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紫與駱明：新華文學的開路者與領(lǐng)路人

[新加坡]黃秀娟

內(nèi)容提要 姚紫與駱明二人是師生關(guān)系，駱明的文藝創(chuàng)作與發(fā)展深受姚紫影響。南來作家姚紫是新華文學的先驅(qū)，經(jīng)歷多種挫折，最終光耀新加坡文壇。駱明是當代新華文學的引路人，抱著“立足本地，放眼海外”的志愿，設(shè)立各種獎項，創(chuàng)建“新華文學館”，團結(jié)亞細安(東盟)國家華文文壇，促進東南亞華文文學的發(fā)展，讓新華文學繼續(xù)發(fā)揚光大。姚紫卻是新華文學的開路者，駱明是新華文學的引路人，兩人為新華文學守著那黃卷青燈。

一、擁抱文藝，鍥而不舍

姚紫是中華民族英雄延平郡王鄭成功的后代，1920年生于福建泉州安海鎮(zhèn)，有“晉江神童”之稱，原名鄭夢周，常用筆名有黃槐、賀斧、胡加等。培元書院畢業(yè)后，即擔任廈門《江聲日報》的編輯。1947年，24歲的姚紫乘搭客輪“萬福斯”號抵達新加坡，先在晉江會館的晉江學校教書。

1948年姚紫在駱明就讀的道南小學執(zhí)教，開啟了此后的師生情誼，駱明文章的文字清新、結(jié)構(gòu)簡練的寫作風格深受姚紫的影響。據(jù)駱明回憶，當時學校在籃球場旁邊有一間用三夾板隔成的小房間，姚紫就住在那里。學生經(jīng)常把球打在墻壁上，觸怒了姚紫，他會出來斥責學生，姚紫是個有脾氣的老師。

姚紫為了培養(yǎng)學生的閱讀習慣，要求學生每人從家里帶兩本書放在班上的書柜，讓學生互相借閱，組成了班會圖書館。除此之外，姚紫還時常帶學生到學校附近的書店去選書，在購買書籍前必須先讓他過目，確定學生都選擇正確的讀物，才讓學生購買。當時，駱明不知道姚紫就是當時因《秀子姑娘》《烏拉山之夜》紅極一時的名作家。作為老師的姚紫，培養(yǎng)了駱明的閱讀興趣與閱讀習慣，更誘導其接近文藝。

1948年，新加坡發(fā)生了“本土文學”與“僑民文學”之爭，于是“7月5日英政府頒布了‘緊急法令’”；“7月23日，如馬共、人民抗日軍退伍同志會及有關(guān)的所有機構(gòu)，一概被宣布為非法組織，并加以掃蕩，于是，左翼領(lǐng)導人士或被拘捕，或潛入?yún)擦旨尤胗螕絷牎?。①同年，英政府禁止香港、上海、北京等?3家出版社書籍輸入與銷售，取消了本地7家小報及刊物之出版準證。許多南來作家被遣送出境或北歸中國大陸。“緊急法令”前后延續(xù)了12年之久。在這樣的政治環(huán)境下，姚紫在新加坡做出版工作正是“熊羆對我蹲，虎豹夾路啼”，可謂道路崎嶇。1949年2月18日至3月18日，姚紫在新加坡《南洋商報》的副刊《商余》連載其中篇小說《秀子姑娘》，引起轟動，后編成書出版，售罄3版，成為姚紫的成名之作?！缎阕庸媚铩穼懗隽藨?zhàn)爭底下的痛苦與人性，還有戰(zhàn)爭與人性之間的沖突。

當時，姚紫也兼任《南方晚報》副刊《綠洲》的編輯，所編的副刊都有獨特的風格。而對新加坡華文文學發(fā)展有一定影響的是《世紀路》，姚紫認為人們必須明白“現(xiàn)實就是這樣，世紀的道路只有一條，它的發(fā)展也必然迂回曲折”②。他希望文學工作者能共同努力，好好地走一回世紀路。副刊《世紀路》因此成了培育許多當今新加坡知名作家的搖籃，也成了栽培本地作家的源泉。

