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zhàn)時期中國共產黨對外宣傳工作的歷史經驗

馬 超 李魁銘

（新疆師范大學，新疆 烏魯木齊 830017）

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以來，中共中央審時度勢，把開展對外宣傳工作擺在突出位置。中國共產黨清晰意識到開展對外宣傳工作對于爭取抗戰(zhàn)勝利的重要意義，根據中國革命具體實踐制定了“爭取過來，宣傳出去”的對外宣傳方針，取得了顯著成效，促使中國共產黨的對外宣傳工作從理論到實踐達到成熟，為黨的革命事業(yè)提供了理論支撐與現實指導。當今，對外宣傳工作作為黨和國家的喉舌，對黨事業(yè)具有戰(zhàn)略性與全局性的重要意義，面對嚴峻復雜的國際局勢，對外輿論斗爭的長期性、復雜性與艱巨性，針對美西方國家對華的誣蔑，總結抗戰(zhàn)時期對外宣傳的成功經驗顯得尤為重要，并且結合新時代對外宣傳工作的特點，能夠有效維護國家尊嚴與核心利益。因此，如何做好新時代的對外宣傳工作，如何構建對外話語體系，如何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成為擺在中國共產黨人面前的重要課題。

一、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精確政治導向

對外宣傳工作是黨和國家的一項極為重要的工作，承擔著重要的歷史使命，在開展對外宣傳工作的前提是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精確政治導向?？箲?zhàn)時期，中國共產黨對外宣傳工作緊緊圍繞抗日大局而展開，在毛澤東、周恩來等老一輩革命家的堅強領導下，中共中央在《中央宣傳部關于黨的宣傳鼓動工作提綱》中指出，“全黨的宣傳鼓動工作必須統一在中央總的宣傳政策領導之下”［1］，使得上下一致，統一思想，有效地將中國共產黨的抗日政策主張、抗日革命根據地建設及成就傳播到國際社會上去，這就要求開展對外宣傳工作務必堅持中國共產黨的全面領導，堅持貫徹黨中央關于對外宣傳工作的政策方針，努力做到以下幾點，才能增強中國共產黨在國際社會上的影響，進一步鞏固了抗日國際統一戰(zhàn)線和世界反法西斯聯盟。

第一，中國共產黨特別重視自身的言行舉止與黨中央始終保持一致性。一方面，中國共產黨各級黨政機關在接待國際友人及外國記者使團來華訪問時，特別向他們宣傳黨的主要思想、方針與政策，讓他們意識到中國共產黨是時刻站在人民的立場上和自身政黨建設的角度上分析問題與解決問題，充分體現各級黨政機關是在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下開展工作。另一方面，中共中央嚴格要求各級領導干部和根據地的軍民在各種對外活動、會議、演講、發(fā)言等中要聽從黨的政策，始終跟尋黨中央的決定，向國際友人展現抗日革命根據地的真實情況，宣傳黨的主要思想，這從中也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在開展對外宣傳工作中具有黨性原則的特點。第二，中國共產黨高度重視開展對外宣傳工作的宣傳形式要與黨中央始終保持一致性。隨著抗日戰(zhàn)爭不斷深入，中國共產黨為了更好地適應國際新形勢的變化莫測，根據中共中央的指示要求，新華社英文廣播部于1944年8月成立，主要將中國共產黨的抗戰(zhàn)情況及抗日方針政策用莫爾斯電碼以英文電訊的形式向歐美等國家發(fā)送。堅持報刊工作的黨性原則是至關重要的，并且中國共產黨還積極利用創(chuàng)辦報刊雜志的形式進行對外宣傳。列寧曾指出，“黨的報刊應該成為黨的事業(yè)的一部分，黨報要服從黨的領導和監(jiān)督，黨報工作者必須站在黨的立場上，按黨綱、黨章、黨的決議辦事情，黨報要為勞動人民服務”［2］。中國共產黨在繼承列寧黨報思想的基礎上，在中共一大會議上明確指出，任何中央、地方出版物均不能刊載違背黨的方針、政策和決定的文章。在革命實踐中周恩來認為黨報是我們“殺敵的有力武器”，黨報必須做到黨性鮮明，貫徹黨的方針政策。

