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圍困與精神救贖

摘要：愛情是文學作品永恒的母題，對愛情主題的研究也是經(jīng)久不衰的話題。英國小說家毛姆在《面紗》中以一貫的諷刺筆法描寫了一對怨偶的悲劇愛情，原本虛榮驕縱的凱蒂在湄潭府獲得了精神拯救，成功蛻變;而瓦爾特卻在愛情圍困中選擇了自戕。本文將以原型理論分析小說人物的神話原型和瘟疫原型對小說情節(jié)發(fā)展的影響。

關(guān)鍵詞：毛姆 《面紗》 原型理論 主題研究

毛姆在《面紗》的序言中說：“我想，這是我唯一一部由故事情節(jié)而不是人物形象為契機發(fā)展而成的小說。”小說采用了傳統(tǒng)的通奸母題，人物性情在毛姆特有的蒼涼敘事中鮮明起來，從原型理論的視角可以發(fā)現(xiàn)小說的人物背后有相應(yīng)的神話原型，從而以窺探到這幾對情人表面糾葛中內(nèi)在的神話原型搭配，對小說的愛情主題有更深層次的理解。

無論甜蜜的、熱情的還是隱秘的、難以啟齒的，愛情每時都在上演，主人公各有各的感受，獨享屬于自己的那一份甜蜜與痛苦。毛姆素有“英國當代的狄更斯”之稱，他深諳人性，文風犀利?！睹婕啞访翡J地捕捉人潮中細微隱秘的情感，透視愛情、婚姻和人性，富有諷刺意味。出身于英國中產(chǎn)階級家庭的凱蒂美麗活潑，卻在流連舞會中荒廢了時光，為了不被人嘲笑自己成了老姑娘，她匆匆嫁給深愛自己卻性格木訥的科學家瓦爾特，并隨他來到中國香港。丈夫的沉默寡言和不解風情使得活潑的凱蒂對自己的婚后生活并不滿意，并且愛上了風度翩翩的有婦之夫——香港助理布政司唐生。瓦爾特要求凱蒂陪同他到湄潭府，是為了懲罰她的出軌，并準備與她同歸于盡。原本輕浮虛榮的凱蒂在被情人拋棄、被丈夫冷落的痛苦煎熬中揭開了羅曼蒂克的面紗，在與修女們的相處中變得誠實可靠、獨立自強，獲得了精神救贖;男主人公瓦爾特在湄潭府像救世主一樣救了許多人，卻深陷感情的泥潭，最終無法自救，臨終遺言“死的卻是狗”極具諷刺意味——他終于死在自己的圈套中。

神話原型批評源于20世紀四五十年代，興盛于北美，取代新批評成為新的流行文學批評角度。“所謂原型批評，簡而言之就是從神話著手，從宏觀上研究文學藝術(shù)自身的內(nèi)在類似性，即其程式、結(jié)構(gòu)模式和原則，并從整體上探尋文學類型的共性和演變規(guī)律。因此，原型批評也稱為神話批評?！睋?jù)心理學家榮格考證，“原型”一詞古已有之，近代指的是“作品中自古以來反復出現(xiàn)的比較典型的文學現(xiàn)象”。弗雷澤提出，“神話首先是展示靈魂本質(zhì)的心理現(xiàn)象”，其著作《金枝》“研究世界各國文化中以巫術(shù)為特征的原始宗教儀式、民間神話和民間習俗”，提出了“交感巫術(shù)原理”和“禁忌”觀，提供了從神話和儀式研究文學的新角度。原型概念與集體無意識概念相對應(yīng)，1936年榮格在《集體無意識的概念》中強調(diào)集體無意識是先天遺傳的“種族記憶”，是集體的、普遍的，并且將其等同于本能沖動，“它們和原型非常相似，以至于完全有理由相信原型就是本能沖動的無意識形象，也就是說原型是本能行為的模式”。集體無意識概念將神話原型與現(xiàn)代人聯(lián)系起來，而直到20世紀50年代，弗萊的代表作《批評的解剖》才真正將原型理論與文學建立起聯(lián)系。受弗雷澤影響，弗萊在神話中探尋構(gòu)成神話的普遍模式，他認為“文學產(chǎn)生于神話”，“文學是神話性思維習慣的繼續(xù)”，“因此，神話模式——即有關(guān)神的故事......是一切文學模式中最抽象、最程式化的模式”。

