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兒童文學《顛倒的世界》人物形象分析

馬潤豐 常穎

一、引言

兒童文學在文學中占據(jù)重要地位，具有獨特的魅力和非凡的意義，是專門為兒童所創(chuàng)作的文學作品，旨在通過藝術形象優(yōu)化兒童的精神世界。出色的兒童文學作品具有足夠強大的教育意義，是全人類共同擁有的精神財富;不僅能使人從中獲得智慧的啟迪，還能陶冶情操。在俄羅斯文學的百花園中，俄羅斯兒童文學獨具魅力和芬芳，充滿詩意、哲理以及各種自然科學知識，滋潤著小讀者的心靈，給人以回味無窮的美的享受，是俄羅斯文學發(fā)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俄羅斯兒童文學的存在和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完善了俄羅斯文學體系。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以后，俄羅斯兒童文學進入了新階段，眾多俄羅斯兒童文學作家共同努力創(chuàng)作給俄羅斯文壇注入源源不斷的活力，使俄羅斯文學錦上添花。兒童文學研究者朱自強教授認為，俄羅斯是兒童文學的富礦。俄羅斯兒童文學貼近兒童心理和審美趣味，生動鮮活的兒童形象豐富了世界兒童文學的人物畫廊。而膾炙人口的兒童文學名篇多與人物相關，人們口耳相傳的經(jīng)典被時間過濾得往往只剩下一個作品中的名字，簡而言之，一部兒童文學經(jīng)典，也可以簡單地被表述為是一部有關于作品中那個經(jīng)典人物的經(jīng)典，全部的作品均圍繞那個人物在運轉(zhuǎn)。人物在整個文學世界中是挺立的，是出挑的，是作為中心來統(tǒng)攝場域的，至少有一個非常鮮明具體的人物形象作為精神骨骼支撐著一個故事世界的展開的（李利芳，2019）。

尤里·德魯日科夫是著名作家，在1956年創(chuàng)作了“鉛筆頭”和“小鐵皮”這兩個人物形象，兩位小主人公“鉛筆頭”和“小鐵皮”也成為“世界級”兒童文學的經(jīng)典形象，引領半個世紀的俄羅斯兒童文學，一直以來深受讀者的喜愛（Родионова，2014）。瓦列金·波斯特尼科夫是尤里·德魯日科夫之子，俄羅斯著名兒童文學作家。作為其父創(chuàng)作的“鉛筆頭”和“小鐵皮”形象的繼承人，其繼續(xù)用這兩個人物創(chuàng)作兒童作品，同樣獲得了不俗的銷量。尤里·德魯日科夫和瓦列金·波斯特尼科夫均是俄羅斯著名兒童文學作家，父子合力撰寫《鉛筆頭和小鐵皮歷險記》一系列書籍，通過“鉛筆頭”和“小鐵皮”兩個人物形象，講述引人入勝、童趣盎然、情節(jié)曲折的太空之旅?！额嵉沟氖澜纭分v述的是鉛筆頭和小鐵皮乘坐雷霆號飛船繼續(xù)太空之旅，這次他們來到了火星，見到了火星上的城市和居民，發(fā)現(xiàn)火星上的一切跟地球都是相反的，在陷入顛倒的世界之后重返順序世界的故事（國晶，2013）?！额嵉沟氖澜纭凡粌H展示了主人公們的種種奇遇，還凸顯了他們美好的心靈世界。

本文通過查閱相關資料，把《鉛筆頭和小鐵皮歷險記》之《顛倒的世界》中的人物形象作為研究對象進行分析，從外貌、動作和心理等多角度出發(fā)，得出人物形象各具特色的結論：單純嬌憨的鉛筆頭、靈巧勇敢的小鐵皮和知識淵博的軋軋博士屬于正面形象;貪婪但又不失人性的海盜和間諜屬于反面形象。通過人物形象的對立點展現(xiàn)生動活潑、性格迥異、各具優(yōu)缺點的人物，對《顛倒的世界》中的人物形象進行分析，有利于加深對人物形象的理解。

二、《顛倒的世界》人物形象

（一）正面形象

正面形象是出于人物形象積極向上的一面劃分的，行為舉止符合人們心中的美好準則，也是大家學習的榜樣。正面形象中人物所具備的勇敢、善良、正義、樂于助人等優(yōu)秀品質(zhì)對小讀者有一定的教育意義。

1.鉛筆頭

鉛筆頭是一個神奇的魔法畫家，他的鼻子是一支魔法鉛筆，他畫出來的畫都能變成真的，同時，他的身上也具備藝術氣息，最喜歡博物館及館中的畫。鉛筆頭富有探險精神，主導了一次又一次的環(huán)游世界之旅，不僅探險過地球上的國家和島嶼，還開啟過太空之旅。此次的火星之旅就是為了弄清火星人都到哪里去了。

鉛筆頭嚴謹、冷靜。每一次出現(xiàn)狀況時，都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分析問題。比如在初次登陸火星時，制止了大喊大叫的布里布里和德爾卡，以防破壞火星的規(guī)矩。鉛筆頭善良。在得知在顛倒的世界中，蜜蜂是帶走蜂蜜的，而養(yǎng)蜂的老爺爺抱怨很久沒有蜂蜜吃時，他發(fā)揮自己畫畫成真的作用，畫出一桶蜂蜜送給老爺爺吃。

