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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特色公安管理學學科、學術與話語體系建設
      ——基于“自主知識體系”的目標導向

      2023-01-05 00:01:14譚羚雁
      中國刑警學院學報 2022年6期
      關鍵詞:管理學公安話語

      譚羚雁 于 群

      (中國刑事警察學院公安基礎教研部 遼寧 沈陽 110035)

      1 引言

      2016年5月1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發(fā)表重要講話,對加快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哲學社會科學提出殷切期望,著重強調新時代背景下如何發(fā)展真正能體現(xiàn)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哲學社會科學指導思想、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這一里程碑式的重要講話精神,引領社會科學各學科學人群體重新思考本學科的基礎理論與體系建設問題,推動構建具有自身學科特質的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已成為當前時代意義深遠且緊迫性十足的重大課題。

      在中共中央印發(fā)的《關于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意見》和《國家“十四五”時期哲學社會科學發(fā)展規(guī)劃》中,都明確提出了加快構建“三大體系”的戰(zhàn)略任務部署和總體性規(guī)劃。社會科學各學科學人都需保有濃厚的學科情結,并堅守篤行不怠的學科使命,努力為本學科的未來發(fā)展貢獻自己的智慧和力量。2011年3月,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和教育部決定,分別在法學和工學門類下增設公安學和公安技術兩個一級學科。其中,公安管理學作為二級學科被納入公安學學科范疇,成為支撐公安學學科發(fā)展的重要力量。作為年輕且富有朝氣的新興學科,公安管理學如何更好地融入哲學社會科學大家庭,在公安學學科體系中構筑特有的學科地位和優(yōu)勢,塑造獨特的學術價值和話語影響力,無疑需要老一輩和年輕公安管理學人為之付諸努力。本文以當前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為目標導向,首先回溯近40年公安管理學科建設與發(fā)展過程中若干核心問題的探討;其次總結概括目前公安管理學科研究的碎片化問題,并分別闡述公安管理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的內涵,以及三者間的發(fā)展邏輯;最后按照“民族性與繼承性”“時代性與原創(chuàng)性”“系統(tǒng)性與專業(yè)性”的學科建設原則,提出以“自主知識體系”為中心的中國特色公安管理學“三大體系”的基本建設思路。

      2 近40年公安管理學科核心議題回溯

      自中國人民公安大學于1984年創(chuàng)辦公安管理專業(yè)至今,公安管理學科建設已經走過了近40年的發(fā)展歷程。公安管理專業(yè)從無到有,歷經學科名稱與學科目錄的變更與復名,從辦學資源一度匱乏到學科特色優(yōu)勢日漸明晰,師資隊伍逐步壯大,專業(yè)人才力量不斷充實到公安實踐業(yè)務崗位。綜合來看,近40年公安管理學科建設與發(fā)展的成就亮點主要體現(xiàn)在兩方面:一是突出以公安管理學核心教材建設為載體,逐步廓清學科理論基礎與學科范疇。按照張兆端教授的梳理,自公安管理專業(yè)創(chuàng)辦以來,公安管理專業(yè)教材建設大致經歷了“概論本”“自考本”“新編本”“規(guī)劃本”四個階段,分別對應1986年出版的《公安管理學概論》、21世紀初公安大學組織編寫的高教自學考試公安管理專業(yè)指定教材《公安管理學》、公安大學組織編寫的《新編公安管理學》、公安部公安本科規(guī)劃教材《公安管理學》[1]69。二是加強以公安管理理論與學術研究為依托,逐步提升和拓展學科研究的系統(tǒng)性與全面性。從學術論文看,近40年公安管理學科領域的理論研究性文章數(shù)量不斷攀升,研究內容和研究范圍覆蓋廣泛,主要涉及公安管理學基本理論、公安管理體制機制、公安領導與決策、公安信息警務、警察公共關系、警察倫理哲學、警務保障、公安監(jiān)督、公安績效考核、公安輿情、公安文化、公安思想政治工作、公安應急管理、公安教育訓練等方面[2]。從學術著作看,主要涉及基本理論類、拓展類、綜述類、譯著類等學術研究成果[1]70,比如《公安行政管理原理》(張光,2002)、《中國式警察管理》(張兆端,2007)、《公安管理科學理論研究綜述》(張光,趙煒,2001)、《警察行政管理:結構、過程與行為》(史旺生,特里托,泰勒,2013)等。在近40年教材建設與學術研究的發(fā)展推動下,公安管理學科體系架構雖已基本成型,但圍繞學科定位、理論基礎、邏輯起點、研究范疇等核心議題仍存在諸多爭議。