1954年2月15日，姚紫離開《南洋商報》，創(chuàng)辦了文藝報出版社，出版《文藝報》。“本土文學”與“僑民文學”之爭，“本土文學”的占上風促使“50、60年代，在新馬文壇是一個活躍蓬勃的年代，寫作人多、活動多、刊物多、單行本多、書局多、同時購書的人也多。這是搞文藝的人最懷念、最牢記的年代”③。年輕的駱明不單單幫助姚紫售賣該刊物，還介紹一些學校的學生幫忙賣刊。那時，駱明在“畢業(yè)生協(xié)會”，也同時幫忙出版工作，姚紫要他寫一篇有關(guān)個人奮斗的事，這是一個練筆的機會，從此，師生兩人為文學工作合作無間。

1955年，《文藝報》執(zhí)照被吊銷，姚紫隨即到馬來西亞柔佛的寬柔中學擔任華文主任，同時也創(chuàng)辦《社會新聞》，該刊出版了3期后執(zhí)照又被吊銷。1956年，姚紫又創(chuàng)辦《大地》十日刊，《大地》出版了3期后又被查封了。次年，姚紫又再策劃出版文藝刊物，編了1冊《九月的風》叢刊，第二冊名為《從荊棘中走出路來》，指定要駱明寫這篇文章，而且要他自己簽名制版。駱明感覺自己的字不太好，想要請書法較好的同學代簽，姚紫說：“這是要自己寫的，不是因為字的好看與不好看！那是一位作者的代表，個人的個性?！雹芸梢娎蠋煂W生的用心良苦。

當時，姚紫還要求駱明寫作《無花的薔薇》和《畫家的調(diào)色板》的短文，讓駱明創(chuàng)作不同文體的文章，而且有數(shù)字的要求。駱明謹記姚紫的教導：“一個好編輯，在編東西的時候，有時候會突然缺那種文體的。作為編輯，有時不能等人家供稿，那時就得靠自己寫，而且缺什么就要寫什么？缺多少字就寫多少字?！雹葸@對駱明的文字精煉、字數(shù)的控制、版位的拿捏，是一種訓練。

駱明認為：“出版就是一種展現(xiàn)，一種工作的表現(xiàn)，一種成績的表現(xiàn)，同時也在于讓作家，讓寫作的人有機會將之的思想的佳品，將他的用心，將他的觀點表達出來，與社會交流，讓社會接受?！雹匏?961年開始出版《南洋教育》(雙月刊)，1973年出版《新加坡青年》(雙月刊)、《中教學報》年刊、《中教文藝叢書》，1974年至1982年間出版《中教文藝小叢書》(8套32冊)。

1976年，駱明受邀與楊松年、王潤華、謝克、杜誠、烈浦等6人編輯出版《新加坡文藝》(3月刊，迄今)。1983年，成為新加坡文藝協(xié)會會長的駱明已把出版工作視為重點工作，開始出版文學作品《新加坡文藝報》，每兩個月一期(迄今)。20世紀90年代開始，于中國華僑出版公司聯(lián)合出版《新加坡華文文學大系》4冊(計為小說、散文、詩歌、文論)，于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合作出版以《赤道線上》為名的小說、散文、詩歌各1冊，于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新加坡小說選》《新加坡散文選》等。

20世紀90年代，在新加坡講華語的人增加了，懂華語的人也增多了，但是華文水平卻是大大地減低。很明顯，新華文學在新加坡的文化建設(shè)中并不是主流，處于邊緣化的境遇。社會上的人大都認為講華語的人是低人一等的，家長也認為孩子只要華文這科目及格就好了，反正進入大學后也再也不用修華文了。“世界上很少有人不要母語，看不起母語的，但是我們卻有。”⑦大家?guī)缀醵寂懦馊A文華語的時候，駱明卻像是第一個站出來提倡使用華語的“吃螃蟹”的人。

駱明從1991年開始，每3年出版1冊《向文藝敬禮紀念冊》。1992年開始，每3年出版1冊《新華文學獎作品選》。1993年開始，每3年出版1冊《新華作家作品評論集》(迄今)。1994年開始，先后編輯出版《新加坡作家作品集》6冊、《已故作家叢書》2套12冊、《資深作家叢書》3套18冊、《青年作家叢書》2套12冊，個人作家作品均在中國大陸印刷，以便贈送大學與研究機構(gòu)等。1997年開始，每年1冊《新華年度文選》(迄今)，而每年發(fā)布近10余本叢書。其出版工作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從未終止，“出版書籍是一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出版文藝、學術(shù)著作都是虧本生意。一些書店、出版商之所以出版文藝、學術(shù)著作，主要第一是礙于工作者的情面，第二是作為出版的一種陪襯”⑧。

