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靜,王欣,陳永林,盛海君,汪曉麗,趙海濤*
(1.農(nóng)業(yè)農(nóng)村部耕地質(zhì)量監(jiān)測與評價重點實驗室,揚州大學,江蘇 揚州 225127;2.句容市農(nóng)業(yè)技術推廣中心,江蘇 鎮(zhèn)江 212499)
土壤重金屬污染涉及食品安全和人類健康,已成為全人類近年來共同關心和亟待解決的世界性重大環(huán)境問題。鉻(Cr)位于元素周期表第四周期第六副族,是硬度最大的金屬。Cr 由于其廣泛的工業(yè)應用,已成為地下水、土壤及沉積物中第二常見的重金屬污染物[1],也是我國實行重點防控的五種主要重金屬污染物之一[2]。據(jù)統(tǒng)計我國嚴重Cr 污染的土壤已超過1 250 萬t[3]。在自然界中Cr 擁有不同的價態(tài)(-2~+6),其中三價[Cr(Ⅲ)]和六價[Cr(Ⅵ)]是最穩(wěn)定和最常見的形態(tài)。因土壤對Cr(Ⅵ)吸附力較弱,其具有較高的生物活性,無論對動物還是植物都具有毒性;而Cr(Ⅲ)進入土壤后一般會以沉淀形式存在,或被土壤黏粒吸附,在土壤中溶解度小、移動性差,所以能穩(wěn)定存在,是一種對人類和動物健康至關重要的微量元素[4],卻不是植物必需營養(yǎng)元素[5]。前人對Cr(Ⅵ)的研究較多[6-7],而對Cr(Ⅲ)研究甚少。低濃度的Cr(Ⅲ)能促進植株的生長[8],但高濃度時對植物有劇毒[9-10],會抑制植物發(fā)芽、根系生長、幼苗生長和發(fā)育,誘導葉片失綠等。因此,為了采取針對性的措施減輕土壤中Cr(Ⅲ)污染對植物生長發(fā)育造成的危害,有必要充分研究Cr(Ⅲ)對植物的影響。吸收是重金屬元素在植物體內(nèi)富集的第一步驟,然而,目前關于植物吸收Cr(Ⅲ)的生理機制仍不清楚[1]。Skeffington等[11]認為,Cr(Ⅲ)只是在細胞壁的陽離子交換位點被簡單地被動吸收。Barros 等[12]發(fā)現(xiàn)植物對Cr(Ⅲ)的吸收是通過滲透進行的。Shahid 等[13]指出Cr(Ⅲ)的吸收是不消耗能量的,但張學洪等[14]認為Cr超富集植株李氏禾對Cr(Ⅲ)的吸收可能存在需要能量的主動吸收過程。因此,目前對Cr(Ⅲ)進入植物根細胞內(nèi)的方式還存在爭議。根的細胞質(zhì)膜是與重金屬接觸的第一個功能結構[15],并在金屬吸收中發(fā)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16]。目前人們對金屬通過何種通道進入細胞質(zhì)膜內(nèi)部有了一定的認識。一般認為,植物對非必需有毒元素的吸收是通過必需元素的吸收途徑進行的。Lindberg 等[17]對Cd2+進入小麥細胞質(zhì)膜的機制進行研究后發(fā)現(xiàn),Cd2+的吸收受到加入的氯化鈣和氯化鉀的抑制,也受到鈣離子通道抑制劑和鉀離子通道抑制劑的抑制,說明Cd2+通過Ca2+和K+的通道被吸收。Ivashikina 等[18]利用從擬南芥根分離出的原生質(zhì)體對重金屬陽離子是否影響向內(nèi)鉀通道的活性和電流及電壓等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重金屬陽離子可以阻止向內(nèi)鉀電流的20%~70%,其阻止能力排序為:Cu2+>Zn2+>Sr2+>Cd2+,由此推測,以上這些重金屬離子至少是部分通過K+通道進行吸收的。唐曉勇等[19]驗證了Fe 元素對Cr 元素的熒光有增強效應,并發(fā)現(xiàn)該增強效應還與Fe、Cr 元素的相互作用有關。Bonet 等[20]研究發(fā)現(xiàn),F(xiàn)e 的營養(yǎng)狀況可影響Cr 在植物根和地上部分的積累。Ramana等[21]認為Cr(Ⅲ)和Fe(Ⅲ)競爭根細胞膜上的吸收位點,從而使兩種離子的吸收存在拮抗效應。Liu 等[22]在Cr 超富集植物李氏禾上觀察到,Cr(Ⅲ)對Fe(Ⅲ)的吸收存在抑制作用。因此,對Cr(Ⅲ)進入細胞質(zhì)膜的途徑需要進一步論證。
鑒于此,本研究通過水培實驗,探究不同Cr(Ⅲ)濃度對玉米幼苗Cr(Ⅲ)吸收的影響,以及ATP 酶抑制劑、Ca2+通道和K+通道抑制劑、Fe(Ⅲ)是否抑制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旨在探討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動力學特征及途徑。