      2.1 學科定位問題

      學科定位是學科建設中首要的、基本的理論問題,也是關乎某一學科是否能在其知識譜系中立足的根本性問題。所謂“定位”,就是要將某個學科放置在一定的知識體系中,揭示其學科屬性,考察其學科地位,明確其學科邊界,找準其學科功能。早在公安管理學科創(chuàng)建之初,老一輩公安管理學人就從管理學學科的隸屬關系層面,明確將公安管理學科歸屬為行政管理學的重要分支,認為公安管理適用行政管理活動對于機構精簡與效率至上的目標原則。長期以來,學界認同并持續(xù)推動管理學知識譜系下的公安管理學科建設,也深刻認識到公安管理學科在秉承以行政管理學為上位學科的同時,還需兼顧其與諸如法學、政治學、社會學、哲學、心理學等學科的相關性與交叉性。在公安學一級學科建立后,公安管理學與公安學,以及與其他二級學科之間的關系也成為學界熱議話題。在公安學學科目錄下,公安管理學與治安學、偵查學等11個學科并列作為公安學下的二級學科,有觀點認為,公安管理學理論不僅可以上升為公安學的基礎理論,而且還能對其他二級學科起到指導和完善作用,甚至說公安管理學應當作為治安管理學和偵查學等的上位學科[3]。顯然,按照怎樣的學科邏輯重新界定公安管理學科屬性,改變公安管理學科定位模糊的問題已是焦點議題。

      2.2 理論基礎問題

      尋求理論淵源,并進而形成一種公認的可依循的理論范式,無疑是學科建設與發(fā)展的重大使命。理論基礎猶如一個強有力的支點,能夠為學科知識延展提供合法性理據(jù),并通過上升為理論典范,不斷推動學科成熟,撬動學科的“科學革命”。公安管理學人始終關注并一直努力為公安管理學溯源理論基礎,探究理論范式。但是,目前公安管理學理論基礎薄弱、理論體系仍不成熟,過度偏重于實踐經驗總結、“拼盤式”的管理理論移植[4]等問題始終未能得以解決。而且公安管理學理論研究中充滿大量的政治性術語(如路線、方針、政策、黨的領導等)和報告總結性用詞(如“四有四必”“三懂四會”等)[5]142,具有抽象概括性的學科理論性術語較為缺乏。就此,有學者建議從公共行政理論的嬗變中吸收整合工具理性(效率、責任、法律等)與價值理性(正義、道德、信仰等)[6];更有學者主張從管理學的科學主義范式與人本主義范式出發(fā)[7],為公安管理學厚植理論根基,搭建更為系統(tǒng)全面的理論框架。

      2.3 邏輯起點問題

      黑格爾在《邏輯學》中指出,邏輯起點既是某一事物溯源的開端,同時也是事物發(fā)展目的之最終歸屬[8]。作為一種貫穿始終的本質存在,一門學科的邏輯起點就是學科發(fā)展自身理論體系最基本的出發(fā)點,它能整體反映出該學科最本質、最抽象的內涵范疇,能夠按照一定的邏輯主線厘清學科邏輯結構,并揭示學科發(fā)展規(guī)律。關于公安管理學邏輯起點問題的討論觀點不一,有學者將其界定為“公安績效”,認為公安績效反映了公安管理學的本質屬性,是公安管理學理論體系發(fā)展的內在動力和源泉[9];有學者則認為,公安管理學的邏輯起點應與公安學的邏輯起點同源,并從公安管理學為社會治安等提供了問題解決的科學與技術手段的角度,提出公安管理學的邏輯起點應包括“公共安全”和“管理”,即以管理促進公共安全[5]143。

      2.4 研究范疇問題

      早在20世紀90年代,諸如公安管理學“內容龐雜”“結構任意”“學科重復”[10]等問題就已被明確提出。學界有觀點認為,為了區(qū)別那些研究治安行政管理及其他警務工作管理的學科,公安管理學應側重狹義的公安管理活動,即以公安機關的組織管理和隊伍建設為主要研究對象[11]。但將公安管理學科邊界縮小在內部組織管理范疇,而不關乎其他外部管理事務,學界對此也有質疑。從目前實際來看,公安管理學科研究議題已遠遠超出了內部管理范疇,研究主題分散龐雜,學科邊界模糊游離。從而導致公安管理學與其他二級學科存在重復研究,甚至造成學科主體性與獨立性的缺乏[5]142。

