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瘴病對宋代廣南西路軍事活動的影響及宋朝政府的應對

黎 靖，董 翀

（廣西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6）

兩宋時期，宋朝在廣南西路的軍事活動十分頻繁。宋朝在廣南西路的軍事活動類型既有像狄青平定儂智高起義這樣的內(nèi)部斗爭，也有規(guī)模宏大的宋越熙寧戰(zhàn)爭。古人認為，“天時、地利、人和”是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三個關鍵因素。士兵的健康問題是軍隊戰(zhàn)斗力的重要保證，在宋代廣南西路的軍事活動中，來自北方的宋朝軍隊士兵既要適應廣西毒暑煙瘴多發(fā)的自然氣候，也面臨感染瘴疫，患上熱病的惡劣條件。瘴病對宋朝南下廣西開展大規(guī)模的軍事行動造成了重要影響，能否正確處理瘴癘問題，改善士兵醫(yī)療待遇是影響宋朝廣南西路戰(zhàn)爭走勢的重要因素之一，甚至會對宋朝與交趾的宗藩關系變化產(chǎn)生重要作用。本文從宋朝政府改善和提高廣南西路軍隊醫(yī)療水平的視角，探討瘴病對宋代廣南西路軍事活動的影響，以期為宋代廣南西路軍事史研究提供有益的認識。

一、瘴癘之鄉(xiāng)：宋代廣南西路的氣候景觀

廣南西路距離宋朝的統(tǒng)治中心距離較遠，自然環(huán)境、氣候條件和文化風俗與華夏中原有著顯著的差異。根據(jù)史書的記載，宋朝設置廣南西路的具體時間在至道三年（997），廣南西路下轄25個州，65個縣，轄域大致相于今日廣西加上海南島的版圖。［1］P2239在中原王朝的視野中，廣南西路和東路都是瘴氣盛行的地區(qū)。如欽州“欽土煩郁，人多死瘴癘”、［1］P9968桂州“地氣蒸暑”［1］P9584、容州“地多瘴氣”［2］P754、賀州“民少瘴癘”［2］P746、潯州“窮瘴嶺之南”［2］P721、藤州“嶠南瘴毒地”［2］P724、梧州“地氣歊瘴”［2］P726、郁林州“多瘴”［2］P702、廉州“瘴江至此，瘴癘尤甚，中之者多死，舉體如墨”［2］P713、邕州“煌煌炎洲，煙蒸霧煮”［2］P707、化州“此地炎風不蒸，三水繞城以泄嵐瘴，民少痁疫”［2］P748、雷州“夷多欄居，氣候倍熱”［2］P760、瓊州“夏不至熱，冬不至寒”。［2］P769廣南東路的春州“瘴氣甚毒,至者必死”。［1］P9276

南宋人周去非曾在今廣西欽州和桂林地區(qū)任職，他指出了廣南西路各地瘴癘程度其實有所差異，“嶺外毒瘴，不必深廣之地。如海南之瓊管，海北之廉、雷、化，雖曰深廣，而瘴乃稍輕。昭州與湖南、靜江接境，……若深廣之地，如橫、邕、欽、貴，其瘴殆與昭等……嘗謂瘴重之州，率水士毒爾，非天時也?！渭仓?，亦有運氣如中州之疫然。大概水毒之地必深廣?！保?］P151在周去非看來，廣西瘴癘盛行原因與州縣的地理位置和距離其實毫無關系，他認為瘴癘其實更多像是一種流行的瘟疫疾病，是水土和氣候相互作用的結果。

