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搖籃

編者按：

中篇蘇州彈詞《紅色搖籃》分為《孕育新生》《險象環(huán)生》《烈火永生》三回，講述的是1925年“五卅運動”爆發(fā)，全國掀起反帝愛國運動，蘇州樂益女中成為革命的紅色搖籃，3位中共黨員在此創(chuàng)辦中共蘇州獨立支部，播下革命的火種，英勇無畏的汪伯樂接任第三任書記。在敵人的監(jiān)控下，富家千金柳聞鶯巧妙周旋，出色完成任務(wù)，支部發(fā)展迅速，一代代革命者為信仰前赴后繼，譜寫了偉大的愛國篇章。因原文篇幅長，本文特節(jié)選第三回《烈火永生》與讀者共賞。

第三回 烈火永生

上 中共蘇州獨立支部，在樂益女中秘密成立，汪伯樂是第三任書記，因為操勞過度，生肺結(jié)核住在蘇州閶門外頭的蘇民醫(yī)院。

中 想不到因為叛徒孔繼祥的出賣，汪伯樂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警察局長丁德敬是只老狐貍，蘇民醫(yī)院四面布控，但是不急于收網(wǎng)，妄想等柳聞鶯去接頭的晨光一網(wǎng)打盡。

下 這樣便當??？中共地下黨都是八面玲瓏的，汪伯樂搭柳聞鶯巧妙暗示，聞鶯順利脫身，及時通知取消月底的會議，保全仔支部的其他同志。

中 丁德敬得著消息氣急敗壞，下令馬上監(jiān)控柳家，想不到第二日柳家就來報警，說聞鶯小姐不見蹤影，疑似遭到綁架，要警察局立案偵查。這來倒是不防備的，柳家是名門，背景強大，丁德敬也不敢冒然下手。等到月底，原定計劃30號他們要開會布置計劃，丁德敬繼續(xù)派人四處監(jiān)控，但是一無所獲。丁德敬還寄希望在醫(yī)院里的汪伯樂身上，但是一段日腳過去，非但沒有人來聯(lián)絡(luò)，反而汪伯樂的病情急劇惡化，不能再等了，只能馬上實行抓捕。12月14號，10個軍警、30個密探大張旗鼓到醫(yī)院逮捕伯樂，里里外外密密層層。伯樂看見這種情形松仔一口氣，看來聞鶯已經(jīng)脫險，行動取消，隊員轉(zhuǎn)移，組織保全，伯樂開心啊！我已經(jīng)抱定宗旨，為仔保全組織，只有不出醫(yī)院讓自己的毛病越來越重，因為一旦出院，難免有人來聯(lián)絡(luò)我，敵人已經(jīng)拿我監(jiān)控起來，只有犧牲自家才能保全同志。所以他拒絕治療，毛病迅速惡化?，F(xiàn)在看見軍警要上手銬腳鏈，汪伯樂微微一笑，從床上撐起來，“你們覺得，對付我這樣一個病入膏肓的人，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嗎？”所以逮捕汪伯樂，是用擔(dān)架拿他抬上警車的。

下 聞鶯暫時在同志屋里避一避，但是她發(fā)動蘇州上海不少學(xué)者紳士，聯(lián)名寫信，質(zhì)問當局為啥要逮捕汪伯樂，各個學(xué)堂也舉行聲討活動，報社也積極印發(fā)報紙，一時之間，汪伯樂被捕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

