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沛
(河南省社會科學院,鄭州 450001)
自力更生既是中國共產黨建立以來一貫秉承的基本理念,也是執(zhí)政興國的重要秘訣。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發(fā)生深刻轉化,國際上單邊主義、貿易保護主義勢力抬頭,影響和平與發(fā)展的因素明顯增加?;谛碌臍v史坐標,在繼承中國共產黨自力更生執(zhí)政理念的基礎上,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的發(fā)展,最終要靠自己”[1]136,要弘揚自力更生精神,夯實自力更生之基,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中國共產黨自力更生執(zhí)政理念,并非無源之水,而是在科學的理論滋養(yǎng)、源遠的文化源流和深厚的實踐沃土孕育下,形成了濃重的底色和特質。
獨立自主是無產階級政黨生存發(fā)展的立足點,在馬克思主義理論體系中占有重要位置,為中國共產黨自力更生執(zhí)政理念提供了科學的理論滋養(yǎng)。
在科學社會主義發(fā)展中,馬克思恩格斯首次提出了“獨立自主”的概念,并在其后的著作中進行了一系列的論述和闡發(fā)。18世紀,啟蒙運動方興未艾,在法國出現(xiàn)了一批以“理性批判”自詡的空談派,他們宣揚“理性之光”,推崇“理性萬能論”。1844年,馬克思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提出“獨立自主”,指出空談派所頂禮膜拜的“理性的獨立自主,對立于人民的獨立自主”[2],目的是將群眾排斥出局,獨攬政權。而鮑威爾等人所自詡的“精神決定物質,英雄主導群眾”,是一種典型的唯心史觀。在歷史發(fā)展中,人民群眾不是英雄的附屬品、派生物,而是獨立自主地創(chuàng)造歷史的主體。這為后來唯物史觀的創(chuàng)立奠定了基礎。1847年,馬克思在《哲學的貧困》中批駁了蒲魯東“競爭能賦予勞動者獨立性”的荒謬之說,在資本的壟斷競爭中,勞動者看似手握社會分工鏈條中某一勞動的主動權,“表現(xiàn)出自己的力量和獨立性”[3]255,但這只是競爭的幻象,而尚未觸及“勞動者是由看不見的線,系在資本家手里”這一實質。
1848年2月,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高呼,無產階級建黨是革命成功的必要前提,并獨立自主地開展革命,“上升為統(tǒng)治階級,爭取民主”[3]421。同時,要在堅定無產階級立場、明確革命目標的基礎上,與其他革命階級開展合作,建立聯(lián)合統(tǒng)一戰(zhàn)線。1850年,馬克思在回顧歐洲革命時指出,一方面,在意大利、匈牙利、波蘭等國家的資產階級推翻封建階級、爭取“獨立自主性”的革命中,無產階級發(fā)揮了“成也蕭何”的關鍵作用,強調了無產階級“獨立性”的歷史地位;另一方面,在資產階級國家內,無產階級及其政黨若想真正地改善處境,那就“不能成為某個資產階級政黨的尾巴,而應當成長為一個獨立的政黨”[4]449,放棄對資產階級的幻想,揭穿其虛偽的面紗。在第一國際時,馬克思恩格斯批判了巴枯寧主義“完全放棄一切政治”的反動言論,“向工人兜售放棄政治,等于羊入虎口……放棄政治是根本不可能的”[5],因為革命運動和政治斗爭是無產階級爭取獨立、打破枷鎖的唯一手段,除此別無他法。
1871年,針對第一國際內部存在的秘密團體,馬克思在倫敦代表大會上公開加以反對和批判,認為這些秘密團體以“帶有強制性的秘密法規(guī)”,“束縛了工人的獨立自主”[4]703,削弱了工人的革命斗志。同年,馬克思在《法蘭西內戰(zhàn)》中分析,由于受到資產階級虛偽民主的誘騙,公社獨立自主的信念發(fā)生了動搖,未能充分利用革命的武裝,鞏固和擴大革命戰(zhàn)果,結果招致敵人的猛烈反撲。1875年,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中抨擊了拉薩爾鼓吹“工人階級應在國家?guī)头鱿麻_辦合作社”的錯誤言論,指出這是蠱惑工人階級放棄自身獨立性和階級自主性,不是去推翻而是在德意志皇帝的恩賜下,乞求社會主義曙光的降臨。這就否認了無產階級革命的根本必要性和科學真理性,其本質是一條資產階級改良主義路線。只有無產階級革命,才是通往社會主義的正道,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工人階級的獨立自主。1893年,在第二國際大會上,恩格斯指出,與無政府主義割席后,國際工人運動開啟了全新的進程,這使“各國無產階級得以獨立自主地組織革命”[6]。