廣南西路歷來是中原王朝流放官員和罪犯的首選之地。宋朝時，先后有蘇軾、秦觀、黃庭堅、蔡絳等著名文人被貶放到廣西，同時也有狄青、余靖、陳堯叟、范旻等著名官員到廣西任職。無論是被貶或任職廣西的中原官員，都要面臨和適應廣西瘴氣多發(fā)的氣候環(huán)境。兩宋時期的史料文獻這樣描述嶺南地區(qū)的自然氣候情況，譬如“廣南瘴癘之鄉(xiāng)”［1］P4902“南方夏秋毒暑煙瘴”［4］P8138“廣南東、西路……山林翳密，多瘴毒……春、梅諸州，炎癘頗甚”［1］P2248，更有甚者直接將嶺南瘴氣多發(fā)之地冠以“人間生地獄”［1］P4995的稱號，對嶺南瘴氣可怖的描述由此讓不少官員望瘴生畏。事實上，任職嶺南地區(qū)的官員確實出現(xiàn)了不少因患上瘴癘死亡，并且因為貧窮導致尸體和家屬不能還鄉(xiāng)的悲慘情況。宋寧宗慶元五年（1199）十二月，任職廣東提刑的陳曄曾向朝廷上奏：“竊見所部十四郡，多是水土惡弱，小官貪于近闕，玹累遠來，死于瘴癘者時時有之，孥累貧乏，不能還鄉(xiāng)，遂致狼狽。”［5］P7415為了安撫任職嶺南的官員，宋朝政府通過“優(yōu)其秩奉”和“令秋冬赴治，使職巡行，皆令避盛夏瘴霧之患”［1］P2249等措施減輕瘴癘對任職嶺南官員身體和心理上的影響，但其效果具有局限性。實際上瘴癘不僅影響了任職廣西的中原官員，許多鎮(zhèn)守廣南西路的中原士兵同樣遭受瘴病的煩擾，對邊疆軍事活動造成不良影響。

二、瘴癘對宋代廣南西路戰(zhàn)爭走勢的影響

北宋時期，隨著宋代安南（交趾）的獨立，廣南西路由嶺南邊疆的腹地轉變?yōu)檫吔那把?，宋朝政統(tǒng)治者逐漸意識到維護嶺南邊疆的重要性。［6］P113兩宋時期，宋朝政府在廣南西路的內(nèi)外戰(zhàn)事持續(xù)不斷，炎熱的氣候環(huán)境導致不少南下征戰(zhàn)的中原士兵患上熱病和瘴疾，瘴癘對宋代廣南西路戰(zhàn)事的成敗具有重要的影響。宋仁宗皇祐四年（1052）四月，儂智高率部起義反抗宋朝統(tǒng)治，沿郁江東下，一路攻到廣州。第二年（1053），宋仁宗任狄青為宣徽南院使，經(jīng)制廣南盜賊事。狄青在賓州整肅軍紀、重振軍心，大敗儂智高。平定起義后，狄青和部隊到達邕州，正好碰上了瘴氣和迷霧盛行的季節(jié)，出現(xiàn)了士兵和百姓飲水中毒死亡的普遍現(xiàn)象，狄青十分擔心這件事情會造成部隊的恐慌，幸好后面發(fā)現(xiàn)一口甘甜的泉眼，緩解了部隊的飲水問題。［1］P9720宣和七年（1125）三月，宋徽宗注意到駐守廣南西路的中原士兵多患瘴癘疾病的情況，“廣南東、西路地遠山險，盜賊間有竊發(fā)。內(nèi)郡戍兵往彼屯守，多緣瘴癘疾病，不任捕盜，又不諳知山川道里、林壑曲折，故盜不能禁”。［1］P4904

其次，瘴癘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宋朝與交趾戰(zhàn)爭的走向和結果。譬如太平興國六年（981），因交趾大將黎桓篡奪丁氏政權，繕兵自固，為維護宋朝與交趾的宗藩關系，宋太宗任命孫全興、張浚、崔亮等人率領兵馬分邕州、廣州兩路進討交趾。在戰(zhàn)斗中，交州水陸計度轉運使侯仁寶貪功冒進，率孤軍到達白藤江口，遭遇交趾伏擊，遇害陣亡，進而導致宋朝在這場戰(zhàn)爭中失利。［1］P14059實際上，交趾炎熱的瘴癘環(huán)境也是這場戰(zhàn)爭失利的重要原因，《安南志略》記載：“交趾炎熱瘴癘，士卒未戰(zhàn)死者十二三。”［7］P381司馬光也指出炎瘴對宋朝軍隊的不利影響，“時諸軍冒炎瘴，人多死者，”［4］P491而諫官田錫更是直接向宋太宗諫言，“交州謂之瘴海，得之如獲石田。去者不習水土，居者不遑半天。宿兵已久，死亡頗多”。［7］P127考慮到交趾瘴癘對宋朝軍隊和士兵的不利影響，宋太宗采納了田錫的意見，于是下令罷兵班師，宋朝與交趾的初次較量以失利告終。戰(zhàn)爭的失利，客觀上促使宋朝承認黎桓對交趾的統(tǒng)治，也讓交趾逐漸修復與宋朝的藩屬關系。

