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論》的簡制、簡序及文本釋讀初步分析

傅成宏

《詩論》竹簡是出土于湖北省荊門市的一組戰(zhàn)國時期的竹簡，是中國現(xiàn)存最早的一部詩歌理論著作。這組竹簡以《詩經(jīng)》為主要研究對象，從《詩經(jīng)》出發(fā)對先秦時期的詩歌進行系統(tǒng)的研究，探討了詩歌的本質(zhì)、作詩的原則、創(chuàng)作技巧和審美標準等問題，被譽為中國古代文學批評史上的一顆璀璨明珠，對中國古代文學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現(xiàn)代人們考古挖掘出的《詩論》出現(xiàn)了殘簡的情況，這對《詩論》的研究造成了極大的困擾。

一、《詩論》竹簡研究的價值與意義

目前，《詩論》竹簡已經(jīng)成為中國古代文學研究的重要研究對象之一。研究者從《詩論》竹簡的文本、史料、思想等方面進行了廣泛深入的研究。在文本方面，研究者對竹簡的字形、文字用法、句式結構等方面進行了研究，并試圖重建原文。在史料方面，研究者通過對竹簡中提到的人物、地名、典故等進行考證，探討了《詩論》竹簡所處的歷史背景和文化環(huán)境。在思想方面，研究者分析了《詩論》竹簡中所闡述的詩歌觀念、審美標準、文化價值等方面的內(nèi)容，并探討了這些觀念的來源和影響。本文將對《詩論》的簡制、簡序及文本釋讀展開討論，以期能對深入了解中國古代文學和文化提供參考。

二、對《詩論》簡制的研究

《詩論》竹簡現(xiàn)存僅有16 篇，且自出土時起就已經(jīng)殘缺不全，但是研究者們通過對字形、文字用法、句式結構的研究，嘗試重建原文。通過研究可以發(fā)現(xiàn)：《詩論》竹簡存在殘簡、滿寫簡與空白簡。

（一）《詩論》的竹簡殘斷類型與殘簡綴合

《詩論》竹簡中有兩篇文本殘缺。這些殘缺的部分大致分為裂斷殘缺、書寫殘缺和碎片殘缺。裂斷殘缺指的是竹簡在保存、傳承過程中因自然原因或人為破壞導致竹簡在某些地方發(fā)生斷裂，從而出現(xiàn)裂斷殘缺。書寫殘缺指的是竹簡上的字跡因為時間的流逝和保存的條件有限而逐漸模糊，甚至消失，從而出現(xiàn)書寫殘缺。碎片殘缺則是竹簡因為保存不善、遭到破壞等原因而出現(xiàn)碎片，從而出現(xiàn)碎片殘缺［1］。這些殘缺給研究者們重建《詩論》竹簡原文帶來了很大的困難。為了重建竹簡原文，研究者們采用多種方法，一方面通過對字形、文字用法、句式結構的研究，嘗試重建原文。在此基礎上，他們還對竹簡中提到的人物、地名、典故等進行考證，探討《詩論》竹簡所處的歷史背景和文化環(huán)境。另一方面采用并行句法的方式，將殘缺的部分與其他竹簡的殘缺部分進行綴合，從而補充殘缺的內(nèi)容。這種方式在重建竹簡原文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除了重建原文外，研究者還分析了《詩論》竹簡中闡述的詩歌觀念、審美標準、文化價值等方面的內(nèi)容，并探討了這些觀念的來源和影響。例如，研究者發(fā)現(xiàn)，《詩論》竹簡中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要求非常高，并提出了許多具有啟示性的創(chuàng)作要求，例如“興于乘物，合于雅頌”“志于道，思于義，言于事，辭于權”等。此外，研究者還發(fā)現(xiàn)，《詩論》竹簡中所呈現(xiàn)的審美觀念和文化價值與中國古代的宗教、哲學、道德等方面的文化密切相關。

（二）《詩論》的“滿寫簡”與“留白簡”

《詩論》中有23 支簡都寫滿了文字，被稱為“滿寫簡”?！对娬摗返摹皾M寫簡”在研究者重建《詩論》原文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由于其他竹簡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殘缺，因此“滿寫簡”便成為研究者確定原文中詞語用法、語言風格、句式結構等方面的重要依據(jù)。此外，由于“滿寫簡”保存完整，因此它也成為研究者探討《詩論》古代紙張制作技術、文字書寫技藝等方面的重要素材。通過對“滿寫簡”的研究，研究者不僅獲得了全面、精準的《詩論》原文，而且還深入探討了中國古代的文化、歷史和藝術等方面的問題。例如，《詩論》的詩歌觀念和審美標準與當時的宗教、哲學、道德等方面的文化密切相關，對研究中國古代文學和文化都有很大的作用。同時，通過研究《詩論》中的詩歌理論，研究者還發(fā)現(xiàn)了中國古代詩歌創(chuàng)作的諸多特點和方法，這對于今天的詩歌創(chuàng)作和詩歌研究都有重要的啟示。

