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民國初期徽州女性的生活實態(tài)及其困境

【摘要】 民國初期，徽州女性婚姻基本沿襲了傳統(tǒng)的父母包辦模式，早婚、童養(yǎng)媳現(xiàn)象普遍存在；教育上受自身認知和外部干涉的多重制約，女性難有入校學習的機會。雖然女權運動興起，但身處閉塞環(huán)境下的徽州女性，無論在家庭內部或外部社會中，她們的權益實現(xiàn)和地位認同沒有得到應有的提高。隨著交通環(huán)境等方面的改善，加快了徽州女性由傳統(tǒng)向現(xiàn)代的轉型，也增強了其爭取自身權利的主動性。

【關鍵詞】民國初期；徽州女性；日常生活；社會地位

【中圖分類號】K26 ? ? ? 【文獻標識碼】A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04-0068-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04.021

基金項目：安徽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項目（2022AH051934）；黃山學院科研項目（2022xhwh012、2019xhwh019）。

辛亥革命后以男女平等、普及女子教育、提倡女子實業(yè)、追求婚姻自由等內容的女權運動在多地興起，對于徽州女性而言，上述權益的實現(xiàn)力度有限。對此，當時有人指出：“近幾年來，中國關于婦女問題的運動，真是一日千里，不由我要佩服我國熱心婦女解放諸同志的毅力?？墒俏覀兊幕罩荨āⅦ?、婺源、績溪、休寧、祁門六縣，因為這六縣的婦女現(xiàn)狀，都不相上下……好像是局外人一樣，對于婦女運動，還是很沉寂，這真是可怪的事。要論起徽州的新婦女，倒也不少，都不過是徒鶩虛名?！盵1]為此，本文從婚姻與教育層面對其生活圖景略作考察，以期有助于了解近代徽州女性生存狀態(tài)與地方社會之間的關系。

一、因循守舊的婚姻

受宗族和禮教的影響，加之交通不暢，徽州與外界聯(lián)系緊密度不夠，當?shù)嘏曰橐龌旧涎匾u著傳統(tǒng)的婚嫁模式。

（一）包辦的婚姻。由父母包辦的婚姻模式長期沿襲，女性失去自主擇婚的權利，往往導致女性的不滿與怨恨。流行于休寧的民歌《油菜花》描述了女兒不情愿父母包辦的婚姻：“油菜花，心里黃，姐姐在家折衣裳；聽見婆家花轎響，三腳二步走進房！左手扯著爹，右手扯著娘；娘呀娘！惡心腸！有女千萬不要嫁到黃梅莊，無女不要愁斷腸，不曾看見官人騎白馬，只見猴孫爬樹椿。”[2]女兒哀求著父母，無奈“木已成舟”，無力改變，引發(fā)了女性的埋怨。

早婚和童養(yǎng)媳現(xiàn)象在徽州較為普遍。“童養(yǎng)媳和婢女，在徽州是最盛行的；差不多一般做父母的，都是抱了早添孫的希望，老早就把媳婦抱來家養(yǎng)著，免得兒子長大了不容易討媳婦，因此早婚制度，也是很盛行的，只憑了‘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這樣糊涂的定了兒女終身。”[3]出于早生貴子、沿襲香火等觀念的影響，徽州女性在父母的推動下過早地組成家庭和生育。“七八歲的女孩子她婆婆家已經要接她去盤桓一 二月，十六七歲的已經有了愛情的結晶品。固然，在想抱孫子的少公公少婆婆看來，還以為遲了一點?！痹斐蛇@種現(xiàn)象，從男性家庭來看，“一方面他們想替兒子弄個女人”，“假使兒子到了十七八歲還沒有老婆，再沒有別的事比這樣丟臉”。對于女方父母而言，“一方面他們又想把女兒早些送出門去”，“女兒到了十一 二歲還沒有婆婆家，檢直是沒有人要”。[4]

