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 菁,云海英,李 鑫,滕 飛,納 青
(內蒙古自治區(qū)林業(yè)信息中心,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內蒙古地區(qū)是我國重要的牧業(yè)生產基地,該地區(qū)的主要覆蓋植被為草地和林地,其中可利用的草原面積約為6.8×107hm2,包含100余種適口性強、利用價值高的牧草[1]。隨著內蒙古地區(qū)養(yǎng)殖業(yè)、畜牧業(yè)以及礦產業(yè)發(fā)展迅速,頻繁的人類活動對當地生態(tài)環(huán)境造成極其嚴重的影響。自1978年始,退耕還林工程、“三北”防護林工程等多項國家重點工程的推進使當地生態(tài)環(huán)境得到改善[2-3]。本研究構建了內蒙古草地初級凈生產力的估測模型,對2005—2019年間內蒙古地區(qū)草地生產力進行分析,預測不同區(qū)域、不同草地類型的生產力未來變化趨勢,為維護該地區(qū)生態(tài)平衡,指導當地畜牧業(yè)科學發(fā)展提供參考。
內蒙古地區(qū)所處緯度較高,主要以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為主,降水空間分布極不均勻,年氣溫差距較大[4-5]。內蒙古地區(qū)的主要植被覆蓋類型為草地和林地。從草地分布的空間特性來看,主要草地類型為溫性荒漠類、低地鹽化草甸類、溫性荒漠類、暖性灌草叢類、溫性草甸草原類、溫性草原類6種。6種主要草地類型占內蒙古地區(qū)總草地面積的98.14%。東北部的草地地理條件較優(yōu),牧草質優(yōu)產高,以溫性草甸草原類、溫性草原類、低地鹽化草甸類和溫性山地草甸類為主。南部和中部地區(qū)牧草營養(yǎng)較為豐富,但是密度較低且產量不理想,只適合飼養(yǎng)牛羊等牲畜[6-7]。陰山北部和鄂爾多斯高原西部氣候干燥,牧草種類較少且產量較低。西部地區(qū)主要為荒漠化草原,適合飼養(yǎng)駱駝[8]。
草地NPP估算需要考慮光合有效輻射(APAR,Absorbed Photosynthetic Active Radiation)和實際光能利用率兩部分[9-10]。APAR的數值取決于太陽總輻射量、植被覆蓋指數(NDVI,Normalized Difference Vegetation Index)和光合有效輻射(PAR,Photosynthetically Active Radiation)。
(x,y,t)+FPARSR(x,y,t))
(1)
式(1)是光合有效輻射的計算公式。APAR(x,y,t)、SOL(x,y,t)分別表示在空間位置(x,y)處的像元在t月份吸收的光合有效輻射和太陽總輻射能量,單位均為MJ/m2。FPARNDVI、FPARSR均會對植被層對入射光合有效輻射的吸收比例造成影響,其計算公式如公式(2)所示。
(2)
式(2)中的NDVI(x,y,t)表示在空間位置(x,y)處像元的NDVI數值,NDVImax、NDVImin分別表示草地植被覆蓋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根據內蒙古地區(qū)現狀,選取NDVImax、NDVImin分別為0.634和0.023[11]。SRmax、SRmin分別表示為比值植被指數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內蒙古地區(qū)比值植被指數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取值為4.46和1.05[12]。
ε(x,y,t)=Tε1(x,y,t)×Tε2(x,y,t)×
Wε(x,y,t)×εmax
(3)
式(3)為實際光能利用率ε的計算公式。Tε1(x,y,t)、Tε1(x,y,t)為溫度脅迫系數,Wε(x,y,t)為水分脅迫系數。Tε1(x,y,t)可以反映溫度過高或過低情況下,植被光合作用效果降低而導致的植被初級生產力的降低值。Tε1(x,y,t)可以體現溫度從最適溫度Topt(x,y)向高溫或低溫變化時,植被光能利用率逐漸減小的趨勢。εmax為最大光能利用率,其具體數值受到草地類型的影響[13]。
(4)
式(4)是溫度脅迫系數Tε1(x,y,t)和Tε1(x,y,t)的計算公式,T(x,y)表示某個月份的平均氣溫。植被光合作用的最適溫度為研究區(qū)域內一年中NDVI數值達到最大的月份的平均氣溫。
(5)
式(5)是水分脅迫系數Wε(x,y,t)的計算公式。EET(x,y,t)、PET(x,y,t)分別表示空間位置(x,y)處像元在t月份的實際蒸散量和潛在蒸散量,單位為mm。
為驗證研究選用的CASA模型的有效性,選取研究區(qū)內的1 000個隨機點,對比兩種方式估算的年度草地凈初級生產力(SNPP)結果,得到的草地NPP結果和MOD17A3-NPP結果擬合情況如圖1所示。草地NPP結果和MOD17A3-NPP結果的相關系數為0.935,具有較高的擬合度,調整之后的擬合優(yōu)化系數為0.874。隨機生成點中,溫性草甸草原類、溫性草原類、溫性荒漠草原類、溫性草原化荒漠類、溫性荒漠類、低地鹽化草甸類的有效隨機點數分別為150、397、132、33、3、181,6種類型草地的調整后擬合優(yōu)化系數分別為0.77、0.80、0.89、0.91、0.86、0.84。說明研究選用的CASA模型具有較高的精度,使用該模型模擬得到的內蒙古草地生產力結果具有一定的科學性。