上 輿論壓力、社會影響使丁德敬也感到有點吃不消，不敢對汪伯樂用刑，一則來他的身體實在太差，受不起刑罰萬一死在監(jiān)獄里我不好交代，二則逮捕他已經(jīng)造成輿論壓力，畢竟他們行動還沒有實施，我抓不牢把柄就捉人理虧。哪哼辦，丁德敬在辦公室里兜兜轉(zhuǎn)齊齊轉(zhuǎn)，突然想出來一個辦法，對付汪伯樂絕對不能像對付孔繼祥一樣，孔繼祥是軟骨頭，而汪伯樂絕對不會因為嚴刑拷打就招供，他是蘇州中共第一支部的核心人物，所有我想要的都在他肚皮里。各么像斗蟋蟀這樣要他開牙，必須讓孔繼祥這只白蟲出場哉，各么啥叫白蟲呢，就是人工繁殖的蟋蟀。孔繼祥就好比是我人工馴化的一只蟋蟀，而汪伯樂是野生的。養(yǎng)殖的對付野生的，斗是斗不過的，而我的策略不是要斗，而是要誘，引誘的誘，苦肉計引誘他講出真情，好來好去孔繼祥已經(jīng)被我馴化，都聽我的。而目前汪伯樂還不曉得他叛變，各么就拿你們關(guān)在一只班房里，讓孔繼祥撬開你的牙鉗！

上 汪伯樂困在牢房的草堆上，他的身體已經(jīng)極度虛弱，但是他胸腔里有一團火在燒，好像看見國民黨反動派的末日越來越近。

下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燈的晨光，牢房里一盞昏暗的油燈，火光在陰森森的穿堂風(fēng)里搖搖晃晃，一個軍警打開牢門，拿一個人往里向一推“進去！”這個人直跌個跌進來，“得兒囎。”

上 伯樂一呆，看他跌在地上半日天爬不起來，要緊上去攙扶，等他頭抬起來，仔細一看，大吃一驚，“孔繼祥！”

下 孔繼祥前階段日腳好過啊，自從供出汪伯樂，他住得好吃得好，一段日腳下來已經(jīng)胖仔十幾斤。總以為捉牢汪伯樂，自己就好出班房，想不到從昨天開始飯菜不送，只有清水，餓仔一日天，夜里還不許我困覺，弄得眼枯落團。今朝拿我喊過去方始曉得要用苦肉計誘供，那么要死哉，本來上次鞭子敲的傷已經(jīng)結(jié)痂，現(xiàn)在都要撕開，外加為仔做的像，再抽一頓，敲得他渾身是傷，雖然心里怨，但是有巴望，只要能騙他講出第一支部的具體情況、人員名單，我就是大功一件。丁局講的，事體成功讓我做體育學(xué)堂的校長，還有豐厚的獎金。所以家伙裝得蠻像，故意露出臂膀上的鞭痕，你手一把攙上來，他裝得一陣鉆心的痛，倒吸一口冷氣。

上 看他臂膀上傷痕累累，伯樂也有點于心不忍：“繼祥，你什么時候被他們抓進來的？”

下 不能講半個月前頭，否則我就有叛變的嫌疑，你是昨日抓進來的，我也講一樣的日腳，“昨天上午，我在學(xué)校上課的時候，他們沖進來不由分說就把我抓進警察署，下午就拷打我，我什么都沒說?！?/p>

上 “聞鶯呢？她怎么樣？”

下 有點酸溜溜，你比我還要關(guān)心她，泥菩薩過江，你自身都難保?！奥匉L跟我一直沒有聯(lián)系，你也知道，她對我有誤會”，上次火車站我沒有去，她就一直避開我，“大哥，后來我想將功贖罪加入別動隊，就是想讓聞鶯知道，我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啊?！?/p>

上 這樣看起來，聞鶯講的一點不錯，你要加入別動隊動機不純，人家是為革命獻身，你是為愛情表功。

下 “我也一直擔(dān)心聞鶯，還有第一支部有沒有暴露，我們被抓肯定有叛徒出賣?！背嗬匈\喊捉賊，倒是一點不錯。

上 “支部的工作，我早有備案，一旦我出了意外，支部轉(zhuǎn)移，有人頂替?！?/p>

下 關(guān)鍵來哉，啥人頂替，轉(zhuǎn)移到哪搭，“大哥，據(jù)我所知，警察署已經(jīng)抓了不少人啊，萬一頂替的人也被抓捕，恐怕支部組織會陷入癱瘓啊。”