2.小鐵皮

小鐵皮是一個小鐵皮人，也是一個巧手大師，他能夠很快地制造出各種各樣的機械，雷霆號飛船正是他的得意之作，好幾次大家都坐著它飛到外星球去探險。小鐵皮勇敢、無畏、富有正義感。在布里布里和德爾卡被火星上未知的大坑吸走的時候，他站出來，正義地說道，“我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更不能見死不救”，下一秒便跳進大坑中尋找海盜和間諜了;在德爾卡被大蛇擄走的時候，小鐵皮第一個跑來觀察情況，擔心他被吃掉;在布里布里打斷別人說話時，他會指出這是不禮貌的行為;對海盜布里布里和間諜德爾卡的偷聽行為表示氣憤。

3.軋軋博士

軋軋博士是一位喜歡研究各種植物的知名地理學家，有一把雪白的胡子，喜歡拄著一根手杖。他知識淵博，可謂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簡直就是一本活的百科全書。軋軋博士富有探索精神。這次太空之旅目的地選擇去火星，就是他提出的，理由是火星上至今還沒有留下人類的足跡，正是他對火星相關內(nèi)容的生動描述吸引了鉛筆頭和小鐵皮，因此，才開啟了火星之旅;登陸火星之后，博士推斷那里有空氣可以存活，也是第一個脫下宇航服的。

軋軋博士是仿佛“定心丸”一般的存在，旅行中遇到的一切困難，他都能夠很好解決，幫助大家從恐龍的大嘴中逃脫;對未知的事物都能夠理性地分析并解答大家的疑惑，比如是否可以吃陌生空間里的食物，是否可以在陌生環(huán)境下居住等。

4.德爾卡

德爾卡也有善良的一面。在布里布里被大牙怪獸抓住腿時，是他趁其不備用樹枝打了怪獸的腦袋，布里布里才得以逃脫，被大家夸獎時，他得意極了，因為這輩子都沒有人這樣夸獎過他;在雷霆號飛船被火星居民當作廢鐵拆解、鉛筆頭因其復雜性畫不出、小鐵皮因沒有零件而修不好的時候，正是德爾卡犧牲了自己的個人利益，放棄了最后一次為自己許愿的機會，將這次許愿機會默默貢獻給大家，才讓大家回到正常的世界。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幸福，他成了真正的拯救者。他一直幻想著什么時候自己也能做一件大事，終于實現(xiàn)了。他雖然是一個間諜，但是也對蝙蝠俠充滿向往，向往成為像蝙蝠俠一樣，總是能夠在人們絕望的時候來拯救他們的人。

（二）反面形象

所謂“反面形象”是一個很難界定的概念，是與“正面形象”相對而言的。雖然行為動作以及心理表現(xiàn)不是很好，但是仍有一顆美好的心靈，并沒有做任何違反道德的壞事。反面形象中人物所具備的貪婪、膽小、懶惰等不好特質(zhì)，對小讀者有一定的警醒作用。

1.海盜布里布里

海盜布里布里是發(fā)著高燒的鉛筆頭在迷迷糊糊中畫出來的，之后便開始胡作非為。布里布里又矮又胖，紅色大胡子和黑色眼罩是他的標志。布里布里總幻想著能得到一艘大船，然后開著船在汪洋大海里當海盜，而他也只是過去輝煌一時的海盜。布里布里自大。認為自己不比其他人差;學習尋寶的本領才三天，便認為自己已經(jīng)無所不知，不用繼續(xù)學習，自信肯定能找到寶藏;認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做。布里布里喜歡對德爾卡發(fā)號施令，自己卻什么也不做，將德爾卡視為自己的助手和第一參謀;他認為自己是頭兒、是船長、是海盜，就應該發(fā)號施令，且認為德爾卡根本不會發(fā)號施令。

布里布里無知，但又充滿好奇，總是提出好笑的問題，如母雞喔喔叫，飛船聽不到轟隆聲就是沒起飛等;對于他不相信的事情，會沒好氣地說，“一點都不明白”“不相信這樣的胡話”，也會經(jīng)常表現(xiàn)出不耐煩的表情。除此之外，其對火星上的事物不感興趣，會跟在隊伍的后面磨磨唧唧，表現(xiàn)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因為他覺得很無聊。

布里布里自私且有很強的嫉妒心，對自己沒能得到比賽的第一名是非常不服氣的，嫉妒得心里直癢癢;在德爾卡擅自將第四次愿望用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從大蛇口中逃脫時，布里布里的臉上閃過一絲不高興的神情;在德爾卡擅自使用最后一次許愿機會，幫助大家回到正常的世界時，布里布里還在抱怨他破壞了他們成為宇宙之王的美好愿望。