抗戰(zhàn)時期，中國共產黨在開展對外宣傳工作過程中更是以宣傳黨的方針、政策和實際情況為主，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黨性原則的特點。中國共產黨深刻總結出堅持黨性原則能夠充分保證黨對一切的領導。同黨中央始終保持一致，踐行黨性原則，服務大局，是對外宣傳工作的思想準繩，是進一步鞏固抗日國際統一戰(zhàn)線的重要基礎，是取得革命勝利的根本保障。

二、站穩(wěn)實事求是的立場，塑造良好的政黨形象

中國共產黨把馬克思主義作為指導思想，實事求是又是馬克思主義的精髓。在抗戰(zhàn)時期，中國共產黨堅持走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革命實踐相結合的道路，在開展對外宣傳工作中堅持實事求是的宣傳原則，重視宣傳內容的真實性，并對客觀事物的本質規(guī)律進行深刻揭示，有效地將中國共產黨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國際友人及海外華僑，尋求他們的同情與支持。

在接待國際友人來華訪問時將中國共產黨最真實的聲音和人民群眾真實的生活狀態(tài)呈現給他們，讓國際友人親身感受到中國共產黨的真實面貌。隨著對外宣傳工作不斷展開，延安交際處等對外宣傳機關相繼成立，要求在對外宣傳工作中始終堅持實事求是的工作原則，毛澤東則指出“對待來賓的宣傳工作，要實事求是地宣傳我們黨的策略，不要怕被看到不足和缺點”［3］，這就可以看出中國共產黨在對外宣傳工作中要求既做到真實、客觀，又要全面、公正。在國際友人及記者團體訪問革命根據地時，周恩來副主席指出，要以坦誠、坦白的態(tài)度與他們交朋友。中國共產黨堅持用事實說話，拿出具體材料，在與他們溝通交流的過程中積極介紹延安的真實情況，說明具體事實同時也沒有故意回避日常工作中所存在的某些缺點和錯誤，而且還虛心接受了部分到訪者的批評意見。中國共產黨這種開放的態(tài)度和實事求是的原則，能夠讓外國記者真切感受到邊區(qū)的真實情況，更加真實有效地為中國共產黨發(fā)聲。

中國共產黨始終堅持實事求是的宣傳作風，利用各種宣傳形式與宣傳渠道將日本慘絕人寰的侵華戰(zhàn)爭、中國全民族抗戰(zhàn)情況和中國共產黨在抗戰(zhàn)中所起到的中流砥柱的作用向國際社會及海外華僑進行宣傳。首先，中國共產黨利用廣播電臺、報刊雜志等宣傳媒介將日本侵華的真相、對中國普通民眾的屠殺、戰(zhàn)爭中使用非人道的細菌戰(zhàn)等逐一向國際社會進行介紹，尋求國際社會對中國的同情與援助。其次，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zhàn)爭中積極維護抗日民族統一戰(zhàn)線，在向國際社會宣傳自身在敵后戰(zhàn)場所取得的成就同時，還實事求是地報道了國民黨軍隊在抗日戰(zhàn)爭中正面戰(zhàn)場的功績，各民主黨派及其他抗日力量對中國抗戰(zhàn)所做出的貢獻。中國共產黨在法國創(chuàng)辦的《救國時報》曾刊登了傅作義、張治中、孫科等國民黨將領在抗日戰(zhàn)爭中所做出的貢獻。由此可見，中國共產黨并沒有刻意回避報道其他黨派的抗日表現及抗日主張，而是實事求是的報道符合中華民族整體利益的事實。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實事求是的宣傳作風、自信坦誠的宣傳態(tài)度以及求真務實的宣傳原則，贏得了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可，這種求真務實的工作作風，贏得了外國記者和外國人士普遍的尊重和贊賞，在國際社會上塑造了良好的政黨形象，有力促進了中國抗戰(zhàn)故事的廣泛傳播。