過早的婚姻，使得徽州女性失去自由的空間?！八齻兂錾谶@山谷中間，就在這山谷中間一直長大。她們從那一村嫁到這一村，從這一村嫁到那一村——她們的一代是這樣，她們母親的一代是這樣，她們母親以上的無數(shù)代都是這樣。所以，在她們的意識中，世界便是幾個村莊。母親自小時將她們找一個婆家，到了十七八歲，甚至十五六歲就結婚了?！盵5]早婚往往使她們情感孤獨，甚至很早就守寡守節(jié)?！八齻兊恼煞虺鐾饨浬?，往往是幾年不回，所以她們很少和丈夫接近的機會，還有一般年青的婦女，結婚只有一兩個禮拜，她的丈夫為著生活的鞭策，不得不從蜜月里，拋開家庭，而出外經商，不幸丈夫在外一旦不測，她只有做終身的小寡婦了?！盵3]出于名聲的維護，她們的父母對守節(jié)往往持默許態(tài)度。“做父母的對于女兒抱木主守節(jié)這件事非常歡喜……還有一船十七八歲的未亡人。大都是過那‘空守寒窗寂寞’的生活。既然叫‘未亡人’，自應享人道的生活，何以偏要叫她過‘亡人’的生活呢……早婚是制造未亡人的原料?！盵4]

相較于包辦的婚姻，自由戀愛則遭遇阻礙和排斥。對于年輕男女來說，“倘若你倆用正當手續(xù)實行開明戀愛定婚，小心點！恐怕任倆在徽州要站不住腳！”[4]

（二）婚后的境遇?；楹蟮呐詻]有了在娘家時的自由和無慮，夫家多重關系的交織讓她們變得舉步維艱。1935年，《新安月刊》刊載的《徽州的婦女》具有一定的典型性：

女子自出嫁之后，生活情形完全一變，姑娘時代的優(yōu)越地位頓然失去，在婆家當媳婦，真是女子一生最倒霉的日子，假使她不得公婆的中意，不得丈夫的歡心，不得小姑小叔的諒解，那她所受的痛苦，實非筆墨所能形容，不是挨打，就是拖罵，動輒得咎，多說一句話，多走一步路，都是有罪似的，因此克扣飯食的事，時常發(fā)生于這種家庭，終至勃谿之聲，時聞戶外，三日相打兩日罵，吵得天昏地黑，雞犬不寧，投河上吊，不一而足。[6]

家庭中，公婆掌握經濟和話語權，甚至丈夫給的零花錢都受到干涉?！霸诩彝ブ?，假使公婆還在的話，她不但沒有經濟權，就連發(fā)言權也沒有，而且不能有私蓄，要是丈夫給了她的錢，一旦發(fā)覺，那就要吵得一塌糊涂。公婆的命令，是等于皇帝的圣旨，誰敢不遵？婦女們受逼不過，懦弱者暗自吞聲飲泣，強梁者或娘家有勢力者，是一定要吵得分家柝□的。”[6]流行在屯溪一帶的民歌《一只鳥》生動地對比了女性出嫁前后的變化：“一只鳥，叫得樹葉紅！小時吃著爹娘飯，大時服待別家人！服侍公公不好公要打，服侍婆婆不好婆要罵；服侍大姑小叔扯頭發(fā)！扯著肉里絲，扯著肉里發(fā)，我家爹娘未得知，得知心痛煞！掮面鑼，掮面鼓，上高山，唱好曲，解心寬，那一日等到天開眼？紫竹開花向牡丹?！盵7]歌詞中唱出了女性在夫家的無奈、無助，她們就像詩歌中的一只鳥，無依無靠，獨自承受委屈和艱辛。

民國初期，維護和爭取女性權益的呼聲日漲，但詩歌里小媳婦受到的種種遭遇仍舊在徽州等地發(fā)生。作為情感的歸宿，丈夫是她們的依靠和傾訴對象，但往往也無法實現(xiàn)。反抗時有發(fā)生，但家庭矛盾卻沒有因此得到很好解決。家庭中“也因溺愛不明，使妯娌間發(fā)生妒嫉失和，虐待媳婦，更是遺傳的家法，可是現(xiàn)代女子，不比從前，每每反唇相譏，互相詬誶，陷丈夫兒子于絕境，結果是分家，或則發(fā)生別的變故”。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媳婦們一到了婆婆的地位，又來一套祖?zhèn)鞯姆▽殻粯拥啬鐞鄄幻?，一樣地無事口角或作雞蟲之爭，真是妙不可言！”[6]