新華作家面對一個很少甚至沒有讀者(不懂華文)的空間，駱明自己和少數(shù)讀者(華校生)在靜默中孤芳自賞。在新加坡，有些作家或文學愛好者花費大量心血創(chuàng)作及收集的華文書籍，在他們過世后，由于家人看不懂華文或鄙視華文，就把這些華文書籍或捐出去、或丟棄，甚至燒毀。在新加坡，從事華文創(chuàng)作屬于業(yè)余活動，在這樣的“慘淡經(jīng)營”的社會環(huán)境里，駱明為了中華文化的傳承，為了新華文學的前途，不斷地尋找機會，鼓勵、支持一切有利于華文發(fā)展的途徑，竭盡所能地延續(xù)新華文學的文脈。駱明經(jīng)歷新華文化的危機與重建，他以開闊的胸襟放眼世界，認為搞文藝是一種崇高的理想，傳承中華文化是一項使命。

在各種不同的緣由下，從中國大陸來到新馬的文人，新加坡的“南來作家”，有的做短暫停留，有的落地生根，姚紫是其中一個落地生根的作家。駱明在編纂《新加坡作家傳略》后，2003年與國家圖書館聯(lián)合出版《南來作家研究資料》，2005年與作協(xié)、錫山聯(lián)合編輯出版《新加坡華文作家傳略》，這幾部整合的資料成了國際間研究東南亞文學的重要資料。在2013年3月卸任新加坡文藝協(xié)會會長一職后，駱明于2014年編纂《新加坡1930—1948年經(jīng)典作品集》(10冊)，2016年再編《1919—1929年經(jīng)典作品集》(6冊)。其個人作品從1974年至今已有36部。

姚紫在新加坡出版的書籍也很豐富，計有《秀子姑娘》(1949)、《烏拉山之夜》(1950)、《咖啡底誘惑》(1951)、《馬場女神》(1952)、《閻王溝》(1953)、《帶火者》(1955)、《風波》(1954)、《黑夜行》(1959)、《西楚霸王——項羽》(1964)、《萍水記》(1964)、《窩浪拉里》(1965)、《姚紫小說集·新加坡傳奇》(1985)、《九月的風》(1986)、《雜文，這支部隊》(1987)、《木桶鴨》(1987)、《九月的風》(1988)、《潛龍記》(1988)、《短長書》(1988)、《夜歌》(1989)、《鄭夢周詩詞集》(1989)等。姚紫還出資辦《文藝報》(1954)、《天馬》(1966)、《華報》(1967)。1969年4月1日，姚紫應聘《新明日報》主編副刊《新風》，直到1977年5月31日離職，又培養(yǎng)了一批年青的本地作者。

駱明與姚紫為促進新華文學的發(fā)展出錢出力，獅象搏兔，皆用奮斗到底的精神沖破時代的牢籠，攀登文藝的高峰。于出版工作，兩人更是勇往直前，堅持不懈地、不可思議地完成一件又一件文藝工作。他們各自經(jīng)歷不同年代的曲折，最終所達到的境界與高度更讓人敬佩。

二、切中時弊，敢于明言

1953年10月12日中午時分，16歲女學生莊玉珍在鬧市區(qū)距離警察總局不遠處的珍珠山下遭兇徒奸殺。此兇慘案件震驚新馬社會，輿論沸騰聲中掀起了一場近10年的反黃運動。“如果任何作者在自己的作品中表露出了這種卑污的意識和動機，不論其寫作的技巧多么高超，描寫如何委婉，也應該列為色情文字而加以擯棄?！雹帷耙恍┤松踔烈詾樽髌分兄灰霈F(xiàn)‘大腿’‘胸脯’‘奶子’等字眼，就屬‘黃色作品’之列，應該加以討伐；更有人荒唐地把黃色封面的書，都看作‘黃色作品’?！雹猱敃r，社會人士普遍認為，愛情小說里露骨的描述就含有色情成分，而且認定色情就是黃色。1953年一場有規(guī)模的反黃運動開始了，群眾反黃燒書刊、討伐“黃色作家”，姚紫不幸地也被牽涉其中。

