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包子怎么不好吃啊？”

镠峪

那是在八十年代中期，我剛剛結(jié)婚，父母就把我倆分了出去，就是分家，要我領(lǐng)著媳婦獨立門戶，鍛煉著自己過日子。

我是公職，而媳婦雖說是鎮(zhèn)辦廠子里的工人，卻是農(nóng)村戶口，所以我們必須務(wù)農(nóng)。村里分給了莊稼地，還分了四分蔬菜地。這菜地原先是被人承包了種植葡萄的，到期后收回，分給了各家各戶，包括我們家。

正好是夏末秋初，父親幫我們種上了大白菜。

這地本身就肥沃，正好秋天又風(fēng)調(diào)雨順，白菜長勢良好，后來獲得豐收。

收獲后的大白菜有上百顆，堆在院子里老大一堆，兩個人肯定是吃不完，并且各家各戶都有好收成，致使村子里到處是白菜。本來是物以稀為貴的，東西太多，看著也不讓人稀罕。

瞅著這院子里的白菜，天氣變冷就要上凍結(jié)冰了，還沒有地方儲存呢，怎么辦好，真讓人發(fā)愁。

我們住得是農(nóng)家小院，還圈養(yǎng)著兩只下蛋母雞，雞要不停進(jìn)食，每一天需多次投喂，我倆都要去單位，不容易顧得上。

這樣早晨上班前總要先喂夠雞飼料，像拌好的麩皮、玉米粉以及切碎的蔬菜葉子。媳婦看看大白菜，反正也吃不完，就勢上了懶筋，提起一整顆放在雞籠子口，雞除了吃一點玉米粒，就直接啄食大白菜，也用不著拌什么飼料了。

到了中午，聽說村里來了汽車，終于有了收菜的，我趕緊騎自行車回家。還行，除了剩下幾顆自己吃以外，其他全給賣了出去。

真是不錯，可是去了一頭心事。

媳婦在單位里也聽說有收白菜的，下午急匆匆得提前回家，看到白菜已經(jīng)變成了錢，覺得這事辦得挺好。她又轉(zhuǎn)著瞅了一遍院子四周，發(fā)現(xiàn)雞舍門口還有一顆，就趕緊提進(jìn)屋里，想起來了，是早上自己拿來喂雞的那顆。一瞅正面，白菜心基本上讓雞摳吃光了，剩下來的是一些雞也不愿意吃的硬菜梆子。

不管怎么說吧，既然白菜可以賣錢，那就是好東西，瞧著就順眼好看，更不能鋪張和浪費。媳婦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她把母雞吃剩下的白菜老梆子，用水沖沖，剁吧剁吧包成了包子。

我下班回家，一看蒸了包子，心里那個美，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

可是一嘗，包子餡嚼不爛沒味道，我趕忙問，“這顆白菜怎么不好吃啊？”媳婦說：“就這樣了，好吃的讓雞吃了。”

201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