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測類語氣副詞“怕是”“怕不是”的對比分析

孫妍婧

（首都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北京 100089）

“怕是”“怕不是”是口語中使用頻率很高的揣測性表達。它們在哪些情況下能互換、哪些情況下不能互換，表義上有何區(qū)別？這些都很值得關(guān)注。關(guān)于二者的研究多出現(xiàn)在學(xué)位論文中。王亞群［1］從句法語義語用以及詞匯化角度對二者進行了比較，張小玲、［2］凌琦、［3］丁京京［4］等都曾從不同角度涉及過它們。此前，相關(guān)文獻對“怕是”只是略有提及，如張誼生［5］等。

本文將在前人基礎(chǔ)上繼續(xù)深入，從語義、句法兩個基礎(chǔ)方面與換用這個具體使用層面出發(fā)，分析二者的異同，重點落在二者與語氣詞的搭配和換用情況上。語料主要來自CCL語料庫和BCC語料庫。

一、從語義角度分析“怕是”“怕不是”

本章從語義界定和語義解釋兩方面簡單分析二者。

（一）“怕是”“怕不是”的語義界定

“怕是”“怕不是”有許多形同義異的情況，易生歧義。所以我們先進行語義界定，明確研究對象。

本文討論的是已固化為語氣副詞的“怕是”“怕不是”。其中“怕不是”是以否定形式表肯定義。如：

（1）這居然是02的女孩子，你們練花滑的怕不是都是仙女吧?。ㄎ⒉┱Z料）

分析語料時，我們發(fā)現(xiàn)有時“怕是”和“怕不是”會出現(xiàn)語義模糊的情況。

但其實，大都是由于語境不全造成的歧義。因此，在理解時需要盡量考慮到所有有效語境，避免歧義。

（二）“怕是”“怕不是”的語義解釋

王亞群［1］在比較了多本詞典后總結(jié)了“怕是”的三種意義。

1.表示推測、估計。

（2）每戶年均一、二千元的開支，全市合起來，怕是一個不小的文化市場。（《1994年報刊精選》）

2.表示擔心、憂慮。

（3）宋子文問：“那美援不爭取啦？”宋美齡嘆口氣道：“時局變了，怕是不可能了?！保ā端问霞易迦珎鳌逢愅⒁唬?/p>

3.表示委婉、商量的語氣。

（4）閻寶航立即表示為難道：“我一個人去怕是不好吧。人微言輕的，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宋氏家族全傳》陳廷一）

結(jié)合例句，我們大致贊同王文的觀點。但是，也不必如此細化。意義2、3實際上是意義1在不同語境下說話人主觀意志的不同體現(xiàn)，是固化之后的主觀義在不同語境中被激發(fā)出來，歸根結(jié)底還是表推測、估計的語義，不必單列義項。

例（3）宋美齡是在推測美援的可能性，結(jié)合社會語境以及“嘆口氣”的上下文語境，“怕是”的擔心、憂慮義在語境中被激活。例（4）亦然：閻寶航要表達我去估計不好的意思，結(jié)合上文的“為難”，這里“怕是”在推測的基礎(chǔ)上委婉、商量義被激活。因此，我們認為“怕是”總體上表推測、估計之義，不同語境和語用目的會激活一些其他意義。這些意義都是基本意義的延伸，不必單列，單列反而會使問題復(fù)雜化。王文也總結(jié)了“怕不是”的語義。我們贊同文中觀點，不再多言。

二、從句法角度分析“怕是”“怕不是”

“怕是”“怕不是”的句法分析此前已有，這里主要對前人論述進行補充并提出一些個人淺見，涉及句法位置、與語氣詞的共現(xiàn)情況兩方面，重點在后者。

（一）“怕是”“怕不是”的句法位置

據(jù)王亞群及我們的考察，它們都可以放在句首或句中。［1］例子省略，具體見表1。

表1 “怕是”“怕不是”句法位置分布情況表

雖然二者都可以位于句首或句中，但也會有特定位置偏好?！芭率恰痹诰涫缀途渲卸急容^常見。我們隨機抽取了100條語料，其中51條“怕是”用在句首，49條用在句中。由此可見，“怕是”在句法位置上分布比較均勻。但是“怕不是”的位置有一定限制，很少位于單句句首。

