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祺煜 李鵬程
2022年12月9日至12月13日,20疫情的迷霧尚未消散,由浙江音樂學院與杭州市西湖區(qū)政府聯合舉辦的第三屆杭州現代音樂節(jié)以線上形式與全球觀眾見面。七場音樂會、五場講座、兩部現代歌劇以及“藝創(chuàng)獎”國際管弦樂作品比賽決賽音樂會輪番上演。浙江交響樂團、福州海峽交響樂團與合唱團、北京大華城市表演藝術中心、浙音獨奏家室內樂團、浙音室內管弦樂團、上海當代樂團、杭州紫樂現代室內樂團攜手鋼琴家鄒翔、孫鈞、黃鄒雯,古箏演奏家申毅與指揮家張誠杰、田光浩等二百三十余名藝術家,共同演繹了譚盾、郭文景、周龍、陳怡、陳曉勇、郝維亞、郭元、溫德青、貝里奧(LucianoBerio)、梅西安((OlivierMessiaen)、坎切利(GiyaKancheli)、弗朗切斯科·菲力迪(FrancescoFilidei)、龐那榮(NarongPrangcharoen)、阿圖若·科拉勒(ArturoCorrales)、馬蒂亞斯·阿爾特(MatthiasArter)等中外作曲家的新作,深刻詮釋了“現代、多元、創(chuàng)新與國際化”的主題。
為連續(xù)五天的現代音樂節(jié)內容設計,像是一場后現代策展行為。此次現代音樂節(jié)選擇穿越時空,深度對話,從18世紀至21世紀,這場創(chuàng)作時間上跨越三百年的盛會,各種流派、風格的作品都被囊括其中。疫情倒逼呈現方式革新——音樂節(jié)全程在微信公眾平臺“浙音直播”免費開放,短短一周內視頻觀看量超過十萬人次,任何人在任何地點都可以在任意時間出入這無邊舞臺。盡管現場觀眾的缺失帶走了本應響徹舞臺的掌聲,但時空之囿的破除讓它延伸至無邊,留下的是比以往更遙遠與持久的回聲。音樂節(jié)期間,我收到了來自五個國家的聽眾反饋,有的是中國留學生,也有國外的音樂家,他們表達了能夠遠程觀看杭州現代音樂節(jié)的欣喜。在現場觀眾缺失的情況下,全球各地的觀眾通過互聯網交流感受,這是往常音樂節(jié)都不曾有過的景象。
一出好戲
張誠杰執(zhí)棒浙江交響樂團奏響了開幕式音樂會。四位出自中央音樂學院78級作曲系的中國作曲家與兩位外國作曲家,以一系列中外當代管弦樂佳作搭起這一出好戲。
首先是陳怡創(chuàng)作的三樂章管弦樂曲《引子、行板與快板》(2018),第一樂章由五聲性動機而起,在神秘寧靜的氛圍中,層層鋪墊后到達京劇元素的樂隊全奏,頗有“復行數十步”的豁然開朗之景?!兑?、行板與快板》的創(chuàng)作靈感來自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天之四靈之二:玄武和白虎,象征神秘與威力的意向似乎在后兩個對比鮮明的樂章中得到對應。第三樂章中的固定音型在管弦樂隊各樂器組間的穿插跳躍中達到高潮,神獸躍然眼前。
自音樂誕生之初,聲音就與寂靜建立了聯系。泰國作曲家龐那榮創(chuàng)作的《寂靜白霜中的混沌聲》(1973)作為其中探索之一,通過解放音樂與寂靜的對立意識,指引聽眾從整個音符組層次分解出單獨的線條,更深入音樂之中。聽眾既能在強烈的期待中感知不同音符群組間的寂靜,又不至于被可怖的寂靜吞噬。陳怡曾評價龐那榮的音樂是“彩色的、有力量的”,他在《寂靜白霜中的混沌聲》中通過展現二者關聯的全新范式詮釋了對“寂靜”的定義。
