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區(qū)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影響因素研究
——以四川甘孜藏族自治州為例

楊小杰何林楠余傳英

（1. 西華大學應急管理學院；2. 西華大學國際經(jīng)濟與管理研究院；3. 西華大學管理學院 四川成都 610039）

一、引言

公眾在應急管理過程中扮演的角色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1]，針對公眾應急物資儲備、災害知識普及等問題展開的研究也越來越多。相關研究顯示，公眾較高的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可以顯著降低突發(fā)災害帶來的損失[2]。但是，關于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方面的研究目前國內較少，對儲備意愿影響因素的研究多以定性分析為主，定量分析較少，對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深層次提升路徑的研究也很少，關于藏區(qū)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相關研究更是匱乏。

藏區(qū)是我國塌方、滑坡、泥石流、干旱、洪澇等自然災害易發(fā)、頻發(fā)地區(qū)，發(fā)生災害時救援難度大，災害造成的人員與經(jīng)濟損失相對較重。例如，2009 年，康定縣“723”特大泥石流傷亡失蹤人數(shù)達到58 人①；2020 年4 月1 日石渠縣地震造成4067 人受災，790 戶房屋不同程度受損②。

因此，本文以甘孜藏族自治州的家庭為研究樣本，對居民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影響因素進行深入研究并提出相應的對策建議，以提高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與儲備水平，提高家庭防災減災能力，降低自然災害死亡率和災害給家庭造成的經(jīng)濟損失。

二、相關文獻研究

關于應急管理的研究目前國內較少。從現(xiàn)有文獻看，國內外學者多以家庭為研究對象對應急物資儲備進行研究，研究內容主要包括相關概念和影響因素等。

（一） 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概念與研究現(xiàn)狀

目前學術界對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概念還未達成一致。任昌、王瑞峰[3]指出，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是指家庭應對各種緊急情況而提前準備的用品，這些用品能夠幫助人們在緊急情況后從非正常生活狀態(tài)恢復到正常生活狀態(tài)。顧九州、徐東[4]建議將家庭應急儲備物資按照功能劃分為食品模塊、通訊模塊、防護模塊、醫(yī)藥模塊和能源模塊等模塊。李文靜[5]提出家庭應急物資的儲備需要考慮功能性、重要性、可靠性、便攜性以及經(jīng)濟實用性等因素，其將家庭應急必要儲備的物資大致分為五類，包括避險逃生類、生存求助類、飲用水食品類、醫(yī)用藥品類與重要資料類。

從儲備水平看，已有研究顯示：我國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整體儲備情況較差[6]，例如2008 年的汶川地震和2010 年的玉樹地震都凸顯出我國家庭應急物資儲備缺失的問題[7]；居民雖然對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內容知曉率較高，但逃生包和滅火器等家庭重要應急物資擁有率較低[8]。從儲備的特征看，家庭自發(fā)的應急物資儲備與具體受災情況具有一定的適用性，如停電率越高的地方，應急照明用具的儲備率也越高[9]。

（二） 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影響因素

在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影響因素方面，國內外學者從民族（種族）、收入、家庭結構、房屋類型等方面進行了研究，得到了不同的結論。

收入對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影響具有不確定性。一方面，低收入會增加人在災害面前的脆弱性，這種脆弱性會促使低收入群體的應急物資儲備意愿上升；另一方面，收入低可能會限制人們購買應急物資的能力，降低家庭儲備意愿[10]。此外，一般高收入家庭會有較好的居住條件，這類家庭認為自己的住房對自然災害有較強的抵御力，所以會降低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11]。

家庭居住地對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具有顯著影響。大多數(shù)研究認為我國農村家庭的平均收入水平低于城鎮(zhèn)家庭的平均收入水平，因此農村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通常高于城鎮(zhèn)家庭[12]。

家庭結構會影響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有研究表明，大型、多代家庭由于有老人或未成年兒童需要照顧，經(jīng)濟壓力相對更大，因此儲備意愿更低[13]。家畜與耕地是家庭收入來源之一，一方面，家畜與耕地會影響家庭收入，進而可能會影響到家庭的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另一方面，因為家畜與耕地需要管理，所以家畜和耕地增加可能導致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上升[14]。房屋結構也對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有影響。通常情況下，磚混結構房屋的易損性比土木結構房屋小[15]，所以磚混結構住房會讓家庭風險感知降低，進而導致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降低[16]。

總的來說，多數(shù)研究認為自然災害應急物資是指應對自然災害事件的應急處置過程中必需的保障物資[17]，但家庭應急物資儲備目前還沒有統(tǒng)一的定義。儲備是一種有目的地儲存實物資產(chǎn)、金融資產(chǎn)、無形資產(chǎn)的行為[18]，意愿是指對事物的看法，是人的主觀性思維[19,20]；基于這兩個概念，本文將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定義為：家庭為降低未來災害可能給家庭帶來的損失、提升風險抵御能力而提前儲備與災后生存和自救相關的物資的行為。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則是家庭成員實施應急物資儲備行為的愿望與動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用家庭已經(jīng)儲備的應急物資種類和數(shù)量來衡量。