日常對話中常會說“怕不是不來了吧”類似的句子。但這類句子大都可以補出主語，且補出的主語只能位于“怕不是”之前，如“小李怕不是不來了吧”。

那二者可以放在句末嗎？語料中未見。筆者通過內(nèi)省以及請他人內(nèi)省后認為口語中的“怕是”可以放在句末，在句子結(jié)束后追補出言者的態(tài)度，一般出現(xiàn)在比較短小且句義簡單的句子中?！芭虏皇恰狈旁诰淠┍容^困難。

（二）“怕是”“怕不是”與句末語氣詞的共現(xiàn)情況

史金生（2003）指出：“語氣副詞是表達說話人情感認識的副詞?！保?］李訥等認為：語氣詞在語法系統(tǒng)中屬于句子范疇，和語氣詞具有最直接關(guān)系的語法特征是句子的事態(tài)特征和說話人的情態(tài)特征。［7］因此，考察二者與語氣詞的共現(xiàn)情況對考察其句法特點、分析二者的異同很有幫助。

語料庫中，二者均可與語氣詞共現(xiàn)。1.共現(xiàn)情況描寫。

A.“怕是”和語氣詞共現(xiàn)有兩種情況。“怕是”后語氣詞單用：

（5）銘賢正處開創(chuàng)，怕是一時難離開?。。ā端问霞易迦珎鳌逢愅⒁唬?/p>

（6）“別自棄，你這小伙子除了個頭矮些，不是蠻精神嗎！我看姑娘有的是，怕是還攀不著你呢?！保ā端问霞易迦珎鳌逢愅⒁唬?/p>

（7）“我敢清除國舅？怕是我還沒有兩個腦袋呀？”（《宋氏家族全傳》陳廷一）

（8）這些情況，怕是好多人始料未及罷。（《1994年報刊精選》）

（9）延安黨校校長黑振東同志說：“我看怕是毛主席要接見咱們延安來的同志吧！”（《人民日報》）

（10）背地里，姐妹們紛紛猜測：這一回她怕是要跳出“龍門”交好運嘍。（《1994年報刊精選》）

（11）山民擔憂地說，再這樣下去，怕是有東西吃也沒柴火煮了。（《1994年報刊精選》）

（12）這個話題看起來有些沉重，青年們一時半會兒怕是不會理睬的。（《1994年報刊精選》）

“怕是”后語氣詞連用：

（13）用水乳交融來形容他們的合作，怕是再恰當不過的了。（《作家文摘》）

（14）據(jù)知，由企業(yè)對一份校園刊物予以直接的關(guān)注和資助在我國高教界怕是首例的吧。（《人民日報》）

（15）七八年前，就聽說劉敏要搞個人舞蹈專場，卻總不見動靜，心中于是浮起一絲憂慮：這位全國舞蹈比賽“三連冠”的青年舞蹈家，怕是要“江郎才盡”了吧？（《人民日報》）

由上可見，“怕是”后可跟語氣詞“啊、呢、呀、罷、吧、嘍、了、的”，也可以有“的了、的吧、了吧”這樣語氣詞連用的情況。

B.“怕不是”和語氣詞共現(xiàn)的情況。

“怕不是”后語氣詞單用：

（16）走到老街口，一對小夫妻迎上來，悄聲問我們坐不坐船，見妻子面相嫩，我們打趣說怕不是早婚吧。（《都市快訊》）

（17）回來了又可以和你打球了，你的技術(shù)怕不是又提高了。（微博）

（18）你們只看看她那個細篾背籠，多精巧，怕不是貴州思南府帶來的？（《長河》沈從文）

（19）可惜現(xiàn)在李鴻章坐鎮(zhèn)北洋，左宗棠往陜甘剿回，那里陜甘回眾未平，這里南方回子，又出頭作亂，怕不是一氣呵成嗎？（《秦漢演義》永泰黃士恆）

