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學是創(chuàng)作主體精神世界和其所在的物質世界交融發(fā)展的產(chǎn)物,晚明作為封建時代的一個大變局階段,以隆慶開海為契機,與西方的交往漸趨密切,同時,經(jīng)由晚明心學的催動和商業(yè)的變動,晚明的社會思潮逐漸發(fā)生了變化,這一變動直接影響了晚明文學的相關活動,引發(fā)了晚明文學的變動。本文主要從中西商業(yè)活動和宗教活動引起的晚明文學的變動入手,從詩歌、話本小說以及傳教士著作及其回應三個方面出發(fā),對晚明文學經(jīng)由中西交流洗禮而達成的變動做一個簡要分析??梢愿Q見,晚明中西方的商業(yè)活動和宗教活動對晚明文學相關活動的變遷有著較為重要的影響。
關鍵詞:晚明商業(yè)活動宗教活動文學變動
隆慶開海后,西方商人逐漸進入中國,使得中國融入“大航?!钡臅r代浪潮之中,沿海地區(qū)商業(yè)逐漸發(fā)達,經(jīng)濟結構逐漸改變,同時影響了社會思想體系,為晚明文學的變革營造了開放、包容的社會環(huán)境。而同時,晚明耶穌會士在中國的傳教因以“合儒”“補儒”為策略,以古儒的外衣作為進入中國文人群體的“通行證”,使其在中國的傳教取得了很大意義上的成功,耶穌會士以“耶儒”的姿態(tài)在中國通行,與中國士人平等交往,同時也帶來了先進的觀念和科技,這些內容或融入社會生活,成為生活的一部分,或融入思想底層,與中國西方文士相交融,成為中國士人的底層思維邏輯或觀念,最終反映在文學和日常文字作品中,引起文學的新變動。
一、晚明詩文中的新質料
詩歌作為古代最為流行的文學體式,篇幅短小,語言凝練,樂感強烈,適合日常隨筆寫作和文會交流所用。晚明耶穌會士與文士間的交往,首先滲入了這種文體之中,從總體上看,這些詩文作品主要以酬唱詩的形式出現(xiàn),同時,也有少量以新事物的方式呈現(xiàn)在某些詩人的日常隨筆和詩歌著作中,出現(xiàn)的方式亦有科技事物、宗教事務、地理觀念、哲理論題等多種形式,為明末詩文帶來了一抹新鮮色彩。
較早記錄與西方教士交往和遇見西方商人感受的是晚明文士湯顯祖,萬歷十九年(1591),湯顯祖意料之中被貶嶺南,不僅在此尋覓到了《牡丹亭》的諸多靈感 a,也在此處收獲了異域視野,其目之所及,寫就了《香岙遇胡賈》。所謂香岙,便是“香山岙”,也即澳門,而“胡賈”便是異域商人,他們“不住田園不樹?!?,而是通過海上商貿以求營生,所攜貨物珍奇,有“明珠海上傳星氣,白玉河邊看月光”之勢。在廣東肇慶,據(jù)傳他還與利瑪竇有過一面之緣,其“二子西來跡已奇,黃金作使更何疑”的隨記詩中的“二子”也定是耶穌教士,不然也不會有“自言天竺原無佛,說與蓮花教主知”b 的描述了,早期如湯顯祖的文人并沒有深入了解基督教觀點,也沒有對其披著佛教外衣的番僧身份產(chǎn)生極大興趣,因而表述仍多停留在見聞式的現(xiàn)象描寫方面。