榮格用希臘諸神總結(jié)了七種人物原型，在此基礎(chǔ)上，《經(jīng)典人物原型45種：創(chuàng)造獨特角色的神話模型》總結(jié)了32個主角原型和13個配角原型，認為人物的神話原型決定了人物的選擇，從而產(chǎn)生不完全由創(chuàng)作者控制的情節(jié)走向：“你的角色會沖進一幢著火的大樓，不是你的情節(jié)設(shè)置他要這么做——而是他的性格促使他這么做?！?/p>

以上表格列出小說主要人物的神話原型及其特點，本文擬用原型理論分析小說主要人物的神話原型和特殊的異國疫區(qū)背景對情節(jié)發(fā)展的作用。神話原型是人物的內(nèi)部動力，除此之外，小說的特殊背景也是集體無意識中的原型，瘟疫的隱喻作用為人物活動和情節(jié)發(fā)展提供了一個封閉的“災(zāi)難”環(huán)境，為男女主人公的和解和凱蒂的成長提供了契機。

一、放逐與回歸——隱士與少女的糾葛

木訥內(nèi)向的瓦爾特在歡樂嘈雜的舞會上對張揚活潑的凱蒂一見鐘情，正如古希臘神話中冷酷無情、不茍言笑的冥王哈迪斯鐘情于黃昏時采花的少女珀耳塞福涅。在隱士哈迪斯眼中，少女光芒萬丈。隱士活在黑暗中，孤獨得像個影子;少女大放異彩，照亮了隱士的世界，他們更易墜入愛河，這也是隱士與少女糾葛的前因，瓦爾特正需要凱蒂這樣陽光明媚的女子來裝點他沉悶的生活。

少女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凱蒂自負美貌，她貪玩，流連于舞會，沉浸于男士們的追捧，卻始終沒有找到如意郎君;她無法獨自做出理智的決定，之所以決定嫁給瓦爾特，僅僅是因為如果不結(jié)婚，她就要在妹妹的婚禮上做伴娘，那樣大家都會知道她是個老姑娘了。凱蒂不愛瓦爾特，甚至之前都沒太注意到他，卻為了虛榮心匆匆嫁給了他，這為他們的婚姻埋下了隱患。

果不其然，凱蒂對自己沉悶的丈夫和無趣的婚姻并不滿意，轉(zhuǎn)而投向了情人的懷抱。瓦爾特雖外表緘默，卻聰明而精通人性，他設(shè)計了“湄潭府之行”報復妻子的不軌，他將妻子拴在自己身邊并且流放到了瘟疫肆虐之地。凱蒂看到此行的危險，她驚恐萬狀、歇斯底里地指責和反對，瓦爾特則斷言唐生絕不會與她結(jié)婚——除了接受，她別無他法。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婦的內(nèi)陸之行可謂是痛苦不堪。

在湄潭府，二人的關(guān)系隨著凱蒂的改變而有所緩和。凱蒂偶然被修道院的工作吸引，主動來幫忙。修道院長是一位身份高貴的法國女子，獨立、勇敢、堅強而博愛，凱蒂由衷地敬佩她。忙碌的工作分散了凱蒂的注意，修道院長的精神境界開闊了凱蒂的視野，使她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修道院長的神話原型是“亞馬遜女子”，她引導單純、不諳世事的少女珀耳塞福涅健康成長。樂觀活潑的少女又回來了，她能在忙碌與混亂中找到美，在與孩子們的相處中欣喜地找到自己的價值，她樂在其中，快樂而美好。凱蒂的改變瓦爾特都看在眼里，直到發(fā)現(xiàn)凱蒂懷了孕，他的恨意徹底松動——不論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瓦爾特都決意要將凱蒂送回去。由放逐到回歸，瓦爾特已經(jīng)不想拖著凱蒂和孩子同歸于盡了，于是湄潭府成了瓦爾特的自我懲罰。