離婚在當?shù)貏t被視為公眾新聞。1924年《微音》刊發(fā)的文章《徽州婦女問題》為我們再現(xiàn)了婚變的場景。該文生動地描述了“張胡離婚案”在績溪產生的影響，雖然文中沒有交代該離婚案的緣由和過程，但從“一般老頭子”等群體的激烈反應中可窺見一斑。“離婚這件事：好了！在績溪總算有了！前年張胡離婚案，總算得勝利了！然而把個績溪縣已經鬧得馬仰人翻！一般老頭子差不多都得了‘搖頭癥’，整天價的搖個不休?！彪x婚在徽州不僅不被理解，還會受到多方的指責，甚至連離婚二字在當?shù)匾膊荒茌p易說出口?！爸劣谖覀冹h，從沒有聽見人說‘離婚’這兩個字；假如你不小心脫口說出，他們一口氣就跑出南門到漁梁壩上用新安水洗耳！”[4]

二、難以實現(xiàn)的學校教育

受傳統(tǒng)觀念、繁重家務、婆家干涉等多方合力的影響，徽州女性受教育情況不容樂觀，任勞任怨地承擔著一切?！霸谏鐣?，她們是無地位可言，舊禮教的枷鎖一直束壓著她們……因為一個女人，便是一部活的生利機器，只須給點極簡陋的食宿代價，她就替你永遠生利，一直到死亡為止，至于受教育之類，更屬談不到了?！盵8]

（一）傳統(tǒng)觀念的影響?；罩葑谧迳鐣铮行跃佑谥鲗У匚?，女性受教育的權利被忽略甚至剝奪?！盎罩莠F(xiàn)在還是宗法社會的組織，一般女子大多數(shù)是服從舊禮教的，自己以為是男子的附屬品，從沒有求學向上的志愿?！訜o才便是德’一類的話，確是徽州人的口頭禪，隨處可以聽得見的?！盵9]進入民國，徽州女子教育學校得到設立，但數(shù)量不足且學生少，發(fā)展緩慢?！岸劵罩菖咏逃龁栴}，真是笑話之至了，不過以現(xiàn)狀論，徽州也不能說絕對的沒有女子教育。在徽州文化中心的休寧，有著一所省立女子中等學校，校里是有著為數(shù)不多約三四百活潑的小姐們，她們都是來自各縣，除此之外，就沒有一所女子中學了。以女子小學論，績溪歙縣休寧祁門各有一所，黟縣與婺源怕連女子小學也沒有?！盵6]不難看出，世俗眼光中的徽州女性教育扮演著可有可無的角色。

（二）繁重家務的影響。自幼就要學習和承擔家務，使得“徽州女人受教育的機會是極少的，因自幼煩重的工作使伊們沒有受教育的時間”[10]。對于正值讀書年齡的徽州女性來說，“在娘家的時候，自小就要學習農事，因為能夠多做一點事情，自己很能干，將來婆婆不會不喜歡，丈夫也不會嫌棄的?！笔聦嵣?，“她們并不是甘心屈服去做舊禮教的奴隸，她們正是在力爭養(yǎng)自由與生活呵！你只要爭到那些天真的小姑娘在田間勤奮地工作，就知道她們是怎樣地憧憬著美麗的將來呵！”但往往事與愿違，“母親自小時將她們找一個婆家，到了十七八歲，甚至十五六歲就結婚了。”[5]早婚、童養(yǎng)媳的現(xiàn)實讓她們過早地承擔家務而無力進入學堂，“試看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就要做了大人的工作，什么燒鍋，洗菜，煮飯，洗衣，掃地，抹灰，倒馬桶……這一切的事，全賴她一人去做。因為用仆婦是要工錢，婢女頂多的代價是一天三餐飯，甚至于只有稀粥喝，她們可憐做了這樣牛馬生活，遇到了惡主婦，還是要挨罵，鞭打，種種的虐待，這樣她們天真爛漫的青春，就此永遠埋葬了?！盵3]

另一方面，認知上的偏差造成了人們對學校教育的誤解，甚至一度認為通過自身積累獲得的生活經驗，就無需再通過學校教育來重復獲得“應付環(huán)境的經驗”。“她們的男子出門后，留下的責任，都歸她們去負擔了。這樣看來，她們的家庭生活的意義，何等重大！地位何等重要！這種經驗就是實際的經驗，就是她們所謂應付環(huán)境的經驗?；罩萆鐣M織沒有變動，她們的經驗又何需改造呢？這是她們無需于求學的根本原因。因此她們終身的生活，也就跳不出家庭的范圍?！盵9]不可否認，這種認知干擾了女性對于學校教育作用的客觀判斷。

