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的海派美術

朱剛

上海開埠，商賈輻輳，文人云集。根植于江南文化的海上美術，直面外來文化沖擊，在各種新與舊、中與西、雅與俗等藝術的碰撞、雜糅、嬗變、交融和發(fā)展中，孕育了獨特的具有開放性包容性多元性特質(zhì)的海派美術。海，不僅是地處長江入?？?，更在于是它的精神格局、文化氣象似大海般寬闊。

100多年來，海派美術歷經(jīng)風雨，幾多沉浮。伴隨著城市化、工業(yè)化、現(xiàn)代化進程，大批藝術家積極研習、探索、倡揚各種新藝術。海派巨擘吳昌碩“以大筆濃重的洋紅畫花”，土山灣畫館成為“中國西洋畫之搖籃”，魯迅倡導新興版畫運動……在世界文明的激蕩中，海派美術洗盡鉛華，綻放異彩。

進入新時代，上海的美術館事業(yè)快速發(fā)展，世界級藝術品市場加快建設；展覽豐富多彩，佳作層見疊出；藝術社區(qū)、美術新空間讓城市更美麗，生活更美好；數(shù)字美術館提供便捷高效的公共文化服務和體驗。海派美術薪火相傳，與時俱進，凝聚城市精神，彰顯城市品格，以審美的視覺形式為上海全面建成國際文化大都市賦能。

新時代，上海的美術館進入了高質(zhì)量發(fā)展期。2017年全市美術館82家，至2021年底達到96家，數(shù)量居全國城市首位。程十發(fā)美術館、西岸美術館和浦東美術館等開館就出圈，成為城市文化新地標。

程十發(fā)美術館是繼劉海粟等藝術大師之后，又一座以海派藝術家名字命名的美術館，坐落虹橋地區(qū)，2019年底建成開放。程十發(fā)是“當代中國畫壇海派藝術集大成者”，一生“創(chuàng)作不輟、精進鉆研”“取古今中外法而化之”，以傳承創(chuàng)新鑄就了當代海派美術的新高峰?！俺碳覙印碑嬙饭诿幔绊懮钸h。開館展“程十發(fā)藝術系列大展”，呈現(xiàn)了程十發(fā)與畫院畫師們的作品和文獻等，是新時代吹響的一次海派美術集結號。

西岸美術館坐落于徐匯濱江的“西岸文化走廊”。三個盒子般的大空間圍繞著中央雙層通高門廳，整個建筑造型似旋轉(zhuǎn)的大風車，充滿著動感和韻律，以藝術連接城市、文化與公眾。這是一座為藝術而生的建筑。它的周邊有龍美術館西岸館、余德耀美術館、油罐藝術中心、香成攝影藝術中心等知名藝術機構。2019年拉開帷幕的西岸美術館，開始了與法國喬治·蓬皮杜國家藝術文化中心為期5年的合作計劃。匯集現(xiàn)當代世界名作的展覽在為公眾提供審美的同時，也為海派美術提供借鑒。

出道即巔峰。浦東美術館經(jīng)過4年的規(guī)劃建設，終于2021年7月閃亮登場。這座由普利茲克獎得主讓·努維爾設計的美術館，位于浦東小陸家嘴濱江核心區(qū)C位，在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中，她沒有參與城市天際線的競爭，而是舒展出一片充滿詩意的藝術領地。建筑就是藝術。當踏入東方明珠前花園的白色步道時，當步入濱江沿岸觀景的白色平臺時，觀眾就已進入了這座白色巖體美術館的領地。在這“堪比世界一流美術館品質(zhì)和水準的建筑和展覽空間”，館內(nèi)陳列著泰特美術館等提供的藏品，窗外滿眼是“最上?！钡膭倬?；面向黃浦江的“鏡廳”折射出穿越“第四維度”的魅力；登上頂層露臺，一邊是隔江相望的外灘，一邊是近在咫尺的東方明珠。“美普西東，藝徑方至”，“詩歌級”的美輪美奐，凝練成設計師創(chuàng)意的關鍵詞：“為上?！薄?/p>