上 伯樂心里咯噔一來，據(jù)你所知，你曉得的情況倒不少，“繼祥，你怎么知道？”

下 說鬼話都要編好仔了來，“我昨天被關(guān)在另外一個大號牢房，不停有人被關(guān)進來啊?！?/p>

上 “這些人有你認識的嗎？”

下 “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p>

上 不認得倒是正常的，因為你沒有加入支部，當然不會認得同志，況且為仔機密行動，支部成員相互之間也沒有聯(lián)系，只有聞鶯負責(zé)單線聯(lián)絡(luò)，倒是現(xiàn)在聞鶯的情況不知哪哼哇。想到該搭伯樂的心倒又揪仔起來，所以眉頭打結(jié)。

下 起作用了，讓我再加一捧火，“我現(xiàn)在最最擔(dān)心的是聞鶯啊，恐怕……”

上 “恐怕什么？”

下 “恐怕聞鶯也遭了毒手?！?/p>

上 “你怎么知道？”

下 “我受審的時候，那個丁局說，再不老實招供，就把我的心上人拉過來，當著我的面給她上刑，伯樂，我自己再怎么樣也不怕，可是我就怕聞鶯受苦，她一個千金小姐，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折磨啊?！?/p>

唱 身陷囹圄進牢籠，外邊同志信難通。皮鞭聲聲響，烙鐵燒通紅，我們酷刑之下無口供。他們惱羞成怒要再行兇，怕則怕聞鶯此時受刑訊。折磨之下怎從容，或者陰陽隔，或者已屈從。我胡思亂想連噩夢，心頭猶如烈焰烘。生死關(guān)頭心焦急，組織安危千斤重。惡浪翻涌卷狂風(fēng)，只怕前功盡棄要天地崩。而今再聚首，急需議巧宗，重圍之下把前路通。名單何人來掌控，何人接，何人送，保全支部好建豐功。我們此生無望歸家轉(zhuǎn)，報國壯志在心胸，哪怕火海刀山也要沖，冰心一片要盡忠?！按蟾纾覀儬奚切∈?，保全組織才是最重要的，我們還是一起仔細商量商量吧。”

上 汪伯樂聽完他這番閑話，仔細辨辨味道，不對！汪伯樂是何等樣的人，他這番閑話當中有幾個破綻：第一，孔繼祥并不是支部成員，抓捕一個非黨員，要他提供重要口供不合情理；第二，他說丁局要當仔他的面拷打聞鶯，他哪哼曉得孔繼祥搭聞鶯的關(guān)系，他們又不是公開的情侶，只是孔繼祥一廂情愿；第三，他說昨日夜里他關(guān)在一個大號子里，既然當他是中共核心人物，就不可能不單獨關(guān)押，最最關(guān)鍵的是，我一向是單獨關(guān)押，為啥今朝突然拿他搭我關(guān)在一道？而且他口口聲聲要我講出支部轉(zhuǎn)移方案，替代的人員，你有啥個資格？再聯(lián)想到火車站放瑤子，表功要進別動隊，這個里向疑點重重！再仔細看看他手上的傷痕，倒是像剛剛受刑，汪伯樂趁他不注意，突然撕開他胸口的衣裳。

下 這來不防備，胸口本來有老傷，不過半個號頭吃得實在太好，野生甲魚、黃鱔蝦仁，營養(yǎng)豐富，所以不算深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但是胸口一塊烙鐵燒過的印記仍舊清清爽爽，雖然又加仔幾條新的鞭痕，但是蓋不住舊傷，嚇得孔繼祥往后一縮。

上 你縮得再快，伯樂已經(jīng)看清，烙鐵燙傷，已經(jīng)結(jié)痂愈合。哦，原來你老早就進來哉，怪不得我在蘇民醫(yī)院養(yǎng)傷，敵人會全面布控，怪不得聞鶯也有人跟蹤盯梢，原來都是你出賣。最最可恨就是你今朝來的目的是想誘供，汪伯樂一把抓牢他，目光賽過兩把利劍直刺到他的心上，“孔繼祥，你以為你的演技很好嗎？他們給了你什么，你可以出賣你的靈魂！”