瓦爾特的悲劇可以從他的神話原型中探求原因。作為“少女”原型的凱蒂總是很樂觀，她認為自己偷情是因為愚蠢而被唐生蒙騙，她可以承認并且原諒自己的錯誤，開啟新的生活。但是作為“隱士”原型的瓦爾特敏感自制、深沉偏執(zhí)，他的觀念傳統(tǒng)保守，視偷情為罪惡，他為自己愛上凱蒂這般庸俗的女子而感到羞辱，這使得他的精神非常脆弱。在古希臘神話中，被囚禁的珀耳塞福涅漸漸適應(yīng)了“地下”的生活，并且?guī)椭鷦e人，她的行為讓哈迪斯學會愛，變得有人情味，同樣凱蒂的變化也讓瓦爾特陷入沉思，他意識到自己的報復十分殘忍。

“死的卻是狗”是瓦爾特的臨終遺言，這個典故出自奧利弗·戈德斯密斯的《挽歌》，指的是一個善人救了一條狗，狗卻發(fā)瘋咬傷了他，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好心人必死無疑時，狗卻死了。筆者認為“瘋狗”指的是瓦爾特自己，這是他對自己的嘲諷，他將自己視為加害者——那個想要害人的瘋狗。與凱蒂相比，被積壓在心底的仇恨和無法排解的憤怒蒙蔽了理智的是自己，在愛與恨之間變得病態(tài)和異化的是自己，有罪的是自己，扭曲的也是自己，瓦爾特終于走進了死胡同。他不能與自己和解，對他而言這是一場劫難。

二、背叛與醒悟——商人與少女的露水情緣

在古希臘神話中，阿波羅陽光、聰穎，討人喜愛，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被塑造成工作狂“商人”。他衣著光鮮，過分重視事業(yè)，理性、目標明確，往往排斥感情、沉著冷靜，有時驕傲自大。以“商人”阿波羅為神話原型的唐生重視事業(yè)，只會關(guān)心對自己的事業(yè)有所幫助的人，功利心很強，看重的是實實在在的利益，這決定了唐生不會放棄在事業(yè)和家庭上都對自己至關(guān)重要的完美妻子多羅西。唐生是一個控制欲很強的男人，吸引他的是少女的活潑和嬌憨，也正是“少女”凱蒂的單純使唐生認為她更易控制，是個相當不錯的情人。

作為“少女”原型的凱蒂美麗而愚蠢，封閉的成長環(huán)境和狹窄的成長空間決定了她有限的視野。她的家庭環(huán)境教她做一個有魅力的淑女，嫁給一位高官貴胄子弟，卻并沒有教給她愛與婚姻的意義。唐生符合她對情人的幻想，讓她誤以為那是愛情，因此她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澳阒?，女人常常自以為是地認為男人瘋狂地愛上了她們。實際上他們沒有。”唐生的話是毛姆的嘲諷。凱蒂看到唐生自私、膽怯的本質(zhì)，心里清楚唐生并不是真的愛她，可再見唐生，她依然無法抗拒他，凱蒂再一次沉淪在唐生的溫柔鄉(xiāng)中，為此她感到羞辱。即便如此，如今的凱蒂已經(jīng)是在“亞馬遜女子”的影響下成長了的“少女”，她看清了唐生的為人，她明白唐生與她注定只是一段沒有結(jié)果的露水情緣，晶瑩剔透，美得不真實，卻只能存在于暗夜與黎明之前，永遠見不得光。因此唐生靠不住，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凱蒂表示，如果自己的孩子是個女孩，她會教導她獨立堅強，不能依賴別人，不再走自己的彎路?！拔蚁氚阉B(yǎng)大，使她不會犯我曾經(jīng)犯過的錯誤。當我回首我是個什么樣的女孩時，我非常恨我自己，但是我無能為力，我要把女兒養(yǎng)大，讓她成為一個自由而自立的人。我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來，愛她，養(yǎng)育她，不是為了讓她將來和哪個男人睡覺，從此把這輩子依附于他?！?/p>