1954年姚紫在《文藝報》發(fā)表小說《窩浪拉里》，寫的是一個異國風情的愛情故事。小說成功地塑造蘭娜形象，生動表現(xiàn)英國殖民政府在不同環(huán)境中對殖民者的態(tài)度。姚紫不顧1948年英政府頒布的緊急法令，把人民反殖主義渴望獨立的強烈呼聲巧妙地隱藏在蘭娜的愛情故事里，表現(xiàn)了相當?shù)哪懽R與立場。《窩浪拉里》在刊登時使用了兩張女性裸體素描插圖，文中寫道：

細膩的描寫手法，筆下鮮活的女性描繪，幾乎可以觸摸的感覺，在那所謂“掃黃”的年代，《窩浪拉里》因此被誤解成黃色作品。

1949年姚紫的中篇小說《秀子姑娘》寫道：

姚紫擅長描寫女性，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的鮮活的女性形象，如《秀子姑娘》的秀子、《烏拉山之夜》的亞莎菲、《咖啡底誘惑》的吳娟娟、《閻王溝》的蔣桂花、《窩浪拉里》的蘭娜、《夜茫?！返镍P姑娘、《新加坡傳奇》的柳小玲、《半夜燈前十年事》的小筠、《沒有季節(jié)的秋天》的黃若蓮、《莉娜的舞會》的莉娜等等，都是各有其鮮明的個性，從女性的儀表到心理活動也都是描繪得那么的繽紛多姿，這些描述卻也讓姚紫被牽入“黃色”事件。

駱明與姚紫的作品融合社會、歷史、倫理、心理、文化和哲學等諸種成分，能與讀者情感相通，讀者于其中既能感受歷史遺訓的啟迪，又能獲得現(xiàn)實社會生活的針對性助益。易言之，這種思想表現(xiàn)的獨特性方面，兩人是有相通之處的。姚紫是開拓新華文學的重要作家，駱明是延續(xù)新華文學的實踐家，師生二人經(jīng)歷不同階段的歷史考驗，對新華文學皆有著不可磨滅的貢獻。

三、反戰(zhàn)書寫與古典底蘊

姚紫的小說《秀子姑娘》，描述二戰(zhàn)后日本俘虜秀子與中國俘虜營長官的戀情；《烏拉山之夜》描述亞莎菲在烏拉山邂逅抗日英雄巴克奇后，幫助他打擊日本鬼子的故事；《閻王溝》描述抗戰(zhàn)時期，華僑機工與被逼為娼的蔣桂花的一段情；《窩浪拉里》揭露英政府殖民統(tǒng)治者丑陋的面目，巧妙地塑造了從日軍俘虜營逃出的荷蘭貴族蘭娜與隱居于印尼鄉(xiāng)村的中國男子的愛情故事。

新加坡的文化內(nèi)涵是在歷史發(fā)展過程中慢慢地形成的，許多重大的歷史事件則是新加坡各族人民共同經(jīng)歷過的刻骨銘心的往事，這也無形中促成新加坡文化精神內(nèi)涵的加速形成。駱明與姚紫都以最真實的語言，以辛辣的攻擊和毫無假借，批判揭露日軍的罪行，鐫刻下英政府殖民時代與日據(jù)時代的新加坡歷史圖騰。

論及姚紫與駱明，還不能忽視的就是二人的古典文學底蘊。

駱明以雜文寫作入世出道，姚紫的雜文也非常出色。古詩詞的運用，有的是源自肺腑的感慨，有的是言及珍惜時光讓人領(lǐng)悟人生哲理而催人發(fā)奮。駱明對古典詩詞的恰當把握使其文章形象自成、道理自現(xiàn)。才情與智慧下巧用詩詞典故，構(gòu)成駱明散文的睿智美、靈秀美與雄渾美的意境。如《駱明文集》(上卷)的111篇文章中，有六十多篇文章嵌入了詩詞典故，有時在一篇文章中還引用有三處之多——《尼加拉大瀑布》使用李斯《諫逐客書》的“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勃《滕王閣序》的“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和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湖·山·夕陽》運用白居易《長恨歌》的“秋雨梧桐葉落時”、李清照《聲聲慢》的“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和王實甫《西廂記·長亭送別》的“四圍山色中，一鞭殘照里”。一篇作品中引用不同出處的詩詞典故，不但構(gòu)成了簡潔文雅的風格，也體現(xiàn)了深層文化底蘊和作者的個性色彩。

