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mmy Leslie 譯 Slowly
無論是作為樂手還是普通人,Luther Dickinson總是那樣的鼓舞人心。傾聽他的音樂會讓你對演奏和聲音充滿更大興趣,整個人變得更為友善。他的仁慈精神始終貫穿、閃耀在音樂、詞作和聲音中。
25年前,North Mississippi Allstars樂隊嗨翻各個小酒館現(xiàn)場,Luther作為吉他手一直備受樂迷追捧并不斷輸送好的作品。
不得不說,Luther是一位熱心的合作者。他與Robert Randolph合作了“The World”,并在The Black Crowes樂隊與Rich Robinson合作了幾年時間。此外,他還擔(dān)任過Samantha Fish、Otha Turner、Honey Island Swamp Band的制作人。
無論他走到哪里,都裹帶著真實的聲音,他真切地演奏一系列根源音樂,從Creole Funk到他的強項Hill Country布魯斯吉他。
Luther很有天賦,但他魅力的核心是每一個音符都充滿靈魂,這在North Mississippi Allstars樂隊的第13張專輯Set Sail (New West)中得到了充分印證。
聯(lián)合隊長Cody Dickinson一如既往地坐鎮(zhèn)樂隊,其他成員則是Up and Rolling獲得2019年格萊美獎提名后加入的新人。貝斯手Jesse Williams接替了Carl Dufrene;Lamar Williams Jr.是Allman Brothers樂隊貝斯手Lamar Williams的兒子,貢獻(xiàn)了富有表現(xiàn)力的聲音;以及Memphis R&B傳奇人物William Bell。
Luther在史詩般的專輯主打歌中貢獻(xiàn)了他職業(yè)生涯里最優(yōu)雅柔美的滑音演奏,并由此開啟了一段神秘的音樂旅程。
在可愛的弦樂及銅管樂點綴下,“Set Sail Part II”沿著專輯主題,無縫而流暢地將這段旅程帶向更遠(yuǎn)的地方。
天使般的核心作品“Didnt We Have a Time”,引入了一段層疊交織的吉他演繹,聽起來像是打開了天堂之門。聆聽它舒緩的節(jié)拍、傷感的歌詞和旋律,怎能不沉淪在這迷蒙的魅力中?
與所有靈魂探索相抗衡的是,North Mississippi Allstars樂隊音樂旅程中所上演的喧鬧而熱烈的狂歡派對。
多才多藝的Cody貢獻(xiàn)了“See the Moon”的整個節(jié)奏部分,包括Nile Rodgers感覺的Funk吉他演奏。
Luther用充滿跳躍感的切分音斷奏即興樂句,為“Juicy Juice”帶來了一抹Crescent City的閃耀及爆裂。
“Rabbit Foot”營造出一種詭異神秘的Cosmic Swamp氛圍感,讓人聯(lián)想到Papa Mali版本的“Do Your Thing”。
Luther在這張被稱之為“過渡唱片”的作品集中做了許多新的配器考慮。他在采訪中對于音色、靈感以及根基搖滾的未來進(jìn)行了闡述。
您是如何在Set Sail中呈現(xiàn)如此深情的聲音的?
當(dāng)世界在你腳下移動時,你很難知道自己站在哪里。我們花時間去做了一些評估,我想在音樂里為我的女兒們留下訊息,以防她們有朝一日想去理解我的立場。
Cody、Jesse和我在新冠疫情爆發(fā)前開始了巡演。我們充滿熱情,在隔離期間也一直做著樂器方面的工作,反復(fù)修改音頻文件,保持內(nèi)心那團火焰的旺盛。
Lamar在亞特蘭大的最后一晚加入了我們,所以Set Sail是我們路演結(jié)束后一個很酷的延伸。我那時在很認(rèn)真地聽Prince、James Brown,以及Daft Punk和Tame Impala樂隊的音樂。而Lamar的聲音凸顯了靈魂,并將其提升至一個全新的水平。幸運的是,歌詞部分差不多已經(jīng)完成,我在這上面花了好幾年的時間。
那時,我還在為一部關(guān)于美國恐怖分子Eric Robert Rudolph的紀(jì)錄片編寫配樂,叫做Onward Christian Soldier。我學(xué)會了如何即興創(chuàng)建一個Click Track,然后讓音樂自己塑造生成。
我從小就嘗試寫歌,所以這種將電影音樂創(chuàng)作進(jìn)Apple Logic的方式讓我大開眼界。
您是如何打造這兩部分的主打歌的?