三、世俗與契合——商人與女族長的典范婚姻

赫拉在古希臘神話中是主管婚姻的女神，結(jié)婚的誓言對她來說是神圣的，她珍視這個承諾，即使丈夫背叛了她，她也不會離開她的家人、放棄她的婚姻。赫拉在文學作品中被塑造成“女族長”的形象，唐生的妻子多羅西即是這一形象的典型。女族長一心一意經(jīng)營家庭，全心全意地對待婚姻，把丈夫的形象和事業(yè)放置在自我之前。

多羅西出身名門，她不僅能夠為唐生的事業(yè)提供強大助力，同時她又是一位出色的妻子，總是將家里的一切打點得井井有條，包括為從疫區(qū)歸來的凱蒂提供人道主義關(guān)懷，作為唐生的夫人應(yīng)該做的，她都做得周到妥帖。唐生夫婦互取所需，夫唱婦隨，是外界看來的完美夫妻。至于丈夫在外是否拈花惹草，她倒并不在意，因為她相信一切盡在自己的把控之中，這也是他們夫妻二人的“默契”，因此她才能毫無芥蒂地與凱蒂相處。

四、瘟疫橫行的湄潭府——地獄意象

“人們在以每天一百人的速度死去，一旦被感染上這種病，就別想有生還的希望?！薄叭藗兯赖锰?，幾乎來不及埋葬。有些房子里的一家人都死光了，連送葬的人也沒有。”《面紗》講述的是一個設(shè)置在異國疫區(qū)背景下的愛情，男女主人公還沒有到達湄潭府，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霍亂的影子：“四個農(nóng)民走了過去，既快又安靜，抬著一口新的棺材，沒有上漆，嶄新的木料在降臨的黑暗中閃著白光。”他們在因霍亂死去的傳教士沃森家中落腳，見到了當?shù)氐暮ｊP(guān)官員沃丁頓，他口中的霍亂非常嚴重：“人們像蒼蠅一樣死去，地方長官早已焦頭爛額，駐軍指揮官俞上校忙得不可開交，以防發(fā)生搶劫。而他工作的海關(guān)這里，人已經(jīng)損失了一半，剩下的那些隨時都會躺倒死去。”

“間或經(jīng)過一座房子，聽到鑼聲或者不知名的樂器發(fā)出凄厲而悠長的哀鳴，那一扇扇關(guān)閉的房門后面就躺著一個死人?！睆纳裨捲偷慕嵌葋砜?，籠罩在死亡與哀樂陰影下的湄潭府像是地獄般的存在，地獄是哈迪斯的領(lǐng)地，而瓦爾特的神話原型哈迪斯正是古希臘神話中掌管瘟疫的冥王。瓦爾特是一位細菌學家，他主動請纓來到這個瘟疫肆虐的地方，在當?shù)貨]有醫(yī)生的情況下臨危受命，擔負起了救治病員和疫情防控的重任。在香港，瓦爾特內(nèi)向木訥，與舞會輕浮的歡樂氣氛格格不入;而在湄潭府，瓦爾特卻大有用武之地，游刃有余。剛一到任，瓦爾特就夜以繼日地工作，他聰明而有大愛、受人尊重，沃丁頓和修女們都將他看作救世主一樣的存在，凱蒂也開始從另一面了解瓦爾特。