在上海的版圖上，大大小小的美術館星羅棋布，全覆蓋16個區(qū)。徐匯濱江、外灘沿岸、虹橋地區(qū)等美術館集群已經(jīng)形成，一江一河美術館集群雛形初顯，五個新城美術館數(shù)量穩(wěn)步上升。2022年是上海美術館啟用中華藝術宮新址10周年，“十年磨一劍，亮劍新十年”；“東方之冠”將在新的行程中實施“大美術館計劃”，“合縱連橫，整合資源，打造海派美術新殿堂”。劉海粟美術館、程十發(fā)美術館、朱屺瞻藝術館、陸儼少藝術館、韓天衡美術館等以海派名家命名的美術館是傳承弘揚海派美術的主引擎、主陣地。上海當代藝術博物館、龍美術館西岸館、油罐藝術中心等由工業(yè)遺產(chǎn)變身的美術館，激活城市鐵銹帶，釋放藝術新動能。上海中國畫院美術館、上海油畫雕塑院美術館、上海美術學院美術館、海派書畫藝術館、海派連環(huán)畫中心等美術館依托各自特色資源，給公眾提供多樣化的藝術佳肴。秦古美術館、可·美術館、松江美術館、臨港當代美術館等以地域獨特文化的發(fā)掘、活化及再造為新城發(fā)力。

在上海的美術館發(fā)展進入快車道的同時；上海的藝術品交易在“上海文創(chuàng)50條”的帶動下，總成交額也畫出了一條漂亮的上揚曲線，2017年123億元，2018年212億元，2019年271億元……

2019年，“首屆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月”在上海西岸啟動，“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中心”同時揭幕，改變了之前上海的畫廊、拍賣公司散點分布，各大藝術博覽會錯時舉辦的局面。交易月集中藝術品產(chǎn)業(yè)鏈上下游要素資源，推出“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ART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等100多場藝術活動；交易中心從法律、財稅、保險、運輸?shù)街R產(chǎn)權保護，為海內(nèi)外藝術品交易提供“一窗通辦”服務。之后，每年一屆的交易月，規(guī)模不斷擴大、影響力不斷增強、交易金額不斷創(chuàng)新高。

2021年，“第三屆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月”在前兩屆“全球藝場、藝術西岸”“全球藝場、上海時間”的基礎上，進一步迭代升級，圍繞“全球藝場、藝術上?！钡闹黝}，集中舉辦藝術活動300多場，參與交易主體420多家，累積交易藝術品貨值超100億元。藝博會聯(lián)動進博會，首次進入“進博時間”；交易月聯(lián)動美術季，首次推出“上海美展”；藝術收藏聯(lián)動藝術美育，首次實施“藝術上海”。全球藝場的“上海時間”“上海地標”“上海平臺”基本確立，“上海文化”品牌逐漸打響。

在文化事業(yè)與文化產(chǎn)業(yè)的雙輪驅(qū)動下，上海正在向世界級藝術中心倍道兼進……

上海是藝術的碼頭。新時代的上海以更加開放的姿態(tài)擁抱世界，而上海良好的藝術生態(tài)，也成為全球藝術家登陸中國的首選秀場。“詹姆士·特瑞爾回顧展”“安東尼·葛姆雷：靜止中移動”“辛迪·舍曼中國首展”“埃萊娜·比奈：光影對話三十年”“白晝的幻想—天野喜孝藝術展”“光·譜—鮑勃·迪倫藝術大展”“亞歷克斯·卡茨個展”“吶喊與回響—愛德華·蒙克版畫與油畫大展”“喬治·康多：圖像殿堂”“比亞翠茲·米拉塞斯：對角線上的芭蕾”“約翰·阿姆萊德：再，再”“鹽田千春：顫動的靈魂”“亞力克斯·伊斯雷爾：自由公路”“愛即色彩—馬克·夏加爾展”“胡安·米羅：女人·小鳥·星星”，以及莫奈《日出·印象》、米萊《奧菲莉婭》等……都來了，海外藝術頂流遠渡重洋，接踵而至，搶灘上海。

上海是藝術的源頭。近現(xiàn)代以降，海上美術無論是國油版雕，還是水粉、水彩、漫畫、連環(huán)畫等都可謂聲名赫奕，不少畫種還是全國的始發(fā)源頭。進入新時代，海派美術重新出發(fā)。置于當代世界文化語境前沿，經(jīng)過各種思潮洗禮的海派美術，在紅色文化、海派文化、江南文化的滋養(yǎng)下，秉持“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胸懷，傳揚中華優(yōu)秀文化，吸收外來有益文化，無論是寫實還是寫意，具象還是抽象，架上還是數(shù)字，各種藝術交相輝映，以作品回應時代的召喚。