      3 公安管理學學科、學術與話語體系的內涵提煉與邏輯梳理

      近40年來,公安管理學人始終不遺余力地探討學科未來,但學科發(fā)展中的若干問題似乎并未越辯越明,而是深陷發(fā)展瓶頸,未來的發(fā)展方向引人深思。究其原因發(fā)現(xiàn),正是學科研究中日益凸顯的碎片化,以及學科體系化建設思路的缺失制約了公安管理學科的成熟與獨立發(fā)展。

      學科建設本身是一項復雜的系統(tǒng)工程,涵蓋學科定位、基礎理論構建、邏輯起點溯源、研究范疇厘定、概念辨析、專業(yè)建設、師資優(yōu)化、教材編寫、人才培養(yǎng)等諸多相關要素,而且各要素間又存在必然的關聯(lián)性影響。以往對于公安管理學科建設的研究雖日漸深入,也不乏有益觀點和結論,但往往只是微觀上的“只言片語”和“零敲碎打”。一方面,對學科各要素間的邏輯依存關系缺少必要的系統(tǒng)性思考。比如,談理論基礎問題,就僅談理論基礎,卻沒有延伸思考理論基礎與邏輯起點是否存在關聯(lián),兩者間又需要通過怎樣的研究方法進行關聯(lián)。另一方面,僅關注學科要素研究,缺少宏觀性的學科頂層設計與整體規(guī)劃建議。以往研究通常片面抽取某個學科要素而展開討論(如公安管理學的學科定位如何界定、理論基礎是什么、研究范疇包括哪些等),但對于推動公安管理學科的整體性與系統(tǒng)化發(fā)展而言,這種學科要素的單向度、零散化研究仍顯捉襟見肘。

      按照西方式的成熟學科判斷標準,學科體系內應當具有蘊含邏輯結構的概念關系網[12],而且能據(jù)此展開邏輯推理,確保學科要素間環(huán)環(huán)相扣。因此,如何厘清公安管理學科建設中各相關要素間的邏輯關系與發(fā)展順位,避免出現(xiàn)碎片化研究,推動宏觀視閾下公安管理學科的系統(tǒng)化發(fā)展,這應是今后公安管理學科建立自身嚴密的理論知識體系,并以此構筑學科獨立地位的重要出路。

      3.1 公安管理學“三大體系”的內涵提煉

      針對學科研究碎片化現(xiàn)狀,中國式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的提出為公安管理學科的系統(tǒng)性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習近平總書記發(fā)表“5·17”重要講話以來,“三大體系”建設已成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發(fā)展的高階目標指向?!叭篌w系”作為一種概念或是一種框架,它將學科發(fā)展中諸多零散卻又息息相關的問題或要素進行統(tǒng)合,構成了密不可分的內在統(tǒng)一體。“三大體系”的學科新思路不僅是對未來學科建設更具抽象性與概括性的凝練與提升,同時也有助于整治學科研究零散且難成體系等沉疴舊疾。

      3.1.1 公安管理學學科體系:學科場域的戰(zhàn)略性布局

      學科體系是“三大體系”建設的基礎,對于學科發(fā)展具有全局戰(zhàn)略性意義。按照《關于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意見》,學科體系建設重在以“全要素”為視角,思忖學科整體布局。借用布迪厄的“場域”概念,公安管理學作為公安學二級學科,其學科體系建設的目標就是要思考如何在學科的結構化空間內,形成能夠與其他學科力量互動博弈的學科格局。因此,公安管理學科體系的場域面向既需要與公安學一級學科的理論體系“一脈傳承”,彌合公安學一級學科的基礎支撐地位,同時也需要通過發(fā)展三級分支學科,實現(xiàn)縱向學科建制的完整性與連貫性。此外,應重點思考公安管理學與其他二級學科的重新布局與規(guī)劃,通過二級學科布局的論證與動態(tài)調整,實現(xiàn)橫向學科建制的交叉融合性。

      3.1.2 公安管理學學術體系:思想觀念的學理性原創(chuàng)

