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恒 林安琪 林雅玲
摘 要:本文依托福建省龍巖市上杭縣古田會議會址紅色旅游體驗的實地考察,基于符號互動論探究紅色旅游體驗者認知體驗-符號互動-行為意識的形成過程,對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表征方式及作用機理進行探討。研究發(fā)現(xiàn):游客與游客、游客與景區(qū)工作人員、游客與當?shù)鼐用窕又械奈镔|(zhì)和精神文化符號交互有利于加深旅游者對紅色旅游目的地文化的認同;符號作為個人和集體互動的橋梁,能夠在紅色旅游體驗過程中營造良好的旅游文化環(huán)境和氛圍;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的首屬群體在通過語言或非語言符號產(chǎn)生互動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互動分化,旅游目的地需要注意群體和群體間的良性互動。
關鍵詞:符號互動論;紅色旅游;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中圖分類號:F592.7 文獻標識碼:A
在近現(xiàn)代共同革命奮斗的歷程中,我國56個民族逐漸形成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中華民族共同體是中華各族人民在長期歷史發(fā)展中形成的政治上團結(jié)統(tǒng)一,文化上兼容并蓄,經(jīng)濟上相互依存,情感上相互親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也離不開誰的民族共同體,是建立在共同歷史條件、共同價值追求、共同物質(zhì)基礎、共同身份認同、共有精神家園基礎上的命運共同體。2022年全國兩會召開之際,我們站在兩個一百年新的交匯點上,應繼續(xù)走好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條主線,矢志不渝地匯聚民族復興的磅礴力量。紅色文化作為一種符號,承載著56個民族共同的革命奮斗歷史,不僅能夠很好地詮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而且能夠通過喚起民族同胞的族群記憶,進一步深化中華民族的文化認同。紅色旅游目的地作為紅色文化的主要載體,承載著生生不息、歷久彌新的紅色革命文化。
紅色旅游作為傳播紅色文化的重要陣地,相較于其他旅游形式有其特殊性。紅色旅游的思想政治目的在于讓到訪的人們感受并學習到中華民族在近代的紅色革命思想和現(xiàn)代化建設的奮斗精神,從而豐富人們的精神世界。在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符號互動時時發(fā)生,除了人與物質(zhì)、精神文化符號系統(tǒng)的互動,還包括旅游活動相關人員、個體與個體、個體與群體以及群體與群體間的互動。紅色旅游體驗的符號互動過程主要有3個階段:從中國認知體驗的信息接收階段,到中國價值信念的信息處理階段,再到中國行為意愿的信息反饋階段。本文將從符號互動論出發(fā),探討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具體表征,對紅色旅游建設具有深刻的實踐價值。
本文選取福建省龍巖市上杭縣古田會議會址為調(diào)查研究區(qū)域,涉及古田會議會址旅游區(qū)域的部分室內(nèi)外場館,主要有古田會議會場、古田會議紀念館、古田旅游區(qū)-主席園、星火燎原紅色體驗館等,并使用深度訪談法、觀察法、問卷調(diào)查法搜集一手研究資料。古田會議會址位于福建省龍巖市上杭縣,是中國近代紅色革命歷史的見證者。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發(fā)展中,古田精神的紅色內(nèi)涵得以更好地傳承發(fā)展。伴隨著習近平總書記2014年主持的全軍政治工作會議即新古田會議的順利召開,以及2015年成功獲批國家5A級景區(qū),古田會議會址現(xiàn)已成為福建省內(nèi)首屈一指的紅色旅游目的地。近年來,前往古田會議會址的游客數(shù)量不斷攀升,紅色旅游發(fā)展勢頭強勁。
(一)符號互動理論
符號互動論,又稱象征互動論,是一種主張從人們互動著的個體的日常自然環(huán)境去研究人類群體生活的社會學和社會心理學理論,由美國社會學家米德創(chuàng)立,并由他的學生布魯默于1937年正式提出,重點關注人與人之間的互動關系。而國內(nèi)學者黃曉京最早對符號互動學派部分先驅(qū)者的理論研究成果進行了梳理,他認為符號互動論主張社會現(xiàn)象的直接研究[1];后續(xù)有學者雷德鵬明確指出符號在個體互動過程中發(fā)揮著信息交流溝通的作用[2]??傮w而言,符號互動論的理論應用成果頗豐,目前已經(jīng)在醫(yī)患關系、人際交往、學校教育、媒介傳播、心理咨詢等諸多領域中得到廣泛運用。