這是夢開始的地方。2017年，“開天辟地—中華創(chuàng)世神話連環(huán)畫繪本系列叢書”和“中華創(chuàng)世神話連環(huán)畫繪本原稿展”同時在上海書展亮相?！爸腥A創(chuàng)世神話”項目是一項培根固源的工程，探究中華文明起源，重構民族神話譜系；是一項規(guī)模宏大的工程，涉及學術、文學、美術、影視及動漫等多個領域。連環(huán)畫繪本以濃墨重彩演繹了祖先們“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主體精神和英雄故事，既有歷史的厚重，又有時代的氣息，是整個工程的階段性成果。中華創(chuàng)世神話連環(huán)畫繪本和原稿展的推出，開啟了海派美術新時代之旅。

劉海粟美術館主辦的“中華創(chuàng)世神話—互聯(lián)網(wǎng)藝術大展”是2017年—2018年跨年展?；ヂ?lián)網(wǎng)藝術由電子繪圖、計算機藝術等演展而來，如日方升。以互聯(lián)網(wǎng)藝術展現(xiàn)主題是美術展覽史上的全新探求。展覽由“混沌”“神游”“創(chuàng)世”三個篇章組成，從混沌時代的冥昭瞢暗到開天辟地的波瀾壯闊，AR、VR、MR、3D打印、多媒體影像等新技術與藝術相融，以視覺、聽覺、觸覺、嗅覺等感官體驗，再造敘事性抒情性場景性等情感體驗。比如，觀眾只要通過手機掃碼，不僅能獲得語音導覽，了解《山海經(jīng)》中神奇動物的故事；還能在移動客戶端欣賞展墻上靜止的作品形象在虛擬空間活動的景象。數(shù)字化給觀展帶來了不一樣的體驗，拓展了藝術想象的空間?？扑嚾诤鲜怪黝}展走新又走心。

2018年，《上海市美術館管理辦法（試行）》施行，“‘1+16＇美術館市民共享計劃”啟動，上海的美術館全年舉辦展覽992場，較上年增幅近40%，達到了從2017年至今全年展覽數(shù)的峰值。之后因受疫情等影響，每年的展覽數(shù)值雖然有所波動，但大型主題性畫展依然按計劃如期舉行，且逐年增加，如“風生水起逐浪高—紀念改革開放40周年長三角美術作品展”“第10屆上海美術大展”“正青春—第15屆上海青年美術大展”“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美術作品系列展”“召喚—上海市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美術攝影主題展”“風從東方來—浦東開發(fā)開放30周年藝術展”等。

2021年，建黨百年。作為黨的誕生地，海上畫家追尋紅色足跡，描繪百年華章。“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上海市美術館展覽季”的40多場主題展覽，薈萃了上海及長三角地區(qū)等藝術家的作品。海派美術不負初心始發(fā)地。

改革開放使地處我國對外開放最前沿的上海再次與世界相遇，當代藝術開始流行。近年來，從工業(yè)遺址到美術館，從購物商場到國際峰會，當代藝術展遍地開花，每年的展覽數(shù)幾乎都占據(jù)全年的30%以上。以“上海雙年展”為代表的當代藝術展，注重“人文性、藝術性兼具的深度梳理”，為城市提供內(nèi)涵思考。進入新時代，上海的當代藝術家躬體力行，努力“發(fā)出中國自己的聲音，上海自己的聲音，更有自己獨特性的聲音”。

“為有源頭活水來”。新時代的海派美術傳承歷史文脈，沐浴時代陽光，充滿創(chuàng)作活力和張力。全年千余場各種內(nèi)容形式、風格流派的展覽遍布全市的美術館以及美術新空間，好似“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

美術館是藝術的殿堂。在吸引人們走進殿堂的同時，一批具有新觀念的策展人、藝術家、設計師、建筑師等“走出白盒子”，發(fā)掘城市文化內(nèi)涵，參與城市空間更新，從“一軸一帶”“一江一河”到五個新城，色彩抹向上海的每一個角落。“工業(yè)銹帶”轉(zhuǎn)身“生活秀帶”，CBD升級CAZ，城市面貌越來越有藝術范兒。人們串街走巷，不經(jīng)意間總會與藝術社區(qū)、美術新空間相遇。藝術不再僅存于殿堂。海派美術就在身邊，直抵心靈。