另一個很大的影響是Bill Withers在YouTube上的現(xiàn)場鏡頭,他彈著原聲吉他,伴奏樂隊則演奏得非常安靜,時尚又夾帶著緊張感。這啟發(fā)到我,我搞到了一把Baxendale-converted Harmony古典吉他,打開琴盒時我簡直大吃一驚。
古典吉他演奏對我而言是全新的事物,而現(xiàn)在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把吉他。它幾乎出現(xiàn)在每首歌中,是每首歌的起源。我坐在它的旁邊,將歌詞本平鋪開,整理著編曲配器,并沿著一軌Click Track記錄聲音。
在電聲方面,我突然意識到這樣一點。在不斷嘗試將放大器顫音與音軌時間相匹配后,我直接開始錄音,這樣就可以在Logic中設(shè)置顫音以匹配速度?,F(xiàn)在它正處于最佳狀態(tài)。
我將吉他信號發(fā)送到我的Category 5放大器做重調(diào),以獲得電子管音色。我們開發(fā)了一個LD20 Combo,以及另一個更像是Champ放大器的設(shè)置。我用較大的那個來詮釋干凈的音色,用較小的詮釋那些臟臟的音色。在舞臺上,我會將信號分配給兩者,通常使用較大的放大器。
此外,我還有一臺功率強大的Cat 5 LD50箱頭,它有一個用于調(diào)節(jié)顫音速度的表情踏板。一個功率更大的LD100,以及用于大型場館的Lizzys 100瓦箱頭。我采用了half-stacks和2x12箱體。
在錄音室里,我大部分時間都在用一支Coles 4038履帶Ribbon話筒去錄制Harmony古典吉他的聲音,我也會用Coles來連接麥克風(fēng)放大器。說到Set Sail中的電吉他部分可能有點搞笑。
具體怎么講?
對于初學(xué)者來說,這首歌是Bb調(diào),這對人聲而言很棒,但在吉他上就有點奇怪了。我不想使用變調(diào)夾,所以就拿起一把便宜的黑色Hondo Strat-style吉他,就像Ad-Rock(Adam Horovitz)在Beastie Boys樂隊中用到的那把一樣,以Spanish G調(diào)弦法,把所有音都調(diào)高了。
我不想把其他吉他調(diào)得那么高。我想我可以放上一個Scratch Track來填補一些空白,但我在做滑音Solo和“Part II”的Outro時受到了很大啟發(fā)。
我的女兒在我身后跑來跑去,跟隨她的思緒總是能激發(fā)我的創(chuàng)造力。這是我錄制過的最喜歡的Solo。
剪輯這些音軌是特別隨意、快速和有趣的,但我花了一周時間來消除那些充滿嗡嗡聲和咔噠聲的廉價單線圈拾音器信號。這些并非來自于音量踏板,我必須做一些淡入淡出的編輯,因為噪聲太大了。
吉他部分的演繹非常出彩,有很多有趣的樂句和滑音演奏。
要運用更多方式去解鎖吉他指板,水平方向演奏往往比垂直方向更有趣,因為旋律就這樣出現(xiàn)了。它賦予了樂句像Sacred Steel,以及Fred McDowell、Blind Willie Johnson、George Harrison和志同道合的指彈大師Robby Krieger等樂手那般的聲音品質(zhì)。
如果你能在一根或兩根琴弦上演奏音程,讓耳朵、大腦、心和手相連接,那么整個吉他部分便會自動解鎖??紤]和弦與轉(zhuǎn)位、音階與位置往往很容易,但實際上,這一切都在一根琴弦上,無論是用手指滑音還是按弦。
我也不確定Set Sail是否包含很多內(nèi)容,但我的確沉迷于這樣的滑音演奏,讓琴弦上的音符跳躍、呈現(xiàn)在奇妙的聲音陷阱中。
您是如何在“Outside”這首歌的主吉他音軌中制造出咆哮的聲音的?