而隨著基督教活動的日益頻繁,教士與文士之間的學術交流和文學交流越來越頻繁,因而產(chǎn)生了較為密切的酬唱現(xiàn)象,最為突出的應以《熙朝崇正集》為代表,作為福建文士與艾儒略的酬唱贈集,文士群體和艾儒略之間表現(xiàn)出較為特殊的關系色彩。同時,《崇正集》中的詩作也不僅僅局限于現(xiàn)象性的事物描寫,而是產(chǎn)生了觀念性的變動。集中的詩作主要有三大類:一是集中于教內事物和教內思想的,如徐渤“教傳天主來中夏,恩沐先朝見盛明”、柯憲世“大千寧凈土,三一信分身”等,均以“天主”觀念和“三位一體”觀念,與世俗的明朝政權和佛教的“大千世界”“凈土”觀念交織,體現(xiàn)了基督觀念與晚明本土宗教、世俗政權觀念的交織;第二,耶穌會士還帶來了先進的地理觀念,“萬歷時……利瑪竇……為《萬國全圖》,言天下有五大洲”,這一思想也體現(xiàn)在《崇正集》諸作之中,如徐渤“五大部州占廣狹,兩輪日月驗虧盈”,何喬遠“艾公九萬里,渡海行所學”,林叔學“五州形勝披圖狹,八萬舟車計路勞”,林珣“輿地圖旋溟海才”,黃鳴晉“五大部州歸一統(tǒng),歐羅巴國應昌期”等,其中“五州”“五大部州”的觀念均有鑒于利瑪竇或艾儒略的先進地理知識,這是地理觀念在《崇正集》中的集中表述;第三,亦有結合當時社會狀況與耶穌會士帶來的“罪惡”“救贖”觀念的,如董邦廩“情知世樂非常享,故向中華滌眾邪”等,但這樣的詩句在其中仍顯得稀薄,說明基督教對明末底層倫理的滲入還處于淺層階段。
當然,當時“天學”盛行,有許多沉迷于科學的文士,以科技為底色,做了許多科技探討詩,如“測量變西儒,已知無昔人”“句股測體量,隱雜恃方程”等;亦有新奇見聞所錄的雜感詩中出現(xiàn)西方科技事物的,如“窺船千里鏡,定路一盤針”等。這類詩篇存世較少,科學和記錄價值高于文學價值,但仍是文學的產(chǎn)物,在此并不詳論。
綜合來看,晚明教士與文士交流產(chǎn)生了較大的反響,其帶來了新的科技事物、新的觀念等,為晚明詩文抹上了一筆異域色彩。
二、晚明小說戲劇的寫作轉向及其新質素
(一)俗文學的道德諷諫化轉向
晚明文人雖受到商業(yè)的浸染,思想上產(chǎn)生了開放的思潮,但由于自幼接受的儒學倫理思潮固有之“先見”的影響和自身社會責任感,形成了匡救世道人心、挽救亂象的固有觀念,這表現(xiàn)在思潮上是內泛性的人文思想的萌發(fā),而表現(xiàn)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則是世情小說創(chuàng)作的興盛。作為最接近大眾的通俗讀物,話本小說和戲劇的虛構性與傳奇性為作者戲劇化身邊所見不平之事提供了基礎,小說家們往往借助話本“寄意于時俗”c,通過夸張的描寫讓世人引以為戒,以“導愚”為警策,而以“忠孝、節(jié)儉、耳和目章、口順心貞”這些傳統(tǒng)的道德標準進行規(guī)約,以“悖逆、淫蕩、即聾從昧,與頑用囂”這些反封建性的倫理為“醉”者之標準。 d 這些小說、戲劇中雖然有些許西方思想的滲透,但總體上仍以匡救理想的封建倫理體系為主要目標。許多名著如《金瓶梅》《三言二拍》《花神三妙傳》《十二樓》等世情或擬話本小說在此時以為世人之誡的目的或夸張或寫實進行創(chuàng)作,寫作內容中常滲入“善惡有報”和“輪回觀”等對封建倫理秩序進行回護的內容,從正反兩面或激烈或溫和地勸勉世人遵循封建倫理道德。這種寫作觀的轉變,無疑是中西商業(yè)融合以及先進技術流入中國后,中國商業(yè)發(fā)展進入新一階段而極大沖擊傳統(tǒng)倫理秩序產(chǎn)生的資本異化現(xiàn)象導致的中國文人的反擊,故其根基應在中西商教活動之中。
(二)晚明話本戲劇的西方新質素