      學術體系是“三大體系”建設的中間環(huán)節(jié),是加快構建學科體系和話語體系的精神內核,學術體系的發(fā)展屬性與建設水平直接決定著學科體系和話語體系的發(fā)展屬性與建設水平。縱觀中西不同學科發(fā)展水平的差異化,其影響因素不是學科體系有何不同,最根本的還是受制于學術研究水平。由此,學術體系就是支撐某個學科建構其獨特學科場域的學術思想、學術理念、學術理論、學術觀點等的集合。目前,公安管理領域的學術研究大量覆蓋著政治性術語和經驗總結式的工作報告用詞,實踐經驗總結多數(shù)情況下替代了學理性研究。而且,關于中國公安管理模式的討論也普遍移植或簡單套用西方理論加以解釋。中國特色的公安管理學學術體系建設,就是要在立足于中國公安管理的現(xiàn)實問題基礎上,從理論和學術上系統(tǒng)提煉新觀點,努力挖掘、深化并創(chuàng)新其本土化理論體系和模式,為公安管理實踐提供堅實的理念指導。

      3.1.3 公安管理學話語體系:學術影響力的權威塑造

      話語體系是學術體系的反映、表達和傳播方式,是構成學科體系之網的紐結,概念、范疇、命題、判斷、術語、語言等[13]都涵蓋在列。話語的成熟和話語體系的完善,既是一個國家軟實力的集中體現(xiàn),同時蘊含著一個國家的文化密碼、價值取向、核心理論[14],對內決定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地位,對外則主導國際認知和認同。由此,話語體系建設的終極訴求就是要突破西方話語藩籬,創(chuàng)建中國語義標識,以其自身的思想力量塑造其影響力、支配力和權威力[15]。中國特色的公安管理學話語體系建設,就是要貼近中國公安管理實踐,從直觀現(xiàn)象與現(xiàn)實中抽取理論精萃,鑄造標識性概念,傳遞公安管理時代改革的新主張。

      3.2 公安管理學“三大體系”建設的邏輯發(fā)展關系

      在“三大體系”的學科目標指引下,公安管理學研究中涉及學科定位、理論基礎、邏輯起點、研究范疇、概念厘定、專業(yè)發(fā)展、師資隊伍、教材建設、人才培養(yǎng)等諸多零散糅雜的研究議題,得以類聚、統(tǒng)合與歸屬,同時給予身陷囹圄的學科發(fā)展指明了破局之路。無疑,圍繞“三大體系”展開的學科議題討論將成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風向標,其對于推動公安管理學科進一步走向成熟的前瞻性意義不可估量。

      目前學界關于“三大體系”建設基本是分開闡述的,即分別針對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的具體目標和側重點展開論述。學科體系是基礎依托,學術體系是核心支撐,話語體系是聯(lián)結紐帶,分開闡述本無可厚非,也有著向研究者更清楚地解釋“三大體系”內涵的必要性。但在“三大體系”的實際建設過程中,卻不能像內涵闡述那般簡單分割開來,因為三者是內在的有機統(tǒng)一體,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第一,“三大體系”盡管內涵與定位明確,但在具體內容上依然存在交叉性;第二,“三大體系”在具體建設過程中不可能截然分開,彼此嵌入并相互支撐拓展;第三,盡管學科體系在“三大體系”中是基礎,但“三大體系”在具體建設過程中孰先孰后、孰輕孰重,不好簡單定論。

      相較于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公安管理學科體系是學科建設中較早被關注、卻一直未能明晰的重要議題。盡管學科體系是基礎,但學科體系的基礎夯實無疑需要借力于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的進一步完備。而且,在公安管理學科體系始終難以厘清的問題背景下,通過構建原創(chuàng)性學術體系與自主性話語體系,有助于推動學科體系輪廓的逐步明晰,學科體系布局進一步科學合理?;诖?,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作為哲學社會科學內在統(tǒng)一的整體,在立足于充分體現(xiàn)“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基調下,公安管理學“三大體系”建設應當具有同一的邏輯進路。由此,本文并未嘗試對公安管理學學科、學術與話語體系建設分別展開論述,而是以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自主知識體系”為依托,重點就未來“三大體系”的發(fā)展思路提出較為宏觀的整體性框架建議,拋磚引玉以啟發(fā)學術爭鳴。