“怕不是”后語氣詞連用：

（20）這個女孩怕不是來這里做奸細的吧？（《校園籃球風(fēng)云》大秦炳炳）

（21）得荼是個守時的人，怕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誤了吧。（《筑草為城》王旭烽）

“怕不是”后面可以跟語氣詞“吧、了、的、嗎”，也可以有語氣詞“的吧、了吧”連用的情況。王文還列舉了“怕不是”與“呢”共現(xiàn)的情況，但我們未在語料庫中發(fā)現(xiàn)相關(guān)用例。

據(jù)文獻［1］統(tǒng)計，“怕是”與“了”“的”的共現(xiàn)率最高，“吧”次之，與“呢”“嗎”“啊”共現(xiàn)率低?！芭虏皇恰迸c“吧”的共現(xiàn)率最高。

2.共現(xiàn)情況分析。

據(jù)上文，我們制成表2。

表2 “怕是”“怕不是”與語氣詞共現(xiàn)情況表

可以看出：與二者共現(xiàn)的語氣詞都存在單用和連用兩種情況；跟“怕是”連用的語氣詞在范圍上比“怕不是”廣。

和語氣詞連用體現(xiàn)了二者的哪些特點？這要結(jié)合具體語氣詞分析?！吨袊姆ㄒ浴穼φZ氣詞作了具體分析，［8］書中指出：

A.了（嘍）：在事情還未開始或正在進行時表決定語氣?！皣D”是le后面合上ou成為lou，寫作“嘍”。

B.的：表確認語氣，說明事實確鑿，沒有疑問。用“的”的句子語勢較重。

C.呢：表確認有指示而鋪張的語氣，多用于當前和將然的事實，說明事實顯然。

D.吧（罷）：測度和擬議的語氣，表示將信將疑，算是介乎直陳和詢問二者之間。表示商量語氣也可使用“吧”?！傲T”是“吧”較早的寫法。

E.?。ㄑ剑簬缀鯚o一種語氣不可用?！鞍　痹谡Z氣上的特色是它的感情作用。“呀”是“啊”因上字收音而產(chǎn)生的變化。

F.嗎：表疑問的語氣詞。

我們試結(jié)合幾例具體分析：首先，從與二者都可共現(xiàn)的語氣詞中看表義共性。（11）（17）是二者與“了”共現(xiàn)，都是在揣度基礎(chǔ)上對事情發(fā)生必然性的肯定，使用“了”加強肯定語氣。（12）和（18）是二者與“的”共現(xiàn)，是在估測基礎(chǔ)上進行確認，前者是根據(jù)“話題有些沉重”的既定事實對“不會理睬”這一未發(fā)生的行為的預(yù)判；后者是根據(jù)背籠的精巧對其產(chǎn)地進行有理據(jù)的判斷?！澳亍钡挠美芭率恰本浔韺ξ慈皇录念A(yù)測，“怕不是”句表對當下事件的說明，但都體現(xiàn)了說話人要求對方相信自己的神氣及話語的不容置疑性。能和二者共現(xiàn)的連用語氣詞情況也基本一致。“的吧”“了吧”是在確認或決定語氣基礎(chǔ)上中和了測度、信疑之間的語氣，全句語義確信度先強后弱，落腳在弱，整體上與“怕是”“怕不是”表測度的大方向一致。接著，從只能與其中一個詞共現(xiàn)的語氣詞中看表義個性。先看“怕是”：“罷”“嘍”是“吧”和“了”的變體，我們不多言?！鞍。ㄑ剑边@里有一種對事實申明的意味，也對全句語氣有舒緩作用，比較“怕是一時難以離開”“怕是我還沒有兩個腦袋”即可體會?！暗牧恕敝荒芎汀芭率恰惫铂F(xiàn)，二者都是加強肯定、表確認決定語氣的，連用使得全句語義確信度提高。“嗎”只能和“怕不是”共現(xiàn)，這是通過反問的形式來表示說話人的肯定，見例（19）。