試驗在揚州大學環(huán)境科學與工程學院養(yǎng)苗室進行,供試材料為玉米蘇玉20。玉米種子經(jīng)浸泡、催芽、發(fā)芽、生長至一葉一心時,移栽至50% Hoagland營養(yǎng)液中培養(yǎng)7 d,保持間隙通氣20 min·h-1,每3 d更新一次營養(yǎng)液。營養(yǎng)液組成:Ca(NO3)2·4H2O 2.0 mmol·L-1、KNO30.5 mmol·L-1、KH2PO40.5 mmol·L-1、MgSO4·7H2O 1.0 mmol·L-1、H3BO34.6×10-2mmol·L-1、CuSO4·5H2O 3.0×10-4mmol·L-1、MnSO4·4H2O 9.1×10-3mmol · L-1、ZnSO4· 7H2O 7.7 × 10-4mmol · L-1、(NH4)6Mo7O24·4H2O 7.1×10-5mmol·L-1、EDTA-Fe 7.0×10-2mmol·L-1,用0.1 mol·L-1的NaOH 或0.1 mol·L-1的HCl調(diào)節(jié)pH至5.5左右。
1.2.1 玉米幼苗對Cr(Ⅲ)的吸收
將在50% Hoagland 營養(yǎng)液培養(yǎng)7 d 后的玉米幼苗移栽到水培容器中,水培容器為直徑20 cm、高48 cm 的塑料圓桶,桶上有帶7 個孔的同質(zhì)塑料圓蓋,根據(jù)文獻[14,22]及前期試驗結果[23],本研究對玉米幼苗進行5 個濃度水平的Cr(Ⅲ)處理:0、2、5、10、20 mg·L-1(以Cr 計),Cr(Ⅲ)以CrCl3形式添加,每處理7 株,重復3 次,每3 d 換一次營養(yǎng)液,營養(yǎng)液pH 值調(diào)節(jié)為5.0~5.5。處理10 d 后取出玉米幼苗,用10 mmol·L-1EDTA 浸洗3 次,以去除玉米根系表面吸附的Cr 離子,再將植株分為根系和地上部分,并對各部分的鮮質(zhì)量進行稱量,采用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測定玉米根系和地上部鮮樣中Cr的含量。
1.2.2 ATP酶抑制劑對玉米幼苗根系Cr(Ⅲ)吸收的影響
將在50% Hoagland 營養(yǎng)液培養(yǎng)7 d 后的玉米幼苗移栽到裝有20%Hoagland 營養(yǎng)液的容器中預培養(yǎng)12 h,根據(jù)文獻[14,22]及前期試驗對玉米幼苗進行如下處理:①15.6 mg·L-1CrCl3(對照);②15.6 mg·L-1CrCl3+25 μmol·L-1ATP 酶抑制劑(Na3VO4);③15.6 mg L-1CrCl3+50 μmol·L-1ATP 酶抑制劑(Na3VO4)。24 h 后收獲玉米幼苗的根,用10 mmol·L-1EDTA 浸洗3 次,以去除玉米根系表面吸附的Cr 離子,采用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測定根系Cr的含量。
1.2.3 離子通道抑制劑對玉米幼苗根系Cr(Ⅲ)吸收的影響
將在50% Hoagland 營養(yǎng)液培養(yǎng)7 d 后的玉米幼苗移栽到裝有20%Hoagland 營養(yǎng)液的容器中預培養(yǎng)12 h。根據(jù)文獻[14,22]及前期試驗對玉米幼苗進行如下處理:①15.6 mg·L-1CrCl3(對照);②15.6 mg·L-1CrCl3+Ca2+通道抑制劑(1 mmol·L-1LaCl3);③15.6 mg·L-1CrCl3+K+通道抑制劑(1 mmol·L-1C8H20CIN)。分別與4 h 和8 h 收獲玉米幼苗的根,用10 mmol·L-1EDTA 浸洗3 次,以去除玉米根系表面吸附的Cr 離子,采用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測定根系Cr、Ca 的含量,采用火焰光度法測定K的含量。
1.2.4 Fe(Ⅲ)對玉米幼苗根系Cr(Ⅲ)吸收的影響
將在50% Hoagland 營養(yǎng)液培養(yǎng)7 d 的玉米幼苗分成3組放入不同營養(yǎng)液中進行處理:①完全缺Fe的20% Hoagland 營養(yǎng)液(-Fe);②正常的20% Hoagland營養(yǎng)液(Normal);③在正常的20%Hoagland營養(yǎng)液中加入15 mg·L-1的FeCl3(+Fe),預培養(yǎng)48 h 后,分別將0、10、20、40、80、160 mg·L-1的CrCl3加入這3 組處理中,4 h后收獲玉米幼苗的根,用10 mmol·L-1EDTA 浸洗3 次,以去除玉米幼苗根系表面吸附的Cr 離子,采用原子吸收分光光度法測定根系中Cr的含量。
