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網(wǎng)山東省電力公司淄博供電公司 呂 健
春節(jié)前一天放假回到老家,似乎是很久沒有回來看看了,工作以后雖然離家不是很遠,但卻總是很少有機會回來,可能自己總是在不停地找各種各樣的借口吧。
回家老爸正在包餃子,吃完飯跟二叔、三叔一起去祭奠逝去的親人。每年都是走一樣的路線、到達一樣的地點、進行一樣的流程,似乎一切都沒有變,一切都是記憶里小時候的樣子,但是似乎一切又都變了,變得完全不一樣了。三叔家后面的水灣不再是堆滿垃圾,倒是水灣邊都修整平坦起來,東邊還整整齊齊地種植了幾種花草樹木,現(xiàn)在葉子落得干干凈凈,光禿禿的。
原來去爺爺農(nóng)家小院必經(jīng)之路上,那片小時候矮矮的、修剪得整整齊齊的花椒枝,現(xiàn)在已經(jīng)疏于打理,散了歡似的張牙舞爪一般瘋長,長滿了原來僅容兩人通過的林間小路,只能默默地繞路。來到那個熟悉的門口,門口的槐樹早已不是剛種下時的小樹苗,已經(jīng)比大門高了不少,地上厚厚的一層落葉,爺爺奶奶相繼離開,也就沒人打掃了吧。老爸和兩個叔叔偶爾會過來看看,漆黑的木頭大門還殘留著一些上年張貼的早已褪色殘破的對聯(lián)。那把有些銹蝕的門鎖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推開門,滿院子都是落葉和干枯的雜草,天井中間不知為何塌陷了一個大坑,把落葉都清掃進坑去,老爸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要不要把落葉燒掉,馬上過年,因為擔心火勢不好控制而作罷。南面的土墻年久失修已經(jīng)坍塌出幾個缺口,屋前給兔子和雞鴨搭建的小窩也早已不見蹤影,西側種滿各種蔬菜的菜園荒蕪不堪,小魚池干涸以后雜草叢生。自始至終沒變的除了院子里那兩棵比我年紀還要大上許多的棗樹,院子東邊的香椿樹也還在,屋前的柿子樹粗壯了不少,已經(jīng)爬滿整個窗戶的迎春花繼續(xù)拓展著自己的領地。院子里兩棵棗樹爸爸都不知道已經(jīng)多少歲了,從我記事起就在那里了,每年從初春光禿禿的樹杈,到盛夏茂密的枝葉,開出朵朵黃色的小花,引來一群小蜜蜂飛來飛去,再到棗子慢慢長成一個個小胖子,再到棗子慢慢變成鮮艷的紅色,不時來幾只麻雀在枝杈間跳來跳去,最終還是回到樹葉飄零光禿禿的樣子。每每看到棗子開始變紅,急不可耐的用桿子打棗子,一下、兩下、三下,總是把那些還沒有長大的、一點都沒有成熟的棗子打下來,總是不聽他們的嘮叨,非要咬上一口嘗一下,果然或是苦澀不已或是一點味道都沒有,急忙把嘴邊的棗子扔出去,失望的來上一句“真沒熟呢”,好不容易打下來一個紅了一半的棗子,擦擦咬一口發(fā)現(xiàn)味道不對呢,低頭一看,原來棗子早就已經(jīng)被蟲子捷足先登了,趕緊吐掉棗子手里的也扔出幾米遠,爺爺奶奶哈哈哈大笑,“肯定有蟲子,來,我給你打棗子,先看看有沒有蟲眼再吃”。桿子在爺爺手中翻飛起舞,棗子一個個落在地上,趕緊跑來跑去撿起來,喊著“夠了,夠了,吃不了”,終于吃上一個甜甜的棗子開心許久。臨回家還要提上一袋剛打的棗子跟爸媽一起分享。院子西側的菜園種滿了各種蔬菜、果樹,小白菜、菠菜、韭菜、甘藍、山藥、油菜等等都有一些,印象最深的還是一種現(xiàn)在都不知道學名的蔬菜,土地下面挖出來以后,擦一擦上面的泥土,小小的白白的來不及用水洗就吃到嘴里,甜甜的滿是汁水。剛剛挖出來的洋姜晚上炒上香噴噴的一鍋,眨眼間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剩下吃不完的用鹽腌制起來,吃飯來上一塊香脆可口。院子東側的香椿樹,每到采香椿芽的那幾天,爺爺奶奶叔叔嬸嬸用自制的采摘工具忙碌起來,最喜歡的還是香椿炒雞蛋,香味飄得遠遠的,門前路過的鄰居聞到都會問上一句“炒香椿芽呢”,來不及吃的那些等再長一段時間,每年采摘下來腌制成咸菜好像一種傳統(tǒng)一樣,多年未變。 院子里大黃總是安心地趴在奶奶竹凳邊上曬太陽,黑白相間的貓總是很怕生人,我一進大門就早已跑得不見蹤影,幾只公雞和母雞總是在樹底下刨來刨去找蟲子吃,食槽卻是常有麻雀過來偷吃。
那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慢很慢,日子總是平淡、安靜、祥和,小院總是生機勃勃、滿是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