（三）來自婆家的干涉。女性教育能否順利得到實現(xiàn)，不僅受到家務的干擾，還有來自未來婆家的阻力?！痘罩莸膵D女》一文對此現(xiàn)象分析的較為直觀和透徹。

近年來鄉(xiāng)村各小學也都男女兼收，要皆七八歲或十一 二歲的小女孩，到了十四五歲，鄉(xiāng)村小學就很少見她們的足跡了。一來女孩兒大了，應當?shù)郊抑凶鲩|女，學習針線與抱小孩，二則婆家叫媒人來關照說，媳婦讀了數(shù)年書，認識了名字，將來可看淺近的家信，記記家用賬，也就夠了，女子讀多了書是有害的，婆家的話是有非常的力量，女子能受中等教育的還不上五千分之一，能讀到大學畢業(yè)的，更是鳳毛麟角，這些幸運的姑娘們，還不脫小姐氣，非常溫柔，在學校里安守本分，讀讀書，唱唱歌，對于女子的本身問題，是沒有想到的，她們的父兄早已替她們想好了終身了，任你高呼女子獨立等口號，她們是不理的，畢了業(yè)，多一樣妝奩，嫁一個如意的丈夫，做良妻，做賢母，高明的當一個小學教員，已是心滿意足了，還有何求呢？[6]

女性過早地結束學校教育，既是家庭的現(xiàn)實需求，也是未來婆家的壓力所致?！斑M學校的女子，她婆婆家真大開通而特開通；因為女子進學校倘不得婆婆家的同意，也是枉然！女子進學校而能在高小畢業(yè)的尤難；因為往往有許多女子等不到畢業(yè)，她婆婆家已經掛著‘情聯(lián)鸞鳳……夢葉熊羆’的討親對聯(lián)了?！逼偶疫€有一種擔憂，“是她的未過門媳婦在學校念書，她的兒子反在東門外小雜貨店里做徒弟，她生怕她媳婦學了本事，她兒子敵不過床頭人；這么一想，不如早點討回來要緊！”[4]

（四）叛逆的擔憂。教育讓女性獲得了外部世界的信息，開闊了視野，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女性有別于傳統(tǒng)的舉止。當?shù)嘏浴笆芰私逃?，同時也學得了摩登，截發(fā)旗袍，招搖過市”。加上“時代的進化，禮教的舊藩籬，終于范圍不任婦女們活躍的心”。導致的后果是“最近數(shù)年來女人的私奔與離婚案件一天多似一天，且風向不但行之于有智識的婦女，就是一個字不識的，也會說一二句：‘現(xiàn)在男女自由’了，我們在皖南各報看見所登載的離婚啟事是那樣的多，就可知道一切了”[6]。這種現(xiàn)象也成了女性教育受阻的原因。

上述諸多緣由阻礙了徽州女性教育權利的實現(xiàn)。盡管如此，女子教育在徽州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績?！皨D女教育四個字，在目前總算可以連綴成文了，女子學堂也有一二個點綴于黃山白岳之間。各地小學校也都實行男女同學，婦女受教育的目的，不客氣的說吧，不過是識幾個大字寫一筆柴賬就心足?！辈豢煞裾J，徽州女子教育的發(fā)展受到限制，學校數(shù)量少，入學女生少，對于女子的教育局限于認識幾個字，會算賬即可，而不是利用教育去提升女性的生活地位，解放女性。有人認為，女性識字“不能超過一下五除四以上”，還有人認為“至多能曉得二下五除三也就算庸中的佼佼”。至于那些曉得寫1234數(shù)字的，“已經是洋洋乎‘綽有洋氣’”[4]。