唱 鮮血淋漓你遍體傷，心膽俱碎魂飛揚。怕死貪生你已變節(jié)，當年誓言盡拋荒，把兄妹同胞去擋刀槍?？嗳庥?，舌如簧，舊痕之上加新傷，堪笑枉費這苦心腸。如意算盤好，惺惺假裝腔，誘供不成再勸降，還有多少卑下的鬼伎倆。叛變偷生茍且活，雖生猶死太凄惶，親友全唾棄，血債要追償??！看你將來是怎下場。伯樂氣得連連咳嗽，拿他一推。

下 那么完，賽過唱戲這樣洋相出足，但是他還不死心，“大哥！”

上 “別叫我大哥，你不配?！?/p>

下 “你怎么就這樣死腦筋??！你不說，也未必能保全組織，但是只要說出來，非但有生路，還能飛黃騰達，丁局說了，只要你把支部名單說出來，出去以后保我們榮華富貴，伯樂兄??！你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一個好前程嗎！”

上 再也聽不下去，用足全身的力道，拉起來一記耳光。

下 非但面孔上牢，而且他手上的鐵鏈條甩上來，在老疤上又是一記，面孔馬上腫起來，一只盤牙活絡(luò)，家伙氣得急叫，“來人，快來人，帶我出去！”

上 孔繼祥誘供不成，那么汪伯樂吃苦頭哉，丁德敬要上刑罰了。各么對汪伯樂用啥個刑呢？不是皮鞭抽也不是烙鐵燒，而是拔指甲，十指連心?。∮沂?只指甲拔掉，汪伯樂已經(jīng)暈仔過去，等到醒轉(zhuǎn)來，叫啥伯樂伸出左手說一句，“還要嗎，拿去！”

下 這樣的硬骨頭倒從來沒看見過，丁德敬也不敢再用刑，他抱的是必死的信念，對付汪伯樂倒真的是傷腦筋。不過再仔細一想，哎喲！我犯仔一個大錯誤！這個名堂賽過斗蟋蟀，二妹子不肯斗，放只三妹子進去引引他，個么啥叫二妹子呢，就是尾巴上兩根須須，是雄的，三妹子是尾巴上三根須須，是雌的。啥人講我斗蟋蟀是不務(wù)正業(yè)，關(guān)鍵時刻也能獲得靈感，我讓他們夫妻相會，也許親情能夠打動他的鐵石心腸。

下 汪伯樂的家小姓雙口呂，預(yù)兆的兆，裝璜的璜，叫呂兆璜，比伯樂小4歲，也是一位知識女性，自從嫁給伯樂，她就放棄學(xué)業(yè)在鄉(xiāng)下一心料理家庭。汪伯樂是孤兒，沒有爺娘幫忙，所以屋里一切家務(wù)全部承擔(dān)，兩個兒子，大的4歲叫汪經(jīng)義，小的還不滿周歲，取名汪經(jīng)農(nóng)。一家頭拖兩個小囡著實辛苦。伯樂的身體一直不好，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底子薄弱，偏偏他又是越來越忙。但是忙點啥，他不講我也不問，他的為人我清爽，搭他來往的也都是正人君子。兆璜曉得自家男人是做大事體的人。最近報紙上沸沸揚揚傳出伯樂被捕的消息，兆璜心急如焚，想不到今朝警察局的車子來接我，說讓我去探監(jiān)，兆璜要緊拿兩個小囡托給隔壁鄰居，匆忙上車，一路上憂心忡忡。

上 伯樂非常坦然，進仔警察局，他們想盡辦法，誘供用刑，都不來，現(xiàn)在又是一臺子酒菜，或許這個就是最后一頓。不管你們是皮鞭洋拷還是美酒羊羔，我統(tǒng)統(tǒng)照單全收，所以坐在接待室里自斟自飲。