龍美術館西岸館“喬治·康多：圖像圣殿”現(xiàn)場

上海浦東美術館（攝影：袁佳青）

從“江寬十里”到“黃浦奪淞”，“一江一河”流淌千年，滋養(yǎng)著濱水生活，哺育著城市文化。2017年底，黃浦江沿岸從楊浦大橋到徐浦大橋45公里濱江公共空間基本貫通開放。被稱為“中國近代工業(yè)文明長廊”的楊浦濱江，東方漁人碼頭美術館等藝術機構從“工業(yè)銹帶”破繭而出；虹口濱江賽博朋克風的“魔都心臟”成網(wǎng)紅打卡地；有著萬國建筑博覽群的黃浦濱江，散發(fā)出中西文化融合的氣息，沿線有著眾多的美術館、畫廊；徐匯濱江華麗逆襲，一躍成為比肩巴黎左岸、倫敦南岸的活力水岸；浦東濱江的東方明珠和“三件套”代表著上海的高度，藝倉美術館、船廠1862、八萬噸筒倉等轉(zhuǎn)變?yōu)樗囆g空間和秀場。浦江兩岸正在成為“世界會客廳”。2020年底，蘇州河中心城段42公里濱水岸線也基本貫通開放。尤倫斯當代藝術中心上海館、華萃當代美術館的上新，“M50弄堂計劃”的推進以及主打藝術風的天安千樹商場開業(yè)等，“九曲十八彎”的蘇州河“城市文化生活休閑帶”正在形成。

“一江一河”的夜晚同樣精彩?！拔饔蛞苼聿灰钩?，自來火較月光明”。素有“不夜城”之稱的上海，近年來更加燈火輝煌，早已今非昔比。世博源陽光谷獻演燈光戲畫“流動的國粹”，陸家嘴夜空閃灼無人機群編織的燈光圖形。2021年，“永遠跟黨走”光影盛宴在浦江兩岸上演，外灘萬國建筑與陸家嘴樓宇的燈光遙相呼應，流光溢彩；激光燈、光束燈、標識燈交織閃爍，璀璨奪目，16萬流明的超高亮度“燃爆”浦江兩岸。如果說黃浦江之夜是觀“光”，那么，蘇州河之夜就是賞“影”。從外白渡橋溯流而上，“上海故事從這里開始”。乍浦路橋櫻花谷“影動外婆河”，浙江路橋“萬家燈火”，充滿回家路上的溫馨愜意；光陸大樓、頤中大樓燈光水墨長卷，露出記憶中的城市表情；蝴蝶灣公園“魔法水晶”“幻彩樹瓶”，營造“魔法迷幻森林”；天安千樹“懸浮森林”，點亮“魔都古巴比倫”。藝術燈光成了海派美術的“夜明珠”。

藝術進社區(qū)。從2018年“粟上?！び迗@”在老街區(qū)愚園路劃出一道“彩虹”，到陸家嘴的“星夢停車棚”，再到寶山、閔行、金山、崇明等的“鄉(xiāng)村改造計劃”，藝術自然而然地嵌入社區(qū)，與生活的煙火氣毫不違和地并存。2021年是藝術社區(qū)的“大年”?！暗谒膶蒙虾３鞘锌臻g藝術季”從黃浦江畔的氣勢磅礴回歸到日常生活的柴米油鹽，打造“15分鐘社區(qū)生活圈”，以老舊小區(qū)更新、為老設施建設等系列實地項目，推動社區(qū)“宜居、宜業(yè)、宜游、宜學、宜養(yǎng)”的建設。在這幾年中，還有多倫現(xiàn)代美術館的“行走多倫”，金橋碧云美術館的“社區(qū)角”，外灘美術館的“客堂間”，臨港美術館的“滴水集”，以及眾多藝術家創(chuàng)辦的“社區(qū)樞紐站”“樓道美術館”“邊跑邊藝術”“一墻美術館”等，合力營造“家門口好去處”。

在歷史文化風貌區(qū)和石庫門、新式里弄等上海特色歷史建筑中留存著城市的記憶，深藏著文化的基因。比如，在上海虹口的一片新式石庫門里弄住宅里，有百年精致豪宅“潁川寄廬”，有石庫門弄堂社區(qū)“公益坊”，有滬上名園“扆虹園”?！俺鞘锌脊拧卑l(fā)現(xiàn)，這里的每一條弄堂、每一幢建筑、每一間房屋都可閱讀。20世紀初，魯迅等名人曾駐足于此，知名的南強書局、水沫書店開在公益坊里。如今，這里再現(xiàn)遺失的美好，活化封存的寶藏，改造修繕為“今潮8弄”。這里有很“潮”的“粟上?！敝盁o邊界電臺”“美專的一天”“弄堂漫游”；有很“潮”的奇妙體驗“城市奇遇空間藝術展”；有很“潮”的人造生態(tài)“噴泉廣場”；還有很“潮”的多孔迷宮“天井空間”等?！俺薄敝匦露x了當代的海派美術。