現(xiàn)存《詩論》中簡2 至簡7 的六支簡，簡頭與簡尾都留有“空白”，因此被稱為“空白簡”。這些空白部分可能是由于竹簡保存不良或者刻寫不完整而留下的空白區(qū)域，也可能是出于文字排版的需要而刻意留下的。研究者通過對“空白簡”的分析，推測出這些空白部分原本可能存在的文字，進而嘗試重建《詩論》的原文［2］。這些重建的文字內(nèi)容包括一些現(xiàn)存于其他竹簡上的內(nèi)容，同時也揭示出一些原本不為人知的《詩論》觀點和理論。例如，其中有一部分空白部分被推測為講述“古今之異”的內(nèi)容，揭示了作者對古代詩歌和當代詩歌的區(qū)別看法。

三、《詩論》簡序的研究

（一）《詩論》簡序的研究現(xiàn)狀

《詩論》中的簡序是其重要組成部分，研究者對《詩論》簡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其一是對簡序內(nèi)容的解讀和分析，其二是對簡序的來源和歷史背景的探討。關于《詩論》簡序的內(nèi)容解讀和分析，研究者主要關注的是其中所提到的詩歌觀點和文學理論。研究表明，《詩論》簡序中提出了“說文解字”的觀點，即詩歌應該具備描述事物的功能［4］。此外，《詩論》還提出了“以意為之，不以字為之”的創(chuàng)作理念，強調(diào)意境和意義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的重要性。這些觀點和理論對古代詩歌創(chuàng)作和文學發(fā)展具有重要影響，也為今天的文學創(chuàng)作提供了一定的參考。

（二）《詩論》簡序的編排

簡序的編排是文獻研究的第一步，只有明確簡序的編排才能開展后續(xù)的文獻復原工作。簡序編排中首先面臨的困難就是由于竹簡殘斷嚴重以及“留白簡”的存在而導致學術界對簡序的編排原則存在較大的爭議。目前簡序編排的原則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文義編排”，一類是“形制優(yōu)先”，這兩類編排方法都能夠邏輯自洽。但筆者認為應該以“形制優(yōu)先”為主，原因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由于《詩論》中大量“留白簡”的存在給全文的釋義帶來了困難，“文義編排”工作難度較大；另一方面是由于今人與古人對詩歌的理解存在較大差異，“文義編排”有可能會導致研究人員錯誤理解相關的內(nèi)容［4］。以“形制優(yōu)先”的方式來進行簡序的編排，雖然也存在較大的困難，但能夠以統(tǒng)一的標準開展簡序編排的工作，即使這一方式存在錯誤也能夠在發(fā)現(xiàn)之后快速更正，從而有效提高編排的效率。

四、《詩論》文本釋讀

《詩論》的文本釋讀和文義解釋方面，不同的學者之間存在較大的分歧，通過對各家的文本釋讀進行梳理分析能夠有效提高研究人員對《詩論》全篇的理解和認知水平。另外，文本釋讀還應當包括句讀符號的釋讀。通過對《詩論》中文字釋讀以及句讀符號的研究，尤其是對存在歧義文字的釋讀以及空白簡的句讀符號研究，能夠幫助相關人員建立起對《詩論》相對準確的理解，對于研究《詩論》以及先秦典籍都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一）文字釋讀

各家對《詩論》文字釋讀的出發(fā)點主要包括四類，即創(chuàng)作目的、詩歌本質(zhì)、創(chuàng)作原則以及詩歌審美標準。從這四個方面對《詩論》進行研究，能夠有效提高研究者對《詩論》文字釋讀的準確性。不同的研究者對《詩論》中部分文字的釋讀存在歧義，只有充分學習各位研究學者的理論才能更加準確地把握具體的文字釋義。

首先，《詩經(jīng)》的目的?！对娬摗氛J為，《詩經(jīng)》在于表達道德和政治的觀念，以此來教化人民，形成社會風尚。它強調(diào)文學作品的社會功能，與中國古代的儒家思想密切相關。因此部分學者認為進行《詩論》文字釋讀應該從這一角度出發(fā)，如《詩論》中對《詩·國風·周南》第十篇的評論中有一個“時”字，部分學者認為這個字的含義是“時會”，還有部分學者認為這個字的含義是“天時”，筆者認為從《詩經(jīng)》的目的出發(fā)，“時”字在《詩論》中的意思應該更加傾向于“和順美善”之義。