圖1 MOD17A3H和CASA模型估算的 NPP值結果相關性分析Fig.1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NPP value estimated by MOD17A3H and CASA model
內蒙古地區(qū)2005—2019年的SNPP均值整體上呈現出自西向東、自南向北逐漸增加的趨勢。阿拉善盟、巴彥淖爾市的SNPP值在0~100 g·C/(m2·a),處于較低水平;呼倫貝爾市、興安盟和赤峰市部分地區(qū)的SNPP值在300 g·C/(m2·a)以上。
研究區(qū)NPP經向變化規(guī)律見圖2所示。

圖2 內蒙古草地平均NPP經向變化規(guī)律Fig.2 Longitude variation of grassland average NPP in Inner Mongolia
從圖2所示的NPP經向變化規(guī)律來看,地區(qū)NPP變化具有明顯的地帶性,上升趨勢較為明顯,變化速率約為12.69 g·C/(m2·a)。溫性草甸草原類草地的平均SNPP值最高,為309.98 g·C/(m2·a)。溫性荒漠類草地的平均SNPP值最低,為40.06 g·C/(m2·a)。結合各區(qū)域草地類型及環(huán)境特點可知,草甸草原和溫性草原類區(qū)域由于氣溫較低、降水較多,草地的初級凈生產力更高?;哪菰瓍^(qū)域的氣溫較高、降水較少,生態(tài)環(huán)境脆弱,草地的初級凈生產力較低。從經緯度來看,內蒙古地區(qū)的草地SNPP空間分布,SNPP值從西向東的變化速率大約為12.65 g·C/(m2·a·10°)。
研究內蒙古地區(qū)草地SNPP的時空演變特征,可以在像元尺度上計算每個柵格的變化趨勢。對15年間的SNPP值進行擬合回歸獲取一元線性函數,函數的斜率(k值)即為年際變化率。研究使用F檢驗方法驗證SNPP值變化的可置信程度,其值為p。若某一區(qū)域內k值小于0,p小于0.01,則該區(qū)域草地SNPP極顯著減少;p在0.01~0.05,則草地SNPP顯著減少;p大于0.05,則草地SNPP減小不顯著。若某一區(qū)域內k值大于0,p大于0.05,則該區(qū)域草地SNPP增加不顯著;p在0.01~0.05,則草地SNPP顯著增加;p大于0.05,則草地SNPP極顯著增加。根據上述標準,統(tǒng)計分析了內蒙古草地SNPP變化趨勢,如圖3所示。

圖3 內蒙古草地SNPP值變化顯著性Fig.3 Significance of SNPP value change in Inner Mongolia
內蒙古93.56%的地區(qū)15年間的SNPP值呈現增加趨勢,“顯著增加”和“極顯著增加”的比例分別為22.26%和29.76%?!帮@著減小”和“極顯著減小”的區(qū)域僅占內蒙古地區(qū)的0.35%,主要集中在阿拉善盟的西部。從圖3中可以看出,按照草地類型劃分,“極顯著增加”區(qū)域占比較高的為低地鹽化草甸類和溫性草甸草原類,分別為48%和39.98%。占比最低的為溫性荒漠類,僅有8.44%?!皹O顯著減小”和“顯著減小”的比例在6種草地類型中占比均低于2%。除去溫性荒漠類的其他草地類型中,這2種變化趨勢不超過0.3%。
對2005—2019年內蒙古地區(qū)草地SNPP均值的年際變化情況進行統(tǒng)計,繪制NPP年際變化圖(圖4)。

圖4 內蒙古地區(qū)15年間的草地NPP年際變化Fig.4 Interannual variation of grassland NPP in Inner Mongolia in 15 years
從圖4顯示的NPP年際變化情況可知,15年間的SNPP均值呈現出臺階式上升趨勢。2007—2008年、2012—2013年、2016—2018年為3個增長階梯。2006年的平均SNPP值最小,為27.48 g·C/(m2·a);2018年的平均SNPP值最大,為43.54 g·C/(m2·a)。從圖中可以看出,15年間,300 g·C/(m2·a)以下的區(qū)域減少了12.84%,300 g·C/(m2·a)以上的區(qū)域增加了15.08%。當地生態(tài)環(huán)境有明顯改善,草地生產力穩(wěn)步提高。
6種草地類型的SNPP年際變化趨勢擬合函數見表1所示。