本文數(shù)據(jù)為3 個獨立重復的平均值±標準差(STDEV)。采用Excel 2016 進行數(shù)據(jù)處理。用SPSS 23.0軟件進行方差分析,處理間的多重比較采用Duncan 法。玉米幼苗對Cr(Ⅲ)吸收的動力學曲線采用Origin Pro2021 軟件模擬Michaelis-Menten 方程f=Vmax×abs(x)/[Km+abs(x)],abs(x)為底物濃度,Vmax為玉米幼苗對Cr(Ⅲ)的最大吸收速率,Km為米氏常數(shù)。
玉米幼苗各部位對Cr(Ⅲ)吸收的動力學曲線見圖1。結果表明,玉米幼苗各部位對Cr的吸收動態(tài)均符合Michaelis-Menten 模擬曲線方程f=Vmax×abs(x)/[Km+abs(x)]特征。玉米幼苗各部位對Cr(Ⅲ)的吸收速率均隨著Cr(Ⅲ)處理濃度的增加而增加(圖1),對Cr(Ⅲ)吸收速率表現(xiàn)為:根系>全株>地上部。
圖1 玉米幼苗對Cr(Ⅲ)吸收的動力學曲線Figure 1 Kinetic curves of Cr(Ⅲ)uptake by maize seedlings
表1 為玉米幼苗對Cr(Ⅲ)吸收的動力學方程參數(shù)。Km表征離子載體與離子的親和力,Km值越大,親和力越小。結果表明,根系吸收Cr(Ⅲ)的Vmax為121.4 mg·kg-1·d-1,明顯高于地上部的16.3 mg·kg-1·d-1(P<0.05),前者是后者的7.4倍;而根系吸收Cr(Ⅲ)的Km為12.2 mg·L-1,顯著(P<0.05)低于地上部的180.8 mg·L-1,表明Cr(Ⅲ)與根系的親和力大于地上部。此結果說明,玉米幼苗吸收的Cr(Ⅲ)絕大部分累積在根系,只有很少的Cr(Ⅲ)被轉(zhuǎn)移到地上部。
表1 玉米幼苗對Cr(Ⅲ)吸收的動力學方程參數(shù)Table 1 Kinetic parameters of Cr(Ⅲ)uptake by maize seedlings
由圖2 可知,與對照相比,添加不同濃度的ATP酶抑制劑處理均顯著(P<0.05)抑制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r 的吸收。25 μmol·L-1和50 μmol·L-1ATP 酶抑制劑處理后,玉米根系中Cr 的含量較對照分別降低了29.4%和50.6%。50 μmol·L-1ATP酶抑制劑的對玉米根系吸收Cr 的抑制作用大于25 μmol·L-1ATP 酶抑制。此結果說明,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存在主動吸收的過程。
圖2 不同ATP酶抑制劑添加濃度對玉米幼苗根系Cr吸收的影響Figure 2 Effects of ATPase inhibitor on uptake of Cr(Ⅲ)by maize seedling root
由圖3 可知,4 h 和8 h 抑制處理下,Ca2+通道抑制劑(LaCl3)和K+通道抑制劑(C8H20CIN)均沒有顯著(P>0.05)抑制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Ca2+通道抑制劑顯著(P<0.05)抑制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a2+的吸收,同樣K+通道抑制劑顯著(P<0.05)抑制了玉米幼苗根系對K+的吸收(表2)。此結果表明,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與Ca2+、K+通道無關。
圖3 離子通道抑制劑對玉米幼苗根系Cr(Ⅲ)吸收的影響Figure 3 Effects of ion channel blockers on the uptake of Cr(Ⅲ)by maize seedling root
表2 離子通道抑制劑對玉米幼苗根系吸收Ca2+和K+的影響Table 2 Effects of ion channel blockers on the uptake of Ca2+and K+by maize seedling root