從以上論述可以看出,馬克思恩格斯關于獨立自主的思想,具有鮮明的階級性和指導性。第一,獨立自主是工人階級安身立命的基石。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和階級意識的覺醒,工人階級在對抗資產階級的過程中,實現(xiàn)了從單個工人到某一工廠的工人,再到某一地區(qū)、部門甚至國家民族的聯(lián)合。在這聚沙成塔、涓流匯河的過程中,若想求生存、謀發(fā)展,工人階級必須堅持獨立自主,建立代表自己利益的政黨,領導無產階級革命,實現(xiàn)無產階級專政。第二,獨立自主是工人階級革命聯(lián)合的基本準則。面對歐洲舊勢力的“神圣圍剿”,工人階級必須聯(lián)合其他革命階級,壯大力量。在聯(lián)合的過程中,無產階級必須堅持獨立自主,既不充當其他階級的附庸,也不被其他階級擾亂革命意志,時刻堅定階級的革命目標。第三,獨立自主是共產國際運動的錨點。馬克思恩格斯積極奔走,號召全世界的無產者聯(lián)合行動,解放全人類,最終解放自身,但又強調“應該是在一國范圍內的斗爭”[3]412,無產階級要首先推翻本國資產階級的統(tǒng)治,建立民主專政,再尋求與其他國家的革命聯(lián)合。
20世紀初,面對沙皇政府的誘騙壓制以及處理與資產階級政黨的關系等問題,列寧在《社會民主黨在國家杜馬的策略》中指出,工人階級政黨“應是一個獨立自主的政黨”[7],這是革命的必要前提。1845年,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設想,社會主義革命可能“‘一下子’同時發(fā)生在主要的資本主義國家”[3]66。1916年,通過評析國內外時局,列寧在《無產階級革命的軍事綱領》中指出,“社會主義不可能同時在所有國家獲勝,而應首先在一個或幾個國家取勝,其他國家在一段時間內,仍舊是資產階級或以前的形態(tài)”[8]。這一論斷,并不相悖而是在新的條件下創(chuàng)新了“同時革命論”,有力地批駁了第二國際的機會主義和修正主義,為布爾什維克獨立自主地領導十月革命做好了思想引領和斗爭準備。
十月革命勝利后,新生的蘇維埃面臨著粉碎國內外反革命分子的武裝反撲和恢復生產、加快社會主義建設的雙重任務。雖然馬克思恩格斯在《哥達綱領批判》中論述了過渡問題,但只是簡要地指出,在資本主義轉向共產主義中,存在一個“政治上的過渡時期”,本質是無產階級專政,而并未描繪其中的詳盡細節(jié),也未提供過渡時期的具體方案和實施步驟,只能靠各國人民自行實踐摸索。在社會主義建設初期,列寧采取了企業(yè)國有、余糧收集、取消貨幣核算、實物配給、普遍義務勞動等為主要內容的“戰(zhàn)時共產主義”政策,保衛(wèi)了新生的蘇維埃政權,穩(wěn)定了國內時局,很快發(fā)現(xiàn)此路難以為繼,必須堅持從俄國的實際情況出發(fā),獨立自主地探索社會主義。1921年,面對當時的社會危機,列寧決定實施“新經濟政策”,主要包括實行糧食稅、允許外資進駐、恢復貨幣流通、促進商貿發(fā)展、按勞分配等內容。這一政策,重新恢復了工農業(yè)之間的經濟聯(lián)系,鞏固了工農聯(lián)盟,促進了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不僅為走上社會主義道路的國家,提供了一個切實可行的社會主義過渡方案,也深化了馬克思主義關于無產階級政黨獨立自主有序推進社會主義過渡的思想。
五千年來,中國人民勤勞開拓、奮勇抗爭,譜寫了激蕩昂揚的民族華章,創(chuàng)造了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的華夏文明,孕育了歷久恒新的偉大民族精神。其中,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激勵著中華兒女致力于個人修為、國家富強、民族振興,為中國共產黨自力更生執(zhí)政理念提供了文化源頭和精神活水。中國共產黨也在開啟民族新征程中,不斷傳承和發(fā)揚自強奮斗的民族精神,將其凝練到治國理政的方方面面。