我只是在不斷利用回授來演奏。那是我?guī)椭鶪ibson設(shè)計的一把吉他,他們稱之為“330L”,它是一把全空心長弦吉他,并帶有雙線圈拾音器。
你可能有所不知,它有很糟糕的回授。我只是靠在放大器上,非常柔和地彈琴,讓聲音不那么炸裂,而是徘徊于邊緣。我用整個職業(yè)生涯開發(fā)出一種空心的滑音音色,有點像Fred McDowell在玩Jimi Hendrix的搖把顫音。
但那種嘶啞的中音的琴頸拾音器聲音確實讓我有些惱火。我已經(jīng)大聲演奏這么久,持續(xù)的回授都在200Hz左右,我的耳朵真的很疼。我再也受不了那樣的頻率了。
出于這樣那樣的原因,我一直在改變我的音色。這張專輯中的許多其他音色都源于我對Lollar Regal拾音器的摯愛。那些Wide-range風(fēng)格的拾音器是如此干凈、清脆,像鈴鐺一樣,你可以聽清每個和弦中的每個音符。它擁有很甜美的音色,像金箔一般,卻又多了幾分味道。那就是我的新聲音。
您為何如此著迷于這個新聲音?
Hold Steady樂隊的Steve Selvidge,給了我一把Strat-style吉他,我們稱之為“Godson”,這是他用一對Lollar Regals設(shè)計而成的,其效果讓我大吃一驚!最終,這樣的聲音遍及整張Set Sail專輯。
在隔離期間,我和朋友Chris Roberts開始用Lollar Regals制造我們稱之為“Vibratone Guitars”的樂器。那種Wide-range聲音是基于Fender優(yōu)美的雙線圈拾音器(來自'72 Tele Deluxe)。
我有一把墨西哥產(chǎn)的Fender Thinline吉他,也被我裝上了Regals,這是我們正在制作的其中一把Vibratone Guitars的平臺。當(dāng)然,我會帶著這些吉他去做巡演。
Set Sail代表著我在聲音方面的一種過渡,從以前用P-90或雙線圈拾音器的Gibson空心吉他的音色,到“Didnt We Have a Time”中所聽到的干凈、清脆的音色。
那也是Spanish Bb調(diào)。Paul Westerberg使用開放G調(diào)弦的方式簡直是天才,而這首歌的Intro部分絕對是受到了他的啟發(fā)。將音高調(diào)至Bb類似于Keith Richards或Robert Johnson將吉他調(diào)到Spanish G,然后再使用變調(diào)夾升調(diào)。
您的父親Jim Dickinson作為Westerberg的制作人,與Richards合作,并向您引薦了很多優(yōu)秀的音樂家,他們對您的吉他學(xué)習(xí)有很大幫助。您在專輯中提到,您現(xiàn)在和當(dāng)時他們中的許多人年齡相仿,并且強調(diào)了傳承智慧的重要性。您是怎樣做的,以及最喜歡的青年樂手是誰?
我想從比我年輕幾歲的同齡人開始說起。Bruce Hampton上校曾說過Derek Trucks是天使種族的一員,我的父親也總說Muscle Shoals鍵盤手Spooner Oldham是個天使。
所以,我一直相信人類是天使種族的成員。如果說Derek是天使,那么Duane Betts就是人中之王。他熟知他父親Dickey Betts的風(fēng)格,熟知Duane Allman的風(fēng)格,他也是我最喜歡聽的Jerry Garcia風(fēng)格的樂手。他的演奏給人如此美妙的觸感,在音樂世界里他完全做他自己。
另外我想說的是,今年是Roots Rock Revival訓(xùn)練營的10周年紀(jì)念,這是我們與Allman Brothers Band鼓手Butch Trucks(已故)一起開始做的項目。Brandon “Taz” Niederauer就是在這里被發(fā)掘潛能的。他年輕的面孔下仿佛進(jìn)駐一個老靈魂,如果他能繼續(xù)在那里教學(xué)并傳承這份遺產(chǎn),我會非常高興。
Lara Cwass、David Sessions和William Bartumioli同樣是出自Roots Rock Revival訓(xùn)練營的出色的年輕樂手,他們教會了我一些東西。青春的火焰是驅(qū)動搖滾樂的燃料,而演奏不同時代的音樂有助于保持我們的激情。
Asher Belsky是另一位在西海岸嶄露頭角的青少年樂手,年輕一代真的有很多優(yōu)秀的吉他手。
這是令人興奮的事情!根源搖滾,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