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視角下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英譯研究

摘 要：翻譯政治話語中的縮略式術語，一直存在形式翻譯與意義翻譯之爭?！白x者取向”的觀點認為翻譯的首要任務是傳遞意義，縮略形式很難被外國讀者理解。而“以我為主”的觀點認為縮略形式有提示意義和聯(lián)想記憶的功能，彰顯出中國政治話語的特色和文化自信。本研究試圖從認知角度對這兩種取向之爭提出新解釋。對2013―2022年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中500多處縮略式術語的英譯進行了分類研究，發(fā)現(xiàn)數(shù)字式和隱喻式縮略術語傾向于使用保留形式、補償意義的翻譯方法，而縮合式縮略術語多采取放棄形式、傳遞意義的翻譯方法，這是由生成縮略術語的認知方式?jīng)Q定的。文章提出對應的英譯提升對策，以期助力于中國政治話語特色表達的對外翻譯。

關鍵詞：縮略術語；縮略術語英譯；政治話語英譯；認知視角

中圖分類號：H083；H059文獻標識碼：ADOI：10.12339/j.issn.1673-8578.2023.03.004

Abstract： There has always been a dispute between form and meaning in the CE translation of “abbreviations in political discourse”. The view of “reader orientation” holds that the primary task of translation is to convey meaning， and shortened forms are difficult to be understood by foreign readers. However， the view of “original orientation” holds that the abbreviated form has the function of suggestive meaning and associative memory， which highlight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political discourse and cultural confidence. This study attempts to provide a new explanation of the debate between the two orientations from a cognitive perspective by categorizing more than 500 abbreviations used in Beijing Municipal Government Work Reports form 2013 to 2022. We found that the translation methods of abbreviation terms are determined by the cognitive way of abbreviation generation， and put forward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abbreviation translation to help the translation of characteristic expressions in Chinese political discourse.

Keywords： abbreviation terms; CE translation of abbreviation terms; CE translation of political discourse; cognitive perspective

收稿日期：2022-10-19修回日期：2023-03-28

基金項目：浙江省“外國語言文學”一流學科（A類）建設高層次項目“生態(tài)翻譯學中譯境、譯者和譯文的關系研究”（2020YLZS11）；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浙江省市政府網(wǎng)站話語譯寫與傳播研究”（21NDJC312YBM）；浙江省社科聯(lián)項目“博物館展品說明中的傳統(tǒng)文化英譯問題研究”（2021N74）

0 引言

縮略式術語承載了我國政治話語中的一些核心概念，也是具有中國特色的語言形式?？s略式術語的翻譯中，譯者一直被如何平衡其形式與意義所困擾。關于這個問題，“政治話語外宣翻譯研究中還存在著該使用‘以我為準的翻譯取向還是應采用‘以目的語為取向的翻譯取向之爭”[1]，目前的研究都尚無定論。根據(jù)奈達提出的“形式對等”和“功能對等”兩種翻譯策略，縮略式術語英譯不是簡單的形式對等就能使外國讀者理解，但如果忽視縮略形式，譯文讀者也無法與原文讀者產(chǎn)生相似的反應，又難以達到功能對等，因此縮略式術語翻譯中形式、意義、功能和文化之間的關系比較復雜。目前已有學者討論過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與傳播對策，他們多從形式與意義的角度探討縮略式術語翻譯如何在“讀者取向”和“以我為主”間權衡。遺憾的是，認知視角下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英譯的研究很少，一直沒能在縮略式術語翻譯的本質(zhì)問題上有所突破。本研究將探究這一語言現(xiàn)象的深層機制，研究結果既可以為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翻譯理論提供新的思考，也可以指導政治話語和外交話語中縮略術語的翻譯實踐。

1 文獻綜述

中國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翻譯主要有兩種取向：以傳遞內(nèi)容為主的讀者取向和兼顧形式特色的原文取向。讀者取向的觀點認為漢語縮略式術語翻譯的首要任務是傳遞意義，竇衛(wèi)霖、祝平通過問卷實證研究，指出“對外國人來說，縮寫的譯文很難理解”[2]，應該借助翻譯的橋梁增進理解，而非拘泥于字面。蔡力堅、楊平從漢英兩種語言對比的角度指出數(shù)字化縮略“這種結構照搬到英語里，必然怪誕不經(jīng)”[3]。他們都認為縮略形式會造成外國讀者的理解困難，符合英語表達習慣和思維邏輯的譯文才能促進政治話語的對外傳播。