表1 內蒙古地區(qū)6種草地類型的SNPP年際變化趨勢Tab.1 Interannual variation trend of SNPP of six grassland types in Inner Mongolia
6種主要草地類型的變化趨勢基本一致,均呈現出波動上升趨勢。由擬合曲線的函數表達式可知,溫性草甸草原類的增速最高,其次是低地鹽化草甸類和溫性草原類。溫性荒漠類草地的增速最低,僅為0.709 6 g·C/(m2·a)。
受氣溫和濕度影響,內蒙古地區(qū)草地NPP在每個月份的數值不同。1—7月份,氣溫逐漸升高且草地生長所需水分逐漸增加,草地NPP也逐漸提高。7月份之后,草地NPP整體處于下降趨勢。冬季氣溫低,降水降雪不斷增加,低溫高濕的環(huán)境不利于植被生長。
草地NPP的主要積累期在水熱搭配較好的4—10月,但受草地類型的影響,不同草地類型的NPP積累期峰值所處位置略有不同。6種草地類型的NPP在一年中各個月份的積累情況如圖5所示。溫性草甸草原類、溫性草原類和低地鹽化草甸類的NPP均值峰值出現在7月,其他3種草地類型的NPP均值峰值均出現在8月。該現象可為該地區(qū)草地管理提供一定參考,提高草地NPP的積累。

圖5 6種草地類型的NPP均值月變動情況Fig.5 Monthly variation of average NPP value of six grassland types
使用Hurst指數法預測內蒙古草地NPP的未來變化趨勢,揭示草地SNPP變化規(guī)律。當Hurst指數的數值越接近0,反持續(xù)性越強;H數值越接近1,持續(xù)性越強。
草地SNPP的平均Hurst指數為0.71。研究區(qū)域15.8%的區(qū)域呈現出反持續(xù)特征,84.2%的區(qū)域呈現出持續(xù)性特征。錫林郭勒盟、赤峰市和通遼市的大部分區(qū)域均呈現出“強持續(xù)性”和“極強持續(xù)性”;阿拉善盟西部和呼倫貝爾市東北部呈現出“極強反持續(xù)性”和“強反持續(xù)性”。研究區(qū)域草地SNPP的Hurst指數統(tǒng)計結果如圖6所示。從草地類型看,Hurst指數比重最高的為溫性荒漠草原類,為92.44%;Hurst指數比重最低的為溫性荒漠類,為73.55%。反持續(xù)性特征最為明顯的為溫性荒漠類,持續(xù)性特征最為明顯的為溫性荒漠草原類。

圖6 內蒙古地區(qū)草地SNPP的Hurst指數空間分布Fig.6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Hurst index of grassland SNPP in Inner Mongolia
根據研究區(qū)域SNPP的Hurst指數和年際變化率,可將草地SNPP的未來變化趨勢劃分為如圖7所示的4種(圖7)。

圖7 內蒙古地區(qū)草地SNPP未來變化趨勢Fig.7 Future trend of grassland SNPP in Inner Mongolia
年際變化率大于0,Hurst指數大于0.5時,草地SNPP值“持續(xù)增加”;Hurst指數小于0.5時,SNPP值“由增加變?yōu)闇p小”;年際變化率小于0,Hurst指數大于0.5時,草地SNPP值“持續(xù)減小”;Hurst指數小于0.5時,SNPP值“由減小變?yōu)樵黾印?。從圖中可以看出,內蒙古大部分地區(qū)的草地SNPP值將“持續(xù)增加”。大約4.07%的區(qū)域會出現“持續(xù)減小”情況,主要集中在阿拉善盟西部地區(qū)。大約13.45%的區(qū)域呈現“由增加變?yōu)闇p小”趨勢,主要集中在呼倫貝爾市東北部。從草地類型看,SNPP“持續(xù)增加”占比最高的草地類型為溫性荒漠草原類,為91.68%;SNPP“持續(xù)減小”比重最高的草地類型為溫性荒漠類,為14.98%;SNPP“由增加變?yōu)闇p小”占比最高的類型為低地鹽化草甸類,其次為溫性草甸草原類,分別為19.43%和17.59%。需要采取一定人為措施提高溫性荒漠類草地的生產力,同時應特別注意低地鹽化草甸類和溫性草甸類草地,防止其生產力由提升轉為降低。
草原生態(tài)系統(tǒng)植被生產力的研究是全球氣候變化研究的熱點之一,也是區(qū)域政府制定可持續(xù)發(fā)展戰(zhàn)略的必要參考內容。本次研究使用CASA模型對內蒙古地區(qū)草地NPP在不同時間尺度下的時空變化特征進行分析。使用Hurst指數法預測研究區(qū)域內草地未來NPP變化趨勢。結果表明,內蒙古93.56%的地區(qū)在15年間的SNPP值呈現增加趨勢,溫性草甸草原類草地的平均SNPP值最高。溫性草甸草原類、溫性草原類和低地鹽化草甸類的NPP均值峰值出現在7月,其他3種草地類型的NPP均值峰值在8月。Hurst指數比重最高的是溫性荒漠草原類,為92.44%。SNPP“由增加變?yōu)闇p小”占比最高的類型是低地鹽化草甸類,其次是溫性草甸草原類,分別為19.43%和17.59%。上述研究成果將為內蒙古地區(qū)生態(tài)治理和經濟發(fā)展規(guī)劃提供一定參考依據,但是有關草地生產力未來變化趨勢的預測并未經過實際驗證,后續(xù)還需要繼續(xù)跟蹤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