自強不息,始見于《周易》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9],強調君子應仿效天道,剛勁強健、堅毅圖強?!昂V行信道,自強不息”[10],孔子認為忠實地信仰、踐行天道,力求上進、永不懈怠,這屬于君子的品格和特質。老子講“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11]。自我勉勵、明真求知、圖強上進者,才是真正的自強不息。雖然聞道有早晚,行道難易并存,然而朱熹認為“能自強不息,則其至一也”[12]。求道與知行的路途,并非一帆風順,而是布滿艱難坎坷,只有堅持“自強不息”,才能到達成功的彼岸??梢钥闯?,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包含著古人在求真問道、修身養(yǎng)性的個人問題上,呈現(xiàn)出生命不息、奮斗不止的姿態(tài)和努力。近代以來,隨著列強鯨吞蠶食,民族危機日漸加深,自強不息的奮斗精神,集中體現(xiàn)在救亡圖存上,成為驅策中華兒女英勇抗爭的偉大民族精神。前有洋務運動“中體西用”,尋求強兵富國,再有戊戌變法梁啟超之“少年強,則國強”、嚴復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奔走吶喊,后有孫中山高擎三民主義之旗,結束帝制、創(chuàng)立民國的艱辛。雖然這些先輩為維護中華之獨立尊嚴的努力失敗了,但其展現(xiàn)出的不甘屈辱、勇往直前、自強不息的偉大奮斗精神,照亮了后繼者的前行道路。中國共產黨繼承發(fā)展了自強奮斗的民族精神,領導中國人民,翻開了嶄新的民族詩篇。
自強不息、奮斗不止的民族精神,在傳承中升華,在升華中創(chuàng)新,形成了獨樹一幟的精神氣質和民族風范,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四個方面。其一,效法天道,剛健有為?!疤斓馈?,即世間萬物的運行規(guī)律,其根本性質是客觀性,既不因堯存而變更,也不為桀亡而轉移。人們所要做的是掌握自然規(guī)律,順應天時,適應社會發(fā)展大勢,奮力追求“修齊治平”抱負,而不能將意志強加于天,逆天而為;否則,將會招致嚴重的災禍。其二,知難而進、持之以恒。明知前方惡虎攔道、關山難越,也不畏艱難,而是踔厲奮發(fā)、迎難而上,始終秉承著“愚公移山”般的毅力、“精衛(wèi)填?!卑愕暮阈?,高掛云帆、遠濟滄海。同時,在經歷挫折、身處低谷時,尚“不墜青云之志”,永不言敗、永不氣餒,在東西南北風中,任憑千磨萬擊,愈挫愈勇,依舊抖擻精神、傲然挺拔。其三,革故鼎新、開拓進取。《詩經》有云:“周雖舊邦,其命維新?!保?3]中華民族歷來注重順時應勢,革除不適合以及阻礙社會發(fā)展的弊病舊疾,在務實創(chuàng)新中,布政施策,建機立制,奮發(fā)進取,開拓局面,謀求進展,促進社會和諧發(fā)展。其四,孜孜求真,憂國體民。在探求真理、尋求救國救民的漫漫長路上,無數(shù)仁人志士雖生命有涯,但求知無涯,孜孜而不倦,上下以求索,直待老之將至。無論是居于高堂廟宇,還是處于陋巷草舍,無數(shù)先賢仁者心憂其國、心念其民,在立心立命中,繼絕學,開太平。
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偉大征程中,中國共產黨立足國情世情,自力更生、艱苦奮斗,引領中華民族實現(xiàn)了站起來和富起來,并昂首邁向強起來,以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
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期間,黨自成立伊始,便從中國實際出發(fā),制定黨的綱領,領導工人階級,獨立自主地探索反帝反封建的救亡振興之路。一大前后,陳獨秀認為共產國際是一種援助性力量,關鍵“要靠中國人自己獨立自主地組織黨”[14]。1923年,在兩黨合作問題上,黨的三大允許黨員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以保證黨的政治的獨立性。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中國共產黨認識到,必須聯(lián)合其他革命階級,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同時掌握領導權,建立黨和人民的武裝力量,提高獨立自主性。1928年10月,毛澤東在《中國的紅色政權為什么能夠存在》中,分析了革命政權在夾縫中生存壯大的現(xiàn)實依據(jù)和必要因素,結合武裝斗爭、土地革命與根據(jù)地建設,形成了“工農武裝割據(jù)”思想,開創(chuàng)了井岡山革命根據(jù)地,播撒了革命火種。1930年1月,毛澤東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分析,“城市中心論”脫離了中國國情和革命實情,而“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是切實可行的,是具有光明前途的,從而堅定了紅軍的革命信念,促進了革命的燎原發(fā)展。