      4 以“自主性”為中心的中國特色公安管理學學科、學術、話語體系建設

      習近平總書記對于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建設的重要精神指示,其核心要義在于面向中國問題,構建中國自主知識體系,以回答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和時代之問。所謂“自主”,就是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不再是“言必稱希臘”的亦步亦趨,也不是盡用西方理論裁剪中國現(xiàn)實,而是在當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時代,真正用本土話語思考中國問題、世界問題和中國人民的問題。作為哲學社會科學的新成員,公安學理所當然應將“自主性”作為未來學科發(fā)展主導原則,而公安管理學作為公安學的分支學科也不例外。

      自主知識體系與“三大體系”之間有著密切關系,自主知識體系是“三大體系”建設的中心內容,“三大體系”建設應以建構自主知識體系為總體目標。按照習近平總書記“5·17”重要講話中提出的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的“繼承性與民族性”“原創(chuàng)性與時代性”“系統(tǒng)性與專業(yè)性”特點,以下分別從歷史溯源、時代定位、學科自省與協(xié)同三大維度對自主性的公安管理學“三大體系”建設展開具體論述。

      4.1 善用歷史思維,從歷史文化底蘊中厚植中國特色公安管理學科理論基礎

      恩格斯說過,歷史從哪里開始,思想的進程也應當從哪里開始[16]。與歷史“聯(lián)姻”在學科發(fā)展中并不鮮見。以當前歷史政治學的提出為例,中國人民大學楊光斌教授為代表的政治學者倡導,政治學研究應當“回到歷史”,只有基于中國歷史文明塑造的政治史觀才能更客觀、更科學地觀察中國政治。華中師范大學人文社會科學資深教授徐勇認為,有著豐富政治歷史的中國在政治學研究中因跟隨西方政治學潮流而“早熟”,但卻因陷入無根無本無源的碎片化研究加劇其“早衰”,甚至發(fā)人深省地提出,中國的政治學已走向尋求“生存”的學科處境。因此,歷史政治學的提出被看作是對始終占據(jù)話語權威的西方主流政治學理論范式的檢視,這不僅標志著“中國性”政治學研究有了自己的方法論,同時也意味著中國自主性政治學話語體系建設實現(xiàn)重大突破。此外,“回到歷史”的學科發(fā)展思維也已經拓展至行政學與公共管理學,歷史行政學、歷史公共管理學子學科被認為不僅是發(fā)展中國特色公共管理學和世界意義上的中國公共管理學派的需要,同時也是建立和完善中國特色文明研究學科體系、學術體系和話語體系的需要[17]。而這對于年輕的公安學以及公安管理學科的發(fā)展有著很好的啟發(fā)意義。

      中國人民是慣用歷史思維去認識事物的,唯有歷史能正本清源,任何學科領域的問題研究都需從歷史中汲取智慧。同理,公安管理學科自然不能脫離歷史空談知識體系的主體性構建,其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與話語體系的建設亟需“以史為鑒”,從博大精深的中華歷史經驗與哲學智慧中發(fā)展出其民族繼承性。目前,公安管理學科領域的歷史考察與史學研究已有些許積累。一是產生了一批具有重要影響力的中國警政管理方面的歷史性著作,主要包括警政通史、警政專史和警政斷代史研究。警政通史側重探索中國警政制度的發(fā)展源流并梳理其演進脈絡,如《中國警察制度簡論》(中國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法制史研究室,1985)、《中國警察史》(林維業(yè),等,1993)、《中國警政史》(萬川,2006);警政專史研究包含了中國間諜史、偵查史、法醫(yī)史、治安史、戶政史、消防史、監(jiān)獄史等方面,如《中國古代間諜史》(黃富成,1989)、《中國古代治安制度史》(朱紹侯,1994)、《中國古代戶籍制度史稿》(宋昌斌,1991);警政斷代史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魏晉南北朝、唐朝、明代,以及近代和當代,如《中國近代警察制度》(韓延龍,2018)、《中國近代警察史》(韓延龍,2000)。當然,上述史學著作中的“警政”概念是寬泛的,即包含了警政思想、警政機構、警察隊伍建設和管理體制等“國家事務”管理,同時也涉及“警察事務”的具體執(zhí)法或管理活動[18]。二是形成了一些具有代表性意義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警察管理方面的研究成果。中國傳統(tǒng)文化是歷史的重要范疇,傳統(tǒng)文化蘊涵著深厚的管理思想,可以滲透應用于公安(警察)管理中。如《中國式警察管理》(張兆端,2007)、《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現(xiàn)代警察管理》(張兆端,2011)等著作,就是根植于博大精深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以建構中國警察管理科學與管理方法本土化的經典示范。這些本土化的經典研究從中國現(xiàn)代警察管理的實際需求出發(fā),深入挖掘并發(fā)揚先秦諸子百家的管理智慧與主張,為中國特色公安管理學研究做出了重要貢獻。

