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chǎn)掃黑劇的演變

《狂飆》里的“惡人”們。

反黑刑偵題材電視劇《狂飆》一路“狂飆”，實現(xiàn)收視、播放率和口碑三贏，熱議破圈，成為繼2021年《掃黑風暴》后國產(chǎn)掃黑劇的又一個高潮。當年的《黑冰》《黑洞》《絕不放過你》《征服》等，都是觀眾難忘的佳作，而近年來的《破冰行動》《掃黑風暴》等，到今年的《狂飆》，國產(chǎn)掃黑題材的劇集似乎又迎來了一個“春天”，無論是在題材選擇、創(chuàng)作手法還是人物塑造上，都呈現(xiàn)出整體品質(zhì)向好的趨勢。國產(chǎn)掃黑劇都經(jīng)歷了哪些變遷演變，在此帶你回顧。

國產(chǎn)掃黑劇的起源，還要追溯到上世紀8、90年代的懸疑涉案劇。這類劇集主要聚焦在刑事案件偵破，講述警察與罪犯斗智斗勇，最終懲惡揚善的故事。懸疑涉案劇融合了懸疑、燒腦、獵奇、沖突、反轉(zhuǎn)等多重元素，將人物置身于罪案環(huán)境探尋真相、甚至面對生死抉擇，用相對極致的戲劇性表達，令觀眾體驗觀感和精神上的雙重刺激，還原最原始的人性善惡的同時，探討更深入的社會議題。

這里要對1987年的電視劇《便衣警察》表達敬意。這部根據(jù)海巖十年從警經(jīng)歷改編的電視劇當年火遍大江南北，也開啟了國內(nèi)涉案劇大熱的序幕。該劇捧紅了主演胡亞捷，讓海巖拿到了首屆金盾文學獎一等獎，劉歡演唱的主題曲《少年壯志不言愁》從此以后成了一代人的時代金曲。不是科班出身的趙寶剛因為擔任這個劇的副導演，從此走上了導演之路。

可以說，因為《便衣警察》的出現(xiàn)，開創(chuàng)了國產(chǎn)涉案劇的一段黃金時代，成了專業(yè)編劇的海巖也和和趙寶剛成了一對黃金搭檔，一起合作開啟了一段叱咤國產(chǎn)電視劇市場的歲月。在上世紀90年代，海巖創(chuàng)作的《一場風花雪月的事》《永不瞑目》《玉觀音》在當時成了現(xiàn)象級的爆款劇，“海巖劇”也成了中國電視劇史上一個新的特有名詞。

把靚男俊女的愛情故事和駭人聽聞的犯罪案件相互糾纏，是“海巖劇”的最大特色，也是海巖能把涉案劇這個類型推上高峰的重要原因。大膽啟用當時年輕的演員，將孫儷、陸毅、佟大為等一批青年演員捧為了一線紅星，名聲大噪，海巖劇由此也被視作造星機器，成了可與瓊瑤劇、金庸劇抗衡的一個劇種。

尤其是《永不瞑目》，被認為是海巖劇的巔峰之作。除了捧紅了陸毅和袁立，當時劇中飾演黑老大打手建軍的孫紅雷也讓人印象深刻。雖然只是一個配角，但孫紅雷因為《永不瞑目》的成功，就此從話劇舞臺走向了電視劇。三年后，孫紅雷從配角成了主角，在《征服》里演活了大反派黑老大劉華強。

可以說，因為《便衣警察》的出現(xiàn)，開創(chuàng)了國產(chǎn)涉案劇的一段黃金時代。

1997年的《一場風花月雪的事》同樣也是這類破案+言情題材的劇，乍一看劇名以為是講愛情，但實際卻牽扯到了掃黑題材。這部劇聚集了徐靜蕾、濮存昕、姜武等實力演員，講述了徐靜蕾飾演的甫出校門的妙齡女警呂月月為了執(zhí)行追查國寶級文物小提琴的任務(wù)，而涉身一場錯綜復雜的感情糾葛、家族之爭和黑幫紛爭的案件之中。這劇單拎出愛情看很俗套，單看掃黑段落，也遠不如別的掃黑劇那么單刀直入，但就是邊界模糊后營造的朦朧感和曖昧情愫，使其具有了與別的涉案劇不同的獨有魅力。

