術后比較,②P<0.05;與本組術前比較,③P<0.05。
組別 n 觀察時間 Smad4(ng/mL) TK1(pmol/L) VEGF(pg/mL)預后不良組24預后良好組72術前術后術前術后33.27±7.61 19.16±1.24③20.55±3.42①16.31±1.51②③9.83±1.96 3.76±0.21③4.37±0.86①3.01±0.23②③237.21±67.09 172.14±14.25③196.15±32.21①154.48±12.08②③
2.4 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及三者聯合預測PHC 預后不良的ROC曲線 根據AUC選取Smad4、TK1、VEGF 的最佳診斷截點,ROC曲線分析顯示,Smad4、TK1、VEGF 聯合的AUC為0.865高 于 單 一 指 標Smad4 的0.791、TK1 的0.796 和VEGF 的0.773 (Z=8.885、9.325、8.020,P<0.05),見圖2,表4。
圖2 Smad4、TK1、VEGF 及聯合預測PHC 預后不良的ROC 曲線
表4 Smad4、TK1、VEGF 及聯合預測PHC 預后不良結果分析
2.5 PHC 預后不良單因素分析 預后不良組的年齡、性別、巴塞羅那肝癌臨床分期(BCLC)分期、肝功能Child Pugh 分級、 血小板計數與預后良好組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預后不良組腫瘤最大直徑、肝硬化、脈管癌栓、TNM 分期、腹腔淋巴結轉移、腫瘤數目與預后良好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5。
表5 預后不良組- 預后良好組一般情況比較[n(%)]
2.6 PHC 預后不良多因素Logisitic回歸分析 是否出現術后預后不良作為因變量, 以上述有統(tǒng)計學意義項(Smad4、TK1、VEGF、腫瘤最大直徑、肝硬化、脈管癌栓、TNM 分期、腹腔淋巴結轉移、腫瘤數目) 作為自變量, 對上述因素進行賦值,Smad4≤22.06 ng/mL=0,>22.06 ng/mL=1;TK1≤8.85 pmol/L=0,>8.85 pmol/L=1;VEG ≤192.74 pg/mL=0,>192.74 pg/mL=1; 腫 瘤 最 大 直 徑≤5 cm=0,>5 cm=1,合并肝硬化無=0,有=1,脈管癌栓無=0,有=1,TNM 分期Ⅰ-Ⅱ期=0,Ⅲ-Ⅳ期=1;腹腔淋巴結轉移無=0,有=1,腫瘤數目單個=0,多個=1 并將其納入Logisitic回歸模型中,發(fā)現Smad4>22.06 ng/mL、TK1>8.85 pmol/L、VEGF>192.74 pg/mL、 合并肝硬化、TNM Ⅲ-Ⅳ期是PHC 患者預后不良的獨立危險因素,見表6。
表6 PHC 預后不良多因素分析
2.7 病例組不同血清Smad4、TK1、VEGF 表達狀態(tài)患者生存分析 分別以血清Smad4、TK1、VEGF 表達水平22.06 ng/mL、8.85 pmol/L、192.74 pg/mL 作為截點值,將大于截點值納入高表達,小于等于截點值納入低表達,結果顯示Smad4 高表達、TK1 高表達、VEGF 高表達者1 年無進展生存率分別為41.38%(12/29)、57.78%(26/45)、58.33%(28/48)低于低表達者89.55% (60/67)、90.20% (46/51)、91.67%(44/48)(P<0.05);Smad4 高表達、TK1 高表達、VEGF 高表達者1 年總生存率分別為62.07%(18/29)、73.33%(33/45)、72.92%(35/48)低于低表達 者97.01%(65/67)、96.08%(49/51)、95.83%(46/48)(P<0.05)。 見圖3。
圖3 病例組不同血清Smad4、TK1、VEGF 表達狀態(tài)患者生存分析
PHC 包括肝細胞癌、 肝內膽管癌和肝細胞膽管細胞混合癌, 其中肝細胞癌占85%~90%。 PHC的發(fā)展是一個多基因突變、 多信號通路的癌變過程,大多遵循從慢性肝炎、肝硬化、肝硬化增生結節(jié)、不典型增生結節(jié)、早早期肝癌、早期肝癌、進展期肝癌這一過程, 這是一個多步驟從分子到臨床的演變過程[7-9]。 目前,針對PHC 的治療,早期患者以手術切除和射頻消融等根治性治療為主要手段, 中晚期患者使用局部治療聯合系統(tǒng)治療的方式,以有效延長患者的生存時間[10-12]。 隨著醫(yī)學的高速發(fā)展, 手術切除方法的切除率和整體治療效果逐漸提高, 但是仍存在患者由于診斷延誤等原因導致預后效果不理想, 因此早期診斷PHC 和預測其預后不良的發(fā)生對于提高患者的臨床療效具有重要的意義。