姚紫對古典文學亦有修養(yǎng)，特別是對古詩詞更有心得。其雜文談古論今，文詩呼應，實可謂上下古今、旁征博引、引人入勝。如《從瑤書說到禁書》一文寫道：

歷代的統(tǒng)治者老是迷信自己的一紙政令，迷信于自己得能力與權(quán)力。當我們閱歷史，讀到秦始皇“焚書坑儒”的時候，誰都會興起了一種感慨。明清之際一位詩人批評得好——于是自然(是信筆的那種自然)引出兩個詩人的詩作：章碣的《焚書坑》和陳恭尹的《讀秦紀》。詩曰：

竹帛煙銷帝業(yè)虛，關(guān)河空鎖祖龍居。

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此其一；其二是：

謗聲易彌怨難除，秦法雖嚴亦甚疏。

駱明與姚紫皆有深厚的文學修養(yǎng)，文章貫通古今，而其雜文穿插詩詞典故，寄托思想感情，暗合了古人“文以載道”的主張。這里，作為學生的駱明，極為欽佩姚紫的文學才華及其在文學上的不懈堅持。

四、殫精竭慮，功不可沒

駱明和姚紫既是作家又是文學活動家，為促進海內(nèi)外的文學交流不遺余力。

駱明從1963年開始舉辦“中學生閱讀與寫作比賽”，1967年至2013年舉辦“全國中學生中英翻譯比賽”，1982年舉辦“中學生文藝營”；1991年始舉辦三年一屆的“向文藝敬禮”典禮(迄今)，意在向60歲以上的老作家表示敬意；1992年始，舉辦三年一次的“新華文學獎”(迄今)；2012年始，每三年舉辦一屆“連士升文學獎”頒獎禮(迄今)。還以各種形式舉辦“雅聚”“文藝沙龍”、文學講座、研討會、展覽等等，引領(lǐng)作家走進學校與學生交流，同時，在20間中學推行“駐校作家”的活動。另外，組織新加坡作家到中國訪問交流，為新中文化交流做出了極大的貢獻。駱明不僅努力把新華文學帶出國外，還把亞細安各國的華文文學創(chuàng)作隊伍凝聚起來，組成“亞細安華文文藝營”，設(shè)立“亞細安文學獎”，形成了一支強大、活躍且守望相助的獨特文學力量。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從2002年籌備到2012年3月18日開幕，駱明創(chuàng)立了第一所民辦的“新華文學館”，成為新華文學重要的資料庫。

寫作與編輯是姚紫的生命支柱，出版更是點燃了其生命的火花。姚紫把一生僅有的產(chǎn)業(yè)與積蓄變賣為10萬元，成立“姚紫文藝基金”，且在臨終前托付好友令其成為“姚紫文藝基金”的信托人。姚紫逝世后，信托人把其遺稿出版9本書，用“姚紫文藝基金”資助了50位作家出版了50種書。這是姚紫做出的最后奉獻，他為新華文學傾注畢生心血，也為新華文學的延續(xù)傳承盡了最后的力量。

出于華文教育的傳承發(fā)展并推動新華社會重視華文的責任感，駱明或直或曲、或明或暗、或多或少地在作品里滲入個人的意識，而且他參與社會生活，努力發(fā)揮社會效用。駱明不忘師恩，為了把姚紫的文學與文化貢獻帶回中國大陸，他在1999年將姚紫的經(jīng)歷與作品集合成輯，出版了《姚紫研究專輯》，更把其內(nèi)容制作成板，在姚紫的出生地泉州和首都北京兩地展出。該活動客觀上推動新華文學的傳播與發(fā)展，也在在證實姚紫那文學的火焰在駱明的內(nèi)心里還是不斷地燃燒著的。

①詹道玉：《戰(zhàn)后初期的新加坡華文戲劇(1945—1959)》，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八方文化企業(yè)公司2001年聯(lián)合出版，第8頁。

②黃惠齡、王燁主編：《姚紫文學歷程》，新加坡國家圖書館2011年版，第119頁。

③⑦⑧駱明：《東南亞——另一片華文文學天空》，新加坡文藝協(xié)會1999年版，第105、31、105頁。

④⑤駱明：《想起姚紫——我的老師》，見《街的那頭》，新加坡文藝協(xié)會2008年版，第313、313頁。

⑥駱明：《問松，我醉何如》，見《我的回憶80“略明”》，駱明工作室2020年版，第129頁。

⑨⑩黃孟文、徐迺祥主編：《戰(zhàn)后時期的華文文學》，見《新加坡華文文學史初稿》，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八方文化企業(yè)公司2002年聯(lián)合出版，第85、8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