與此同時，另一部分學者持有不同的看法。邱大平觀察到“兩個一百年”被直譯為“Two Centenary Goals”已經(jīng)被外國讀者接受和頻繁使用，“表明了在對外翻譯政治話語時采取‘以我為準的取向是可行的”[1]。司顯柱、曾劍平從當前中國政治話語與西方政治話語的關系角度提出“中國特有的政治概念和政治話語，如‘三個代表‘五位一體‘四個全面等，翻譯時沒有先例可援……所以這些特色詞語的翻譯要‘以我為主”，才能“彰顯文化自信，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對外政治話語體系”[4]。李文中提出“由于漢語句式經(jīng)常采用縮略形式，以達到簡明扼要的目的，反映在中國英語中，形成了不少獨具特色的短句式。這些句式都屬于規(guī)范英語，但具有顯著的中國特色，得到廣泛的使用和傳播”[5]。這些研究從縮略式術語形式具備的功能、中國政治話語特色及文化自信等角度提出縮略式術語英譯不能完全丟棄形式，要盡量在譯文中保留中國特色表達。

雖然目前關于縮略式術語翻譯的研究較多，也提出了不少有建設性的翻譯策略，但多集中于語言層面。最近已有學者從“模因論”視域研究縮略式術語翻譯，提出縮略式術語翻譯可以采用“模仿彼此的語言來傳播思想”[6]的文化傳播模式，將縮略式術語翻譯研究引向更深層面。但是，從認知角度對縮略翻譯的研究不多，蔣向勇曾系統(tǒng)地研究過現(xiàn)代漢語縮略式術語的認知生成理據(jù)，根據(jù)認知語言學的突顯觀，縮略式術語的生成機制是“將最為突顯的部分保留，以這一突顯的‘部分去代替‘整體”，同時還應兼顧方便理解，易于讀者“聯(lián)想記憶、擴展激活，具有更好的啟動效應”[7]，任何語言都有經(jīng)濟省力的縮略表達，各種語言中的縮略式術語都具備這種共性的認知本質(zhì)。然而縮略式術語翻譯還涉及不同語言文化間的轉(zhuǎn)換，一種語言里存在的縮略形式可能在另外一種語言中不存在或以不同的突顯方式存在，因為“縮略式術語的構成往往取決于社會習慣、文化傳統(tǒng)，包括政治、經(jīng)濟、文化以及語言心理習慣諸多方面”[8]，這就形成了縮略式術語跨文化、跨語言的認知差異，進而影響翻譯策略的選擇。

2 研究問題

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翻譯受到形式、意義、功能和文化等諸多因素的影響，關于縮略式政治術語翻譯中形式與意義的“瓶頸”一直無法形成統(tǒng)一的認識。近年來我國學者對縮略式術語的翻譯研究多集中于單個縮略式術語的翻譯問題和譯法比較，尚未系統(tǒng)化地研究政治話語中不同類型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也沒有從形式與意義以外的深層視角進行分析。本研究對10年來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中縮略式術語及其翻譯方法進行分類研究，以探討縮略式術語翻譯在形式和意義間的權衡是否由深層的認知差異決定。研究將主要回答以下3個問題：

（1）不同類別的縮略式術語采用何種翻譯方法；

（2）從認知視角來看，選擇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由什么因素決定；

（3）如何提升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英譯策略。

3 語料和研究方法

3.1 語料來源

為了系統(tǒng)研究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翻譯問題，本研究選取2013―2022年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的中英版本作為數(shù)據(jù)來源，分析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和演變。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中的縮略式術語表達豐富多樣，既有 “一帶一路”“六穩(wěn)”“六?！钡葒艺叩目s略式術語，又有“一核兩翼”“接訴即辦”等北京特色的表達。此外，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為緊密對接國家戰(zhàn)略和首都需求，專門成立了中國公共政策翻譯研究院，旨在及時、準確對外翻譯十八大以來國家改革發(fā)展和北京市各領域的公共政策，擴大國家的對外公共傳播能力，為最近幾年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的翻譯提供專業(yè)支撐。因此本研究的數(shù)據(jù)來源具有代表性、全面性和專業(yè)性。