由上文，我們得出一些“怕是”“怕不是”的異同。同之處在于：①二者都表揣測，其所在句的測度性與肯定度跟與它們共現(xiàn)的語氣詞關(guān)系密切。如：與“的”“了”共現(xiàn)時，所在句肯定度更高；與“吧”共現(xiàn)時，二者揣測性更強。②二者與“吧”的共現(xiàn)占絕對優(yōu)勢。因為“吧”表疑信之間，作為揣測類語氣副詞，它們與“吧”的語義相容度最高。異之處在于：二者語義確信度不同。我們認為：“怕是”的語義確信度高于“怕不是”。雖然都可以和表決定、確認語氣的“的”“了”共現(xiàn)，但是“怕是”和它們共現(xiàn)率更高。且只有“怕是”可以和“的了”共現(xiàn)，“的了”連用使全句語氣增強，因此與之共現(xiàn)的“怕是”語義確信度也更高?！皢帷笔且蓡栒Z氣詞，與之共現(xiàn)的詞語義確信度較低，二者中只有“怕不是”能和它共現(xiàn)。

三、從換用情況分析“怕是”“怕不是”

本章采用互相替換的方法進行分析，觀察異同。分可換用和不可換用兩種情況討論。

（一）能換用的情況

1.用“怕是”換用“怕不是”。

在對收集到的語料及前人論文中的語料分析后，我們認為幾乎所有的“怕不是”都可以用“怕是”替換，語義基本不變。如：

（22）“?？驼勫蓿瑹煵ㄎ⒚Ｐ烹y求”，那雪山怕不是世外瀛洲吧。那海靜得簡直讓人無法相信在這里會掀起山一般的巨瀾。（《人民日報》）——那雪山怕是世外瀛洲吧。

（23）你們只看看她那個細篾背籠，多精巧，怕不是貴州思南府帶來的？（《長河》沈從文）——怕是貴州思南府帶來的？

這兩例中，“怕是”替換“怕不是”未改變基本句義。但是，我們要清楚，任何獨立的表達都有其作用和價值。雖然替換之后基本句義未變，但還是能觀察出差別。原例與替換式特點如下：

（22’）怕不是：就現(xiàn)實講，本來那不可能是世外瀛洲，但眼前之景過于壯觀，與世外瀛洲有高度的相似性，說話人作出與現(xiàn)實相反的猜想。

怕是：說話人根據(jù)景色之美認為雪山似世外瀛洲，順勢進行猜測。

（23’）怕不是：說話人本未想到背籠是從貴州帶來的，但由于它太過精巧，說話人有了與想法相反的猜測。

怕是：說話人認為背籠是從貴州帶來的（可能看著像該地的手藝），說話人順勢作出推測。

因此，雖然二者最終都要作出猜測，但是有時不完全一樣。有些時候，使用“怕是”是事件符合言者預(yù)期時言者順勢作出的推測；使用“怕不是”是事件本不符合言者的預(yù)期或在預(yù)料之外，但是事件情況讓言者不得不作出這樣的推測，有出乎意料之義，是言者作出的逆勢推測。二者基本功能都是表推測，故在用“怕是”換用“怕不是”時句義可基本保持不變。

2.用“怕不是”換用“怕是”。

（24）“單純比武沒什么，怕是項莊舞劍罷！”（《努爾哈赤》李文澄）——單純比武沒什么，怕不是項莊舞劍罷！

（25）這時，年輕人就會趁機譏笑穿上棉衣的老者：“我看不是凍桐花，怕是凍了你老人家吧！”（《人民日報》）——我看不是凍桐花，怕不是凍了你老人家吧！

這兩例“怕是”都可以換為“怕不是”。這幾句多少都通過一些形式體現(xiàn)說話者強烈的主觀情感。這種環(huán)境下“怕不是”比較容易替換“怕是”。此外，相較于其他語氣詞，“怕是”句句末有“吧（罷）”時更容易被“怕不是”換用。帶有疑問意味的句子、需要聽話人回應(yīng)或說話人心里期待聽話人與自己看法一致的句子中“怕是”更易被“怕不是”換用。容易替換不等于所有情況都可以替換，“怕不是”替換“怕是”總體上限制性更強。