《永不瞑目》，被認為是海巖劇的巔峰之作。

在上世紀90年代，除了讓涉案劇帶上浪漫色彩的風格的海巖劇，中國內(nèi)地懸疑涉案劇開始取材現(xiàn)實社會的大案要案，用一種類似于紀錄片式的寫實風格拍攝模式記錄90年代中國刑警的真實面貌，看上去很像是法制頻道的紀實節(jié)目，比如《918大案偵破紀實》（1994）、《西安大追捕》（1996）、《12.1槍殺大案》（1998）、《犯罪升級》（1999）等作品。這種風格甚至到2002年的《末路：中國刑偵1號案》還存在。《中國刑偵1號案》播出后，由于演員未經(jīng)修飾的表演和過于紀實的手法，當時甚至有觀眾認為劇里的罪犯就是找了個犯人來演的。

1999年播出的22集《刑警本色》，終于有了如今我們熟悉的掃黑劇的味道。該劇由王志文、李幼斌和王奎榮三位戲骨領(lǐng)銜主演，以公安刑警和犯罪集團的斗爭為主線，講述了20世紀90年代初改革開放背景下公安隊伍的發(fā)展變化。劇中王志文扮演刑警隊長肖文、李幼斌扮演黑社會老大周詩萬、王奎榮飾演公安局長，“黑社會保護傘”潘榮。

《刑警本色》主要的亮點是表現(xiàn)蕭文和周詩萬的正邪較量時，兩個好演員的精彩飆戲。其中一大名場面就是兩人在停車場關(guān)于什么是正義展開的論戰(zhàn)，深厚的臺詞功力展現(xiàn)無遺，王志文和李幼斌也憑借本劇分別獲得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大獎。

《刑警本色》改編自小說《天府之國魔與道》。

《黑冰》是很多人的“掃黑劇”入坑之作。

值得一提的是，《刑警本色》改編自小說《天府之國魔與道》，作者張成功也是著名的“黑色三部曲”：《黑冰》、《黑洞》和《黑霧》的作者，這部戲他也擔任編劇。比起后來的“黑色三部曲”，這部劇尚顯稚嫩，沒有采用“反派視角”，而是從刑警蕭文的正面角度進行鋪陳，劇本有點四平八穩(wěn)，不過在一個好故事的底色上，折射出了深刻社會內(nèi)容和人文精神，再加上演員們精湛的演技，這部劇大獲成功，除了獲得最佳男主角（王志文）、最佳男配角（李幼斌）外，還拿下了長篇電視劇優(yōu)秀獎和最佳剪輯獎，成為當年第18屆金鷹獎的大贏家。

時間走進21世紀，逐漸成熟起來的中國內(nèi)地的懸疑涉案劇，涌現(xiàn)了大批優(yōu)秀的作品。除了紀實類、緝毒類等類型，反腐掃黑的題材也越來越多地進入觀眾的視野。21世紀的頭五年中，反腐掃黑劇蓬勃興起，在熒屏中密集扎堆，掃黑劇的創(chuàng)作進入到空前繁榮的時期，觀眾們印象深刻，評分較高，反響熱烈的一些此類電視劇，有相當一部分就出自這一時期。如2001年播出的《黑冰》、《黑洞》、2002年播出的《絕不放過你》、《公安局長》、《插翅難逃》，2003年播出的《征服》，2005年播出的《使命》等等。

一般來說，相較于一般涉案劇，掃黑反腐劇因為題材的敏感性和現(xiàn)實性，拍攝難度相較要大很多，但那些年這類劇能夠如雨后春筍，且?guī)矸浅２诲e的收視率，離不開當時的社會背景。

