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破天”說書

徐寧 李立山

（白）小小黃安，人人好漢，

銅鑼一響，四十八萬。

男將打仗，女將送飯。

（唱）紅安過去叫黃安縣，

出門就見大別山。

這個地方，三年水淹五年旱，

還有地主惡霸匪民團。

欺壓百姓氣難喘，

反抗的怒火胸中燃。

一面紅旗迎風(fēng)展，

星星之火要燎原。

這一天，張財主請客擺壽宴，

今年他剛好七十三。

祝壽的有土豪、鄉(xiāng)紳和老板，

匪軍營長帶著他的嘎副官。

這些人，邊吃酒宴邊在盼，

聽說是，請來了說書的先生“說破天”。

這位先生，打鼓說書活靈活現(xiàn)，

從盤古開天辟地天一直講到火燒圓明園。

一面書鼓一副簡板，

一年四季穿著一件藍布長衫。

藍衫先生名聲傳得遠，

人送外號“說破天”。

都曉得“說破天”的大鼓唱得好，

可他的真實身份是一名優(yōu)秀的地下黨員。

黨領(lǐng)導(dǎo)農(nóng)民起義就要攻打黃安縣，

派“說破天”借壽宴進城做內(nèi)援。

“各位今天我來賀喜宴，

說一段《秦瓊觀陣夜打登州關(guān)》?！?/p>

匪營連長一聽忙說“好！

這段鼓書我最喜歡。

你說得好來我有賞。

說得不好莫怪老子把臉翻。”

“好的！那我就閑言少敘書歸正卷，

有不道之處還請各位多包函。

我唱的是隋煬帝荒淫無道亂朝綱，

百姓造反起烽煙。

程咬金，劫走皇綱八十萬。

靠山王，在登州設(shè)下了鬼門關(guān)?！?/p>

（白）“話說靠山王楊林，在登州布下了四門兜底鎖子八卦連環(huán)陣，要拿劫皇綱的程達尤金。秦瓊秦叔寶為保好漢，夜探連環(huán)陣他涂須染面。他從東、南、西、北，正東、正西、正南、正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處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登州陣陣相連，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鏜、棍、槊、棒、鞭、锏、錘、抓令人膽寒，好一座兇險的登州城啊。當(dāng)然，要比咱們的黃安城，那是王八追兔子……”“?。扛魑??！狈藸I長聽得正入神，一聽到“王八”二字，當(dāng)時眼晴鼓得像牛蛋，臉上垮得似豬肝。氣得渾身發(fā)顫，剛要發(fā)作?！罢f破天”滿臉帶笑，一晃鼓鍵：“它差得遠?？丛蹅凕S安，兵是強兵，將是勇將，布防嚴密，墻高城堅，猶如鐵桶一般，那登州哪比得了啊！”胖營長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來笑顏，看了一眼嘎副官：“哈哈哈哈，講得好！講得好！‘說破天’就是‘說破天’哪，接著唱！”

（唱）“說破天”書鼓打得像雨點，

簡板搖起響連環(huán)。

說書人，書扣緊鎖有明有暗，

聽書人，如醉如癡倆眼瞪圓。

外面的匪兵都不站崗（啦），

抱槍聽書靠在墻邊。

聽書的人越聚越滿，

把院子堵了個嚴上嚴。

“說破天”見敵人已經(jīng)放松防線，

破陣越說書越懸。

“看東方，甲乙木紅旗展，

看南方，丙丁火舉高幡。

看西方，庚辛金燈光現(xiàn)，

看北方，壬癸水黑煙滾滾沖上天。”

各位：這四句陣法您們千萬莫小看，

這字字句句都是“說破天”在把情報傳。

城內(nèi)城外的農(nóng)民起義軍只等“說破天”說到這一段，就里應(yīng)外合把匪軍一鍋端。

“突然，半懸空中一聲響箭——”

“說破天”用手一指南城關(guān)。

（唱）見星空，升起一顆信號彈，

起義的火種已點燃。

黃麻百姓大暴動，

大刀長矛亮閃閃。

四面八方喊殺聲，

建立紅色的政權(quán)。

就聽得，城東、城西、城南、城北，槍聲炮聲響成片，農(nóng)民自衛(wèi)軍四門兜底破黃安。

殺得那守城的匪軍四處逃竄，

丟盔棄甲亂作一團。

匪營長好似那喪家之犬，

狗急跳墻更兇殘。

抽出了刺刀朝“說破天”的身上砍，

英雄的鮮血映紅了漫山的紅杜鵑。

這正是：

深入虎穴英雄膽，

機智勇敢斗敵頑，

為有犧牲多壯志，

敢教日月?lián)Q新天。

點評：

為慶祝中國共產(chǎn)黨成立100周年，弘揚偉大建黨精神，用更多文質(zhì)兼美的優(yōu)秀作品不斷凝聚起構(gòu)筑新時代曲藝高峰的磅礴力量，2021年，中國曲協(xié)首次通過招募的形式從全國遴選出20名優(yōu)秀青年曲藝工作者和“曲藝兩新”人員，分赴江西、貴州、陜西、福建開展采風(fēng)創(chuàng)作。在專家的全程參與和示范指導(dǎo)下，采風(fēng)團成員創(chuàng)作并修改完成了24個采風(fēng)作品，經(jīng)線上線下集中修改、層層打磨、反復(fù)排演，12個作品脫穎而出，并進行線上展演，用新時代曲藝工作者的獨特視角唱響了昂揚奮進的時代主旋律。湖北大鼓《“說破天”說書》正是其中的一篇。

“一面書鼓，一副云板，一年四季穿著一件藍布長衫。藍衫先生的名聲傳得遠，人送外號‘說破天’……”在演出中，徐寧身著藍布長衫，手持鼓槌云板，把“藍衫先生”來唱。作品主角“說破天”，正是偉大的革命先烈張南一。他經(jīng)常喬裝成打鼓說書的藝人，到各村宣傳革命思想。黨的“八七會議”后，擔(dān)任七里區(qū)防務(wù)會宣傳股長，參加黃麻起義。1927年冬，在敵人包圍柳林河村并準(zhǔn)備開槍掃射群眾的緊急關(guān)頭，他挺身而出，挽救了群眾?！丁罢f破天”說書》正是以此真實人物為創(chuàng)作靈感，演繹了一位老說書藝人的一段驚心動魄的潛伏故事、一名湖北大鼓人為新中國成立獻出寶貴生命的感人故事。

湖北大鼓演唱風(fēng)格平穩(wěn)樸實，具有鮮明的鄂東北民間音樂色彩，既能敘事，又能抒情，并可根據(jù)表達需要變化成多種不同板式、不同情緒的唱腔。用來表演講述在革命戰(zhàn)爭年代舍身忘死的前輩先烈的感人故事恰為合適，加上湖北大鼓優(yōu)秀演員徐寧的精彩演繹，不失為一個值得一看的曲藝作品。

（點評：本刊編輯部）

（責(zé)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