第三個作品是譚盾的手機交響詩《風與鳥的密語》(2015)。在作曲家的預設中,觀眾與演奏者一道,在指揮的示意下陸續(xù)用微信播放手機掃碼得到的音頻。這是作曲家用笛子、嗩吶、二胡、古箏、琵琶、笙等中國傳統(tǒng)樂器錄制的一段鳥鳴聲,當此起彼伏的鳥鳴響起,觀眾仿佛置身于山林間。顯然,此次無觀眾參與的線上演出給盎然的生命力以及和群體達成的協(xié)和感打了折扣,略顯空蕩和規(guī)矩的開頭多了破滅感,卻也是特殊時期的紀念?!讹L與鳥的密語》的總譜中有這樣一段話:“當初,人類在發(fā)明自己的音樂與樂器時,我們總是在尋找一種與自然對話的方式,即與鳥兒和風兒交流??v觀中國古代音樂的例子,有那么多模仿自然界,特別是鳥類聲音的作品?!弊T盾將傳統(tǒng)樂器、散板化的節(jié)拍特征等東方傳統(tǒng)元素揉進西方的帕薩卡利亞體裁,在古老與現代、人造與自然的對話中捕捉了跨時空語境的“數碼鳥林”。
周龍的《鼓韻》(2003)同樣路過“古今中西”的十字路口?!豆捻崱返撵`感原型源于中國佛教儀式的鼓樂,作曲家通過單簧管、小提琴、大提琴、中鼓、小鼓、雙頭木魚等樂器組合完成三層音色的包裹。作為中西融合形式室內樂的領路人,周龍將他們團結起來的辦法不僅僅是樂器層面的結合,更是吸取演奏法差異后,由內在動力達成的“合一”,這樣的實踐在他的早期作品弦樂四重奏《唐詩四首》中已初現。在《鼓韻》的第二部分,除了對中國色彩性打擊樂器的使用,弦樂通過滑奏的微分音模仿傳統(tǒng)樂器的方式也是如此。
壓軸曲目是郭文景的芭蕾舞劇配樂《敦煌》(2020)末樂章,敘寫男主角為藝術獻身后的愛之永恒。豎琴的分解和弦與溫暖的弦樂鋪設了寧靜的開端,單簧管奏出寬闊深情的主題。全曲沒有塵埃落定的終結感,只有熠熠金光籠罩下的愛與柔情,男主人公在樂隊的輝煌全奏中永生。
意大利作曲家弗朗西斯科·菲利迪為鋼琴和樂隊所作的《第三敘事曲》(2013) , 對于大多數觀眾來說,算是“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的結束表演。標題召喚了浪漫主義的回聲。樂曲開頭,菲利迪采用“預制小提琴”形式,將發(fā)卡用在第一小提琴的G弦上,與第二小提琴奏出的極弱震音結合出空氣和細雨的聲響。作為一位演奏管風琴出身的音樂家,他在鋼琴和樂隊攀談時更加大膽,作品中流淌的新鮮音樂語言,使觀眾在一場音樂會的結尾還心甘情愿地打開耳朵。浙江音樂學院青年教師孫鈞出色地演繹了鋼琴聲部。音樂節(jié)的前一天,他在講座《“難聽”的現代音樂》中分享了歌德的一段話:“一切生活或藝術上的偉大成績,在最初被承認時都伴隨著一種痛苦,這種痛苦來自于觀眾強烈的自卑感。只有在后期,當我們把它納入自己的文化,在我們的能力范圍內把它合理化,我們才學會愛和尊重它。”
簡約而不簡單
本屆音樂節(jié)的三位駐節(jié)作曲家分別是溫德青、郭文景、郭元。閉幕式音樂會世界首演的短歌劇《隧道》脫胎于溫德青2015年創(chuàng)作的《隧道深深》交響清唱劇,劇本由黑澤明的電影《夢》改編,清唱劇的前身給這部作品奠定了很強的文學性。作曲家給它起名“短歌劇”,僅僅指其半個多小時的時長,而實際上由于合唱團、交響樂團、現代舞、舞臺美術與表演以及多媒體的參與,使得整部作品與大歌劇存在一致的內在邏輯。易立明作為這部歌劇的導演,在講座中與觀眾分享了他的導演藝術與舞臺塑造:圍繞《隧道》超現實主義與表現主義結合的特點,重創(chuàng)作輕物質地塑造了舞臺的縱深感、神秘感和遙遠感。