（三） 研究問題與假設

提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增強家庭自然災害應急準備能力，是降低自然災害損失的重要方式[21-22]。本文立足于已有研究成果，對甘孜藏族自治州家庭進行問卷調查和分析，探索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影響因素。

基于現(xiàn)有文獻研究成果和之前的調查，本文提出8 個假設。

假設1：家庭人口數(shù)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

假設2：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

假設3：家庭擁有的耕地數(shù)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

假設4：家中老人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

假設5：家中小孩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

假設6：土木結構住房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磚混結構住房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

假設7：家庭居住地為農村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家庭居住地為城鎮(zhèn)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

假設8：家庭年收入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

三、數(shù)據(jù)來源

（一） 研究區(qū)域

甘孜藏族自治州位于四川省西部、青藏高原東部，平均海拔3500 米，境內地勢起伏較大，最高海拔7556 米，最低海拔780 米。受地理環(huán)境、地形地貌影響，該區(qū)域山體崩塌、滑坡、洪水、泥石流等自然災害頻發(fā)，夏季是該區(qū)域地質災害的高發(fā)期。特殊的自然地理環(huán)境對當?shù)亟?jīng)濟產(chǎn)生重要影響，農牧業(yè)是當?shù)刂饕a(chǎn)業(yè)。

（二） 抽樣與樣本

本次調查采取“滾雪球抽樣”的方式進行，這種抽樣方式的缺點是容易產(chǎn)生偏差，優(yōu)點是樣本具有可獲取性[23]。調查時間為2020 年7 月到8 月，調查對象為甘孜藏族自治州理塘縣、丹巴縣、德格縣的家庭。這三縣相對來說災害隱患點較多，所以本文以這三縣為樣本縣。根據(jù)四川省應急管理廳提供的數(shù)據(jù)，本文在三縣影響200 人以上的全部50 個地質災害點中隨機選擇了30 個點，在每個地質災害點影響區(qū)域內選擇來自不同家庭的10 余名居民進行電話訪談。其中，有1 個點是學校，未進行調查；有3 個點由于電話訪談期間正在發(fā)生地質災害，無通訊信號，無法完成調查。其余26 個點的300 個擬訪談對象中有71 人不愿接受訪談，共有229 人接受了訪談，樣本合作率為76.3%。

（三） 問卷設計

調查問卷是在參考《應急產(chǎn)業(yè)重點產(chǎn)品和服務指導目錄》《市民公共安全指南》等基礎上，結合相關文獻研究成果設計的。問卷主要涉及兩個部分，共15 個問題，具體見表1。第一部分是居民家庭的基本信息，第二部分為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

表 1 變量定義、賦值及描述性統(tǒng)計

表1 (續(xù))

相關問題根據(jù)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影響因素的特點進行編碼。居住地采用二進制編碼（居住地為農村=0，居住地為城鎮(zhèn)=1）。問卷還對可能影響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其他幾個家庭特征進行了詢問，這些問題包括家庭人口數(shù)、家庭耕地數(shù)、家庭年收入、家庭孩子或老人數(shù)量、家庭房屋結構、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

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調查部分包括“被訪者家中是否有手電筒”“被訪者家中是否有頭盔、防護手套”“被訪者家中是否有創(chuàng)可貼和感冒藥”“被訪者家中是否有方便面和礦泉水”“被訪者家中是否有滅火器”“被訪者家中是否有應急包”等6 個問題（沒有=0，有=1），主要反映受訪者家庭應急物資儲備種類和數(shù)量。將6 個問題的分值匯總后就可以得出各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值。

四、實證分析

（一） 描述性分析

受訪家庭共229 戶。其中居住在農村的家庭為187 戶，占總受訪家庭的81.7%；居住在城鎮(zhèn)的家庭42 戶，占總受訪家庭的18.3%。各變量的具體信息見表2。

表 2 受訪家庭基礎信息

此次調研的229 戶受訪家庭中，家中備有手電筒、頭盔和防護手套、感冒藥和創(chuàng)可貼、方便面和礦泉水、滅火器、應急包的比例分別為91.3%、37.6%、79.9%、38%、11.8%、12.7%。從上述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大多數(shù)家庭常備手電筒、感冒藥和創(chuàng)可貼等可用于災害應急的基本生活用品，但頭盔、防護手套、滅火器和應急包等專用物資儲備得很少，表明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較弱，這與陳艷[8]得到的結論一致。

