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教學不妨來一場“尋美”之旅
——以統(tǒng)編版五上《山居秋暝》的教學為例

王 茹

古典詩詞是中華民族悠久燦爛歷史中一顆璀璨的明珠,以寥寥數語展現出豐富的內涵,是中華民族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教學古典詩詞,誦讀、解意、悟境,已成為教師的共識。統(tǒng)編版五上第七單元編選了王維的經典律詩《山居秋暝》。這首詩為山水名篇,寫初秋時節(jié)山居所見雨后黃昏的景色,于詩情畫意之中寄托著詩人高潔的情懷和對理想境界的追求。蘇軾評價王維:“詩中有畫,畫中有詩?！苯處煵环翆⒋嗽u價作為教學這首古詩的源頭,引導學生在理解詩歌大意的基礎上,想象畫面,感知精練文字背后蘊藏的山居初秋時的優(yōu)美畫面。

一、整體把握詩意,感知輪廓之美

學生對文本的閱讀,遵循了從整體感知到深入品味,最后再回歸整體的基本規(guī)律。閱讀古詩,也是相同的道理。因此,借助注釋,結合生活經驗,激活原始經驗,初步把握古詩的大體意思,仍舊應該成為古詩教學的必選動作。但理解古詩大意,不能作為專門的單列板塊,一者,時間不允許?！渡骄忧镪浴肥堑湫偷奈逖月稍?比絕句體裁容量多,逐句逐字地理解,會消耗過多的時間。二者,過于機械。將教材中的注釋代入到詩中,生硬翻譯為白話文,不僅破壞了古詩原有的韻律之美,還用零碎的信息拼湊,讓原本內在的意境蕩然無存?；趯υ姼璁嬅嬷赖捏w悟,教師可以嘗試將梳理景物、提煉景物特點與理解大意有機融合。

首先,梳理景物。《山居秋暝》在展現山居秋天黃昏之美,選用了哪些景物呢?學生可以快速從詩歌中提取:空山、新雨、明月、松林、清泉、石頭、竹林、浣女、蓮葉、漁舟……五年級學生已經具備了一定的對傳統(tǒng)文化的審美意識,能借助眾多的單純景物,構建出詩歌畫面的輪廓之美。

其次,提煉特點。教師不妨緊扣詩歌語言,通過聯(lián)系猜測等方式,組織學生把握景物特點,順勢消除障礙,感知故事大意。以首句“空山新雨后”為例,這句包含了“空山”“新雨”兩個景物。何為“空山”?什么才叫“新雨”?可以結合詩歌描繪的環(huán)境展開猜測:既然是山,肯定不會空蕩蕩,一定有樹有林、有花有草、有蟲有獸……無疑,此處的“空山”,只能是人跡罕至、聲響消匿的空曠之意;而“新雨”,從時間新舊變化的角度來看,則可以定位于剛剛下過的一場秋雨。梳理了事物,把握了景物的特點,繼而在串聯(lián)、調整與補充下,詩句的大意自然就迎刃而解。

在這一板塊中,教師將詩意理解融入梳理景物、提煉特點的環(huán)節(jié)中去自然落實,保持了詩歌原本的內在意境,并對內在之美形成了逐步體驗:靜謐、幽雅、閑適。

二、洞察詩歌結構,感知層次之美

景,離不開物,兩者融合才能構成“景物”。詩人對物的選擇匠心獨運,對景物的鋪陳與設置,更使得整首詩渾然一體。僅第一板塊的教學中,學生提取出來的景物,只是以零散的狀態(tài)呈現,并未發(fā)現彼此之間的聯(lián)系。事實上,詩人王維對這些景物進行了巧妙的設置與安排,不僅在景物選擇的類別上精心設置,同時更與表達的順序一脈相承。

首先,組織學生依照詩歌中出現的順序為這些景物排序。比如第一聯(lián)中,有“空山”“新雨”;第二聯(lián)中有“明月”“松林”“清泉”“石頭”;第三聯(lián)中有“竹林”“浣女”“蓮葉”“漁舟”;而第四聯(lián)中并沒有涉及具體的景物。