圖4 結果表明,在-Fe、Normal、+Fe 各處理下,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速率均隨著Cr(Ⅲ)處理濃度的增加而增加,其吸收動態(tài)均符合Michaelis-Menten 方程。Cr(Ⅲ)處理濃度為40~160 mg·L-1時,與Normal 處理相比,-Fe 處理下Cr(Ⅲ)吸收速率增加了4.0%~26.3%,但+Fe 處理下Cr(Ⅲ)吸收速率降低了15.6%~33.7%。
圖4 不同F(xiàn)e處理對玉米幼苗根系吸收Cr(Ⅲ)動力學曲線Figure 4 Kinetic curves of Cr(Ⅲ)uptake by maize seedling root under different Fe treatments
表3 結果表明,與Normal 處理相比,-Fe 處理下,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Vmax增加了20.0%,Km數(shù)值僅減少了5%,-Fe 處理促進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速率,略微增加了Cr(Ⅲ)與玉米幼苗根系吸收位點的親和力,而+Fe 處理下的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Vmax減少了46.0%,Km數(shù)值減少了56.0%,-Fe 和+Fe處理下Vmax/Km數(shù)值基本不變。以上結果表明,F(xiàn)e(Ⅲ)抑制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速率,F(xiàn)e(Ⅲ)與Cr(Ⅲ)之間存在反競爭性的抑制關系。
表3 不同F(xiàn)e處理下玉米幼苗根系對Cr吸收的動力學方程參數(shù)Table 3 Michaelis-Menten equation constants of Cr uptake by maize seedling roots under different Fe treatments
目前,植株對Cr(Ⅲ)的吸收和分布機制仍未被完全了解[16]。Wu 等[24]研究了不同CrCl3處理濃度(0、2.5、5、10 mg·L-1)對白菜不同部位Cr 含量的影響,發(fā)現(xiàn)與白菜莖稈相比,根系Cr 含量增加了兩倍。另有研究將一些大型植物(水花生、空心蓮子草、疏螺旋體、鐵蓼和鳳眼蓮)暴露于25 mg·L-1和50 mg·L-1的CrCl3中,同樣觀察到根系中Cr 含量遠高于莖稈和葉片的現(xiàn)象,且在葉片中發(fā)現(xiàn)的Cr 含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25]。但張學洪等[14]研究發(fā)現(xiàn),李氏禾中大約有一半的Cr 被轉(zhuǎn)移到地上部分,表明Cr 在李氏禾根部的移動性比較好,這可能與李氏禾是Cr 超富集植株有關。本研究發(fā)現(xiàn),經(jīng)不同濃度Cr(Ⅲ)(0、2、5、10、20 mg·L-1)處理10 d 后,玉米幼苗對Cr(Ⅲ)的吸收速率隨溶液中Cr(Ⅲ)濃度的變化趨勢符合Michaelis-Menten 方程,各部位對Cr(Ⅲ)的吸收速率均隨著Cr(Ⅲ)處理濃度的增加而增加,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速率顯著高于地上部(圖1),且Cr(Ⅲ)與根系的親和力顯著高于地上部(表1),表明玉米幼苗吸收的Cr(Ⅲ)絕大部分都分布在根系,從根系轉(zhuǎn)移到地上部的非常有限,這可能是因為非Cr 富集植物缺乏對Cr的轉(zhuǎn)運機制。
本研究發(fā)現(xiàn)玉米幼苗吸收的Cr(Ⅲ)主要富集在根部,很少往地上部運輸,因此重點研究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途徑,但目前植物對Cr(Ⅲ)的吸收是主動吸收還是被動吸收,一直存在爭議。ATP酶包括P 型和V 型,其中P 型ATP 酶易被Na3VO3抑制,在植物體內(nèi)廣泛存在[14],本試驗中,在15.6 mg·L-1CrCl3處理下,不同濃度ATP 酶抑制劑均對玉米幼苗根系吸收Cr(Ⅲ)有明顯的抑制作用,表明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與能量有關,存在著主動吸收的過程,這與Skeffington 等[11]以大麥為研究對象開展的試驗結果相反,但與Liu 等[22]以李氏禾為研究對象開展的試驗結果一致。玉米植株對Cr(Ⅲ)主動吸收的方式讓其從土壤中吸收更多的Cr(Ⅲ),并在玉米根系中累積,產(chǎn)生毒害作用,從而影響玉米植株的生長發(fā)育。