5月,毛澤東在《調查工作》中強調,“學習馬克思主義的‘本本’,必須結合我國實情”[15],不能脫離實際談“本本”,為中國共產黨自主了解國情、獨立領導革命運動,提供了重要參考。1935年1月,遵義會議的成功召開,既標志著黨的革命獨立自主性走向成熟,也意味著中國革命邁入新階段、踏上新征程??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毛澤東匯聚全黨智慧,深化了獨立自主思想。在政治上,面對國民黨的“防限溶反”,毛澤東指出,要保證黨在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中“思想、政治和組織上的獨立性”,“既聯(lián)合,又獨立”,“鞏固和擴大統(tǒng)一戰(zhàn)線,發(fā)動全民族的一切生動力量”[16]抗擊日寇。在軍事上,1937年,毛澤東指出,作為黨的整體戰(zhàn)略,敵后游擊戰(zhàn)能夠充分展現(xiàn)獨立自主、分散作戰(zhàn)的優(yōu)勢,保證黨在軍事上的獨立性,有效凝聚軍民一體的力量。在經濟上,由于日軍的殘酷掃蕩、國民黨的軍事圍堵與經濟封鎖以及連年災荒,陜甘寧邊區(qū)條件日益艱苦,軍隊衣食瀕臨斷供。1939年2月,毛澤東號召“自己動手,生產自給”,開展大規(guī)模生產自救運動,以鞏固根據(jù)地。這于危難關頭,挽救了革命,也為長期抗擊日軍,打下了物質基礎。在文化上,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論》中闡述了民族科學大眾的文化綱領,提振了全國軍民的精神氣質,促進了全國人民的思想統(tǒng)一,堅持了無產階級思想的獨立自主性。
在社會主義建設時期,面對新中國成立后百廢待興之局面,毛澤東指出,將我國這一落后的農業(yè)國建設成先進的工業(yè)國,只能選擇走社會主義工業(yè)化道路。據(jù)此,黨結合我國的具體情況,制定了“一化三改”的過渡路線,創(chuàng)造了工業(yè)化和改造同行并舉、引導與過渡相互配合、和平方式等諸多新鮮經驗,實現(xiàn)了馬列主義過渡思想的新突破,為社會主義建設奠定了基本的制度基礎。在社會主義矛盾問題上,馬克思恩格斯限于歷史時局,并未具體闡述,列寧雖然有所認識,但未能付諸實踐,斯大林既不承認,更長期將人民內部矛盾和敵我矛盾混為一談,給社會主義帶來了深重災難。中國共產黨歷來重視研判不同時期各個階級的矛盾。1946年,在《論人民民主專政》中,毛澤東認為,“要對反動者實以專政,人民內部則實行民主”[17],要具體分析不同的矛盾,對癥下藥。1956年,毛澤東在黨的八大上,分析了社會主義改造完成后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并強調要大力發(fā)展生產力,破解矛盾。同年,針對蘇聯(lián)體制的弊端,在《論十大關系》中,強調要“以蘇為鑒”,獨立自主地探索馬列主義原理與我國國情的“第二次結合”。1957年,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論述了社會主義矛盾的性質、種類、解決方法,標志著黨獨立自主探索我國社會矛盾的良好開端,指明了社會主義基本發(fā)展規(guī)律的研究方向。
改革開放以來,1978年12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重新確立“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展開了改革開放的光明圖景。1982年9月,鄧小平在黨的十二大致辭,“把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我國的具體實際相結合,走自己的路”[18]3,“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開創(chuàng)了科學社會主義理論和實踐的新境界。隨著改革開放如火如荼地鋪展,鄧小平深入探索了“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的理論和實踐課題。1987年,鄧小平在黨的十三大上,闡述了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理論、“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路線、“三步走”戰(zhàn)略。