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傳信錄》版本與價值考述*

塔 娜

（中央民族大學(xué)圖書館，北京 100081）

古代琉球地處太平洋，位于今日本西南部沖繩一帶。琉球，“《隋書》《宋史》皆曰‘琉球’，《元史》則曰‘瑠求’”。明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明太祖遣史詔諭琉球，“此琉球通中國之始”。明朝與琉球正式建立了藩屬關(guān)系，琉球成為了與明清政府往來最為頻繁的藩國之一。

明清兩朝五百年間（公元1372—1866年），中央朝廷共遣赴琉球冊使24次，正副冊使44位[1]。冊使多留有使錄和志略，包括張學(xué)禮《中山紀錄略》、汪楫《中山沿革志》、徐葆光《中山傳信錄》等，這些藩邦史志，因“孜孜采訪”而得，內(nèi)容真實、豐富詳盡，完整記錄了明清與琉球的政治往來、琉球的社會狀況等。在這傳世的二十余部使錄志略中，以徐葆光的《中山傳信錄》最為珍貴?！吨猩絺餍配洝妨鱾靼姹颈姸?、內(nèi)容豐富、價值多重、影響深遠，是當(dāng)之無愧的“集大成者”。

1 徐葆光與《中山傳信錄》

徐葆光，“字亮直，官翰林院編修，清康熙五十七年（公元1718年）奉旨充冊封琉球副使，賜正一品，麟蟒服”[2]?！拜峁忾L身玉立，儀度秀偉，詩文雅瞻，兼攻書法，喜交當(dāng)世文人，名滿一時”[2]。徐葆光一生著述頗豐，纂有《中山傳信錄》六卷、《二友齋文集》十二卷、《詩集》二十卷、《詞》一卷、《海舶集》三卷、《淳化閣帖考》十卷、《水經(jīng)注鈔》兩卷等。

清康熙五十八年（公元1719年），清廷派翰林院編修徐葆光為冊封副使，赴琉球冊封中山王。徐葆光總結(jié)前使航海之經(jīng)驗，“涉魚龍窟穴”“掀風(fēng)鼓浪”[3]，不畏險阻，順利抵達琉球，完成了冊封使命。自“乙亥六月”至“明年二月”，徐葆光在琉球八個月期間①，不辱君命，“公事畢，間與其陪臣搜巖剔壑，揮筆賦詩”“以文章華國，政事經(jīng)邦”[3]。徐葆光之著述《中山傳信錄》，皆為親自考證，“所言證之史牒”“不支不漏、有典有則”[3]。

《中山傳信錄》之中山為王號，舊時習(xí)以“琉球為國名，中山為王號”。錄，又曰“記錄”。徐葆光《中山傳信錄》是一部有關(guān)此次赴琉球使事日程、冊封儀禮、口述見聞等內(nèi)容的史錄，是研究清朝與琉球政治關(guān)系、琉球社會歷史、航海狀況、文化交往等方面的重要史料，被譽為有關(guān)琉球的“百科全書”。

翁長祚評價徐葆光及《中山傳信錄》，“涉海探奇，停驂吮墨，詳慎苦心，實所親見。”[3]汪士稱：“蓋將歸而著述，以為得之傳聞，不如目見者之為真也?！盵3]

2 《中山傳信錄》版本流傳

清康熙五十九年（公元1720年），徐葆光回國后，將《中山傳信錄》上下兩冊“縹裝錦里,以為使歸之獻”，呈給康熙皇帝。后原書“既陳乙覽，藏之秘府”“茲出副墨排纂，分為六卷，而少加詳焉;命曰《中山傳信錄》”[3]，清康熙六十年（公元1721年），其副本正式刊行。