(二)符號互動論在旅游研究中的運用
截至目前,學界中基于符號互動論對旅游相關問題展開探索的文獻數(shù)量較為有限。學者張機、徐紅罡從微觀視角,對民族旅游活動中,主客雙方在互動過程中對各種符號意義的解讀進行了研究[3];而學者劉轉(zhuǎn)青、劉積德對符號互動論的研究細化到了民族體育旅游領域[4]。近年來,鄉(xiāng)村民宿主客互動問題引發(fā)了較多關注,學者鄒詩潔、王晞對此展開了研究,從空間互動、產(chǎn)品互動、人際互動3個維度探究了互動過程對住客旅游體驗的影響[5]。
(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相關研究
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儼然成為當前社會各界關注的熱點話題。學者王悅、秦兆祥等人認為,紅色旅游是一種帶有國家意志的旅游形式,參與到民族地區(qū)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構筑過程中[6];學者青覺、徐欣順凝練總結(jié)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基本要素,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早期研究進行了重要探索[7]。
梳理相關文獻后可以得出,依托符號互動論這一成熟的理論研究工具,在紅色旅游研究中引入頗具現(xiàn)實價值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有著可操作性和理論價值的,對紅色旅游向高質(zhì)量發(fā)展,符號互動理論向多領域延伸,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表征機制探索都具有一定的意義。
本文將基于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的互動關系類型劃分,探索并建構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多維度表征機制。首先,游客會因理解和建構紅色旅游體驗中的文化符號,與紅色旅游文化符號內(nèi)蘊的符號信息發(fā)生積極聯(lián)系,并在個體互動中借由共同的符號意義,激發(fā)一定的情感認知,以此重新建構自身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并豐富個人-個人的聯(lián)系;其次,紅色旅游體驗時,游客參加臨時組織的集體旅游活動,組建一個基于共同旅游體驗和共同民族身份的臨時性集體,并以相同的情感認知,構建游客與游客團體,乃至更為宏大的民族共同體、國家共同體的個體與群體之間的關系;再次,不同的團體在進行旅游體驗過程中會通過語言符號或非語言符號對其他團體產(chǎn)生相互影響,消解互動的分層,消除相互之間存在的分歧,形成群體認同的文化基礎,構建群體間的共同體意識,搭建群體之間的橋梁,從而通過個人-個人、個人-群體、群體-群體3種層次的情感認同,形成基于人民群眾的由下至上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多維度表征機制(見圖1)。CD9BCCEA-E947-4434-A48A-42FDB485E928
(一)個人-個人
古田會議會址作為典型的紅色文化象征性符號,吸引著不少愛黨愛國愛家的游客前來游覽參觀。而到訪古田會議會址的游客大多是基于一種共同的中國認知體驗來到此地,即是對于中國革命歷史的敬畏和對犧牲的中國共產(chǎn)黨員的敬仰[8]。對于紅色文化的積極認知經(jīng)驗,使得人們在紅色旅游體驗活動過程中更易產(chǎn)生共情體驗,從而自然而然地產(chǎn)生人與物、人與人之間的互動。
人與物的互動主要表現(xiàn)為,游客接收到旅游目的地的客觀存在事物、硬件設施、規(guī)章制度等物質(zhì)與文化符號系統(tǒng)所傳遞的信息后,進一步作出反應,如看到景區(qū)內(nèi)設置的入黨宣誓臺,便有不少是中共黨員的游客循著入黨的個人記憶,站到臺上重溫入黨誓詞。