由于Cr(Ⅲ)不是植物的必需營養(yǎng)元素,因此,植物對Cr(Ⅲ)的吸收可能是通過必需營養(yǎng)元素的途徑(如某些陽離子通道)進入細胞質(zhì)膜[14]。前人研究發(fā)現(xiàn),Ca2+和K+通道是細胞質(zhì)膜上最重要的兩個離子通道[14,26],可以分別被Ca2+通道抑制劑與K+通道抑制劑抑制。本研究發(fā)現(xiàn),兩種抑制劑均沒有抑制玉米幼苗根系對Cr的吸收,但明顯抑制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a2+和K+的吸收,說明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不是通過Ca2+通道或者K+通道實現(xiàn)的。離子通道是細胞膜上的特殊蛋白質(zhì)大分子,在脂質(zhì)雙層膜上構成具有高度選擇性的親水孔道,從而允許適當大小和適當電荷的離子通過,其對通過的離子具有一定的選擇性。玉米對Cr(Ⅲ)的吸收沒有通過Ca2+和K+通道實現(xiàn),表明其可能是通過其他的離子通道實現(xiàn)的。Cr(Ⅲ)和Fe(Ⅲ)有著相同的價態(tài)和相似的離子半徑(分別為64 ? 和69 ?)。Bonet 等[20]研究發(fā)現(xiàn),F(xiàn)e的營養(yǎng)狀況可影響Cr 在植物根和地上部分的積累;Pandey 等[27]研究發(fā)現(xiàn)Cr 脅迫下植株葉片的Fe 含量減少約50%。Liu 等[28]發(fā)現(xiàn),在不同濃度Cr 處理中,F(xiàn)e、Cu、Mg 和Zn 含量均有所下降。Park[29]發(fā)現(xiàn),Cr(Ⅲ)處理降低了生菜對Fe 的吸收。本課題組前期研究發(fā)現(xiàn),當Cr(Ⅲ)濃度>5 mg·L-1時,玉米幼苗葉綠素含量隨著處理濃度的升高而降低,葉片表現(xiàn)出“失綠”癥狀[23],且隨著Cr(Ⅲ)處理濃度的增加,玉米幼苗根系、葉片和全株的Fe 含量和累積量呈現(xiàn)下降的趨勢,這個結果說明Cr(Ⅲ)抑制了玉米幼苗對Fe 的吸收,推測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途徑可能與Fe(Ⅲ)有關。因此,本研究中采用-Fe 營養(yǎng)液、正常營養(yǎng)液、+Fe 營養(yǎng)液處理玉米植株,發(fā)現(xiàn)與正常營養(yǎng)液處理相比,-Fe處理下,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Vmax增加了20.0%,Km數(shù)值僅減少了5%,-Fe 處理促進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速率,略微增加了Cr(Ⅲ)與玉米幼苗根系吸收位點的親和力,而Fe(Ⅲ)處理下的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Vmax減少了46.0%,Km數(shù)值減少了56.0%,這表明Fe(Ⅲ)抑制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速率,兩者之間存在反競爭性的抑制關系(圖4、表3)。Fe(Ⅲ)究竟通過哪些關鍵因素影響了Cr(Ⅲ)的吸收速率尚不明確。因此,下一步的研究中,需明確Fe(Ⅲ)和Cr(Ⅲ)之間相互影響的深層次的生理機制,以期能為減輕Cr(Ⅲ)對植物危害的營養(yǎng)吸收的調(diào)節(jié)、對逆境環(huán)境的適應性等方面的改造提供科學參考。
(1)玉米幼苗對Cr(Ⅲ)的吸收動態(tài)符合Michaelis-Menten 方程。根系對Cr(Ⅲ)的吸收速率顯著高于地上部,Cr(Ⅲ)與根系的親合力大于地上部。
(2)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存在主動吸收的過程。
(3)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與Ca2+和K+通道無關。
(4)Fe(Ⅲ)抑制了玉米幼苗根系對Cr(Ⅲ)的吸收,F(xiàn)e(Ⅲ)與Cr(Ⅲ)之間存在反競爭性的抑制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