話本小說和戲劇作為有商業(yè)因素催動的消費文學,在晚明極為盛行,話本小說和戲劇通常取材真實經(jīng)歷,在現(xiàn)實的基礎上進行有限度的改編,因而,話本小說與戲劇中通常包含一些日常所經(jīng)歷的新鮮景色,晚明由于中西商貿活動而引入許多新鮮的西方科技和事物,這些事物與傳教士所引入的“寓言”一起,成為晚明戲劇和話本小說中的新質素。
西方事物較早出現(xiàn)在戲劇中,以湯顯祖的《牡丹亭》為代表,《謁遇》中“原是番鬼們建造”的寺廟,便是“光光乍”(老和尚)所居的“多生多寶多菩薩”廟 e,這樣的空間架構,賦予《牡丹亭》一抹異域的奇妙色彩,將觀眾剝離舒適區(qū)域,以吸引觀者眼球,
這便是較早期的中西商教活動在戲劇話本文學中留下的痕跡。同時,隨著西方科技的普及,航海器具亦逐漸深入日常生活,成為普遍出現(xiàn)的科技產(chǎn)物,雖然“千里鏡”并非西方獨有,但其在晚明的普及應與西方傳教士有密切的關系。湯若望的《遠鏡說》中便有對這種航海工具的科普性描述,因而,明末清初小說作者們,便將其融入了小說之中,如呂熊在小說中所描述的洋人“拿著千里鏡,朝岸上打了一回”,至明末李玉《夏宜樓》中詹公“終日對著千里鏡長吁短嘆,再三哀求”f,千里鏡的作用便發(fā)生了變化,成為閨閣密探之物,但其延伸視力的作用并未改變。
西士在利用交游、學術交流傳教的同時,也并未放棄利用通俗故事傳教,圣教故事、寓言故事便是教士們所利用的最常見的兩種手段,而寓言故事更容易為世俗聽眾所接受,同時也更容易為俗文學作者所吸收,因而逐漸迭演,成為中國的一種俗文學敘述方式。早期的寓言故事出現(xiàn)在利瑪竇的《畸人十篇》中,是利氏引西人“阨索伯”(伊索)的故事來證道,明人張萱便在其著作《西園見聞錄》中對“阨索伯”(伊索)進行了復述。而影響較大的便是借鑒金尼閣所譯的《況義》中的寓言故事本源于《物感》,在書中,李世熊借“青蛙”“雕”“佛貓”等“寓莊于諧”,諷刺時事。中國從莊子起便有寓言的傳統(tǒng),但相對而言與西方寓言仍有較大的差異,李世熊的寓言故事處于寓言學習的初期,其故事仍有較大的中國特色,在體式和語言描寫上均以莊子傳統(tǒng)寓言為例。不同的是李世熊在其書中應用了許多西方觀念,化用“西士曰”的口吻,以表微言大義,如《蛙怖》一章中所總結的“西士曰:有生者,夫各有所制矣”g 等。
總體來看,晚明的中西商教活動不僅為戲劇和話本小說文學提供了新的寫作契機和素材,同時,也以其寓言故事形式為中國文學提供了新的表現(xiàn)形式,對晚明中國俗文學的變容產(chǎn)生了較大影響。
三、晚明傳教士著作及其反響
在晚明文士對西方事物、觀念進行吸收的同時,傳教士們也進行了較多的翻譯、傳教創(chuàng)作,以促進傳教事業(yè)的發(fā)展,這些傳教著作不僅在晚明文士中產(chǎn)生了較大影響,同時也被文士們吸收,融入自身的文學品評中,同時,文士們?yōu)檫@些作品所作的序言,也是重要的文學資料。
傳教士們進入中國后,首先進行翻譯的便是以《幾何原本》和《泰西水法》為代表的西方科技著作,這些作品的翻譯促進了中國科學思潮的勃興,也促進了天學的發(fā)展。同時,以科技為媒介,傳教士們開始進行西方倫理思想和教義滲透,或直接翻譯西方文典,或改編西方作品,適應儒學環(huán)境,如利瑪竇的《交友論》《畸人十篇》和《二十五言》、龐迪我的《七克》以及金尼閣的《況義》等。這些翻譯著作并非由教士自己獨立完成,大多得到了中國信教儒士的幫助,以促進中國文士的理解。這些著作促進了西方科技思想和倫理觀念以及宗教觀念的傳播,在中國文士中引起了較大的反響。