3.2 分類及研究方法

目前縮略式術語還無法實現(xiàn)機器辨識，主要采取人工識別的方法從收集的語料中提取，在借鑒國內(nèi)學者曾劍平和汪榕培對縮略式術語分類的基礎上，我們將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分成三大類。第一類，數(shù)字式，“它的深層結構必須包括數(shù)字語素和統(tǒng)括出來的共有語素或共有形式兩個部分，把相同的結構成分或語義成分提取出來，冠以數(shù)字而構成的表達方式叫數(shù)字式縮略語”[9]，如“六穩(wěn)”是從“穩(wěn)就業(yè)、穩(wěn)金融、穩(wěn)外貿(mào)、穩(wěn)外資、穩(wěn)投資、穩(wěn)預期”中提取共同語素“穩(wěn)”構成的；第二類，縮合式，即“從兩三個詞里各取一個詞素構成”[10]，如“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yōu)化服務”縮合為“放管服”；第三類，隱喻式，“隱喻實際上是簡寫的、縮略的明喻”，用喻體代替整體意義，本質(zhì)上符合語言經(jīng)濟省力的縮略語生成原則，如“騰籠換鳥”是我國經(jīng)濟發(fā)展過程中的一種戰(zhàn)略舉措，把現(xiàn)有的傳統(tǒng)制造業(yè)從目前的產(chǎn)業(yè)基地“轉(zhuǎn)移出去”，再把“先進生產(chǎn)力”轉(zhuǎn)移進來，以達到經(jīng)濟轉(zhuǎn)型、產(chǎn)業(yè)升級，為實現(xiàn)語言表達的省力原則，將此復雜內(nèi)涵壓縮到“騰籠換鳥”的隱喻中。實際辨識過程中，有個別縮略式術語不屬于這三大類，在此忽略不計。在這10年的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中，我們共找到525處縮略式術語。數(shù)字式縮略術語的數(shù)量最多，共283處，占53.9%；縮合式173處，占33.5%；隱喻式最少，共69處，占12.6%。

在對每類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研究中，我們對比了中英兩種語言文化中縮略式術語的生成機制，如果兩種語言和社會文化間存在相同的認知生成方式，我們稱之為“共享縮略”，如果兩種語言間無法實現(xiàn)相同的認知突顯方式，我們稱之為“非共享縮略”，也就是說“共享縮略”的形式具備“可譯性”的前提基礎，而“非共享縮略”表現(xiàn)出“不可譯”的客觀語言限制。郭建中也認為，“如果譯文表達的意義和形式在譯文讀者對現(xiàn)實世界了解的知識范圍之內(nèi)，讀者就能更好地理解譯文”[11]，因此“共享縮略”更易于讀者對其形式的理解，為補償讀者對縮略式術語內(nèi)涵意義的知識欠缺，我們?yōu)椤肮蚕砜s略”的翻譯提出了改進策略。

4 研究結果及分析

4.1 數(shù)字式縮略的翻譯

數(shù)字式縮略共使用了7種譯法（見表1），其中5種譯法體現(xiàn)了原文的縮略形式（占75.62%），2種譯法沒有體現(xiàn)原文形式（占24.38%），而只傳遞了內(nèi)涵信息。由此可見，數(shù)字縮略在翻譯中傾向保留形式的譯法，且采用不同方法補償意義。接下來我們結合實例，詳細比較分析不同的翻譯方法，并提出翻譯提升策略。

“音譯+直譯”的方法占比最小，僅在2016年使用過，具有臨時性。音譯能讓外國讀者了解普通話的讀音，最大程度實現(xiàn)形式對等，但是理解難度較大?！爸弊g”是最常用的翻譯方法，一些使用頻率高的縮略式術語已經(jīng)完全詞匯化，如“三個代表”“一帶一路”的譯文長期通用，在對外交流中已經(jīng)十分普遍，直譯就可以被國外讀者理解。還有一些縮略式術語使用時間短或臨時使用，如“三城一區(qū)”“四個中心”等尚未詞匯化的縮略式術語，讀者只能根據(jù)上下文語境獲取部分信息，需要參照原詞才能理解。但要注意，直譯時要避免望文生義和生搬硬套，如“六穩(wěn)”在2019和2020年被譯為“six stability”，這會讓外國讀者誤解為“六個不動”，因為stability（being steady and not changing or being upset in any way）表示