宋仁宗和神宗兩朝，宋朝與交趾的關系日益緊張，終于在熙寧年間爆發(fā)了第二次宋越戰(zhàn)爭。熙寧八年十一月，交趾派兵十萬，從欽、廉州和邕州兩路進犯廣西，繼而三州迅速淪陷。宋神宗一面派出使者到達真臘和占城，商議兩面夾擊和牽制交趾，另一方面在熙寧九年（1076）二月，拜郭逵為安南道行營馬步軍都總管，調動北方禁軍和精兵征討交趾。郭逵進攻交趾的部隊多以中原士兵為主，當然也有廣南西、東兩路的土兵和峒丁，但數(shù)量不多。郭逵到達廣西后，根據(jù)戰(zhàn)場實際情況確定重點進攻的方針，在富良江與交趾軍隊展開決戰(zhàn)。富良江之戰(zhàn)，宋朝取得了“斬偽大將洪真太子”和“遂收復廣源、門、蘇茂、思瑯等州，先后降賊將劉紀共一百九十人”［5］P9792的豐富戰(zhàn)果，但由于中原士兵水土不服和瘴疫流行的原因，郭逵的部隊也付出了“時兵夫三十萬人，冒暑涉瘴地，死者過半”［1］P9725的慘重代價。宋人彭百川更是夸張地渲染瘴癘對富良江戰(zhàn)役的嚴重影響，“瘴毒日甚，十萬之眾，死亡十九”。［8］卷17 富良江之戰(zhàn)，讓宋朝認識到征服交趾的艱巨，對于北宋朝廷而言，就算實現(xiàn)了占領交趾“依內(nèi)地列置州縣”的戰(zhàn)略目的，同樣要面臨久居北方中原的宋朝軍隊無法適應交趾“瘴海窮山”和“蛟虺霧毒”［6］P116氣候環(huán)境的情況。如何有效減輕南方瘴癘對中原士兵的影響，仍然是宋朝政府不得不思考的軍事醫(yī)療問題。

三、宋朝消除瘴病對廣南西路軍事活動影響的方法和策略

瘴癘對宋朝任職廣西的官員，南下開展軍事活動的中原士兵造成身體和心理上的危害，繼而影響戰(zhàn)爭形勢變化和戰(zhàn)斗結果，因此宋朝統(tǒng)治者不得不考慮如何減輕瘴癘對嶺南及以南地區(qū)的影響，總的來說，宋朝政府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的調整：

（一）縮短駐守廣南西路部隊的時間，與北方軍隊對調

宋朝南北方氣候差異大，中原和嶺南士兵耐暑程度也與所不同。因此宋代戍兵制度出現(xiàn)調動南北方部隊異地安置的靈活調整。如景祐三年（1037），宋仁宗下詔“廣、桂、荊、潭、鼎、澧六州各置雄略一營，與歸遠軍更戍嶺外?！保?］P4894宋代的歸遠軍共有十六支，其中陳、潁昌、亳、壽、宿、鄧、襄、鼎等州各有一支，荊南、澧、潭、洪等州各有二支。［1］P4597此次調動，就是將北方河南和湖北地區(qū)的歸遠軍調到嶺南駐守。皇祐四年（1052），“詔廣西戍兵及二年而未得代者罷歸，鈐轄司以土兵歲一代之。自儂智高之亂，戍兵逾二萬四千，至是聽還，而令土兵代戍?！保?］P4898宋仁宗下令讓嶺南土兵代替中原士兵戍守廣南西路，并減少這些中原士兵的戍守時間，于是跟隨狄青南下的兩萬多名士兵得以返回北方休養(yǎng)。宋徽宗也注意到戍守嶺南兩路的士兵服役時間不一致的情況，于是在崇寧四年（1105）下詔統(tǒng)一，如“廣南瘴癘之鄉(xiāng)，東西雖殊，氣候無異。西路戍兵二年一代，而東路獨限三年，代不如期，有隕于瘴癘者，朕甚惻然。其東路亦令二年一替，前期半年差人，如違，以違制論。”［1］P4902

