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佩佩,呂菲菲,石慧麗
(鄭州大學附屬鄭州中心醫(yī)院 CCU,河南 鄭州 450000)
冠狀動脈粥樣硬化性心臟病(coronary heart disease,CHD)是由于血液中脂質(zhì)沉積在動脈壁、動脈內(nèi)膜上,導(dǎo)致動脈硬化、狹窄的發(fā)生,進而導(dǎo)致心肌缺血、缺氧,調(diào)查顯示10% CHD 患者會并發(fā)肺動脈高壓(pulmonary arterial hypertension,PAH)[1]。CHD 合并PAH 患者病死率較高,因而檢測CHD 相關(guān)指標對診斷PAH 的發(fā)生具有重要意義。不對稱二甲基精氨酸(asymmetric dimethylarginine,ADMA)屬于心肌損傷相關(guān)標志物,其與一氧化氮合酶(nitric oxide synthase,NOS)活性部位結(jié)合,抑制一氧化氮(nitric oxide,NO)釋放,促進PAH 發(fā)生發(fā)展,但其是否可作為CHD合并PAH 可靠的診斷指標尚未明確[2]。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等炎性細胞因子可引起細胞外基質(zhì)紊亂,增加肺動脈壓力,并可參與PAH 發(fā)生發(fā)展過程[3]。轉(zhuǎn)化生長因子-β1(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 β1,TGF-β1)屬于調(diào)節(jié)細胞生長分化的細胞因子,可促進細胞外基質(zhì)沉積、平滑肌細胞增殖,進一步增加肺血管阻力、肺動脈壓力[4]。目前CHD 合并PAH 與ADMA、IL-6、TGF-β1 相關(guān)研究報道相對較少。因此,本研究通過檢測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探討其與CHD 合并PAH 進展相關(guān)性,分析其對CHD 合并PAH 的診斷價值,為臨床治療提供參考。
選取2019 年6 月至2022 年6 月鄭州大學附屬鄭州中心醫(yī)院收治的CHD 患者66 例為研究對象,依據(jù)是否合并PAH 分為單純CHD 組22 例、CHD 合并PAH 組44 例,依據(jù)疾病嚴重程度[5]將合并PAH 患者分為輕度15 例[25 mmHg(1 mmHg=0.133 kPa)≤靜息狀態(tài)下肺平均動脈壓(mean pulmonary artery pressure,mPAP)≤35 mmHg]、中度16 例(35 mmHg<mPAP≤45 mmHg)、重度13例(mPAP>45 mmHg),同期于本院體檢的健康志愿者132 例為對照組。CHD 合并PAH 組:男23例,女21 例;年齡52~61 歲,平均(56.58±1.31)歲。單純CHD 組:男10 例,女12 例;年齡51~62 歲,平均(56.47±1.42)歲。對照組:男68 例,女64 例;年齡50~63 歲,平均(57.03±1.50)歲。各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經(jīng)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納入標準:符合CHD 診斷標準[6];符合PAH診斷標準[7];紐約心臟病協(xié)會(New York Heart Association,NYHA)心功能分級為Ⅱ~Ⅲ級[8];入組前3 個月無感染性疾病發(fā)生;未合并其他心血管疾病者;簽署知情同意書者。排除標準:合并其他先天性疾病者;合并凝血功能障礙者;合并腦癱等其他系統(tǒng)疾病者;同一時期接受其他實驗者。
單純CHD 組、CHD 合并PAH 組分別于入組時采集空腹靜脈血5 mL,對照組于體檢當日采集空腹靜脈血5 mL,血液樣本室溫靜置0.5 h,離心處理10 min(3 000 r/min)分離血清待測。采用酶聯(lián)免疫吸附測定(enzyme-linked immuno sorbent assay,ELISA)法檢測血清ADMA、IL-6、TGF-β1水平,上海江萊生物公司提供ADMA 檢測試劑盒,上海拜力生物公司提供IL-6 檢測試劑盒,上海酶聯(lián)生物公司提供TGF-β1 檢測試劑盒。采用ELISA法檢測血清心臟型脂肪酸結(jié)合蛋白(heart fatty acid binding protein,H-FABP)水平,上海酶聯(lián)生物公司提供檢測試劑盒。采用透射比濁法檢測血清氨基末端B 型腦鈉肽前體(N-terminal pro-B-type natriuretic peptide,NT-proBNP)、肌鈣蛋白 I(cardiac troponin-I antigen,cTnI)水平,泉州市九邦生物提供檢測試劑盒。
①比較各組基線資料:收集各組研究對象臨床資料,包括年齡、性別、心率、肺動脈收縮壓(systolic pulmonary artery pressure,sPAP)、肺動脈舒張壓(diastolic pulmonary artery pressure,dPAP)、平均右心房壓力(mean right atrial pressure,mRAP)、右心室收縮壓(systolic right ventricular pressure,sRVP)。②對比分析不同組、不同嚴重程度者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分析其與心肺功能指標、病情嚴重程度相關(guān)性。③分析血清各指標對CHD 合并PAH 的診斷價值。
采用SPSS 22.0 對數(shù)據(jù)進行分析。計數(shù)資料以百分率(%)表示,用χ2檢驗;計量資料采用K-S進行正態(tài)分布檢驗,符合正態(tài)分布計量資料結(jié)合方差齊性分析,以均數(shù)±標準差()表示,用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兩兩間比較采用LSD-t檢驗);采用Pearson 法分析血清各指標與心肺功能指標相關(guān)性;采用Spearman分析血清各指標與病情嚴重程度相關(guān)性;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線分析血清各指標對CHD 合并PAH 的診斷價值。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與對照組比較,單純CHD 組、CHD 合并PAH 組 H-FABP、NT-proBNP、cTnI、sPAP、dPAP、mRAP、sRVP 升高,且CHD 合并PAH 組高于單純CHD 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各組基線資料比較()