《中山傳信錄》自成書以來，廣為流傳，主要版本包括六卷本、節(jié)略本、日本重刻本和法國耶穌會員宋君榮翻譯本等。根據(jù)《明清以來公藏書目匯刊》《中國著名藏書家書目匯刊》記錄，《中山傳信錄》收錄于《四庫全書總目》《孝慈堂書目》《振綺堂書目》《拜經(jīng)樓書目》《稽瑞樓書目》等二十余部書目史部地理類外紀中。根據(jù)以上存目信息，按照卷帙附錄內(nèi)容，《中山傳信錄》的刊本大體分為以下3類：《中山傳信錄六卷》《中山傳信錄六卷附錄一卷》《中山傳信錄六卷附建道中詩一卷舶中集一卷游泰山詩一卷》。據(jù)《中國古籍善本書目》《全國古籍普查登記基本數(shù)據(jù)庫》）統(tǒng)計，現(xiàn)存《中山傳信錄六卷》本主要藏于國家圖書館、吉林省圖書館、遼寧省圖書館等地；《中山傳信錄六卷附錄一卷》主要藏于國家圖書館、天津圖書館等地；《中山傳信錄六卷附建道中詩一卷舶中集一卷游泰山詩一卷》主要藏于北京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等地。

總體看，清康熙六十年徐葆光刊刻的《中山傳信錄》六卷本藏量最多，流傳最為廣泛。此外，《中山傳信錄》還有節(jié)略本、日本重刻本，法國耶穌會員宋君榮翻譯本等。

節(jié)略本《中山傳信錄》一卷，收錄于清道光二十三年（公元1843年）季秋鄭光祖青玉山房藏版《舟車所至》、清光緒十七年（公元1891年）上海著易堂鉛印本《小方壺齋輿地叢鈔》等[4]。

根據(jù)鞠德源[5]等專家學(xué)者考證，日本刻本《中山傳信錄》共有五種刊行本：明和三年（公元1766年）京都蘭園刻本、明和三年（公元1766年）京都酉山房錢屋善兵衛(wèi)重印本、明和三年（公元1766年）京都文錦堂林伊兵衛(wèi)重印本、明和九年（公元1772年）重刻本、天保十一年（公元1840年）平安星文堂石田治兵衛(wèi)重刻本。目前《重刻中山傳信錄》京都蘭園刻本，藏于中央民族大學(xué)圖書館、遼寧省圖書館等地；平安星文堂重刻本存于遼寧省圖書館[6]以及日本等地。

法國譯本是由法國耶穌會宋君榮節(jié)譯，并附有《琉球諸島圖》。據(jù)費賴之《如華耶穌會士列傳》記載，“宋君榮之《琉球回憶錄》于清乾隆六十年（公元1751年）寄往巴黎者”[7]。宋榮君譯《琉球諸島圖》載于《方豪六十自訂稿》[7]。

綜上所述，《中山傳信錄》流傳版本眾多，但均以刻本的形式存世，體例基本保持不變，內(nèi)容方面經(jīng)專家學(xué)者考證有細微的修訂。日本學(xué)者喜納祥子曾對13部現(xiàn)存的清康熙六十年刊刻《中山傳信錄》進行版本進行比對（包括日本藏本5部、上海藏本6部，國圖藏本1部、天津圖書館藏本1部），發(fā)現(xiàn)清康熙六十年《中山傳信錄》共有六6個修訂本，修訂的內(nèi)容主要包括人名、地名、方位等[5]。

3 《中山傳信錄》史料價值分析

《中山傳信錄》凡六卷，“首則著其揚帆奉使為封舟圖”“中列中山王國”“又為之表其世系”“又為之定其針路”“終為之圖寫土產(chǎn)、卉木、動植之物”全書體例編排有序，“文辭可觀，娓娓有致”[3]，內(nèi)容豐富，價值多重。

3.1 完整保存了琉球社會歷史風(fēng)貌

《中山傳信錄》是明清時期琉球史錄中內(nèi)容最完備，記錄最詳盡的一部。它全面記述了古代琉球航向交通、琉球王統(tǒng)世系、中琉封貢、琉球地理、琉球文化宗教、經(jīng)濟生產(chǎn)、語言風(fēng)俗、自然景觀等，是研究清代琉球社會、中琉關(guān)系史最重要材料之一，因其“研究貢獻最大”，至今“如同百科全書為世人所珍重”[8]。