三、創(chuàng)建對外宣傳人才隊伍，提高對外交往能力

對外宣傳工作的成效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外宣工作者的政治素質、業(yè)務素質的培養(yǎng)和提高以及外宣部門與其他外宣力量之間的合理配備，形成一支強有力的對外宣傳大軍，不斷提高對外交往能力，為對外宣傳工作的順利開展提供重要保障。抗戰(zhàn)時期，中國共產黨為了爭取國際友人的支持與同情，喚醒海外華僑的民族意識，動員一切力量投身于抗戰(zhàn)中，將自身的抗日主張、路線、方針宣傳出去。中共中央深刻認識到必須要有專業(yè)的對外宣傳人才隊伍進行宣傳，才能更好地將黨的方針政策向國際社會準確傳達，擴大宣傳力度。

在此期間，毛澤東特別強調“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因素”［4］，中國共產黨采取了一系列加強對外宣傳工作人才隊伍建設的措施。一方面，中共中央在1938年3月的政治局會議上明確指出進行國際宣傳的具體辦法是“迅速派遣包括工、農、軍、學、商各界有威望的代表到歐美進行宣傳敵寇在華殘暴及我國英勇抗戰(zhàn)詳情”［5］，來爭取國際社會的同情與支持。于是中共中央決定從延安大學、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魯迅藝術學院等學校挑選一大批優(yōu)秀青年，組成海外工作團，朱德擔任該團主任。海外工作團在開展對外宣傳工作中，堅決執(zhí)行中共中央關于對外宣傳工作的指示與原則，他們根據海外的實際情況，靈活運用宣傳策略，爭取了國際社會對中國共產黨的同情與支持，號召了大量的海外華僑回國參加抗戰(zhàn)。并且加強外宣工作者的馬列主義理論教育，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政治立場與觀點，讓他們熟知黨的對外宣傳政策，增強他們自身的外宣工作理論素養(yǎng)。另一方面，中國共產黨還組織了一批文化人士在香港開展對外宣傳工作。在中國共產黨的不懈努力下，胡繩、張友漁、范長江、鄒韜奮等文化人士集聚香港成立了一個文化委員會。他們其中一部分人留在香港，通過辦報刊雜志、歌劇話劇團等方式將中國共產黨的抗戰(zhàn)路線、方針策略以及功績向國際社會進行宣傳。另一部分人親身到了歐美等國家參加當地的對外宣傳工作，進一步壯大了對外宣傳工作力量，進而培養(yǎng)了大量外宣工作人才。以上這些抗戰(zhàn)時期的對外宣傳工作人才隊伍建設經驗與成就為爭取抗戰(zhàn)的勝利與早期的外交理論提供了人才保障，逐漸提高了我國對外交往的能力。

四、創(chuàng)新豐富多樣的宣傳載體，拓展輿論交往空間

抗戰(zhàn)時期，為讓世界了解中國共產黨抗戰(zhàn)的真實情況，中共中央根據特定的歷史條件，采取了生動活潑的宣傳風格，通俗易懂的宣傳語言、喜聞樂見的宣傳形式、豐富多樣的宣傳載體，不斷創(chuàng)新對外宣傳方式，把握好時、度、效，順應歷史潮流，克服在宣傳中的重重阻礙，將宣傳的內容清楚地表達出來，做到大眾化與通俗化，讓來訪的國際友人及海外華僑輕而易舉地接受與明白宣傳的內容，不斷拓展輿論交往空間，同時贏得了國際社會和海外華僑的同情與擁護。