2.間諜德爾卡

間諜德爾卡也是發(fā)著高燒的鉛筆頭在迷迷糊糊中畫出來的，與布里布里一樣。他長得又瘦又高，鼻子又尖又長，喜歡把自己灰色風衣的領子豎起來，即使這樣，他也遮不住自己的長鼻子。德爾卡性格懦弱，經(jīng)常依附于布里布里，有事會和他分享，但是也總被他欺負，一直期盼自己能夠發(fā)號施令，想要反抗，但卻膽小如鼠;遇到危險第一個喊“救命”的準是他;對一切事物都是小心翼翼的，比如害怕雷霆號飛船在快速飛行的情況下撞上月球，早早地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腦袋;在掉入恐龍嘴里的時候會因害怕而哭泣，吵著要回家。

德爾卡叛逆，非常不聽話，越是不讓他做什么，他就偏要去做。火星上未知的黏樹果實，就是他不聽勸不假思索嘗下的。在吃下溶解果實變成隱形人時，他是竊喜的，因為終于實現(xiàn)了他可以隨便搗亂的想法，于是便趁機捉弄軋軋博士的鼻子，還栽贓嫁禍給其他隱形人。德爾卡貪婪，在得知扔死蟑螂比賽中的獲獎者會有貴重的獎品后才決定參賽，并通過搗鬼的方式獲得第一名——在死蟑螂身上系上活蒼蠅充當砝碼，他經(jīng)常會想出一些主意，但往往都是餿主意。在未得知獎品小棒是有魔力的之前，會嫌棄獎品廉價而憤憤地跺腳。一度想許從火星帶兩麻袋金子和寶石回地球的愿望，最終因擔心回到地球不管用而放棄了。

三、結語

《顛倒的世界》的特征在于它的包羅萬象，包含了魔幻離奇的事件以及各具姿態(tài)的人物，體現(xiàn)了俄羅斯文化與性格以及百態(tài)人生，以自然逼真的描述和活潑俏皮的言語吸引著各色讀者，讀者從中找到共鳴并不由自主地被帶到一個如夢似真，充滿魔幻的境地。小說并不流于簡單刻畫人物形象，每個人物身上都有自己的優(yōu)點和缺點，即便是海盜，有時也被正義的力量征服，表現(xiàn)出善良的一面。

兒童文學是一種“立人”文學，是站在更高的（人文藝術層面）階梯上再現(xiàn)兒童天真爛漫的文學，是對成人文明的叛逆和補充，是文化沙漠中的最后一塊綠洲（韋葦，2015）。兒童讀物就是為教育而寫的，在培養(yǎng)兒童重要品質(zhì)、開闊眼界、增長知識方面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兒童文學有一個很重要的使命，就是要引導孩子們健康成長，俄羅斯兒童文學看重的作品特質(zhì)就是對兒童成長的關注（韓瑩，2021）。

兒童文學研究者朱自強教授提出六個衡量兒童文學作品優(yōu)劣的標準：真正地理解、表現(xiàn)兒童;傳達端正的價值觀;表達真摯的情感;具有豐富的想象力;具有幽默感;具有獨特的創(chuàng)意?！躲U筆頭和小鐵皮歷險記》作為俄羅斯兒童文學作品中的百年經(jīng)典是符合這六個標準的。《顛倒的世界》中的人物形象對比分明，但好人陣營和壞人陣營的界限可以變化，好與壞的界定不過是一念之差，對兒童的分辨能力起一定的幫助作用，首先是對人物形象的判定，其次是對事件的判定，最后是對結果的判定?！额嵉沟氖澜纭酚械牟粌H是事物的顛倒，也有性質(zhì)的顛倒，如在顛倒的世界中，學校里最優(yōu)秀的學生是學習成績不及格的學生，這就對兒童有著警醒作用;熨斗不是用來將衣服熨平整的，而是用來揉皺衣服的，這有助于兒童對常識的了解。另外，小說中有著大量的科學小知識，含有很多科學術語，如名目繁多的動植物名稱，有助于幫助兒童了解天文知識。走進小說，仿佛走進另一個世界：在那里，想象被插上翅膀，任何奇異的事情都能遇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激發(fā)兒童的想象力，兒童了解事物的第一途徑是通過眼睛，書中對顛倒的世界的描述有助于擴大其想象空間，同時，探險故事發(fā)生在火星，選材新穎，有助于激發(fā)兒童的探索精神。

參考文獻：

[1][俄]瓦列金·波斯特尼科夫.顛倒的世界[M].國晶，譯.北京：北京科學技術出版社，2013.

[2]韓瑩.俄羅斯當代成長故事類童書特色[J].新閱讀，2021（04）：70-72.

[3]韋葦.俄羅斯兒童文學論譚[M].長沙：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2015.

[4]李利芳.作為評價尺度的兒童文學人物形象塑造[J].吉首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40

（5）：124-130.

★基金項目：本文系2021年度黑龍江省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重點研究課題（外語學科專項）“語料庫驅(qū)動下的尼·諾索夫兒童文學作品語言特征研究”（項目編號：WY2021025-B）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馬潤豐，女，碩士研究生，哈爾濱理工大學，研究方向：語言學;常穎，女，博士研究生，哈爾濱理工大學，教授，研究方向：語言學）

（責任編輯 于美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