同臺演出的郭文景的歌劇《詩人李白》(2007)同樣聚焦現代室內歌劇的極致簡約,從“對影成三人”的角色編排到中國元素的極簡主義舞臺,構成了一場由多個角色化合而成、自立自破的獨角戲。這部作品郭文景整整寫了兩年,是他“最耗費心力的一部歌劇”。在美國首演時他堅持全部用中文呈現,因為韻文與平仄是其他語言無可替代的。這也是一場回歸本心的寫作:“通常學院派的人喜歡把東西往復雜里做,這次我好好跟李白學習,怎么化繁為簡,把這部歌劇使勁地往簡單做。”他的隨性自然也體現在《與郭文景對話》的講座中,和傳統(tǒng)主題講座不同,郭文景與浙江音樂學院作曲系的本科生直接對話,為同學們解答有關作品結構、中西融合等方面的困惑。
或許是現代音樂向前走了太遠,大道至簡成為了現代作曲家們不約而同的選擇。郭元的《化繁為簡——我的民樂創(chuàng)作》主題講座更是在題目中就強調了這一點。他主要分享了《管涌》(2008)、《九寨藍》(2020)、《蝴蝶扇動翅膀I》(2017)三部作品的創(chuàng)作心得,后兩部作品受到簡約主義的影響,這種影響也逐漸成為作曲家創(chuàng)作中的追求。郭元認為中國作曲家會將傳統(tǒng)音樂潛意識地代入創(chuàng)作,這個過程應關注兩個“國際性”:一個是以國際性的音樂語言去表現中國文化特有的美,另一個是尋找一種含有中國文化的國際性的音樂語言。郭元的管弦樂作品《三疊》(2006)在此次音樂節(jié)的駐節(jié)作曲家音樂會中上演,除另一位中國作曲家郝維亞的古箏協(xié)奏曲《萬里無云》(2021),還包括來自格魯吉亞、薩爾瓦多、瑞士作曲家的作品。
溫德青在講座《“瞬變作曲法”——以我的<痕跡之四>與<潑墨II>為例》中鋪開了中國力量的長卷。他從未停止呼喚“求新的耳朵”,從民間音樂到古詩詞再到書法,他從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汲取了大量靈感。溫德青說,“瞬變作曲法源自中國書畫藝術中的輕與重、虛與實、快與慢、連與斷、遠與近、濃與淡、線條的流動與靜止等對比因素在瞬間完成的筆法,有別于音樂創(chuàng)作上一般對比因素所通常呈現的相對塊狀的、穩(wěn)定的、較長的、段落性的音樂轉換觀念”。溫德青把“瞬變作曲法”形容為“悟空作曲法”,他希望自己比孫悟空的七十二變還多變?,F代音樂節(jié)收留了古今中西作曲家的前世今生,從溫暖的田間到極樂的云端,還在擴張更遠的世界。
時光對話者
本屆音樂節(jié)的三場西方名家作品音樂會是都是圍繞對話主題展開的。在“巴赫與梅西安的對話”音樂會中,我們從鋼琴家鄒翔寫給聽眾的話里可以窺見其思想:“兩位作曲家屹立于西方古典音樂三百年的兩極時間點。是傳統(tǒng)和現代陣營的軸心人物。我嘗試對傳統(tǒng)和現代音樂進行主題性構建,挖掘傳統(tǒng)中的‘現代,探尋現代中的‘傳統(tǒng)?!北緢鲆魳窌穆犝咴诘聡髑野秃眨↗ohannSebastianBach)與法國作曲家梅西安的交替輪回中,被來自宗教與自然的雙重信仰與圣光籠罩。作為一位杰出的現代音樂詮釋者,鄒翔曾因巡演匈牙利作曲家利蓋蒂(GyorgyLigeti)的《鋼琴練習曲》與梅西安的《二十圣嬰凝視》全本而轟動一時,時間性存在于時代之中,超然于音樂之外,如法國鋼琴家皮埃爾·艾瑪德(PierreAimard)那般,“傳統(tǒng)與現代兼修”似乎才是鄒翔的追求。