      實際上,歷史思維不單單是一種認識論和方法論,同時也是縱向拓深學科知識體系的重要進路。一方面,在公安管理學科體系建設中,對歷史起點與歷史脈絡的把握是厘清學科邏輯起點的必要之舉。學科的歷史起點通常是學科理論體系形成的時間開端,學科的邏輯起點則是學科理論體系形成的邏輯開端,而歷史與邏輯本就是一致的。學科的歷史起點和邏輯起點雖然不是同一概念,但是邏輯起點往往是從歷史起點中抽象出來的,因此與歷史起點有著邏輯上的關聯(lián)性。另一方面,在公安管理問題研究中貫穿應用歷史思維,聚焦于歷史行政、公共管理領域的政治史、制度史等歷史研究的特定領域尤為重要。比如,關于公安機關政治體制、組織制度、人事管理、央地事權劃分等學術命題的討論,都能夠從中國古代的“官僚制”“大一統(tǒng)”等管理思想中“察其淵源觀其流”,從而尋到其形成與發(fā)展的歷史必然性。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九次集體學習時發(fā)表重要講話時,著重強調確立歷史思維以探源中華文明,闡明中國道路的深厚文化底蘊,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19]。由此,一以貫之歷史思維和歷史方法,能夠為自主知識體系的建構提供充分的理論源動力,“回到歷史”的學科發(fā)展思路必將前景樂觀,公安管理學的歷史溯源研究也亟待增量提升。

      4.2 緊跟時代議題,扎根本土問題,推動中國特色公安管理學科理論原創(chuàng)

      問題導向意識在學科發(fā)展中備受推崇,學科理論并非憑空產生,理論創(chuàng)建要從實際問題中來;同時,學科理論也不能束之高閣,需應用到實際問題中去。但問題是時代的口號,學科的問題導向應具有時代性,要緊密貼合時代發(fā)展需求。建黨百年以來,中國共產黨不斷帶領中國人民從選擇社會主義到開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再到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fā)展歷經“新中國、新時期、新時代”的歷史邏輯[20]。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是黨的十九大準確把握我國目前發(fā)展階段的新特點與新要求而提出的重大政治判斷,當前公安管理重大議題尤其不能脫離新時代背景而枉談。唯有緊跟時代,扎根本土,才能從根本上推動公安管理學理論原創(chuàng)。換言之,公安管理學科理論與學術原創(chuàng)不能閉門造車,也不能刻意標新立異,其標識性概念和原創(chuàng)性學術命題的提煉要真正反映新時代發(fā)展需求,否則只能是制造一些不接地氣的“偽概念”和不合時宜的“偽命題”,而毫無現(xiàn)實意義。

      第一,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科學指引,深刻把握“以人民為中心”的理念內涵,明確公安管理學科發(fā)展的歷史方位與政治定位。公安機關無論是內部組織管理,還是對外的社會管理,其直接面向的是人民關切的現(xiàn)實問題。凡是公安管理學科研究所涉及之理論、思想、觀點或命題,都要秉持深切的人民性邏輯,“人民”二字應是最本質的內核。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以權力下放為主旨的地方機構設置和職能配置中,著眼于面向人民群眾、符合基層事務特點,始終秉承以人民為中心的原則,改革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就是直接服務民生。同時,在發(fā)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以推動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系統(tǒng)部署下,關鍵要解決好人民需要解決的問題。人民的民主不是裝飾品,也不是擺設,對于需時刻踐行為人民服務理念的公安機關來講,其管理實踐必須以全面推進政治民主的制度化、規(guī)范化、程序化為目標,切實關心人民群眾之所難所需,把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作為衡量公安管理工作的標準尺度。