1992年,鄧小平在視察南方談話中,總結改革開放以來的經驗教訓,論述了社會主義本質、“三個有利于”“敢闖敢試”“兩手抓,兩手都要硬”等命題,破解了一系列理論癥結和實踐難題,為現(xiàn)代化建設注入了強勁動力。在外交上,鄧小平始終堅持獨立自主的和平方針,將國家主權視為首要考量,繪制了“一國兩制”宏偉藍圖,對港澳回歸與海峽兩岸“三通”,作出了歷史性貢獻。在國家、政黨之間的關系上,鄧小平強調,“要尊重各國人民和政黨自主發(fā)展的權利。別的政黨不能充當老子黨發(fā)號施令”[19],“獨立自主才是真正地體現(xiàn)馬克思主義”[18]191。隨著我國融入經濟全球化的加深,江澤民提出了“堅持獨立自主同經濟全球化有機結合”的總方針,“在積極參與國際經濟中,善于維護國家獨立、安全和利益”[20]304,“立足于獨立自主、自力更生,把擴大內需作為經濟發(fā)展的戰(zhàn)略方針”[20]225。進入21世紀,新科技革命突飛猛進,胡錦濤指出,要走科學發(fā)展之路,加強自主創(chuàng)新,建設“創(chuàng)新型國家”,全面實施科教興國、人才強國戰(zhàn)略,打通科技創(chuàng)新體制壁壘,培育全社會創(chuàng)新精神,走中國特色自主創(chuàng)新道路。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增長,全面深化改革進入深水區(qū),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揚帆起航,國際局勢百年之未有,影響和平與發(fā)展的變量愈益凸顯。在這個大有可為的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沒有一個民族、國家可以通過依賴外部力量,跟在別人后面亦步亦趨,實現(xiàn)強大和振興”[21],“中華民族奮斗的基點是自力更生”,“中國要發(fā)展,最終要靠自己”[1]136,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自力更生的精氣神永遠不能丟,要增強憂患意識,堅持“空談誤國、實干興邦”,始終不渝走自力更生道路,將發(fā)展主動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力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之路上的艱難險阻。
其一,全面從嚴治黨,提升黨自力更生核心領導力。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最本質特征和最大優(yōu)勢,黨是最高政治領導力量。當前,黨面臨的“四大考驗”和“四種危險”是復雜而尖銳的,要發(fā)揮黨在自力更生新征程中的核心領導,必須推進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fā)展。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指出,打鐵還須自身硬,黨帶領團結人民進行偉大斗爭、推進偉大事業(yè)、實現(xiàn)偉大夢想,必須按照新時代黨建總要求,全面推進從嚴治黨的偉大工程,把黨建設得更加堅強有力。其中,“全面”在于覆蓋黨的各個領域、方面、部門,重點抓住領導干部這個“關鍵少數(shù),“嚴”在于真管真嚴、敢管敢嚴、長管長嚴,“治”在于各級黨組織都要肩負起主體責任,管好“責任田”。
其二,全面深化改革,打通自力更生七經八脈。改革開放是決定中國命運、實現(xiàn)“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和民族振興的關鍵一招。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在全面深化改革這場偉大革命中,必須“堅決破除一切不合時宜的思想觀念和體制機制弊端,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籬”,以抓鐵留痕、踏石留印的勇氣和決心,涉險灘、啃硬骨頭,為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和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鍛造強健的自力更生肌體。