雕塑公園是戶外美術館、美術新空間。上海市中心有靜安雕塑公園；五個新城有佘山下的月湖雕塑公園，“上海之魚”金海湖環(huán)湖的雕塑藝術公園，滴水湖畔的中國名家主題雕塑園等。靜安雕塑公園綠化與雕塑結合，游憩與美育融合。兩年一屆的“上海靜安國際雕塑展”已成為知名的公共藝術文化品牌。2018年，走過10年的雕塑展再出發(fā)，以“城市無界”創(chuàng)想未來。2020年，雕塑展重新開始“空間重塑”，從公園延伸至吳江路步行街、恒隆廣場等商業(yè)中心，讓更多的市民、游客遇見藝術。

無論是走進地鐵還是機場，藝術總是旅程的第一印象。近些年，上海地鐵已形成了文化列車、藝術站臺、紀念票卡、虛擬空間等公共文化系列。地鐵是城市最直觀的表情，站點區(qū)域的歷史文化底蘊往往是站臺藝術的“鏡子”，如豫園站水體燈光秀出浦江的靈動，城市的脈動；吳中路站賽博朋克與科幻宇宙融和，好似通向未來的時空隧道；丹陽路站以今昔對比展示楊浦百年工業(yè)史，展望新楊浦發(fā)展前景。機場的藝術也隨處可見，藝術館的展覽，候機廳的藝術裝置，仿佛每一次出行都是藝術之旅。

家門口、樓道里、小區(qū)內(nèi)、馬路邊、商場中…… 行走上海，隨時隨地會邂逅藝術。藝術無處不在。藝術是這座城市彌漫在空氣中的美好，撲面而來，滋潤著每個人的心田。

數(shù)字化是新時代發(fā)展的大趨勢。“十四五”期間，上海城市數(shù)字化轉(zhuǎn)型發(fā)展將整體鋪開。美術館是公共服務平臺，是上海城市數(shù)字化轉(zhuǎn)型不可或缺的部分。上海的美術館正抓住發(fā)展契機，夯實數(shù)字底座，開放共享平臺，對接“文化上海云”。海派美術又一次站立潮頭，開始“數(shù)字”航程。

許多美術館進行了館藏作品和文獻資料的數(shù)字化。中華藝術宮不僅完成了約1.5萬幅藏品的高精度平面掃描，還將整合全市近百家美術館的線上資源；劉海粟美術館對所有藏品及文獻進行了學術梳理、高清采集、數(shù)據(jù)管理，為數(shù)字美術館的收藏、研究、展覽、公共教育、文化交流及文創(chuàng)開發(fā)打下基礎。

美術館建立官方網(wǎng)站、手機APP、微信公眾號等數(shù)字平臺，及時推送在線展覽及公共教育活動等信息。點擊中華藝術宮官網(wǎng)“高清鑒賞”欄目，就可以瀏覽藏品，品味畫作的意象、技法、韻致和境界之美。至2021年底，上海73%的美術館擁有微信公眾號，全年發(fā)布信息1.6萬條，同比增長40%。

隨著上海建成“雙千兆第一城”，實現(xiàn)5G網(wǎng)絡全覆蓋，以及互聯(lián)網(wǎng)信息技術的普及，數(shù)字孿生空間應運而生，“云展覽”呈現(xiàn)常態(tài)化態(tài)勢。2021年，線上展覽373項。2022年4—5月，上海市美術家協(xié)會連續(xù)推出20多輯“上海市抗疫主題線上美術展”，上海市美術館協(xié)會不間斷地推薦全市美術館的線上展覽。觀眾只要移動鼠標，就可足不出戶24小時360度沉浸式觀展，還可放大展品零距離欣賞細節(jié)：國畫用筆的輕重疾徐，用墨的濃淡干濕一覽無余；油畫筆觸的細膩奔放，色彩的斑斕絢麗一目了然。數(shù)字孿生空間是數(shù)字美術館的雛形。未來的數(shù)字美術館將使上海的美術館乃至整個城市的文化影響力跨上新的臺階。

面對云計算、大數(shù)據(jù)、物聯(lián)網(wǎng)、區(qū)塊鏈、人工智能等信息技術的風起浪涌；面對上海城市數(shù)字化轉(zhuǎn)型，建設國際數(shù)字之都的時代大潮，海派美術正勇做時代的弄潮兒，順勢而為，積極作為。

“海，天池也，以納百川者”。大海之所以能容納千百條河流，是因為大海擁有寬廣的胸懷和氣度。

海派美術面朝大海，逐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