首先,中國文士通過翻譯、閱讀這些作品,獲得了較多的感悟,這些感悟直觀地以序言體現(xiàn)出來,如馮應京“其悟道也深”“其論而益信”,瞿汝蘷“師授此心此理,若合契符,藉有錄之”,徐光啟“若游溟然,了亡可解”等,同時這些序跋文字也體現(xiàn)出寫作者對書籍內容的信服。
與此同時,這些觀念也為當時的文學批評家所吸收,運用到文學評論中,如朱日浚利用《交友論》“墨臥皮”“折大石榴”的故事箋注《伐木》,吳震生、程瓊《才子牡丹亭》評點《驚夢》“我常一生兒愛‘好’是自然”運用了《暗獄喻》中“地獄”“大燭小燭”等暗示后文“巫山云雨”的發(fā)生等,這些文學評點文字多多少少受到西方教士著作的影響,從而獲得新的觀點。
傳教士在華亦經(jīng)常進行與中國文人的講學和交游活動,在這些交游活動中,雖然文人們經(jīng)常保持自己的“先見”,并不完全吸收耶穌會士們的思想,但對于耶穌會士們所帶來的新鮮思想仍然是有所吸收的,在其隨筆、詩文中均有所表現(xiàn)。如葉向高詩句“我亦與之游,泠然得深旨”、馮應京“東海西海,此心此理同也”的發(fā)闡、鄒元彪《答西國利瑪竇》的記錄、陳繼儒“人之精神,屈于君臣父子夫婦兄弟……四倫非朋友不能彌縫。不意西海人利先生乃此見”的感慨等,這些交游的經(jīng)歷在東林文士們的日常生活中畫上了濃重一筆,也在他們的日常筆記中留下了蛛絲馬跡,為他們的作品添上了一抹異域色彩。
最后,西方傳教士在受到一些文士的青睞的同時,也受到了佛教徒和反耶人士的反叛。西士曾與晚明保守儒士和佛教高僧們進行過較為激烈的或紙面化或講論化的論戰(zhàn),論戰(zhàn)中的思想交鋒被以隨筆、專論等形式記錄了下來,其中不乏一些絕妙的內容。如云棲祩宏和尚的《天說》、利瑪竇的《天主實義》等文字,針對對方思想缺陷,引用例證、故事等進行反駁,有較強的文學價值;再如明末徐昌冶輯錄的《圣朝破邪集》也是極為重要的作品,其以西士之說“如火之燃,如川之沸,如狼魅之暴者也”的西學為夷狄之邪說,以為信教乃寄托魂靈于外世,是自暴自棄之行為,其中收錄有沈榷、黃貞、楊光先、許大受等人的作品,均富有煽動力和感染力,針對性強、例證性高,作為學術交流的文論集,有著較高的文學意義,這屬于文士對于教士學說的一種反叛性的反響。但總體上,無論是在思想還是文字記錄上,這些保守人士對西學的記錄均保持在較為淺顯的階段,并沒有如晚清某些文人那樣深入了解西學的學術思想,也沒有在深層與西士進行學術交流,更多的仍是道德保守性的回護論述。由此可見,中西思想層面的交流亦多停留在初級階段。
總體來說,西學翻譯和教士著作對文士的思想影響較大,而其思想也隨著閱讀者的寫作行為進入中國文學作品之中,對中國文學的品評、隨筆文學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中國古代的文學作品與哲學、倫理思想有著較強的關聯(lián)性,西學的傳入不僅在思想層面給中國文學帶來了新的質素,亦對中國文學作品寫作技巧、論證力度的提高有所促進,因而,西士的著作可謂給中國文學思想史吹來了一陣新風。
四、結語