      第二,本著“以人民為中心”的新時代精神實質,沿著當前治國理政實踐中國家治理、社會治理、基層治理的改革指向,公安管理實踐摸索產生的概念名詞,應當對其進行理論解構和學術“標簽化”,從而打造屬于“中國性”的原創(chuàng)理論術語,并為國際學界所熟知。比如,“維穩(wěn)政治”就是從綜治維穩(wěn)工作中提煉升華的具有中國政治體制特點的學術術語。學者在對其進行解讀的過程中,采用“歷時性”比較維度對維穩(wěn)政治體制的形成,其獨特的“全員動員”與“壓力型運動式治理”特征,以及基層政府日臻完善的維穩(wěn)技術進行了理論框架的描述[21]。作為公安機關首要的工作任務,維穩(wěn)工作在宏觀視域下關系到政府政治體制的穩(wěn)定性與合法性,微觀視角下則被看作是地方領導政績的考核指標,是“領導高度重視”的“政治任務”話語,體現(xiàn)出一種權力關系[22]?!熬S穩(wěn)政治”概念的提煉,以獨具中國特色的高度理論概括性豐富了公安管理學術話語體系。再比如,“群眾路線”是一個被高度認同的中國式概念,西方學者在研究中將其翻譯為“Mass Line”。作為黨的三大優(yōu)良作風之一,群眾路線從萌發(fā)到提出和確立,再到發(fā)揚光大,已經成為開展各項公安工作的根本路線。新時代背景下,群眾路線模式與“共建共治共享”社會治理理念正相吻合,應重點思考如何在推動基層治理進程中進一步豐富傳統(tǒng)群眾路線模式的時代特色與意義。此外,“楓橋經驗”也是當前代表中國社會基層治理的標識性概念。字面上雖是“經驗”,但經過歷史推敲和理論演繹,“楓橋經驗”實際上已經發(fā)展成為獨具中國特色的治理理念和模式,已被賦予豐富的時代內涵。

      第三,公安管理學科的理論原創(chuàng)還需深刻把握當今時代之變革,扎根中國本土環(huán)境,將公安管理問題置于更為宏廣的時代背景下拓寬其研究視閾,豐富其學術命題。比如,在以新冠疫情肆虐為典型代表的不確定性風險時代,“韌性治理”成為有效化解社會風險的學術新名詞。有學者提出,建設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國是強化社會治理韌性的根本動因[23],而風險時代如何強化公安機關的韌性治理能力也應當引起足夠關注。在數(shù)據(jù)算法與技術治理的鮮明時代背景下,數(shù)字賦能科層管理的同時,需警惕“智能官僚主義”現(xiàn)象的衍生,“算法正義”問題已進入學術視野,并逐漸成為學術熱點。在大數(shù)據(jù)、人工智能、區(qū)塊鏈等技術手段廣泛介入公安管理工作的當下,智慧公安建設不僅需要考慮工具理性視角下大數(shù)據(jù)平臺的技術賦能,更要關注“智能化執(zhí)法”背景下衍生出的諸如公平正義的新問題。再比如,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公安工作會議中強調指出,加快構建職能科學、事權清晰、指揮順暢、運行高效的公安機關機構職能體系,而縱深推進的公安改革目標必須置于當前政府職責體系優(yōu)化的宏觀背景下加以推動。

      4.3 兼顧學科元研究與交叉研究,在自我檢視學科邏輯的同時鼓勵跨學科協(xié)同,拓寬公安管理學科知識體系

      學科元研究是西方學科自我反思意識覺醒的重要表現(xiàn)。20世紀初,德國數(shù)學家和邏輯學家希爾伯特最早將元研究的思維方法應用在數(shù)學領域,并提出“元數(shù)學”概念,自此其他學科的元研究也陸續(xù)展開。一般認為,學科元研究是為解決“學科危機”而產生:一是由于學科主題概念發(fā)生根本性轉變,需要重新論證現(xiàn)有的學科研究邏輯和范式;二是由于學科長期陷入發(fā)展瓶頸,學科焦慮加深,學術話語權難以建立。概括來講,學科元研究就是以學科“自我意識”為基礎,重新評估學科賴以生存和發(fā)展的現(xiàn)實基礎,重構學科基礎理論和知識體系。當然,學科元研究并不是要建立新的學科,而是主張學科發(fā)展應具備元研究意識。同時,學科元研究并不是“另起爐灶”式地對學科傳統(tǒng)進行絕對批判與擯棄,而是在反思中繼承與革新。