2000年12月11日，全國打黑除惡專項斗爭電視電話會議在北京召開，中央決定從2000年12月到2001年10月，組織全國公安機關(guān)開展一場打黑除惡專項斗爭，這是我國首次開展打黑除惡專項活動。2001年4月，中央召開社會治安工作會議，將打黑除惡專項斗爭的時間延長到2003年4月，并且將其并入為期兩年的“嚴打”整治斗爭。

2006年2月，中央政法委部署全國開展打黑除惡專項斗爭，在中央成立了打黑除惡專項斗爭協(xié)調(diào)小組，并設(shè)立全國“打黑辦”。隨后，全國多地開展大規(guī)模的打黑除惡專項行動，將打黑除惡專項斗爭列為政法工作常態(tài)，并逐步建立“打黑除惡”長效機制。

相較于一般涉案劇，掃黑反腐劇因為題材的敏感性和現(xiàn)實性，拍攝難度相較要大很多，但那些年這類劇能夠如雨后春筍，且?guī)矸浅２诲e的收視率，離不開當時的社會背景。

這場“打黑除惡”風暴無疑為此類題材電視劇提供了絕佳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也由此涌現(xiàn)了一大批佳作。在展現(xiàn)政法戰(zhàn)線“打黑除惡”工作的同時，也敢于揭露社會上的一些黑惡現(xiàn)象，這類劇多有不錯的收視率，部分作品更有著現(xiàn)象級的影響。

這一階段的反黑反腐電視劇，根據(jù)真實事件進行改編的不在少數(shù)。比如《征服》的故事原型來自上世紀90年代石家莊張寶林兄弟涉黑案，兩個流氓團伙間相互火并廝殺；《插翅難逃》是以“世紀悍匪”張子強為原型，詳細地描寫了這一世紀大盜的犯罪經(jīng)過及公安機關(guān)的偵破過程；《絕不放過你》取材于公安部1998年全國1號涉黑團伙案，這起案件的7名主犯被判死刑。

陳道明飾演的《黑洞》男主角聶明宇更是有反差感。

還有2003播出的《大江東去》，原型是震驚全國的沈陽慕馬案，這樁由一起綁架案牽扯出的貪腐大案，最后涉案人員多達100多人。該劇是著名導演雷獻禾“反腐打黑三部曲”的終結(jié)篇，前兩部是《大雪無痕》和《絕不放過你》。

這一階段的反黑反腐電視劇還有一個很大的突破，是以反派為主角，這在以往是不曾有過的，其中的代表則是《黑冰》《黑洞》《征服》三部劇。

《黑冰》是很多人的“掃黑劇”入坑之作。在《刑警本色》里出演隊長蕭文的王志文，在《黑冰》里出演男主郭小鵬。郭表面上是知名企業(yè)家，私底下卻是個大毒梟，屬于那種高級知識分子的犯罪，聰明絕頂，但在優(yōu)雅的外表中透著狠毒，慈祥的笑意里帶著殺意，活脫脫一個中國版的“絕命毒師”。

而陳道明飾演的《黑洞》男主角聶明宇更是有反差感，一面是風度翩翩的高官之子，表面溫文爾雅，道貌岸然，“有修養(yǎng)、有內(nèi)涵”，另一面則是個在幕后操縱“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黑手，背地里心狠手辣。

《征服》是孫紅雷首次作為主角參演的電視劇，當年在《永不瞑目》中跑龍?zhí)椎乃?，因為扮演劇中的黑幫集團的老大劉華強這個角色而一舉成名。劇中的劉華強永遠是一副冷漠的樣子，臉上充滿不羈與兇狠，他思維縝密、膽大而又心狠，一旦被惹火，遇見不服就是干，是個極盡暴戾的亡命之徒。