“勃拉姆斯與當代作曲家的對話”音樂會更像是一場歐亞作曲家的茶話會,云集了德國作曲家勃拉姆斯(JohannesBrahms) 與意大利作曲家貝里奧、法國作曲家梅西安、日本作曲家武滿徹(ToruTakemitsu)與中國作曲家陳曉勇的作品。其中最精彩的編排是勃拉姆斯與陳曉勇的同編制五重奏作品,它們對兩位作曲家都意義非凡。勃拉姆斯的《f小調鋼琴五重奏》完成于1864年,它曾是弦樂四重奏和雙鋼琴奏鳴曲,在德國鋼琴家克拉拉·舒曼(ClaraSchumann)和匈牙利小提琴家約阿希姆(JosephJoachim)兩位好友的鼓勵與建議下,最終才在弦樂與鋼琴的結合中找到最合適的樣子。陳曉勇的《鋼琴五重奏》創(chuàng)作于1984年,這部以京劇聲韻、腔白為基調的作品,成為他赴德留學時被利蓋蒂收為關門弟子的門檻之作。當初在京城寫下的那些音符,冥冥中改寫了他的后半生。如果說上一場音樂會是西方音樂的共通,那么當這兩部相隔120年的作品響起,我們凌駕于時空之上,離終極目標又近了一步。
對話還在繼續(xù)。這次接通的是嚴肅音樂和爵士樂。貝里奧的四首“模進”系列作品與美國作曲家威廉·博爾科姆(LuciaWilliamBolcom)的兩首拉格泰姆遙相呼應。在艱澀與暢達間做出選擇,在不同體量的受眾中做出選擇,這樣的形式對現在還在演奏貝里奧作品的音樂家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果僅僅追求準確,“模進”系列的極高難度很容易淪為演奏者們的“無情”炫技表演。令人驚喜的是,本場音樂會的四位青年音樂家劉璨元、王天時、匡俊宏和章小敏不僅對中提琴、單簧管、吉他與人聲把握精到,還將自我傾注到作品中,上演了一出出絕妙的獨角戲。
博爾科姆與貝里奧是“溫暖又斷續(xù)”的好友,他奮力破除流行音樂與藝術音樂的界限,因此欣賞貝里奧的開放與包容。本場音樂會的兩首拉格泰姆《“優(yōu)雅的靈歌”拉格泰姆》(1970)與《搗蛋鬼》(1970)都來自他創(chuàng)作的三首《靈歌拉格泰姆》。當沈九茗哀傷又深沉的琴聲響起,一個在現實中痛失所愛的迷失靈魂重溫起他的幸?;貞?。
沈九茗與博爾科姆都認為自己是音樂中的“雜食者”,他們也相信這會吸引到當下同樣“雜食”的年輕聽眾。正如音樂評論家張萌在《新時代交響樂的主題性創(chuàng)作——以原創(chuàng)優(yōu)秀交響作品展演為例》的講座中提到的那樣,不同歷史時期對于“主題性”特征的不同展現中體現著不同的時代內涵。我們可以從題材的選擇到文化立意、特定文化符號的應用、現代技法的融合以及當代性的體現入手。面對我們這一代人必須要做出的選擇,他們用實踐給了我們多種答案。
聲生不息
