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覺得爺爺是個普通的小老頭。但隨著我慢慢長大,爺爺如今在我眼中變成了最厲害的小老頭。
在我不懂事的時候,曾覺得爺爺丟人,因為他總是留著長長的白發(fā),出門時會盤起來;而他烏黑的眉毛又特別突兀。他熱衷于一年四季都穿大紅色唐裝,還會在脖子、手腕上佩戴很多串珠。
每次爺爺接我放學,同學都會和我說:“這是你爺爺嗎?大男人還留長頭發(fā),是個怪人!”小孩子的話是無意的,但也是傷人的。一開始我還會生氣地反駁對方,但后來他們說得多了,我開始不自覺地想:或許爺爺真是個怪人,于是我開始排斥他。盡管我的討厭和嫌棄都那么明顯了,爺爺還是成天笑瞇瞇地來接我。哎,這小老頭真煩人!
那天,爺爺依舊來接我放學,一回家他便鉆進自己屋里找東西。不一會兒他拿著個精美的木盒遞給我,打開一瞧,里面是個桃核雕刻的手串,圖案是牡丹花旁有只在悠閑吃草的小兔子,那是我的生肖。牡丹花瓣的紋路十分清晰,可是那時爺爺?shù)难劬σ呀?jīng)有些看不清東西了。
爺爺把手串戴到我的手上,說:“你看這小兔,眼大不大,跟文卿的一樣嘞。反面還刻了‘平平安安’,我就希望小文卿跟小兔一樣,什么時候都能平平安安,爺爺就高興!”他說話的過程中也一直在笑,我突然覺得眼睛酸酸的。其實,那天是我的生日,而爺爺每年都會給我雕刻圖案不同但寓意皆是平安的禮物。
第二天,我高高興興戴著禮物去了學校。語文老師發(fā)現(xiàn)了手串便好奇地問我:“這是核雕吧?很精致啊,是從哪里買的?”我說:“是我爺爺刻的,我爺爺就是干這個的?!崩蠋熓指信d趣地與我聊了起來。我告訴老師,爺爺經(jīng)常給我講他的雕刻經(jīng)歷,我耳濡目染也就知道了很多。這時,一名曾經(jīng)笑話過爺爺?shù)耐瑢W突然插嘴:“老師,她爺爺是個怪人,一個大男人留長發(fā)!”老師好像想到了什么,問我:“你的爺爺是不是喜歡穿大紅色衣服,頭發(fā)花白,老是出門去溜鳥?”“老師您怎么知道?”我驚訝道。她沒有回答我,而是對那個同學說:“文卿同學的爺爺是一位非遺傳承人,是一位老藝術(shù)家。我也見過那位老藝術(shù)家,仙風道骨,鶴發(fā)童顏,并不是什么怪人?!崩蠋煹脑捵屛沂肿院?,原來有人認可爺爺,爺爺不是怪老頭,是一位值得尊重的藝術(shù)家!
在此后,每當有人問我“你爺爺是干嘛的”,我總是會挺直腰板自豪而又驕傲地告訴對方:“我爺爺啊,他是一名核雕藝術(shù)家!”
小作者用生動質(zhì)樸的語言描寫了自己對爺爺情感的轉(zhuǎn)變,從他人質(zhì)疑到自己懷疑,最后通過老師的一番點撥,明白了不能僅憑外貌便輕易下定論的道理。同時,字里行間也充滿了對誤解爺爺感到懊悔的心理,見證了自己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