Smad4 是轉化生長因子(TGF)-β 通路至關重要的轉錄調節(jié)因子,介導TGF-β 的生物學作用,當TGF-β 與其受體結合后利用Smad4 影響機體細胞內信號通路的轉導,從而參與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Smad4 水平的增大會促進肝癌的浸潤和轉移?,F階段,臨床關于Smad4 與癌癥的相關研究較多,韓翔[13]發(fā)現,Smad4 在淋巴結轉移者中的表達明顯上調,其可以通過介導信號通路促進腫瘤轉移。金向宇[14]等也發(fā)現, 在肝癌患者中Smad4 表達水平明顯高于健康人群,Smad4 可以參與肝癌的發(fā)展過程,與肝癌的預后有著密切的關系。 本研究同樣發(fā)現,PHC 患者Smad4 呈高水平表達, 經手術后水平顯著下降,其中預后良好者下降更為明顯,原因可能為Smad4 降低可能導致TGF-β 超家族信號途徑的抑制作用消失,從而在腫瘤發(fā)生、進展中起重要作用。 上述研究提示,Smad4 在肝癌的形成中發(fā)揮著促癌作用。
TK1 是一種細胞周期依賴酶, 主要參與細胞DNA 增殖過程。健康人細胞中的TK1 水平較低,細胞增殖過程正常,而TK1 水平的升高,可以為細胞DNA 增殖創(chuàng)造良好的條件, 且惡性腫瘤細胞有無限增殖的特點, 從而造成腫瘤細胞DNA 合成旺盛,促進腫瘤的發(fā)生、增殖[15-16]。目前對于TK1 如何參與腫瘤DNA 增殖的過程沒有定論,但相關研究表明,其在肝癌患者體內的水平較高,且與術后的預后不良情況有關,具有預測價值[17]。 在本研究結果中,病例組TK1 水平與正常人相比明顯偏高,表明肝癌組織中TK1 水平高于正常肝組織, 另外,PHC 預后不良者的TK1 水平要高于預后良好者,說明伴隨TK1 的升高預后不良的概率會增大。
除了血清Smad4 和TK1 外, 有研究證實VEGF 可以作為評估患者病情發(fā)展及預后的參考指標[18]。 VEGF 是一種促血管內皮增殖的重要因子,可以與多種血管生成因子相互作用, 促進新血管的生成和血管內皮的增大,為腫瘤生長提供基礎,直接影響腫瘤細胞的分化遷移,VEGF 水平的增高可以促進腫瘤細胞的增殖[19]。 本研究結果提示,血清VEGF 水平可以用于肝癌病情評估,推測VEGF通過加速心血管生成促進腫瘤的增殖, 與PHC 的發(fā)展和預后相關,隨著VEGF 水平升高,患者預后越差,此結果與既往楊錦鋒等[20]研究結果一致。
為了進一步探討Smad4、TK1、VEGF 與PHC發(fā)生及預后的關系, 本研究通過ROC曲線進行分析, 結果發(fā)現,Smad4、TK1、VEGF 聯合檢測診斷PHC 的AUC高于三者單一檢測, 且Smad4、TK1、VEGF 聯合預測預后不良的準確性優(yōu)于單一檢測的準確性,表明Smad4、TK1、VEGF 聯合對PHC 患者的早期診斷和預后評估具有臨床應用價值,目前尚無文獻有類似報道。 考慮到PHC 的預后可能與患者的臨床特征有關, 本研究根據預后情況進一步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顯示,除了合并傳統(tǒng)肝硬化、TNM Ⅲ-Ⅳ期因素外,Smad4>22.06 ng/mL、TK1>8.85 pmol/L、VEGF>192.74 pg/mL 也是影響PHC 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 由此可見,PHC 預后情況與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有關, 進一步比較血清Smad4、TK1、VEGF 水平高表達與低表達患者生存情況, 結果顯示高表達患者無進展生存率與總生存率均低于低表達患者, 說明臨床可以通過對Smad4、TK1、VEGF 的檢測和識別進行早期的臨床干預,改善患者的預后情況。 王征夏等[21]研究發(fā)現, 肝硬化、TNM 分期與PHC 患者發(fā)生不良預后有關,本研究結果與其一致,關于合并肝硬化、TNM Ⅲ-Ⅳ期因素為PHC 預后不良的危險因素的研究已有較多,在此不再過多描述。
綜上所述,PHC 患者伴隨Smad4、TK1、VEGF水平上升, 且預后不良者上升更加明顯, 三者與PHC 的發(fā)生、預后密切相關,可以作為臨床預測患者預后的重要血清學指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