三、余論

傳統(tǒng)倫理道德束縛下的徽州，外界的變化對當?shù)厣鐣挠绊懹邢?，女性權益的爭取與實現(xiàn)受到阻力。《新安月刊》刊載《徽州的婦女》一文指出：“徽州人的封建思想，特別濃厚，在交通素不便當，而加以封建思想的壓迫的徽州婦女們，過著一種怎么樣的生活，是可想而知了。她們對于革命的認識，是非常的薄弱，還是一本三從四德的人生觀，以良妻賢母為做人的準則，綱常名教，還整個支配著她們。因此，對于婦女解放運動，女子參政運動，女子經濟獨立，男女教育平等，女子承繼權等，在別處已成爛調，而徽州的婦女們是聞所未聞的新奇口號，膽小的還要目為怪誕，掩耳疾走，在目下她們是沒有這種奢望，也不敢作此妄想，縱有少數(shù)天才女子，大膽的為本身作獨立自由的要求，已是鳳毛麟角?！盵6]在此環(huán)境下，無論是受教育權抑或自主選擇婚姻權，徽州女性都難以獲取。即便整日勤勤懇懇地勞作和操持家務，她們的家庭地位仍舊難以得到尊重和保護?！盎罩莸膵D女，既然是這樣的勤勞，身世又是很可憐，似乎在家庭中應該占有重要的地位了。但是不然，這一點她們和別處的婦女并沒有二樣，還是男權高于女權。丈夫打罵妻子，苛待妻子是常有的事。男子討三四個老婆并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女子嫁二個丈夫的也是和我們這些地方一樣，絕對是沒有的。大體上看起來，徽州的婦女也是一種不幸的婦女?！盵11]這種狀況既是近代徽州社會的真實寫照，但不可否認的是內部又萌發(fā)著改變的因子。

隨著近代化進程的加速，尤其是對外交通環(huán)境的改善，加速了徽州女性從傳統(tǒng)走向現(xiàn)代，爭取權利的主動性得以加強?！艾F(xiàn)在徽州交通教育發(fā)達，把外面的時代文明運輸?shù)交罩萑?，更加速舊式婦女的死亡，與新婦女的誕生，也是不容抹煞的”。[6]

這種變化更多的是寄希望于教育，“還有一個嚴重問題，是急待解決的，那便是教育問題，因為婦女不知自奮，當然是缺乏智識，如果能夠拿教育為工具，以充實伊們的智識，提高伊們的人格，我相信，自會轉弱為強的?！盵12]有識之士也看到女性慢慢地“被新時代潮流所熏化”，認識到徽州女性獲得教育的重要性?！盎罩莸呐哟_是自食其力，一班都市中依賴丈夫的女子，還是望塵莫及呢！近來稍被新時代潮流所熏化！有少數(shù)的女子，已經由黑暗的地獄內走上光明的大道，居然也入校求學了，這不過是鳳毛麟角，還是不能普遍的，假使要打破宗法式的社會，改造徽州的婦女生活，非從教育入手不可?！彼麄兒粲跖砸詮娮粤ⅲ瑺幦∽杂膳c幸福，并將女性教育與婚姻、職業(yè)三者聯(lián)系在一起?！盎罩菖绲耐麄儯鷤兛炜熳约号?，振起精神，自求解放；脫離奴仆制度，將一切所受的黑暗生活和一切的壓迫，完全解除，最先要達到教育和職業(yè)平等，及婚姻自由，那非要有相當?shù)募寄?，才可以抵抗一切?！盵3]

總之，對婚姻與教育的考察是了解近代徽州女性生活實態(tài)的兩個面相，這對探究女性群體的生活狀態(tài)、社會地位乃至徽州社會近代化轉型提供了參考。

參考文獻：

[1]汪本淵．徽州的婦女[J]．婦女雜志，1928，14（1）：45.

[2]方名儒集.幾首流行在徽州的民歌·油菜花[J].民智月報，1934，3（8）：26．

[3]朱書麟.徽州的婦女勞動生活[J].女子月刊，1935，

3（12）：5465-5468．

[4]鮑劍奴.徽州婦女問題[J].微音，1924，（17、18）：3-4.

[5]鳳仙．徽州的農村婦女[J].女界文藝，1942，1（2）：7.

[6]邵一民.徽州的婦女[J].新安月刊，1935，3（4、5）：9-13.

[7]方名儒集.幾首流行在徽州的民歌·一只鳥[J].民智月報，1934，3（8）：25-26．

[8]杜草甬.徽州的婦女：戰(zhàn)區(qū)聞見之一[J].浙江潮，

1938，（32-33）：620．

[9]吳文音.徽州婦女的生活[J].安徽學生，1932，1（1）：101.

[10]鄭康伯.徽州的女人[J].公教周刊，1936，8（14）：14.

[11]厚.徽州婦女生活[J].婦女新生活月刊，1937，（3）：40.

[12]方正.徽州婦女的生活[J].家庭星期，1937，2（18）：

285.

作者簡介：

代華，男，漢族，安徽肥西人，黃山學院講師，研究方向：中國近現(xiàn)代社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