其次，詩歌的本質(zhì)?！对娬摗氛J為，詩歌是用來表達思想和情感的一種語言形式，它具有音樂性、節(jié)奏感和韻律感，可以喚起人們內(nèi)心的共鳴和情感體驗。同時，詩歌也應該具有一定的道德性和文化內(nèi)涵，以此來體現(xiàn)其價值。如《詩經(jīng)·國風·周南》第九篇中的“知”字。部分學者認為在此處“知”通“智”，《說文》中有記載“智，識詞也”，《釋名》中也有記載“智，知也，無所不知也”?！对娬摗酚谩爸弊謥碓u論這篇詩歌應該從詩歌的本質(zhì)出發(fā)，認為《漢廣》之詩不求不可能，不攻不可能，《漢廣》之智，則知不可得也，“知”就是本詩的具體內(nèi)涵與本質(zhì)。

再次，詩從詩歌的創(chuàng)作原則出發(fā)?！对娬摗氛J為，創(chuàng)作詩歌應該根據(jù)社會和歷史的背景選擇主題和表達方式，應該注重感情的真實性和深刻性，同時要求詩歌語言要簡練、明晰。此外，還強調(diào)了詩歌的整體性和完整性，即要求每一篇詩歌都應該有一個明確的主題和情感，表現(xiàn)出一定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和邏輯性。如《詩論》中三次提及《鵲巢》，“鵲巢之歸”是理解該篇的主旨，《望山簡》中有關于“巢”字的記載，因此可知此處為“巢”字，《說文》中記載“歸，女嫁也”，而這首詩正是一首女子出嫁的詩歌，因此《毛詩》對這首詩歌的評價為“《鵲巢》，夫人之德也，國君積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因此這首詩應該是一首慶賀女子出嫁的詩歌，《詩論》評價其為“鵲巢之歸”，與詩歌的創(chuàng)作原則相符［5］。

最后，從詩歌的審美標準出發(fā)進行釋義?！对娬摗氛J為，詩歌的審美標準應該以其表達的思想和情感是否真實、深刻為主要依據(jù)。同時，還要注重詩歌的形式美，包括韻律感、語言的美感和節(jié)奏感等方面。但是，《詩論》并沒有提出統(tǒng)一的評價標準，而是要求評價者注重全面性和綜合性。

（二）句讀符號

在竹簡的句讀符號研究中，一些重要的參考依據(jù)包括《說文解字》《爾雅》《康熙字典》等字書和文獻史料。此外，還可以通過對竹簡中重復出現(xiàn)的字詞和詞組的位置、頻率、語義關系等方面進行分析，來推斷出句讀符號的位置和可能的含義。由于竹簡文獻的保存狀況不一，有些竹簡可能已經(jīng)破損或丟失了一部分，因此在研究竹簡句讀符號時需要考慮這些因素。此外，不同時期和不同地區(qū)的竹簡文獻可能存在著一些差異，也要考慮這些因素在研究中的影響?！对娬摗返难芯恳惨趥鹘y(tǒng)的竹簡句讀符號研究進行，同時由于《詩論》中“空白簡”的存在，使《詩論》句讀符號的研究難度相對較大。

《詩論》中的句讀符號研究也是《詩論》研究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句讀符號研究有助于更加科學高效地完成對《詩論》的閱讀和研究。在這個過程中，不同的學者結合其他古籍都給出了相應的說法，這些說法各有道理，需要進一步研究才能最終確認。如《詩論》19 簡中“既曰天也猶有怨言”，部分學者認為結合《木瓜》之詩中的內(nèi)容應該理解為“既曰天也，猶有怨言，”但《木瓜》中并沒有怨天的說法，同時18 簡中又寫道“《木瓜》之報，以輸其怨者也”，說明在當時人看來《木瓜》中有發(fā)泄怨言的說法。造成這種情況的根源在于古人與今人對于同一詩歌的理解存在差異，這種小的差異甚至會影響人們對詩歌立意的理解［6］。因此研究《詩論》的句讀符號不僅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詩論》原文的語言風格和句式結構，還可以為古代文學和語言學的研究提供一定的參考和啟示。

五、結語

研究《詩論》簡制、簡序及文本釋讀對于了解其歷史傳承、思想內(nèi)涵以及提高文學研究的方法論水平具有重要意義。通過研究簡制和簡序，可以深入了解《詩論》的版本變遷和文化背景。而通過文本釋讀，可以探究《詩論》對中國古代文學批評和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并推動文學研究學術水平的提高。此外，研究《詩論》有助于推廣和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弘揚其博大精深的內(nèi)核和獨特的魅力，促進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國際化傳播和交流。因此，研究《詩論》簡制、簡序及文本釋讀，對于文化傳承和學術研究都有著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