（二）淘汰廣南西路部隊的年老病患，招募適應瘴癘能力強的土兵進入軍隊

廣南西路各州氣候炎熱，瘴氣瘟疫盛行。宋真宗曾經(jīng)在大中祥符五年（1013）下詔，“廣南東西、荊湖南北、福建、江南、京西等七路諸州、府、軍、監(jiān)見管雜犯配隸軍人等，各差使臣一人，馳驛往逐處與轉運使副或提點臣僚、知州、通判、鈐轄、都監(jiān)、監(jiān)押同共簡選，就近體量人數(shù)，分配側近州軍本城收管。如年老病患，委實久遠不任醫(yī)治充役者，放令逐便；其少壯者即差人管押赴闕引見，當議選配近上軍分。如不愿量移及赴闕者，亦聽其便，仍于軍份量與遷改。如地遠勾抽遲延，即馳驛分路簡訖，具析以聞?！保?］P4642對于宋朝政府而言，清除戍守軍隊里面年老體弱、患傷患病的士兵是提升軍隊戰(zhàn)斗力的重要保證。此外，提點廣西路刑獄彭次云曾在元豐六年（1083）向宋神宗奏言：“邕苦瘴癘，請量留兵更戍，余用峒丁，以季月番上，給禁軍錢糧?！保?］P4748宋神宗與曾在廣西任職的官員許彥先商議邕州峒丁代替北方士兵戍守服役的辦法是否可行，許彥先認為如果用峒丁代替全部的戍兵，恐怕會妨礙當?shù)剞r(nóng)業(yè)的發(fā)展，于是向宋神宗建議只允許三分之一的峒丁代替戍兵，宋神宗同意了他的建議。峒丁代替戍兵的比例在宋徽宗時期發(fā)生了變化，史料記載，“宣和七年三月詔，廣南東、西路地遠山險，盜賊間有竊發(fā)。內(nèi)郡戍兵往彼屯守，多緣瘴癘疾病……可令每巡檢下招置土人健勇輕捷者，參戍兵之半，互相關防，易于擒捕。令樞密院行之?！保?］P4904由此推測當時駐守廣南西路的部隊可能半數(shù)都是廣西本土的峒丁。