（二）不能換用的情況

主要是“怕是”不能用“怕不是”替換，如：

（26）昨天晚上我差點也去了那片林子里，不過我有點事耽誤了，后來就睡在了橋底下。［要不］，怕是現(xiàn)在也正在和他們一起篩沙子呢！（《中國北漂藝人生存實錄》卞慶奎）

（27）若全面實行“十點利”，怕是這些投資的回收將遙遙無期。（《1994年報刊精選》）

以上二例，“怕是”不能用“怕不是”替換。它們有一共同之處，即：處在否定的大語境中。史金生（2005）對“要不”進行了考察，這里的“要不”表示對前邊的話語作出假設(shè)性否定，引出否定以后可能出現(xiàn)的結(jié)果。［9］因此（26）屬于一個大的否定語境下。（27）也處于隱性否定中，“回收將遙遙無期”即沒有回收的希望。

我們抽取了50條“怕是”語料，分析其是否能被“怕不是”替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不能替換的用例中有32條處于否定的大語境之下。因此，我們認為“怕是”不能被“怕不是”替換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否定語境的影響。否定環(huán)境下難以出現(xiàn)“怕不是”可能與其本身形式有關(guān)?！芭虏皇恰敝幸寻穸ㄐ问剑粼俪霈F(xiàn)在一個否定的環(huán)境中，難免造成冗余，甚至?xí)绊懸饬x表達，這不符合語言的經(jīng)濟原則。

文體選擇性影響換用情況。正式文體中可以使用“怕是”，基本不用“怕不是”。如：

（28）對大陸觀眾來說，白石千怕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人民日報》）

（29）倘不是中國農(nóng)民體協(xié)作出限制，這支不乏國手的新型專業(yè)隊怕是要到農(nóng)運會鶴立雞群了。（《人民日報》）

這兩例均出自報刊。較“怕是”而言，來源于反問句的“怕不是”的主觀性更強，報刊中使用是不合適的。我們抽取出來的50條用例中，25條來自新聞報刊。這25條用例中“怕是”均不能被“怕不是”替換。像例（22）報刊中直接使用“怕不是”的，僅1例，且細看會發(fā)現(xiàn)例中蘊含了強烈的個人主觀情感。

根據(jù)客觀情況對某事作出估計時，“怕不是”難以替換掉“怕是”。如：

（30）你的困難確實很大，處境也不樂觀，這樣下去怕是要越來越糟。（CCL語料庫）

（31）凡來過藍島的人都說這兒商品齊全，價格較低，這一共識怕是藍島客流量大的主要原因之一。（《1994年報刊精選》）

這幾例都是據(jù)客觀情況對事情進行估計。（30）前句表明當前處境不樂觀，后續(xù)發(fā)展按理說應(yīng)是越來越糟。例（31）根據(jù)商品全、價格低的客觀現(xiàn)實推測客流量大的原因。根據(jù)客觀情況進行推測，一般有較高的把握。但出于禮貌等目的，使用“怕是”使表義更委婉，利于交際。這種情況下不需要聽話人的回應(yīng)或認同一致，且“怕不是”的主觀性更強而這里實際的客觀性更強，二者融合度不高，因此不適合用“怕不是”換用“怕是”。

四、結(jié)論

本文從三個方面分析了“怕是”“怕不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二者的異同。

二者都是揣測類語氣副詞，語義表現(xiàn)和句法位置上區(qū)別不大。差別主要在于：首先，語義確信度上，“怕是”高于“怕不是”。其次，“怕是”基本上都能替換掉“怕不是”，但“怕不是”替換“怕是”限制較多。制約條件有：否定語境、文體限制，以及是否是根據(jù)客觀情況對事情作出的估計。再次，即使“怕是”基本上能換掉“怕不是”，我們也要明白，任何表達都有其作用和價值，很難說不同形式的功能完全一致，替換前后二者還是表現(xiàn)出了一些細微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