浙江音樂學院院長王瑞深情寄語現代音樂節(jié):“杭州現代音樂節(jié)已經揚帆起航,相信它將以現代藝術的創(chuàng)造性和人文精神的光輝驅散疫情的陰霾,在之江大地錢江潮的洶涌澎湃中展現新時代浙江‘重要窗口的萬千氣象。”一路走來,杭州現代音樂節(jié)不忘初心,持續(xù)為聽眾帶來新鮮血液的滋養(yǎng)。在音樂節(jié)第三年的助力下,“藝創(chuàng)獎”國際管弦樂作曲比賽已經成長為業(yè)界廣泛關注的比賽之一。本次評委由駐節(jié)作曲家以及王瑞、翁持更、郭鳴、張誠杰擔任,在全球12個國家和地區(qū)的83首參評作遴選出的6部入圍作品中,1999年出生的新銳作曲家毛宇軒憑借《空間抽離》(2022)摘得桂冠。毛宇軒從大地藝術中獲得靈感,將時間、空間、大地、宗教融入他的音樂展館,從五個段落的時間線中開枝散葉,派生出自然奇觀下的文明歸屬感。此外,王思齊的《霧化》(2021)、嚴亦果的《光的裂變》(2022)榮獲二等獎;張勝騰的《十八描》(2022)、李伊果的《鯨落》(2021—2022)以及李晨瑤的《海風中失落的血色饋贈》(2022)榮獲三等獎,入圍作品由指揮家張誠杰執(zhí)棒浙江交響樂團在“藝創(chuàng)獎”國際管弦樂作曲決賽音樂會中世界首演。
花影移墻,皓月當窗,浙音獨奏家室內樂團原創(chuàng)作品音樂會吹響了本屆音樂節(jié)中國風華作品的集結號。在周杰的指揮下,浙音獨奏家室內樂團和室內管弦樂團演繹了四位青年作曲家于2022年譜寫的新作。從“波光水鳥驚猶宿,露冷流螢濕不飛”到“霧淞沆碭,天與云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李伊果的《秋江月夜》與劉鵬的《湖心亭上一片雪》在陽消陰長的時空變幻里將古典美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文子洋的《流園》和謝艾彤的《翠嶺醉羽》則分別勾筆出青磚瓦黛的樓閣亭臺,寫意了郁郁蔥蔥的湖光山色。
最后,讓我們把目光投向藝創(chuàng)中心青年作曲家委約首演音樂會,上演了格爾松·巴蒂斯塔(GersonBatista)、張瑩、蔣驍然、查爾斯·托雷斯(CharlesTorres)、歐晨琛、劉文清的六部新作——《百雁圖》《側影》《點的連接》《哀悼》《痕跡》《時間的記憶I》。杭州現代音樂節(jié)堅持向全世界青年音樂家伸出橄欖枝,體現了推新人新作的決心和使命感,三年下來,杭州作為一塊新音樂綠洲,已經為眾多后生提供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如夢初醒,現代音樂的長幼生死不過取決于我們觀察的遠近,就像視野中閃爍著的年輕星辰其實已是數千萬年前的老態(tài)龍鐘。如果說音樂廳帶來的是絕對的儀式與沉浸,那么這場身居“云端”的音樂節(jié)為我們觀察現代音樂開了天眼,在不同次元的破壁碰撞中,打破那些僵死的規(guī)則。每個時代的新音樂都會鼓勵世人走出聽覺習慣區(qū),積淀而成的經典“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這屆杭州現代音樂節(jié)迎著曙光在云端綻放,以最現代的方式傳遞著不同時空的現代音樂,當人們回望這被雕刻的時光,定會感嘆,曲高未必和寡。
丁祺煜浙江音樂學院碩士研究生
李鵬程博士,浙江音樂學院副教授
(責任編輯李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