其三,開展脫貧攻堅,推進鄉(xiāng)村振興,夯實自力更生根基?!跋毨?、改善民生、實現(xiàn)共同富裕,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部署引領下,開展了以人民為中心的脫貧攻堅戰(zhàn),精準扶貧、精準脫貧,充分調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和創(chuàng)造性,激發(fā)脫貧內生動力,真抓實干減貧惠民,取得了現(xiàn)行標準下9899萬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的歷史偉績。在鞏固脫貧攻堅成果的基礎上,進而銜接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推進農業(yè)農村現(xiàn)代化,不斷打牢自力更生的農業(yè)根基,促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
其四,推進以科技創(chuàng)新為核心的全面創(chuàng)新,不斷提高自主創(chuàng)新能力。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科技創(chuàng)新,以創(chuàng)新引領五大發(fā)展理念,將其擺在國家發(fā)展全局的核心位置,提出了一系列新思想、新論斷。“創(chuàng)新是引領發(fā)展的第一動力。抓創(chuàng)新就是抓發(fā)展,謀創(chuàng)新就是謀未來。我國經濟發(fā)展進入新常態(tài),關鍵是要依靠科技創(chuàng)新轉換發(fā)展動力”[22]。2015年,在中國科學院西安光學精密機械研究所考察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繼續(xù)自力更生,核心技術靠化緣是要不來的”[23]。在此理念指導下,我國自主研建“山東號”航空母艦、“天眼”望遠鏡,全面鋪設“5G”網絡體系、“北斗”衛(wèi)星導航系統(tǒng)等,自主創(chuàng)新能力得到了顯著提升。
其五,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為自力更生長久發(fā)展添能賦力。建設生態(tài)文明是關系人民福祉和民族永續(xù)發(fā)展的長遠大計。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瞻遠矚,將生態(tài)文明建設納入“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加快生態(tài)文明體制改革,搭建生態(tài)保護的制度架構,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發(fā)展理念,對于建設美麗中國、構建人與自然的生命共同體、促進經濟與環(huán)境相得益彰,提供了重要遵循和行動指南。
另外,習近平總書記在外交上積極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強調“中國人的事情要由中國人來決定”,堅持人民當家作主,等等。在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上,習近平總書記總結了黨領導人民百年偉大奮斗的寶貴經驗,突出強調了要堅持獨立自主,始終艱苦奮斗。這對于促進黨在新時代偉大征程中自力更生理論和實踐的創(chuàng)新發(fā)展,推進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奠定了自力更生的深厚優(yōu)勢和內生動力。
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獨立自主思想,自強奮斗的偉大民族精神,在革命建設改革中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理論和實踐碩果,共同繪制了中國共產黨自力更生執(zhí)政理念的底色。自力更生執(zhí)政理念,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中重要的理論成果,在黨長期執(zhí)政實踐中,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也為新時代弘揚自力更生精神、走高水平的自力更生道路,奠定了深厚的理論和實踐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