表1 各組基線資料比較()
注:1)與對照組比較,P<0.05;2)與單純CHD 組比較,P<0.05。
與對照組比較,單純CHD 組、CHD 合并PAH 組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升高,且CHD 合并PAH 組高于單純CHD 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各組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比較()
表2 各組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比較()
注:1)與對照組比較,P<0.05;2)與單純CHD 組比較,P<0.05。
與輕度患者比較,中度、重度患者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升高,且重度高于中度,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不同嚴重程度血清各指標水平比較()
表3 不同嚴重程度血清各指標水平比較()
注:1)與輕度患者比較,P<0.05;2)與中度患者比較,P<0.05。
ADMA、IL-6、TGF-β1 與NT-proBNP、cTnI、sPAP、dPAP、疾病嚴重程度呈正相關(guān)(P<0.05),見表4。
表4 血清各指標與心肺功能、疾病嚴重程度的相關(guān)性分析
以CHD 合并PAH 組44 例為陽性樣本,以單純CHD 組22 例為陰性樣本繪制ROC 曲線,結(jié)果顯示,聯(lián)合診斷CHD 合并PAH 的曲線下面積(area under curve,AUC)大于單項診斷(P<0.05)。見表5。
表5 ROC 分析血清各指標對CHD 合并PAH 的診斷價值
CHD 合并PAH 病理基礎(chǔ)為血管內(nèi)皮細胞功能障礙、平滑肌細胞異常增殖,其發(fā)病機制與遺傳、環(huán)境因素、免疫、炎性反應(yīng)有關(guān)[9]。
ADMA 可反映血管內(nèi)皮功能損傷程度,CHD發(fā)生后可引起ADMA 水解酶失活,促進動脈粥樣硬化,加重炎性反應(yīng)嚴重程度,破壞舒血管、縮血管物質(zhì)平衡[10-11]。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單純CHD組、CHD 合并PAH 組血清ADMA 水平高于對照組,且隨著疾病嚴重程度增加其水平明顯升高,提示ADMA 可能參與CHD 合并PAH 發(fā)生發(fā)展過程,并可能反映疾病嚴重程度。推測原因為ADMA 可引起血管內(nèi)皮功能損傷,抑制內(nèi)皮細胞合成、分泌,誘發(fā)炎性反應(yīng),增加PAH 發(fā)生風險。IL-6 可介導(dǎo)機體炎性反應(yīng),且與肺功能、肺動脈高壓有關(guān),同時IL-6 與受體結(jié)合可引起炎性反應(yīng),激活B 淋巴細胞、T 淋巴細胞,促進肺動脈平滑肌細胞增殖、肺動脈壁纖維化,進一步誘發(fā)肺血管重構(gòu),參與PAH 血管重塑過程[12-13]。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CHD 合并PAH 組血清IL-6 水平高于單純CHD 組、對照組,且IL-6 與心肺功能指標、疾病嚴重程度呈正相關(guān),提示IL-6 水平升高可能促進CHD 合并PAH 發(fā)生。分析其原因可能為IL-6 可促進成纖維細胞增殖,增加膠原蛋白、纖維連接蛋白合成量,破壞肺組織結(jié)構(gòu),參與PAH 形成過程,同時肺動脈機械壓力可增加血管內(nèi)皮細胞損傷,促使炎性細胞黏附部位損傷,進一步促進炎性因子生成。
TGF-β1 可調(diào)控細胞增殖分化,促進成纖維細胞、血管平滑肌細胞增殖,并可調(diào)節(jié)細胞生長分化,促進血管生成,參與多種心血管疾病發(fā)生發(fā)展過程[14]。TGF-β1 水平升高與肺動脈結(jié)構(gòu)改變有關(guān),抑制肺動脈平滑肌細胞遷移,而抑制TGF-β1表達可阻止PAH 發(fā)展[15]。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單純CHD 組、CHD 合并PAH 組血清TGF-β1 水平高于對照組,其水平變化與NT-proBNP、cTnI、sPAP、dPAP、疾病嚴重程度呈正相關(guān),提示TGF-β1 與CHD 合并PAH 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guān)。其可能機制為TGF-β1 可誘導(dǎo)心肌成纖維細胞分化,抑制彈性蛋白酶分泌,促使Ⅰ型膠原降解、炎性反應(yīng)加劇,引起肺血管重構(gòu),促使肺動脈高壓形成,并可誘導(dǎo)血管平滑肌細胞黏附、遷移,進一步參與CHD合并PAH 發(fā)生過程。目前臨床對CHD 合并PAH的研究主要是對單個方面研究,本研究綜合不同臨床指標,探討各項指標與PAH 形成的關(guān)系,為臨床尋找檢測指標提供參考依據(jù)。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ADMA、IL-6、TGF-β1 聯(lián)合診斷CHD 合并PAH 的AUC 大于單項診斷,提示臨床上可根據(jù)檢測方便程度,選擇聯(lián)合采用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用于診斷PAH,并予以相應(yīng)治療措施,以此降低PAH 發(fā)生風險。
綜上所述,血清ADMA、IL-6、TGF-β1 水平與CHD 合并PAH 病情嚴重程度相關(guān),其聯(lián)合診斷CHD 患者發(fā)生PAH 的診斷效能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