個人與個人之間的互動集中表現(xiàn)為游客與游客之間、游客與景區(qū)工作人員之間、游客與當?shù)鼐用裰g的主觀語言、行為、態(tài)度等主觀符號的相互作用影響。在實地考察中發(fā)現(xiàn),一些家庭游客在館內(nèi)參觀時,家庭成員內(nèi)部會自發(fā)地展開有關紅色革命歷史的談論,而其他游客聽到后,也會主動加入他們的討論。游客們從談論中國共產(chǎn)黨的艱苦奮斗歷史起便建立了情感文化聯(lián)系,其源頭歸根結(jié)底是中華民族歷史文化環(huán)境對于人的社會化成果。依托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一價值信念,同行游客們喚醒共同的集體記憶,并進一步發(fā)生積極互動,也在互動的過程中增強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游客與景區(qū)工作人員之間也存在著密切的互動,如景區(qū)講解員身著莊重嚴肅的制服進行講解,向游客們傳遞了物質(zhì)文化符號,強化了政治嚴肅的場景氛圍。同時講解員講述的內(nèi)容則是向游客們傳遞了精神文化符號,使得游客們對古田會議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正是基于中國價值信念,也就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游客們萌發(fā)了中國行為意愿,在紅色旅游體驗中表現(xiàn)為對講解內(nèi)容作出思考、討論、提問。
游客與當?shù)鼐用裰g也必不可少地會產(chǎn)生互動,如景區(qū)內(nèi)不少當?shù)鼐用窠?jīng)營的住宿餐飲門店推出品嘗紅軍飯、試穿紅軍衣等特色活動。同樣游客們正是因為具有類似的歷史文化記憶,才愿意主動品嘗紅軍飯、試穿紅軍衣,感受曾經(jīng)中國共產(chǎn)黨員的艱辛與不易。更重要的是,通過參與這樣的特色活動,游客能與當?shù)鼐用癞a(chǎn)生精神文化符號上的互動。以上幾種游客與其他群體的關系,使得游客自身的情感意識得到強化,構建起個人-個人的聯(lián)系。
(二)個人-群體
符號互動論是建立在個體之間互動行為的符號表征涵義之上的,由此推出更大尺度的互動關系,并建立考察和解釋涵蓋社會各個層級的理論模型。個體間的語言文字交流也會成為符號化的標識,人們在交談的過程中,相同的社會身份映射著共同的社會心理基礎。符號互動本質(zhì)上是一種社會互動,而符號正是溝通個人和集體的橋梁,人們通過互動傳遞信息,相同的部分則會凝聚為一種共同的群體意識,使得社會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形成個人-群體的關系的構建。
紅色旅游與其他旅游活動相比,有其鮮明的思想政治教育功能,思想政治教育作為培育人的社會活動,從符號互動論的角度來講,也是一個符號意義交換的過程[9]。紅色旅游的思想政治教育互動離不開良好的旅游環(huán)境和氛圍。但是現(xiàn)階段的旅游紅色體驗過程中,普遍存在著缺少交換互動過程的相關問題。首先,人們游覽時會不自覺地將自己和紅色歷史文化區(qū)隔開來,并沒有將紅色歷史文化很好地融入當下的精神世界中,導致革命歷史文化成為固定的文化符號,其構建的含義并未在游客體驗過程中得到豐富。游客將革命先烈視作歷史的“他者”,未能通過自己欣賞旅游景觀和與游客的互動交流產(chǎn)生情感共鳴,并進一步凝聚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其中,個人與國家共同體的互動聯(lián)結(jié)存在薄弱環(huán)節(jié),個人-群體的關系難以維系,紅色旅游活動的獨特愛國主義教育價值變得虛無縹緲。
其次,個體作為群體中的個體,常缺少有效的互動,旅游團隊中的游客可能存在關系疏離、互動冷漠等問題,這對于積極的紅色旅游體驗造成了很大阻礙。在這樣一種情境下,互動的斷裂致使符號含義難以傳遞,而即時性的互動只是零星瑣碎的現(xiàn)象,并未得到串聯(lián),從而聯(lián)結(jié)起整個群體。最后,群體的互動行為在很多時候也催生了一種旅游景觀,如模仿紅軍行軍式的集體游覽行為向其他在場游客傳遞了一種革命意識和民族認同,進而完成游客團體對于紅色旅游景觀意義的再構建。具有符號象征意義的體驗活動則進一步強化了集體間的情緒歡騰,當下景觀–游客之間的游覽行為的符號含義則對游客心中的民族情感進行了含義的填充和內(nèi)容的更新。這一具有感染力的群體行為有時也會構成一種即時性的群體規(guī)范,如在紅色旅游場館保持肅穆尊敬,其他游客或者團體接納即時性的群體規(guī)范,進一步增加了臨時性旅游體驗群體的體量。
(三)群體-群體
社會學家?guī)炖谇叭恕爸鞲裎摇保↖)和“賓格我”(me)以及“社會自我”研究的基礎上,意識到符號互動論中傳統(tǒng)的“自我”概念應在群體互動概念中產(chǎn)生,并進一步提出“首屬群體”(primary group)。而在對紅色旅游目的地進行調(diào)研時發(fā)現(xiàn),國企或?qū)W校經(jīng)常通過黨建活動、研學體驗等形式組織團隊參觀學習。當旅游團隊進入景區(qū)時,這種建立在工作聯(lián)系或相同目的基礎上的業(yè)緣型首屬群體業(yè)便已形成。