《中山傳信錄》體例完整、內(nèi)容詳實，旁征博采，參考了《隋書》《北史》《元史》《唐書》《明實錄》《大明一統(tǒng)志》《疏域周咨錄》《世纘圖》《鄭若曾琉球圖》《中山沿革志》《指南廣義》《中山世鑒》《杜氏通典》以及大量前任封使紀錄，因前之使錄“所載山川、風(fēng)俗、物產(chǎn)，皆多舛漏”，徐葆光乃“證之史牒”“考其制度禮儀，觀風(fēng)問俗，下至一物異狀，必詢名以得其實”，反復(fù)核實，去偽存信，“舊居小樓，備其形狀、右圖左錄，信而有徵”[3]。

《中山傳信錄》全書配圖封舟到港圖、針路圖、天使館圖、諭祭先王寺圖、冊封中山王圖、琉球國王印、中山王圖、中山王儀仗圖、中山王府中秋宴圖、重陽宴圖、琉球星野圖、琉球三十六島圖、琉球地圖、冠服圖、官民帽、衣、帶、板舞圖、屋宇圖、器皿、煙架、枕、碗、扇、陶器、女集圖、舟、轎、馬、弓、物產(chǎn)等。其中“針路圖”較前之史錄更為準確，是中琉航海史上不可多得的重要資料；“琉球地圖”“琉球三十六島圖”詳細記錄了琉球疆域界限及琉球三十六島嶼方位；“三十六種姓世系圖”②反映了明清時期赴琉球海外移民情況；“天妃靈應(yīng)圖”“圣寺祭品圖”“女集圖”“板舞圖”“屋宇圖”重現(xiàn)了琉球社會生產(chǎn)狀況、自然景觀、宗教信仰以及文化習(xí)俗；“重陽宴圖”“冠服”“琉球國王印”等圖以及全書最后附“琉球語”列表，是中琉文化交流融合的歷史見證；“中山王圖”“冊封中山王”等完整記錄、保留了琉球王世襲、琉球王宮原貌，這些圖更成為現(xiàn)今沖繩縣“首里王城”管理財團組織復(fù)原王宮盛典的主要參考藍本[9]。

《中山傳信錄》完整地保存了三百多年前琉球的社會風(fēng)貌、文化習(xí)俗等，被譽為有關(guān)琉球的“百科全書”，其作者徐葆光被稱為“琉球文化的恩人”。2005年，日本沖繩專門成立了“徐葆光紀念事業(yè)期成會”，并豎“徐葆光彰顯之碑”以資紀念徐葆光以及他為琉球所做出的重大貢獻。

3.2 繪制琉球地圖——在中琉關(guān)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

《中山傳信錄》因繪制完成了中琉歷史上第一份雙方共同認定的“琉球三十六島圖”“琉球地圖”，而享譽盛名，被認為是“空前絕后之巨著”[2]，在中琉關(guān)系上具有里程碑意義。

徐葆光出使琉球，一為冊封中山王世子尚敬，二為測量、繪制琉球地圖。這與當(dāng)時雍正皇帝組織大量人力，利用西洋測繪方式繪制《皇輿全覽圖》有重要的關(guān)系，“輿圖幅員，了如指掌，海外彈丸，今見準的，智能量海，功媲指南矣”[3]。徐葆光在《奉使琉球詩》中亦說：“琉球彈丸綴閩海，得此可補東?；?。”[10]據(jù)記載，當(dāng)時清廷“特遣內(nèi)廷八品官平安，監(jiān)生豐盛額同往測量”[3]。由于皇命在身，徐葆光抵達琉球，就“致語國王，求示《中山世鑒》及山川圖籍”[3]，開始著手繪制地圖。

琉球向無地圖。對于徐葆光之請求，琉球王積極配合，先“令通國百官臣庶，奉迎詔勅測量御器，安于天使館中”[3]，又“命紫金大夫程順則為圖，徑丈有奇，東西南北，方位略定”[3]，命程順則草繪三十六島圖。此草圖因“其水程之遠近、土產(chǎn)之磽瘠、有司受事之定制，則俱未詳焉”[3]，徐葆光等人“與大夫蔡溫遍游中山，山南諸勝，登高四眺”“與其大夫之通文字，譯詞者遍游山海間，遠近形勢，皆在目中”“周咨博采，私聯(lián)黍合，又與中山人士反復(fù)互定”[3]，經(jīng)過實地考證、查訪測量，最終繪制了中琉雙方互相認定的《琉球地圖》《琉球三十六島圖》。