其次,引導學生思考:詩人為什么要這樣構思呢?第一聯(lián)中的“空山”“新雨”,與后面的“秋涼”天氣,是對山中秋天整體環(huán)境的渲染,“新雨”沖洗過的“空山”,被秋天的涼意籠罩著,奠定了整首詩的意境基調。第二聯(lián)中的“明月”“松林”“清泉”“石頭”,則是對山中之景的具體細化,空間層次上,從高空的“明月”逐步下移,經歷了半空的“松林”,直至地面的“清泉”和“石頭”。第三聯(lián)中的“竹林”“浣女”“蓮葉”“漁舟”,更是將描寫的筆觸引向了遠處的山腳。第四聯(lián)雖然沒有描寫具體景物,但從“隨意”“自可留”的語言中,不難感受詩人內心對“山居秋暝”幽雅、靜謐之境的喜愛,這是基于景色描摹的一句總結式感嘆。

由此,從整體到部分的詩歌結構、從高處到低處的畫面層次,已然幫助學生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幅鮮明而完整的畫卷,詩歌的結構之美、畫面的層次之美,將原本零散的景物聚合成為一個有機整體。

三、想象詩歌畫面,感知色彩之美

依循學生文本閱讀的基本規(guī)律,對詩歌畫面的體悟需要朝著精細化的維度邁進。由此而展開的細致品讀,就需要進一步聚焦于詩歌所描寫的景物上?？v觀整首詩,詩人王維并未著一字來寫色彩,但詩歌畫面中的顏色,卻強烈地沖擊著每一位讀者的眼簾。這種表達的“魔力”,究竟是怎樣形成的呢?教師不妨借助兩大環(huán)節(jié),引導學生透視詩歌語言,直逼畫面中的色彩之美。

首先,激活生活經驗,還原景物色彩。詩歌描繪的事物并不稀罕,都是生活中常見的事物,學生對此也早已非常熟悉。比如,詩歌描摹的整體性畫面,以清脆的樹木為底色,而具體描寫的月、松、竹、荷、山石的主色是綠和白,與整幅畫的青綠色的基調配合得十分和諧、素雅。

其次,依托關鍵字眼,融合景物色彩。詩歌中的事物不是簡單的羅列,彼此之間有著緊密的關聯(lián)。教師不妨組織學生利用這種關聯(lián),將景物融合之后的色彩感展現出來,進一步感受畫面的獨特之美。以第二聯(lián)“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為例,一個“照”字,將“明月”“松林”有機聯(lián)系,皎潔的月光與青翠的松林,在“照”字的融合下,就不再是兩種色彩的疊加,而是形成了交相輝映的別樣之美。同樣,一個“流”字,巧妙地關聯(lián)了“清泉”和“石頭”兩種事物,清澈泉水映照石頭的和諧色彩,躍然紙上。

從真實還原到融合賦予,學生通過想象讀出了語言背后的畫面,更讀出了畫面中的色彩之美。

四、體悟詩歌意境,感知動靜之美

縱觀整首詩,“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明月松間照”,屬于靜態(tài)描寫;而“清泉石上流”“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則屬于動態(tài)描寫。分辨這一點,對于五年級學生,并非難事。但這一首詩中的“動靜結合”包含豐富的教學價值:描寫靜態(tài)和動態(tài)的景物,有著鮮明的類別歸屬。教師可以在學生劃分出動態(tài)描寫和靜態(tài)描寫的語句之后,進行引導性思考提煉,從而發(fā)現:描寫靜態(tài)之景的,以自然界的事物為主;而描寫動態(tài)之景的,則以“浣女”“漁舟”等極具生活氣息的事物為主。人為發(fā)出的動態(tài),比如,天真的浣女洗完衣服,帶著清脆的談笑聲,使原本靜謐的竹林喧鬧起來,賦予了畫面以無限的生機;劃著小舟捕魚的漁民,更是為了生計,觸碰了蓮葉,濃郁的煙火氣撲面而來。以此形成的“以動襯靜”的表達智慧,巧妙地借助于動靜結合的方式,將自然之美與人格之美以及詩人內心理想中的社會之美,高度融合。

在本首詩的教學中,教師充分運用了傳統(tǒng)文化的載體,借助古典詩詞的語言載體,在激活學生思維意識的過程中,達成了審美創(chuàng)造的核心目標,推動了學生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