下 “夾，得兒?！遍T推開兆璜踏到里向。

上 抬頭一看一呆，家小哇，你哪哼會來！阿是他們沒有辦法對付我，想在妻兒身上動腦筋??！盡管心里急，但是面孔上強裝笑容，“兆璜，你怎么來了？”

下 哪哼一段日腳不見瘦得不像哉哇，你一直沒有消息，直到后來我才曉得，你肺結(jié)核進醫(yī)院，也不通知我，你還當我是你的家小啊？又是心疼又是心酸，過來拿他手里的酒杯搶下來，“你還喝，不要命了嗎？”

上 “兆璜你坐，不用為我擔(dān)心，孩子們都好嗎？”

下 男人的脾氣我曉得，他越是裝得輕松，事體越是嚴重，他是怕我擔(dān)心，想想兩個孩子恐怕就要失去爸爸，兆璜的眼淚汪在眼眶里，“伯樂，你自己是孤兒，也深知沒有父母的苦楚，難道你要孩子也沒有父親嗎？”

上 這句閑話勾起伯樂滿腔心酸，我不曉得自家爺娘長得哪哼樣子，而我兩個孩子，一個4歲，一個還不滿周歲，他們長大過后，阿能記得起我的樣子呢？從小受人歧視，渴望親情，這種滋味不好過??！再看看家小，你跟仔我沒有享過福，反而擔(dān)驚受怕。連下來你還要一家頭拖兩個小囡，我拋下你們于心愧疚啊！伯樂的心里一陣絞痛，禁不住連連咳嗽。

下 看他咳得這種樣子，兆璜要緊過來幫他拍胸口，不曉得看見他的右手血肉模糊，指甲都扒光，兆璜心如刀割，“伯樂，他們怎么能這樣對你！”

下唱

女 不忍看，肝腸揪，因何遭難作階下囚。

男 多年夫妻恩愛過，我何曾墮落涉泥流，磊落光明我可以把心剖。

女 欲加之罪豈無辭，我早知背后有陰謀。我怪則怪，你身染病，何不把書修，瞞卻妻兒沒來由。

男 怕你心焦急，朝夕要擔(dān)憂，連累妻兒我更愧疚。

女 嬌兒不知你身受困，倚門猶盼你轉(zhuǎn)門樓，牙牙學(xué)語話不休。

男 嬌兒成年言轉(zhuǎn)告，時刻不忘家國仇，好男兒萬古傳千秋。小來思報國，不是愛封侯，一抔凈土把忠魂收。

女 今離別，恐難聚首，

男 是非之地你休逗留?！罢阻?，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將來，我相信，我們的子孫后代一定能夠看得到?！鼻铱磳沓纱髽I(yè)，綠水青山蓋荒丘，萬紫千紅花繁茂。學(xué)子書聲朗，耕耘喜豐收，商賈如云客，笙笛韻悠悠，錦繡繁華遍神州。生雙翼，壯志酬，登高遠望上層樓，萬里汪洋可行舟。有幸得遇新時代，華夏兒女昂起頭，與君同飲酒三甌?！拔业南胂罅Σ蛔阋钥吹轿磥?，但是我相信，未來一定是美好的！”說完立起身來，拖仔沉重的腳鏈，“倉啷”踏出接待室。

下 兆璜跟到外頭，看軍警押送他進去，目送他越走越遠，直到一個轉(zhuǎn)彎，馬上就要看不見，兆璜再也熬不住，“伯樂！”

上 聽見家小撕心裂肺一聲喊，伯樂立定，但是心里明白，我不能回頭，不能回頭，所以仍舊拖仔沉重的腳鏈，“倉啷……”