一種不變的靜止狀態(tài)，而此處漢語的“穩(wěn)”是動詞，側(cè)重提供保障，因此2021年政府工作報告中將其譯為“ensure stability on six key fronts”，更符合原文內(nèi)涵。

“直譯+展開”是在直譯基礎上展開翻譯原詞，補充非詞匯化縮略式術語的具體信息?！爸弊g+注解”是2021和2022年采用的翻譯方法，在原文中不直接體現(xiàn)具體意義，而是采用尾注的形式補充信息。“概括+數(shù)字”的方法保留了原文的數(shù)字結構，也概括出實質(zhì)內(nèi)涵，如“五性”（便利性、宜居性、多樣性、公正性、安全性）先概括譯出“改善民生”的內(nèi)涵意義，再譯出數(shù)字形式。這三種翻譯方法，都保留了原文的數(shù)字形式，且用不同的方式補充信息，通過譯文可以回譯到原文的形式，保持了縮略式術語激發(fā)聯(lián)想記憶的省力功能?！罢归_翻譯”和“概括翻譯”都放棄了原文的縮略形式，側(cè)重傳遞原文的意義，喪失了縮略式術語方便記憶和省力的功能，文化特色也有所折損。

英語中是否存在數(shù)字式縮略，其生成機制與漢語是否相同？“英語中也存在數(shù)字式縮略，Ten Commandments（十誡）的深層結構和表層結構完全符合數(shù)字式縮略的定義?！盵9]中英兩種語言文化中數(shù)字縮略具有相同的認知突顯方式，屬于“共享縮略”，這種縮略形式可以被英語讀者理解，具有可譯性。如何提升數(shù)字縮略的翻譯方法？根據(jù)縮略的省力原則和記憶規(guī)律，“有些數(shù)字略語，因人們對較長原詞語的記憶模糊，失去了使用這個詞語的直接根據(jù)，但是卻在頭腦中形成了一種不自覺的更抽象、更概括的意義”[12]，如“四個全面”可能很難記全原表達，卻概括記憶為“治國理政的戰(zhàn)略部署”這一整體概念。通過對比上述譯法，我們認為“概括+數(shù)字”是一種較好的數(shù)字縮略術語的翻譯方法，前半部分用“抽象的概括意義支撐著人們對原詞語的記憶”[12]，突顯縮略的省力效果，后半部分提示數(shù)字形式，保留了中國政治話語中數(shù)字縮略的特色。

4.2 縮合式縮略的翻譯

縮合式縮略的翻譯方法單一，絕大多數(shù)采用解釋翻譯的方法（見表2），側(cè)重傳遞意義，很難保留原文形式。極個別采用音譯的方法，在此不做討論。漢語縮合式術語“通常截取相對穩(wěn)定詞語中的代表性語素重新組合而成”[7]，而英語中采用“截取”+“組合”的縮略形式稱為拼綴，“即對兩個或多個詞進行剪裁，取舍其中的組成部分然后拼合成一個新詞”[13]，例如政治術語Brexit分別截取British和exit部分字母重組而成。從不同語言符號的構成來看，以方塊字為特征的漢語和以字母為特征的英語具有完全不同的構成方式，導致縮合式術語形式上的不可譯性。也就是說，漢語縮合式術語在英譯中沒有對應的形式可以體現(xiàn)，只能側(cè)重意義的解釋與說明，我們將這種認知轉(zhuǎn)化空缺造成的縮略稱為“非共享縮略”。

但要注意，從縮略式術語與原詞語的語義關系來看，“縮略式術語不能有意義上的本質(zhì)變化，否則就談不上縮略了”[12]，縮合式縮略的翻譯一定要以原始表達為參照，充分理解語義內(nèi)涵及各部分之間的邏輯關系，避免從縮略形式產(chǎn)生望文生義的誤譯，要把原文的隱含信息翻譯完整。