在香港，瓦爾特發(fā)現(xiàn)了凱蒂偷情卻沒有撞破，情節(jié)阻滯。主人公們來到湄潭府，換了一個新的環(huán)境，使凱蒂和瓦爾特之間的關(guān)系的發(fā)展更為順暢地鋪展。瘟疫是一種隱喻，凱蒂被迫來到這里，想要逃走卻無處可去，于是與世隔離的湄潭府的瘟疫成了一場封閉環(huán)境下的大災(zāi)難。小說大部分對于瘟疫慘狀的描述都是由他人講述，即使凱蒂身在此地，對于湄潭府真正的瘟疫狀況她也知之甚少。修道院的醫(yī)療室外，可以“聽見陣陣呻吟和大聲的哭喊，好像又有某種非人的生物正遭受痛苦”，但是修女們不許她進去，更沒有照顧過患者，即使作為小說的主人公，凱蒂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這場瘟疫。因此，湄潭府的瘟疫對凱蒂來說，是一個危險又安全的存在，在這個“大災(zāi)難”的瘟疫背景下，凱蒂揭開了三層面紗：第一層是唐生虛偽的面紗，瓦爾特殘忍地讓她看清情人唐生自私冷漠的真面目;第二層揭開了瓦爾特表面冷漠的面紗，看到了他的聰明才智和豐富的內(nèi)心;第三層揭開了限制著凱蒂人生的面紗，少女在“亞馬遜女子”的影響下，變得成熟理性、勇敢堅強，打開了凱蒂“閨閣小女兒”的狹窄視野，使她的人生更加開闊，生命愈加厚重。

總之，瘟疫是災(zāi)難的隱喻，是瓦爾特和凱蒂和解的契機，在香港時他們劍拔弩張，到了恐怖的湄潭府，凱蒂看到了瓦爾特的才華和執(zhí)著，瓦爾特也看到了一個勇敢堅強的凱蒂，在災(zāi)難的大環(huán)境下，他們也有了一絲溫情和相互關(guān)心。

五、結(jié)語

不同人物有著不同的成長軌跡和命運，睿智深沉的瓦爾特為何會愛上庸俗虛榮的凱蒂，凱蒂為什么會完全相信唐生，原本大有前途的瓦爾特卻選擇了自戕，究其原因，正是由于他們的性格所屬的神話原型不同。孤獨的隱士會不由自主地被活潑的少女的光芒所吸引，隱士沉悶深沉，面對妻子的不軌，他把房門把手擰了又擰，卻最終選擇沉默，為情所困的他無處宣泄心底的恨意，走進了死胡同。天真單純的少女不諳世事，輕信情人的花言巧語，卻也生性樂觀，能及時適應(yīng)環(huán)境，得到成長和精神救贖——流放之地湄潭府困不住少女，卻是禁錮隱士的監(jiān)獄，或許唐生確實不愛多羅西，但是勢利功利的“商人”也絕不會為了“情人之一”凱蒂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地位以及完美的妻子。

生活中有多少典型的情境就有多少原型。無盡的重復已經(jīng)將這些經(jīng)驗刻入人的心理結(jié)構(gòu)中，不是以帶有內(nèi)容的意象形式，而是在開始時以無內(nèi)容的形式代表著某一類知覺和行為的可能性。當和特定的原型相對應(yīng)的情境出現(xiàn)時，這個原型被激活，并強制性地顯現(xiàn)出來，就像一種本能的驅(qū)動力一樣，推開一切理性和意志以獲得自身的通暢。瘟疫作為文學作品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意象或主題，在《面紗》中是災(zāi)難的隱喻，個人情感在災(zāi)難中變得渺小。作者在小說中激活了原型的力量，于是凱蒂的情感體驗和成長感受“好像道出了一千個人的聲音”，與此同時，他也將他所要表達的思想從偶然和短暫提升到永恒的王國之中。他把個人的命運納入了人類的命運，并在我們身上喚起那些時時激勵著人類擺脫危險，熬過漫漫長夜的親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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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凱旋，棗莊學院文學院在讀本科生，研究方向：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

編輯：曹曉花E-mail：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