社會學家杰瑞·卡隆在自己的著作《符號互動論:介紹、闡釋與互動》中也提出,群體的發(fā)展通過可操作的符號互動來實現(xiàn),當互動產(chǎn)生分層時,就會相應地出現(xiàn)各階層自己的文化個性及不同的規(guī)則[10]。因此,如果不同群體缺乏良性溝通,甚至互相隔離,群體間就會缺乏理解與認同,也難以形成群體都認同的文化基礎和文化氛圍。
在紅色旅游體驗活動過程中,通過自身在旅游體驗活動過程中的語言、行為態(tài)度或團隊內(nèi)領導者、組織者、實施者的核心身份展示,進入景區(qū)的首屬群體中每一旅游團隊在群體中進行符號構建,這種群體中的符號建構行為在某種程度上是群體成員對群體認同的一個重要表現(xiàn)[11]。不同群體呈現(xiàn)出的語言或非語言符號也對其他群體產(chǎn)生影響,實地調(diào)研中發(fā)現(xiàn),當團隊游客在宣誓臺前進行宣誓等活動時,在“刺激-反應”行為主義公式的作用下,路過的其他團隊調(diào)整所在群體的行為,開始排隊等待,希望在舉行活動的團隊結(jié)束之后進行這一有意義的活動[12]。這種語言、行為符號或領導者、組織者、實施者的核心身份展示在群體與群體間構建相似性,在歷史語境和今天實景之下產(chǎn)生了意義、塑造了文化。CD9BCCEA-E947-4434-A48A-42FDB485E928
因此,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需要加強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群體與群體之間的良性互動。通過設計符合旅游目的地內(nèi)文化氛圍的群體活動設施,增強群體對旅游目的地文化的認同以及首屬群體的良性交流與合作,在完成旅游目的地形象塑造的同時,通過符號互動加深游客對旅游目的地資源價值的認同與接受,培養(yǎng)其民族凝聚意識[13]。
(一)結(jié)論
本文依托古田會議會址紅色旅游體驗的實地考察,獲得一手研究資料,利用符號互動論這一成熟的理論工具,探究紅色旅游體驗者認知體驗-符號互動-行為意識的形成過程,對紅色旅游中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表征方式及作用機理進行探討,并對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的互動關系類型進行劃分,探索并建立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表征機制。研究發(fā)現(xiàn):游客與游客、游客與景區(qū)工作人員、游客與當?shù)鼐用窕又械奈镔|(zhì)和精神文化符號交互有利于加深旅游者對紅色旅游目的地文化的認同;符號作為個人和集體互動的橋梁,能夠在紅色旅游體驗過程中營造良好的旅游文化環(huán)境和氛圍;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的首屬群體在通過語言或非語言符號產(chǎn)生互動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互動分化,旅游目的地需要注意群體和群體間的良性互動。結(jié)合上述研究發(fā)現(xiàn),本文通過個人-個人、個人-群體、群體-群體3種層次的符號互動關系,形成基于人民群眾的由下至上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多維度表征機制,具有一定的理論參考價值和文旅實踐意義。
(二)建議
1.促進人際溝通,深化文化認同
應從互動主體類型入手,促進個體間的互動認同。就游客而言,古田會議會址應舉辦豐富多彩的旅游活動,引導游客沉浸式參觀,讓游客參與其中建構自我認同,感悟紅色文化。就景區(qū)工作人員而言,應對景區(qū)工作人員加強培訓,要求其對景區(qū)內(nèi)的歷史文化爛熟于心,以便及時回答游客的隨機咨詢;嚴格規(guī)范景區(qū)工作人員的言行舉止,避免出現(xiàn)與文化場景不符的從業(yè)行為。就當?shù)鼐用穸?,當?shù)鼐用駪e極提高自身文化素養(yǎng),與游客進行良性互動,維護旅游目的地形象。當?shù)鼐用竦难孕信e止是旅游景觀中的一部分,也是構建嚴肅而活潑的紅色教育場景的重要組成部分,直接影響著古田會議會址在游客心目中的形象,因此對當?shù)鼐用襁m時開展教育勢在必行。