對反派人物形象塑造得細致而淋漓，是這三部劇至今擁有上佳口碑的重要原因。劇中的反派不是臉譜化的工具人，而是用大量的細節(jié)去呈現(xiàn)其多面性和復雜性。三位演員的精湛演技，將復雜的反派徹底演活，有血有肉。

《黑冰》中的郭小鵬因為童年的不幸和悲劇經(jīng)歷，成為一個虛榮心很強又性格扭曲的人，練就了一顆誰都無法溫暖的心腸，用制販毒來報復社會并最后墮落自食惡果。他是大毒梟也是個大孝子，即便被抓后，依舊不肯低下他高傲的頭，依舊堅守他認為的信條。對于這個優(yōu)雅、聰明、狠毒、孤傲、凄苦的黑老大，王志文刻畫得鮮明突出，賦予了反面角色復雜的個性。劇中一段長達5分多鐘話劇式獨白戲，他以極具磁力的男中音和教科書級的表演，淋漓盡致地揭露了人物內(nèi)心的瘋狂和人性黑暗面，令人拍案叫絕。

《黑洞》中的聶明宇其實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思維有感情，內(nèi)心充滿矛盾的悲劇人物，要充分演繹他的多面性和矛盾心理，是有相當難度的。但內(nèi)外兼修的陳道明憑借高深的表演功力，在兩種面孔間游刃有余地切換，將這種溫文儒雅的書生形象和狠毒冷酷黑老大形象，相當?shù)轿坏剡M行和諧統(tǒng)一地演繹，令人咬牙切齒卻又難以生恨。

而《征服》中孫紅雷扮演的黑老大劉華強，沒有偽裝的面具和身份，與生俱來就帶著匪氣狠戾，夠壞夠狠，但兼具兇狠殘忍和有情有義的復雜性格。自帶痞氣的孫紅雷仿佛在和劇中的自己暗自較勁，一邪到底的表演，舉手投足之間將一個兇殘、孤傲又城府極深的黑老大形象呈現(xiàn)得活靈活現(xiàn)。

《人民的名義》真實還原了官場生活和官員心理，一點也不假大空，讓觀眾看到了“突破尺度”的誠意，成為現(xiàn)象級優(yōu)質(zhì)作品。

難怪乎此劇一出，有觀眾如此評論孫紅雷：他根本不是在演黑社會，他就是黑社會。這其實和最近《狂飆》熱播時觀眾對扮演高啟強的張頌文的評價“他不像是演的，建議紀委查查他”如出一轍，原因無他，只因演員演技入木三分。

不夸張地說，《黑冰》《黑洞》《征服》在當時把打黑劇推向了類型頂峰，打黑劇與古裝劇、家庭劇一度被稱為電視劇市場的“三駕馬車”。三部劇的熱播，原本會讓涉案劇的發(fā)展走向另一個黃金期，不過市場的繁榮也讓一些制作公司受到市場經(jīng)濟利益驅(qū)動，開始通過加強電視劇視覺沖擊、滿足獵奇心理等方式來最大限度地吸引觀眾，血腥暴力的兇殺鏡頭、犯罪細節(jié)與刑偵細節(jié)的過度呈現(xiàn)等均給社會帶來了一定的負面影響。

有鑒于此，2004 年廣電總局下達《關(guān)于加強涉案劇審查和播出管理的通知》，讓涉案劇直接退出電視臺黃金檔，唯一幸存的只有《重案六組》。此后涉案劇創(chuàng)作逐漸低迷，打黑劇自然也進入了一段漫長的沉寂空窗期，能讓觀眾記住的寥寥，只有2009年播出的反黑劇《罪域》反響還不錯。該劇以廈門遠華走私案主犯賴昌星為原型，講述了在黑白兩道都烜赫一時的輝煌集團董事長兆輝煌，最終因為自己的罪惡，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直到2015年，國家反腐工作取得重大進展，掃黑除惡活動也如火如荼進行，中紀委宣傳部在該年6月提出這類題材“每年電影最少一兩部，電視劇最少兩三部，而且必須是精品”的要求。以《湄公河大案》為標志，直到這時涉案劇才重回大眾視野。