      對于公安管理學科而言,其學科獨立與成熟問題還需放置在公安學一級學科體系下思考,并向公安學一級學科尋求學科理論的“元”支撐。公安學的“元”支撐作用對于包括公安管理學在內的所有二級學科的發(fā)展尤為重要,而公安學如何通過成熟的理論建構駕馭公安學知識譜系,為其他二級學科提供“元”理論,加強公安學科的元研究將是未來走出學科迷思的重要途徑。實際上,公安學的元研究就是在目前公安學科發(fā)展存在爭議與疑惑的前行路上嘗試著“回頭看”,自我檢視學科產生與發(fā)展的起點論證、歷程軌跡、學科成就及學科瓶頸,在學科自省中重新判斷學科發(fā)展趨勢,從而推動學科進一步走向系統(tǒng)與成熟。目前,有學者主張從公安學“大問題”的哲學本源出發(fā),深入探究公安學學科發(fā)展方向以促進學科延續(xù),這應當可以看作是一種學科研究元意識,也是公安學元研究的有益探索。

      此外,在強調學科元研究的同時,要兼顧學科交叉研究。元,即為探其“源”,觀其“始”。由此,公安學科元研究必然不能忽視諸如公安史學、公安史哲學等領域的研究,而該領域的研究實際上已有交叉性體現(xiàn)。尤其在公安學成為法學門類下的一級學科之后,公安管理學作為二級學科的交叉性研究已成為“顯學”。而且,學科交叉研究所帶動的知識創(chuàng)新能力也將是加快構建“三大體系”的根本性動力。傳統(tǒng)的公安管理學科建設中,學者們普遍持有嚴格的學科邊界意識,主張以專業(yè)的知識體系劃清與其他二級學科的界限。甚至以嚴格區(qū)分二級學科為原則,人為主觀地對學科研究范疇進行限定,如公安管理學就被界定為內部組織管理,但與之沖突的是,公安管理學的實際研究范疇已拓展至其他外部事務。比如,在目前處于高發(fā)態(tài)勢的電信網絡詐騙案件治理中,涉及“反詐機構建設”“反詐事權重置”“央地協(xié)同聯(lián)動”等公安管理領域的學科知識問題。如何轉變傳統(tǒng)的“層層發(fā)包”偵查管理體制,轉變基層事權責任倒掛的現(xiàn)狀,成為提升公安機關犯罪偵破效能的重要突破口。由此可見,管理體制機制問題是滲透于公安業(yè)務工作領域的根本性問題,公安管理學科與其他二級學科的交叉協(xié)同研究已是大勢所趨。

      通常來講,一味尋求本學科邊界,給知識樹立學科界墻,其結果是使學科形成學術壁壘[24]。而在學科邊界意識固化的背景下研究領域仍在加速拓寬,說明學科交叉本身就是學科發(fā)展的自運行規(guī)律,與其主觀上刻意制造學科圍墻,莫不如順應學科交叉研究趨勢,以更加開放與包容的姿態(tài)助推學科邊界的拓寬、知識領域的創(chuàng)新、學科功能的拓展。如果一味地囿于狹隘的學科邊界意識,硬性地對學科進行劃界分割,只會陷入認知局限的不良循環(huán),又遑論學科知識體系的原創(chuàng)能力?美國政治學家德懷特·沃爾多教授曾指出,跨越邊界的學科互動顯然是有助于知識進步的。在關于政治學的學科問題上,他甚至用“學科入侵”一詞形象地闡述了不同學科之間相互交叉與滲透的必然性。因此,在跨學科與交叉研究為原始創(chuàng)新提供不竭動力的當下,固守一隅的本學科“自我保護主義”必然是窮途末路。公安管理學科發(fā)展的重心不應再是如何劃清學科邊界,而是要敢于打破對學科研究范疇既有的傳統(tǒng)認知,淡化學科邊界意識,不為跨學科研究設限,鼓勵學科發(fā)展的交叉性融合。未來公安管理學科的發(fā)展必須斷然否定學科“沙文主義”,因為只有主張學科的開放性與包容性才是真正助推學科持續(xù)向前發(fā)展的理性選擇。

      5 結論

      在當前加快構建中國特色哲學社會科學學科體系、學術體系、話語體系的時代背景下,公安管理學科建設契機不容錯失,同時也是任重道遠。面對知識分散化和碎片化的突出問題,公安管理學亟需建構起系統(tǒng)化與自主化的知識體系。與其他哲學社會科學相比,公安學及公安管理學的發(fā)展時間尚短,學科基礎不牢,學科資歷也不夠充分。因此,系統(tǒng)化的公安管理學科研究不能僅依靠某個學科人或某個學科部門的“單槍匹馬”,還需通過建構智庫機構、科研基地和學會組織等學術共同體[25],以凝聚更廣泛的學科資源,達成學科建設共識,共謀學科未來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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