2.搭建互動橋梁,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紅色旅游相較于其他的思想政治教育形式來說,具有直觀性、趣味性、生動性等特點。古田會議會址想要筑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需要在紅色旅游活動中促進個人與群體之間的溝通與情感交流。最重要的是改進體驗活動的形式與內(nèi)容,增強其互動性與體驗性,如“重走紅軍路”。類似的實踐活動讓游客在有組織化的行動中,構成暫時性的紅色旅游體驗集體,建立起共同的情感認知,串聯(lián)起個人與群體的思想,將游客個人與中華民族這個群體連接起來,最終有助于鞏固人們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同時需要增強群體中的非正式互動,導游、領隊均應對游客及時表達關懷,鼓勵游客間積極友愛的互動,從細微之處的體貼關懷拉近群體內(nèi)部的情感距離,進而為積極有效的旅游體驗互動搭建橋梁。
3.引導群體互動,培育凝聚意識
要引導旅游群體“去中心化”,鼓勵團隊游客自由發(fā)言和小組討論,避免導覽工作者單向灌輸。通過這樣的方式,形成不同的群體外化形態(tài),讓大家都有參與和發(fā)聲的機會[14],增強主體互動性,讓個體成為群體中的一份子。此外,在彰顯自身首屬群體和共同民族身份時,需要助推不同團體間的互動,如不同團隊管理者之間主動問候寒暄,適當使用“同志”等具有紅色記憶的稱謂,使群體與群體相互影響,增強對紅色旅游體驗活動的文化認同,反之則造成兩個群體的分裂與隔絕,破壞在紅色旅游體驗活動過程中收獲的同一感和歸屬感。積極的紅色旅游體驗由群體-群體的符號作用傳遞給其他群體,能夠?qū)崿F(xiàn)景區(qū)內(nèi)首屬群體的良性學習,更能增強游客的文化認同感,進而建構廣泛存在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
(一)貢獻
本文的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引入紅色旅游研究領域中,并結(jié)合古田會議會址實地考察所獲的一手資料,建立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紅色旅游體驗中的表征機制,率先進行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微觀尺度研究。其中,紅色旅游發(fā)展已成為建立國家認同的重要路徑,而本文研究成果不但形成了基于人民群眾的由下至上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多維度表征機制,更明確了如何筑牢游客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此外,進一步豐富了符號互動論的理論應用場景。在文旅高質(zhì)量發(fā)展的要求下,文旅融合勢在必行。旅游作為文化的展現(xiàn)方式和表征機制,文化符號表征不可缺位,直接面對游客的旅游發(fā)展也要求展現(xiàn)更多的互動關系研究,所以符號互動論引入旅游研究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憑借符號互動論的研究工具,本文對于紅色旅游體驗的諸多微觀機制也進行了探討,從而發(fā)現(xiàn)游客與游客、游客與景區(qū)工作人員、游客與當?shù)鼐用窕又械奈镔|(zhì)和精神文化符號交互有利于加深旅游者對紅色旅游目的地文化的認同;紅色旅游體驗活動中的首屬群體在通過語言或非語言符號產(chǎn)生互動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互動分化,旅游目的地需要注意群體和群體間的良性互動等。
(二)局限
本文收集的研究資料有限,未通過歷時性研究以保證全面性,對旅游淡旺季、高低峰的大背景少有關注;同時,研究資料的抽象編碼也存在不足,大多只停留在“描述–解釋”階段,因此應進一步編碼提煉,從而保證理論研究的普遍性,同樣要結(jié)合質(zhì)量研究模式,如常用的機構方程模型等研究模式,對理論模型的諸多假設進行檢驗,進一步增強研究的可信度和可行性。未來研究還可以結(jié)合多方主體的多種資料收集方式,以降低信息資料存在缺失和不足的可能性,并對研究資料進行深度的編碼提煉,在本文研究建立的理論模型基礎上,選擇部分比較有實踐意義的微觀機制,進行結(jié)構方程模型的推演和驗證,以期補足相關領域的研究空白,并為紅色旅游發(fā)展建設提供實質(zhì)性建議,從而更好地發(fā)揮紅色旅游在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發(fā)展中的建設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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