清康熙六十年（公元1721年），《中山傳信錄》副本正式刊行。清乾隆二十一年（公元1756年）冊封使臣周煌所著《琉球國志略》引用、效仿了《中山傳信錄》大量內(nèi)容，可以說是對《中山傳信錄》的補充與修正。琉球著名政治家蔡溫修纂的琉球國史《中山世譜》《琉球由來記》《中山世譜附卷》《球陽》等，大量參考和引用了徐葆光《中山傳信錄》。

徐葆光繪制《琉球地圖》《琉球三十六島圖》得到了清政府和琉球的受命和委派，是歷史上唯一一次具有官方性質(zhì)的測繪行為，是清代中琉藩屬關(guān)系的友好體現(xiàn)。繪制完成的地圖，在中琉雙方互證的基礎(chǔ)上，明確了琉球轄屬范圍及中琉邊界?！读鹎虻貓D》《琉球三十六島圖》具有實證作用和法律效力，在中琉關(guān)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義。

3.3 記錄了中琉民族交往交融的歷史進程

中琉民族交流交往交融的歷史過程中，最重要的、能載記入史冊的兩件大事，一為中琉間的封藩朝貢，二為明清政府向琉球派遣“閩人三十六姓”。對于這兩部分內(nèi)容，《中山傳信錄》較前史錄都有非常細致的記載，可以說是對明清相關(guān)史料的補充與修正。

《中山傳信錄》卷二“牓記附錄”中，因“前明洪武中山王察度始通于朝傳代十六世，世世請封，封使三十余人具列正史，而稗載多有舛”，徐葆光“按史書之一以遣使之年為定，不以冊封行者姓名不能備考”[3]，詳細核查，羅列了明清兩朝冊封琉球國王及冊封使臣相關(guān)信息。徐葆光對中琉封貢關(guān)系的梳理，為世人了解中琉封貢關(guān)系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

《中山傳信錄》卷三卷五，均載有“閩人三十六姓”的相關(guān)內(nèi)容。明洪武二十五年（公元1392年），因琉球航海業(yè)落后，明朝為保持與琉球的朝貢關(guān)系曾向琉球“賜閩人善操舟者三十六姓”，閩人到琉球后，促進了琉球航海技術(shù)的發(fā)展，對琉球的外交往來、文化傳播、科技進步、經(jīng)濟發(fā)展等方面發(fā)揮了巨大的促進作用。在《中山傳信錄》中，徐葆光注意到了“閩人三十六姓”對琉球的重要的貢獻，因此求訪三十六姓的存在情況，并繪制了蔡、鄭、林、金等姓氏世系圖。

《中山傳信錄》中“中琉封貢列表”“閩人三十六姓”世系圖，完整闡釋了中琉文化交流交往交融的緣由和歷史脈絡(luò)，這其中正體現(xiàn)了明清兩朝“詔諭四?！薄按詫捄汀薄皯讶徇h人”的外交政策，同時也向世人說明了在與明清兩朝建立宗藩關(guān)系后，琉球如何從“商賈不通”“不駕舟楫”一躍成為了海上貿(mào)易中介，社會形態(tài)如何從“原始社會”轉(zhuǎn)向“封建社會”的歷史進程。

此外，《中山傳信錄》中有大量中琉民族交往交融的史實記載，包括“琉球五月五競渡龍舟”“端午插蒲艾，飲菖蒲酒”“家家有機，無女不能織”“貢舶式略如福州鳥船”[3]“各島漸通中國字，購蓄中國書籍，有能讀上諭十六條及能讀詩者矣”[3]等，這些都佐證了明清兩朝對琉球的生活習(xí)俗、生產(chǎn)技術(shù)、手工藝、經(jīng)濟貿(mào)易、政治宗教等影響，琉球的興盛離不開與明清兩朝的交流交往交融。

3.4 為論證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是我國領(lǐng)土的一部分提供原始而有力的證據(jù)