上 丁德敬一無所獲，沒有辦法只好讓兆璜轉(zhuǎn)去，沒有理由扣押她的呀。南京電話來了，關(guān)照當日夜里，汪伯樂秘密押解到南京，就在16號黎明時分，汪伯樂壯烈犧牲，享年27歲。

下 汪伯樂的靈柩一直到第二年的6月份才從南京接到蘇州，烈士安葬在封門基督教的安樂園。

上 芳草萋萋，烈士長眠，只看見遠遠叫走過來一位外國女郎，金發(fā)披肩，一身黑衣，手里捧好一束鮮花。

下 外國女郎走到伯樂的墳前，放下鮮花，深深鞠躬，她不是別人，就是柳聞鶯，聞鶯經(jīng)常喬裝改扮，她出色的化裝技巧已經(jīng)幫助她多次圓滿完成任務(wù)?，F(xiàn)在聞鶯輕輕叫起，手在汪伯樂的墓碑上捋一捋，猶如這位兄長就立好在自己門前?！安畼?，我告訴你，我如愿以償入黨了，至于孔繼祥，我們的同志已經(jīng)處決了這個叛徒。伯樂你放心，我們?yōu)橹畩^斗的信仰鼓舞了千萬人，第一支部迅速壯大。紅色搖籃孕育出你，我，還有他們，一代一代，生生不息！”

上 蘇州中共第一支部成立之初黨員24名，

下 到第二年就發(fā)展到300多名，

上 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時期，中國共產(chǎn)黨要有幾化？448.8萬！

下 到現(xiàn)在，中共黨員9000萬！

上 紅色搖籃育新生，薪火相繼報三春，

下 熱血揮灑兒女志，百年同慶，

合 感黨恩！

賞析：

《紅色搖籃》由蘇州市評彈團副團長、國家一級演員吳靜創(chuàng)作，用蘇州評彈獨有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說噱彈唱，將催人奮進的革命故事娓娓道來?！都t色搖籃》取材于中共獨立支部第三任書記汪伯樂的真實經(jīng)歷，1925年“五卅運動”爆發(fā)，蘇州樂益女中成為革命的紅色搖籃，汪伯樂等3位中共黨員創(chuàng)辦蘇州中共獨立支部，與敵人展開英勇斗爭。

該作品刻畫了鮮明的人物形象，主要矛盾雙方的代表人物是中共蘇州獨立支部書記汪伯樂和軍閥政府蘇州警察局局長丁德敬，在雙方的激烈交鋒中塑造立體飽滿的人物形象。睿智果敢、英勇無畏的汪伯樂，滿懷熱忱、沉著機智的柳聞鶯，貪生怕死、卑鄙無恥的孔繼詳，奸詐狡猾、心狠手辣的丁德敬……每一個人物都鮮活生動。尤其在第3回中，當汪伯樂經(jīng)受一番嚴刑拷打、威逼利誘，最終壯烈犧牲時，其為了革命勝利不惜付出生命的堅定信仰和精神，讓英雄的人物形象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主線明、書路清，是《紅色搖籃》的另一特征，整個故事情節(jié)緊湊，環(huán)環(huán)相連，高潮迭起，推進有序。該作的主要矛盾沖突是共產(chǎn)黨組織與軍閥政府的生死搏斗，尤其是第3回，汪伯樂和丁德敬的最后較量更是扣人心弦。丁德敬利用孔繼祥先使出一招“苦肉計”，失敗后又生一技，打出設(shè)宴讓汪伯樂與妻子呂兆璜見面的親情牌，卻再次在革命意志如鋼鐵的汪伯樂面前敗下陣來。汪伯樂慷慨赴難，英勇就義，展示了革命志士“組織安危千斤重”“保全支部要建豐功”的如磐信念。

該作品主題鮮明，語言生動，并在多地進行了演出，演員表演到位，說唱頗顯功力，流派唱腔精彩紛呈，是一部讓黨員、觀眾了解黨史、接受教育、振奮精神、凝心聚力的佳作。

（賞析：本刊編輯部）

（責(zé)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