（二） 相關性分析

表3 給出了變量的相關矩陣。

表 3 相關性分析

表3 顯示，家庭人口數(shù)、家庭耕地數(shù)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不存在顯著相關性，假設1、假設3 未通過，可能原因是樣本量太小或受到區(qū)域特點影響。家庭年收入、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家庭小孩數(shù)量、家庭老人數(shù)量、磚混結構住房、家庭居住地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顯著相關關系。

其中，家庭年收入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因為年收入越高的家庭自然災害損失承受能力越強，因此總體來說對家庭應急物資儲備的關注相對少一些。家庭小孩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家庭老人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因為小孩或老人越多的家庭面臨的經(jīng)濟壓力可能相對越大，因此不愿或無能力多儲備應急物資。磚混結構住房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土木結構住房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可能是因為一般認為磚混結構房屋堅固，自然災害傷及生命的可能性較低。居住地為城鎮(zhèn)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負相關關系，居住地為農村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可能是因為城鎮(zhèn)家庭的平均可支配收入比農村家庭平均收入高，結合前述分析可以知道，家庭收入越高意味著儲備意愿越低。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與儲備意愿存在正相關關系，可能是因為當?shù)亟?jīng)濟以農牧業(yè)為主，居民非常重視牲畜的安全，因此家庭擁有的牲畜越多，儲備意愿越高。假設2、假設4、假設5、假設6、假設7 和假設8 得到驗證。

此外，相關性分析結果還顯示，家庭居住地與牲畜數(shù)量、家庭年收入有較強的相關性，因此在后面的實證分析中剔除變量居住地后再進行回歸分析。

（三） 回歸分析

1.模型選擇

本文的因變量“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本質上是定序變量，這類變量在相鄰取值的不同距離這方面比連續(xù)變量更具有一般性，在次序信息方面要求得比定類變量更嚴格。因變量為定序變量時，如果采用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研究的話，會導致有偏估計和預測概率溢出問題；如果采用多分類Logit 模型進行研究的話，則會導致次序信息被忽視，降低統(tǒng)計效率；因此，本文采用定序Logit 模型進行分析。同時，研究采用的是截面數(shù)據(jù)，雖然包括全部觀測值，但因為部分觀測值被壓縮到一個點上，所以因變量的概率分布就變?yōu)橐粋€離散點與一個連續(xù)分布組成的聯(lián)合分布，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使用整體樣本還是去掉離散點的子樣本進行回歸，OLS 都得不到一致估計，Tobit 模型則能很好地解決此問題。根據(jù)上述分析，本文還要使用Tobit 模型考察藏區(qū)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影響因素，最后再進行OLS 檢驗。

2.估計結果

本文進行了回歸分析、彈性系數(shù)分析和穩(wěn)健性檢驗。

（1）回歸分析。本文首先進行定序Logit 回歸，結果見表4。

表 4 ologit 回歸結果

從表4 可知，變量家庭小孩數(shù)量、家庭老人數(shù)量、磚混結構住房、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家庭人口數(shù)具有顯著性。

表4 的OR 值可以反映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程度。當回歸系數(shù)為正且OR 值大于1 時，自變量與因變量為正相關關系，自變量取值越大，則因變量級別越高，即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越強烈；當回歸系數(shù)為負且OR 值小于1 時，自變量與因變量為負相關關系，自變量取值越大，則因變量級別越低，即家庭自然災害應急物資儲備意愿越弱。所以，從表4 還可以看出：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家庭人口數(shù)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呈正相關關系；家庭老人或小孩數(shù)量、磚混結構住房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呈負相關關系。

隨后本文運用Tobit 模型進行分析，結果如表5 所示。

表 5 Tobit 回歸結果

定序Logit 回歸和Tobit 回歸結果基本一致。家庭小孩或老人數(shù)量、磚混結構住房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呈顯著負相關關系，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和家庭人口數(shù)與儲備意愿呈顯著正相關關系。

（2）彈性系數(shù)分析。定序Logit 和Tobit 回歸系數(shù)只能作為自變量排序的依據(jù)，要了解各自變量對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具體影響程度，還需要計算各自變量對因變量的邊際貢獻。各自變量的邊際貢獻計算結果見表6。

表 6 各顯著因素的彈性系數(shù)

結合logit 回歸結果和Tobit 回歸結果分析可知，在影響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2 個正向顯著因素中，家庭人口數(shù)對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的影響大于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的影響。家庭人口數(shù)的彈性系數(shù)為0.179，表明在其他條件不發(fā)生變化的前提下，家庭每增加1 個人，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將上升17.9%。原因可能是人口越多的家庭，越在意災害帶給家庭的影響，因此其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會上升。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的彈性系數(shù)為0.109，表明在其他條件不發(fā)生變化的前提下，家中每多1 頭牲畜，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會上升10.9%。原因可能是當?shù)匾赞r牧業(yè)為主，居民非常重視家庭擁有的牲畜，需要照料的牲畜越多，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就越高。