徐葆光《中山傳信錄》中《琉球地圖》《琉球三十六島圖》，確定了中琉邊界，以姑米山為界，“見姑米山，乃琉球者也”，并指出“以上八島，俱屬八重山，國人稱之皆曰八重山，此琉球極西南屬界也”[3]，八島不包括釣魚島，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不隸屬于琉球國。徐葆光《中山傳信錄》的纂繪，以及在國際社會的流播，為論證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是我國領(lǐng)土的一部分提供原始而有力的證據(jù)。

清康熙六十年（公元1721年）《中山傳信錄》正式成書后，在琉球國內(nèi)、日本、英國、法國等地廣泛傳播。琉球國在致送明清政府的文書中，一致慣稱“琉球三十六島”之說，《中山傳信錄》為其提供了可靠的地圖依據(jù)，此后琉球國史《中山世譜》的編纂也采用了此說法，繪制了與徐葆光《琉球三十六島圖》基本一致的島嶼圖，明確了琉球所轄區(qū)域，不包括臺灣附屬島、釣魚嶼等。

《中山傳信錄》在日本的影響非常大，戶部良熙著《大島筆記》、田村登撰《中山特產(chǎn)考》等均采用了徐葆光三十六島之說?！吨乜讨猩絺餍配洝分行蜃髡哂尾鸵参捶穸ㄈ鶏u圖，而是照搬翻刻原圖。在同一時期，有關(guān)琉球的眾多日本文獻中，最值得一提的是仙臺人林子平所著的《三國通覽圖說》，其中參考《中山傳信錄》之《琉球地圖》《琉球三十六圖》《針路圖》等，綜合繪制了一幅彩圖，將三十六島圖注寫“領(lǐng)屬”，而釣魚島等諸島標有“臺灣三縣之圖”?！度龂ㄓ[圖說》很好地說明了當(dāng)時日本人的國家領(lǐng)屬觀念已經(jīng)非常清晰，釣魚島以及附屬島嶼的歸屬問題也很明確，釣魚島以及附屬島嶼歸中國所有，無可辯駁。

《中山傳信錄》在英、法等國的翻譯與傳播，為世界了解中琉藩屬關(guān)系以及臺灣及其附屬島嶼的歸屬問題，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吨猩絺餍配洝烦蓵诙辏▏d會士宋君榮對其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并節(jié)譯部分內(nèi)容，參照《琉球地圖》等繪制了《琉球諸島圖》，于清乾隆十六年（公元1751年）正式介紹到法國，后曾一度成為西方國家東方航海的活動指南；清乾隆三十二年（公元1767年），法國耶穌會士蔣友仁奉乾隆皇帝之命，參照《中山傳信錄》之《琉球地圖》等繪制完成了享譽世界的地圖《坤輿全圖》；清乾隆三十九年（公元1774年）英國塞母爾頓于年編繪的《中國分省暨日本列島圖》、清乾隆五十九年（公元1794年）英國熱阿羅史密斯·艾倫編繪的《世界地圖》等，均沿用了蔣友仁法譯《坤輿全圖》，仍屬徐葆光之繪圖體系，承認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為中國之領(lǐng)土。

“享有國際地位者，則只有徐葆光之《中山傳信錄》”?！吨猩絺餍配洝罚钕茸屖澜缌私饬酥袊c琉球的藩屬關(guān)系及中琉海上疆界，最早讓國際社會廣泛承認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為中國領(lǐng)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山傳信錄》，為當(dāng)今釣魚島主權(quán)問題提供了可靠的事實依據(jù)。

4 結(jié)語

《中山傳信錄》內(nèi)容豐富記述詳實、配圖精美傳神如真、征訪校核去訛存，完整而又全面地記錄了明清時期琉球的社會歷史風(fēng)貌，是研究琉球歷史、中琉民族關(guān)系史、釣魚島歸屬問題等的一部重要著作?！吨猩絺餍配洝芬蚱洳豢啥嗟玫膬r值，被世人所尊崇，被譽為琉球的“百科全書”“集大成者”，應(yīng)進一步加強研究與利用，以發(fā)揮其更重要的價值。

注釋：

① 從康熙五十八年六月初一至翌年二月十六日，共計二百五十二天。

② 明代朱元璋時期，曾派閩人三十六姓赴琉球，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官方的海外派遣移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