從總體上來看,傳教士帶給中國的影響并不是單一層次的,而是貫穿性的、多元的,而同時傳教士的活動并沒能與商業(yè)活動完全剝離,這一點可以從傳教士活躍的地點與當?shù)厣虡I(yè)的活躍度的結合程度對比而得出,福建、江南、北京周邊,作為商業(yè)最為繁盛的幾個地區(qū),對于基督教的接受程度也是最為開放的,這或許與商業(yè)文明下的人文視野有關。人們可以指出傳教活動的不單純性,而在這個復雜的傳教動因的基礎上,更會發(fā)現(xiàn)其對信仰的堅定度的反作用,正是伴隨著世俗性質的傳教欲望,更加堅定了晚明初期傳教士們的傳教決心。綜合上述內容,我們可以看出晚明中西商教活動與晚明文學變容之間的交融互動大致有以下幾個特點。
首先,基督教士對中國晚明中國文學的影響是以中西商業(yè)活動為基礎的,商業(yè)活動所提出的需求以及其提供的開放環(huán)境均影響著文士們對天主思想的接受需求和接受程度,因此也影響著文士們所創(chuàng)作的文學作品中對西方思想的突入式回響。
其次,在晚明政治形勢和商業(yè)沖擊的雙重影響下,天主思想對晚明文士的影響是由淺入深的,從表層的西方科技層面,逐漸深入到中國士大夫所普遍關注的人文思想和政治思想中,最后深入到底層倫理的碰撞之中。這或許可以歸結到西士傳入思想和宗教的方法上,正如加達默爾所說:“先見是人不可拒絕的歷史存在,它是任何新的理解之先決條件。”西士攜帶著西方視角先入為主地突入中國文人士大夫之中,其所持之觀點,難免帶有對中國的誤解和西方文化化生下的“己見”。而從中國方面來講也是一樣的,中國文人在理解西方的內容時,當然也會不自覺地帶有這樣的先入為主,因而,中西方的思想變動其實是交互進行的。而這種交互必然從晚明形勢下文人階級最為需要的地方開始,逐漸深入到文人們最為關注的地方,逐漸形成由器物到思想再到倫理,由表層漸入深層的思想交互階段。隨著中西思想的交互,文學主要創(chuàng)作主體的文人們的思想逐漸受到?jīng)_擊,隨之反映在文人們的文學作品之中,因而,晚明文學的變容受到中西商教活動的影響也同樣呈現(xiàn)出此種階段性特征。
同時,單純考察文學變容這個層面,可以發(fā)現(xiàn)西方質料對晚明文學的影響呈現(xiàn)出一種階段性和初級性。由湯顯祖初期的局限于所見的西方場景到后期閩中眾人與艾氏相互唱和中所攜帶的宗教思想和其領悟,再到明末清初文學家們批評、文論中所帶有的西士所作、所譯文段的引用摘注,由目之所及到心之所發(fā)再到文之所用,這樣由淺入深的變動性正呼應著中西思想交互的階段性。而同時,總體上看,文士們始終沒有完全將西方思想內化,字句、語詞、場景等的摘注引用均體現(xiàn)一種初見的淺顯性和初用的生疏性,故而體現(xiàn)出一種文學接受的初級性。
總之,晚明中西商教活動從社會層面、思想層面逐漸波及晚明文人的創(chuàng)作,催動了許多古已有之的開放因子的復萌,也促動了晚明思想與部分西方思想的初次交匯,給晚明文壇帶來了一抹神秘的異域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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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劉朋鑫,揚州大學文學院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
編??? 輯:曹曉花 E-mail :erbantou200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