在影響家庭應急物資儲備的三個負向顯著因素中，按照各變量對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影響程度對變量進行排名，從大到小依次是家庭小孩數(shù)量、家庭老人數(shù)量、磚混結構房屋。家庭小孩數(shù)量的彈性系數(shù)為-0.178，表明在其他條件不發(fā)生變化的前提下，每增加一個小孩，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會降低17.8%。 原因可能在于甘孜藏族自治州經(jīng)濟發(fā)展水平、交通相對落后，有小孩的家庭的資金大多用于教育支出、日常生活開銷等方面，用于應急物資儲備的資金少。家庭老人數(shù)量的彈性系數(shù)為-0.146，表明在其他條件不發(fā)生變化的前提下，每增加一個老人，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會下降14.6%。原因可能是老人容易生病，家中有老人的話會導致家庭預算約束變緊，抑制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磚混結構住房的彈性系數(shù)為-0.022，表明在其他條件不發(fā)生變化的前提下，擁有磚混結構住房的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將下降2.2%。原因可能是這類家庭認為磚混結構的房屋堅固，受災害影響比土木結構房屋小，因此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下降。

（3）穩(wěn)健性檢驗。本文采用OLS 回歸進行穩(wěn)健性檢驗。其結果如表7 所示。

由表4、表5 和表7 可以看出，OLS 回歸結果與Logit 回歸、Tobit 回歸結果基本一致。

表 7 OLS 回歸結果

回歸結果顯示：家庭小孩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在1%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支持前文的假設5；家庭擁有的牲畜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支持前文的假設2；家中老人數(shù)量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支持前文的假設4；家庭房屋結構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在5%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支持前文的假設6；家庭人口數(shù)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在10%顯著性水平下顯著，支持前文的假設1；家庭年收入、家庭耕地面積未通過顯著性檢驗，原因可能是樣本量不足。

五、建議

實證研究發(fā)現(xiàn)，家庭老人或小孩數(shù)量、磚混結構住房與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有顯著負相關性，家庭人口數(shù)、家庭牲畜數(shù)量對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有顯著的正向影響。為提高家庭應急物資儲備意愿與儲備水平，提升家庭自然災害抵御能力，根據(jù)上述分析，結合電話訪談結果，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加大家庭應急物資儲備財政支持力度。一是對家庭購買應急物資給予一定的財政補貼，或采用政府采購方式統(tǒng)一購買部分家庭應急物資。二是加大對規(guī)模較大的家庭的應急物資儲備扶持力度，特別是對有兒童或老人的家庭的扶持力度。深入推進“兩免一補”政策，切實減少家庭在教育、醫(yī)療等方面的支出，降低家庭儲備應急物資的資金壓力。

第二，持續(xù)深入地開展災害防范知識普及。一是拓寬應急知識普及渠道。在現(xiàn)有學校教育的基礎上，積極開展“災害防范知識下鄉(xiāng)”活動，大力建設網(wǎng)站、宣傳欄等應急知識普及載體。二是針對不同的需求，加快編寫應急知識教程的進度。在各年級教材中融入與災害教育相關的內容，開設與災害教育相關的課程。考慮環(huán)境差異和文化差異，因地制宜地編寫教材，為應急知識的高效傳播提供資料。三是進一步開展應急演練。定期組織當?shù)鼐用褚陨鐓^(qū)為單位參與災害情景模擬演練，提高居民對風險的感知力以及應對能力。

第三，建立互助互救體系。一是建立健全相關法律法規(guī)。針對農村應急救援存在的問題，修訂相關法律法規(guī)，保障應急物資的儲備、調度與使用，包括家庭應急儲備物資的調度與使用。二是提高居民的互助互救意識，構建先進的應急文化。三是建立災害追責機制。災害追責機制既要對資金未落實到位、基礎設施未達到抗災標準追責，還要對防災教育缺失、風險管理未落實到位等問題進行追責，要明確責任主體。

第四，鼓勵社會力量參與應急物資儲備。一是鼓勵企業(yè)參與應急物資儲備。通過補貼、退稅等方式鼓勵企業(yè)進行必要的應急物資儲備。二是鼓勵非政府組織儲備應急物資。通過公開需求信息等方式，讓社會組織更多地了解應急物資儲備需求，提高其應急物資儲備意愿。三是加強物流能力儲備。協(xié)調多方利益，讓物流企業(yè)更有意愿參與應急物資儲備，采用合同儲備的方式儲配物流能力，以加強災害期間的物資調度。

注釋：

① 資料來源： http://news.sohu.com/20090729/n265557379.shtml。

② 數(shù)據(jù)來源：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62867132662662819＆wfr=spider＆for=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