4.3 隱喻式縮略的翻譯

隱喻式縮略主要采用直譯和意譯的翻譯方法（見表3），相對于前兩種縮略類別，隱喻式縮略的翻譯方法變化最大，如“米袋子”和“菜籃子”，3種譯法皆使用過，直譯為“rice bag” “vegetable basket”，直譯+解釋為“Rice Basket” （for food grain supply） and “Vegetable Basket” （for other food supply），意譯為secure food production，表現(xiàn)出譯文的多樣性。英語中也有隱喻式縮略，如運用獎勵和懲罰兩種手段以誘發(fā)人們所要求的行為被縮略到“胡蘿卜加大棒”的隱喻中。因此，漢英兩種語言都有隱喻式縮略的認知突顯，用生動的喻體形象代替整體概念意義，是具備可譯性的“共享縮略”。

隱喻式縮略的認知方式在漢英兩種語言中都存在，如何實現(xiàn)形式和意義的共存？我們借鑒劉法公提出的漢英隱喻“文化喻體直譯+內(nèi)涵‘解譯的譯法”[14]，這種翻譯方法“克服了把漢語文化‘照搬進英語譯文‘直譯的缺陷，也避免了把漢語文化隱喻‘脫脂‘脫水式地轉(zhuǎn)述出來的‘意譯弊端”[14]。參照這種譯法，我們把“米袋子”和“菜籃子”改譯為Rice Bag and Vegetable Basket for food production and supply，保留原文喻體Rice Bag and Vegetable Basket，并且添加解釋意義for food production and supply，強調(diào)政府要確保市民生活無憂，充分傳達了這一隱喻式縮略的內(nèi)涵意義。

5 結語

本研究對2013—2022年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中525處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進行了分類分析，從認知視角探討了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與意義的取舍。文章的主要發(fā)現(xiàn)總結如下：

（1）根據(jù)縮略式術語的認知生成機制，即用“部分形式”突顯“整體意義”，我們對比漢英兩種語言的縮略形式發(fā)現(xiàn)，漢英兩種語言中數(shù)字縮略和隱喻縮略具有相同的突顯方式，這種 “共享縮略”可以在翻譯時保留數(shù)字結構和喻體，同時可以用“概括”和“解釋”的方式補償核心意義，作為翻譯提升對策?？s合式縮略屬于“非共享縮略”，由于漢英兩種語言結構差異導致縮略時的突顯方式不同，翻譯時只能側(cè)重傳遞意義，難以保留形式。這一發(fā)現(xiàn)也與北京市政府工作報告中不同類別縮略式術語所采取的翻譯方法一致。

（2）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最常見的問題是望文生義。政治話語中的縮略式術語往往代表國家或地方的政策方針和治理觀念，是對外翻譯的核心要素。無論翻譯哪種類型的縮略結構，我們一定要將縮略式術語還原到原詞或原短語，從原文的語義內(nèi)涵和邏輯關系出發(fā)，在充分理解其內(nèi)涵意義的基礎上再翻譯，才能講好中國對外傳播的政治故事。

（3）近10年來，我國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翻譯方法存在較大的波動和變化，尚未形成穩(wěn)定的翻譯觀。漢語和英語的關系是中國與世界關系的象征，“過去是中國向西方借鑒，翻譯主要是英（外）譯漢”[15]，現(xiàn)在中國正在走向世界舞臺的中央，“隨著中國在世界上主導地位的增強，中國英語可能會變得越來越普遍”[16]，中國政治話語中的特色表達可能更傾向于“異化”翻譯，盡量保留漢語原文的異域特色，也更符合當代中國與世界的關系。

本研究也有局限性。從樣本容量的角度來說，525個縮略式術語顯然不夠。本文中縮略式術語的分類主要根據(jù)我國學者的歸納總結，完整的研究還應再兼顧西方學者的分類，以便進行更加細致的對比研究。希望在未來的研究中，能夠基于更豐富的語料來源，對我國政治話語中縮略式術語的翻譯進行更加系統(tǒng)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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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楊倩（1987—），女，浙江工商大學外國語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與實踐、政治和外交翻譯、博物館翻譯。主持浙江省社會科學界聯(lián)合項目、浙江省“外國語言文學”一流學科建設高層次項目等3項，發(fā)表論文10余篇。通信方式：yangqian0532@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