在這個大背景下，一大批優(yōu)秀的掃黑劇又逐漸涌現(xiàn)出來，掃黑題材在沉寂了十余年后，終于又迎來了春天。比如2017年的《人民的名義》、《反黑》、2019年的《破冰行動》、2020年的《沉默的真相》、《巡回檢查組》、2021年的《掃黑風暴》、2022年的《冰雨火》、《對決》，再到今年初的開年大戲《狂飆》等等。尤其是《人民的名義》、《沉默的真相》、《掃黑風暴》等劇，都成為了年度爆款。

2020年《沉默的真相》海報。

需要指出的是，2018年6月北京召開了全國掃黑辦主任會議，原來的“打黑辦”變身“掃黑辦”。雖然只有“掃”和“打”的一字之差，但是強調(diào)了不僅要打擊涉黑的社會人員，更要掃除利用手中權(quán)力參與涉黑涉惡違法犯罪，為黑惡勢力違法犯罪提供便利條件，幫助黑惡勢力逃避懲處的貪腐國家公職人員。

而上述的這些劇反映的內(nèi)容也都從過去的“打黑劇”進化成名副其實的“掃黑劇”，立意十分明確，通過劇中正義與邪惡的斗爭，塑造了新時代掃黑英雄群像，推高中國民眾對掃黑除惡的關(guān)注度，也讓更多人感受到打擊黑惡勢力的必要性。雖然部分劇仍存在著一些劇情與邏輯上的遺憾，但整體上瑕不掩瑜。

《人民的名義》講述了當代檢察官維護公平正義和法制統(tǒng)一、查辦貪腐案件的故事。這部劇不僅創(chuàng)造了電視劇網(wǎng)絡(luò)點擊量之最，還創(chuàng)下單日電視劇收視率歷史新高。之所以這部劇能掀起全民熱潮，源于它真實還原了官場生活和官員心理，一點也不假大空，讓觀眾看到了“突破尺度”的誠意，成為現(xiàn)象級優(yōu)質(zhì)作品。

2021年的爆款《掃黑風暴》，講述了“前刑警”李成陽和年輕刑警林浩，與專案組何勇共同協(xié)作，將綠藤市黑惡勢力及保護傘成功抓獲的故事。作為掃黑除惡專項斗爭成果致敬之作，該劇憑借群像、尺度、風格的多維度突破，讓人眼前一亮。

該劇既硬核寫實，比如劇情取材自孫小果案、操場埋尸案等真實案件，涉獵了套路貸、行業(yè)壟斷、暴力拆遷等社會痛點，同時也注意虛實結(jié)合，故事性極強。該劇最有看點的還是演員的演技，孫紅雷、劉奕君、王志飛同框飆戲，情緒表達細膩傳神，拿捏得恰到好處。

2021年的爆款《掃黑風暴》。

取材的真實性、懸念迭出的劇情、人物塑造的生動立體，以及深刻的現(xiàn)實批判和教育意義，《掃黑風暴》為掃黑劇的創(chuàng)作打造了一個新樣本，難怪一開播就刷爆全網(wǎng)。劇情呈現(xiàn)時畫面所帶來的沖擊感，讓大家感到身臨其境，更對配合國家掃黑除惡堅定了信念。

掃黑除惡是一項長期斗爭，相信此后這類題材的優(yōu)秀掃黑劇仍會不斷涌現(xiàn)，我們也期待著有更多的的爆款作品出現(xiàn)在熒屏上，為觀眾帶來更新的觀感與突破。

掃黑除惡是一項長期斗爭，相信此后這類題材的優(yōu)秀掃黑劇仍會不斷涌現(xiàn)，我們也期待著有更多的的爆款作品出現(xiàn)在熒屏上，為觀眾帶來更新的觀感與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