（三）賞賜廣南西路戍兵預防瘴癘的藥品，派遣醫(yī)官到軍中診治患病士兵

宋朝立國初期，四處征戰(zhàn)，軍隊士兵和將領受傷患病的現(xiàn)象十分普遍。宋太祖采取派遣醫(yī)學生和醫(yī)官到軍隊開展醫(yī)治工作的辦法，有力地提高邊疆軍隊的醫(yī)療待遇，史料記載“自建隆以來，……邊郡屯帥多遣醫(yī)官、醫(yī)學隨行，三年一代。出師及使境外、貢院鎖宿，皆令醫(yī)官隨之。”［1］P13510對于駐守嶺南兩路的北方戍兵而言，軍醫(yī)和醫(yī)學生的救療服務是遠遠不夠的，頒賜治療瘴癘疾病的藥品比金錢更加實際。慶歷年間，宋仁宗曾多次賞賜預防熱病和瘴疫的藥品給駐守嶺南的部隊，如“慶歷六年（1046）四月，帝謂輔臣曰：湖南蠻傜未平，而兵久留，方夏秋之交，嘗苦瘴霧之疾，其令醫(yī)官院定方和藥，遣使以給之?！保?］P8699第二年（1047），廣南東路鈐轄司官員向朝廷上奏，請求賞賜駐守連、賀兩州戍兵治療瘴病的藥品，宋仁宗同意這次請求，史料記載“慶歷七年（1047）七月七日，廣南東路鈐轄司言：連、賀州兵級屯戍多時，正當炎酷，久在煙嵐之地，人多病患，望量賜特支。從之?！保?］P8700往后，就在宋越熙寧戰(zhàn)爭結束的前后時間，嶺南氣候突然發(fā)生急劇升溫的變化，不少駐守廣南西路的將校和士兵感染熱病和瘴疫，出現(xiàn)了嚴重的傷亡現(xiàn)象，這個情況引起宋神宗的重視，于是他在熙寧十年（1077）下詔，“醫(yī)官院選差醫(yī)學三人,賜絹五十匹,遣赴桂州，委趙咼分掣差使，候及一年差替，經(jīng)略司具所愈人數(shù)，保明聞奏”［4］P6926這封詔令說明宋朝政府對此次廣南兩路發(fā)生的瘴疫情況極為關注，宋神宗親自命令朝廷醫(yī)官院派出3名醫(yī)生到廣西桂林開展救治工作，并且給予50匹絹布作為治療費用，最后還讓官員趙咼及時上報治愈的將校和士兵人數(shù)。

雖然我們無法具體考究宋朝政府賞賜治療瘴病的藥方，但北宋人許洞在《虎鈐經(jīng)》中留下了關于在軍隊中使用治療熱病和瘴疫方法的記載，分別有時氣疫方、霍亂吐瀉方、山瘴虐方、溫虐方四種藥方。其中，四種藥方詳細的藥材搭配比例如下：時氣疫方“用茵陳二兩；大麻仁五兩，研如膏；豉五分，炒干；常山三兩；梔子二兩；芒硝三兩，細研；鱉甲二兩，涂醋汁，令去裙襕；杏仁二兩，湯浸去皮尖雙仁面炒，微黃色；巴豆一兩，去皮心炒，令黃紙裹壓去油，細研。右為末，合勻煉蜜和搗五六百杵，丸如桐子大。每服粥飲下三丸，或吐或痢或汗?；虿煌铝』虿缓梗兖D之。若更不吐痢，以熱粥飲投之。觀其癥候加減”；霍亂吐瀉方“桑葉一握，褊一作篇竹一握。右細銼末，用水一大盞服”；山瘴虐方“常山三兩，烏梅二十七枚，甑帶三寸，獨顆蒜一枚，以酒二大盞作二服。初一服先未發(fā)時吃，次一服臨欲發(fā)時服。如不發(fā)即止”；溫虐方“麻黃一兩，去根節(jié)；牡蠣粉一合一作分；蜀漆、甘草、犀角屑、知母，各半兩。右為末，用水兩大盞，慢火煎一盞半去粗。分為三服，早起午初夜服之”［9］卷10。

四、結語

綜上所述，被稱為瘴癘之鄉(xiāng)的廣南西路，在宋代開始轉變?yōu)樗纬瘞X南邊界的前沿，受到統(tǒng)治者的重視。雖然宋朝加強了對廣南西路的開發(fā)進程，但南下任職的中原官員和戍兵部隊仍然要面臨適應嶺南及南方炎熱的氣候環(huán)境和遭患瘴病的問題。在一定程度上，熱病和瘴疫給宋朝南下軍事行動造成了不便的影響，也是宋朝處理與交趾宗藩關系時需要加以考慮的重要因素。因此，為了有效消除瘴癘對宋朝在廣西軍事活動的影響，歷代宋朝統(tǒng)治者多次下詔，對瘴癘采取醫(yī)學和經(jīng)濟上的措施應對，宋朝政府的醫(yī)學機構和醫(yī)生通過撰寫醫(yī)書、收集藥方的努力，為后世積累了寶貴的瘴癘防治經(jīng)驗，同時也促進了治療瘴癘知識的傳播，對宋代廣南西路的軍事醫(yī)學史和文化進步作出積極的貢獻，這也為現(xiàn)代防疫工作提供了預防思路和歷史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