中國共產黨為了使國際友人及海外華僑清晰了解中國共產黨的路線、思想、方針等，在對外宣傳中，不僅講求宣傳載體多樣，而且在角度和覆蓋面上也相當廣泛，各種形式相互配合，既不失真實性，也不乏活潑和戰(zhàn)斗性，有效地將中國共產黨最真實的一面呈現給國際社會，不斷增強了對外宣傳的吸引力和感染力。為了達到對外宣傳的效果，中國共產黨對宣傳方式進行了極大創(chuàng)新。其根據戰(zhàn)爭形勢，積極調整對外政策，堅持“宣傳出去，爭取進來”的方針，在國內積極成立對外宣傳機構及香港八路軍辦事處，從事對外活動，利用民謠、歌曲、漫畫、致詞、演講等豐富多樣的宣傳形式進行對外宣傳。例如，中共中央于1937在延安成立新華社，為了更好地適應變化的國際新形勢，讓國外能夠了解抗日根據地的真實情況、中國共產黨的政策、方針和主張，中共中央指示新華社開展對外英文廣播。其次，進一步加強對外宣傳力度。為了加強對外宣傳的實效性，《救國時報》、《新華日報》、《中國報道》等報刊雜志相繼成立，通過自身的優(yōu)勢將中國共產黨的政治主張傳遞給國際社會及海外華僑。再次，中國共產黨通過漫畫、歌曲、秧歌劇等形式向前來抗日革命根據地的國際友人宣傳中國共產黨的政策與主張，讓他們親身感受到中國共產黨在抗戰(zhàn)中所作出的努力與貢獻。某一抗日革命根據地于1943年2月根據抗日根據地群眾的真實生活，創(chuàng)作了第一個秧歌劇《兄妹開荒》，讓國際友人看到了根據地人們對新的社會生活的美好期望與向往，使國際社會及國內廣大老百姓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中國共產黨的思想和主張［6］。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將利用豐富多樣的宣傳載體進行對外宣傳，快速拉近了中國共產黨與國際社會之間的關系，進而為中國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以及抗日根據地的發(fā)展壯大創(chuàng)造了有利的國際條件。

五、堅持合作共贏的道路，鞏固世界反法西斯聯盟

中國共產黨自建立以來始終堅持和平發(fā)展、合作共贏的道路。自“九一八事變”爆發(fā)，日本帝國主義瘋狂對華進行侵略擴張，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亞洲戰(zhàn)場猶如人間煉獄，中國軍民死傷不計其數。在此期間，中國共產黨抓住與國際社會一些國家的共同政治主張與利益追求，淡化彼此之間差異，尋求合作，積極拓寬國際交往空間，爭取他們對中國抗戰(zhàn)的同情與支持，進一步鞏固世界反法西斯聯盟。

中國共產黨在開展對外宣傳工作中主動尋求與世界各國之間利益的相似之處，在反法西斯戰(zhàn)爭中尋求同盟，追求民主與平等。中國共產黨在接待國際友人訪問和在重要的國際會議上都曾多次闡述共產黨民主理念，突出強調“只有民主，抗戰(zhàn)才能夠有力量，民主必須是各方面的”［7］，反復強調與歐美等國家在民主的問題上基本是一致的，具有共同的理想與追求，有利于縮小彼此之間的溝通距離，增進彼此之間的情感往來，為維護世界反法西斯統一戰(zhàn)線提供思想基礎。第二，積極宣傳中國共產黨與反法西斯國家之間合作的共同利益。中國面臨日本帝國主義的大肆侵略，中國共產黨積極維護世界反法西斯聯盟，以各國對法西斯的態(tài)度及戰(zhàn)時表現為準則區(qū)分敵友，呼吁反法西斯各聯盟國之間建立軍事合作，互相援助與支持，取得這場正義戰(zhàn)爭的勝利。毛澤東在接待中外記者團到訪延安時明確指出“我們的目的是共同的，就是打倒日本軍閥與打倒一切法西斯”［8］，通過這些中外記者的報道與傳播，讓國際社會意識中國共產黨具有取得反法西斯戰(zhàn)爭的必勝信念。中國共產黨在抗戰(zhàn)期間抓住與世界各國之間存在共同利益的機遇，展現中國共產黨為爭取民主自由、民族獨立與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所付出的努力與代價，突出中國共產黨愿意同世界各國走合作共贏的道路，應對共同挑戰(zhàn)、邁向美好未來。

抗戰(zhàn)時期，中國共產黨各外宣部門、團體、工作者都堅決執(zhí)行中共中央的命令，積極主動開展對外宣傳工作，采取靈活多變的宣傳策略，充分利用宣傳媒介與國際友人橋梁的作用，向國際社會展現了中國共產黨的真實面貌，積累了豐富而寶貴的歷史經驗。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中國共產黨既要做到借鑒抗戰(zhàn)時期對外宣傳工作的歷史經驗與智慧，又要始終保持積極主動的姿態(tài)，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我們應該秉持平等和尊重，摒棄傲慢和偏見，推動不同文明交流對話的原則?！保?］面對當今復雜的國際形勢，我們應該根據時代特點，創(chuàng)新對外宣傳理念與方式，注重對外宣傳的針對性與時效性，為積極構建對外宣傳話語體系，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