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比修辭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的應用及翻譯

陳滄淵 ，徐品晶

(1.福建商學院 海外教育學院，福建 福州，350016；2.福建工程學院 人文學院，福建 福州，350003)

面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習近平總書記的領導下，中國共產(chǎn)黨全面布局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在推進新時代治國理政和領導中國人民不斷走向繁榮富強的偉大實踐中，習近平總書記發(fā)表了一系列重要論述，這些重要論述進一步豐富和發(fā)展了黨的理論創(chuàng)新成果。2017年10月18日至2020年1月13日期間，習近平總書記在各種重要場合的報告、講話、談話、演講、指示、批示、賀信等92篇，全部收入《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1]。《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及其英譯本于2020年6月正式出版，與第一卷、第二卷一起闡述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介紹中國如何走向世界，又將如何為世界做貢獻?！读暯秸勚螄碚返谌硐蛉澜缯宫F(xiàn)了中國新一代領袖的風采，生動地敘述了中國當代一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史詩，一經(jīng)出版，世界各國馬上掀起研讀習近平著作、研究習近平治國理念的熱潮。《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的一大特色是大量運用排比修辭，對排比修辭恰如其分的應用使整書的行文顯得大氣磅礴、文采飛揚。而由中國外文出版發(fā)行事業(yè)局出版的英譯本XIJINPINGTHEGOVERNANCEOFCHINAIII(本文引用的排比修辭的英語譯文皆來自此英譯本)[2]對這些排比修辭的解讀和翻譯亦十分具有特色且值得研究。

一、排比修辭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的表現(xiàn)形式

何謂排比修辭？陳望道在《修辭學發(fā)凡》一書中作如下定義：“同范圍同性質(zhì)的事象用了結構相似的句法逐一表出的，名叫排比?！盵3]203池昌海在《現(xiàn)代漢語語法修辭教程》中對排比修辭進一步定義為：“用三個以上字數(shù)大體相等、結構相似、語氣一致的短語或小句，表達相關意義，以獲得形式整齊、增強語言氣勢等表達效果，這種辭格叫排比?！盵4]排比是把結構相同或相似、意思密切相關、語氣一致的詞語、短語、句子或段落成串排列的一種修辭方法，達到加強語勢、增加說服力、增強文采、強化表達能力的效果。

從排比的外在表現(xiàn)形式上看，可以分為如下兩類：一是以詞語、短語、句子或段落等結構相同或相似的兩個語言單位并列鋪排；二是上述結構相同或相似的語言單位進行三次以上的連續(xù)鋪排[5]。

并列鋪排式的排比，陳望道先生認為其“與對偶最相類似”[3]205，容易與對偶混淆。不過，他也明確指出這種排比雖然與對偶相似，但也有差別：1.對偶必須字數(shù)完全相等，排比不一定；2.對偶必須兩兩相對，排比則不一定；3.對偶要避免字同意同，排比中字同意同的狀況卻十分常見[3]203。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這種并列鋪排式的排比的例子不少。

例1：人民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人民是真正的英雄。(見《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P139頁，以下類似的引用只標注頁碼)

例2：……，山再高，往上攀，總能登頂；路再長，走下去，定能到達。(P141)

連續(xù)鋪排式的例子數(shù)不勝數(shù)，《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擁有大量連續(xù)鋪排式的排比句。

例1：人類必須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P39)

例2：堅持說實話、謀實事、出實招、求實效，……(P54)

二、排比修辭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的應用

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排比修辭的應用俯拾皆是，如果從排比在文章中的構成單位來看，可以將其分類為詞語排比、短語排比、句子排比和段落排比四個種類。詞語排比根據(jù)詞語的詞性可分為名詞排比、動詞排比、形容詞排比等；短語排比按其構成特點又可分為主謂結構排比、動賓結構排比、偏正結構排比、并列結構排比等，其中又以動賓結構排比最為多見；句子排比可分為單句排比和復句排比；段落排比則是在一篇文章中的連續(xù)幾個段落的段首句采用相同的排比結構。

(一)詞語排比

詞語排比即由詞語構成的排比，具有形式美觀、音節(jié)短促、韻律整齊、挺拔有力等特點?！读暯秸勚螄碚?第三卷)中的詞語排比主要有名詞排比、動詞排比、形容詞排比等表現(xiàn)形式。

1.名詞排比

例：網(wǎng)信事業(yè)發(fā)展必須……，讓人民群眾……有更多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P308)

2.動詞排比

例：(領導干部)要學懂弄通做實黨的創(chuàng)新理論……(P227)

3.形容詞排比

例：共產(chǎn)黨人……是有方向、有立場、有原則的，……(P226)

(二)短語排比

短語排比即一個句子中把結構相同或相似、意思密切相關、語氣一致的短語成串地排列的一種修辭方法，“具有結構整齊、音韻和諧、悅耳動聽等特點”[6]。如果按照短語的組成結構來分，可以分為主謂結構短語、動賓結構短語、偏正結構短語、并列結構短語等。

1.主謂結構短語。主謂結構排比在著作中的運用雖不是最多，但也有一定代表性。

例：在生態(tài)保護方面，要……確保……功能不降低、面積不減少、性質(zhì)不改變。(P362)

2.動賓結構排比。動賓結構排比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最為常見，幾乎貫穿于習近平總書記的每一次講話、每一篇文章中。

例1：希望大家堅定文化自信，把握時代脈搏，聆聽時代聲音，承擔記錄新時代、書寫新時代、謳歌新時代的使命。(P323)

例2：……社會科學界明方向、正導向，轉作風、樹新風，出精品、育人才，……(P322)

3.偏正結構排比

例：上海之所以……，同其開放品格、開放優(yōu)勢、開放作為緊密相連。(P206)

4.并列結構排比

例：……各國就……堅持要開放不要封閉，要合作不要對抗，要共贏不要獨占。(P202)

(三)句子排比

句子按照結構來劃分，可以分為單句和復句。單句一般只有一個主謂結構，復句則有兩個或兩個以上主謂結構。

1.單句排比。根據(jù)鄭遠漢先生《現(xiàn)代漢語修辭知識》所下排比定義可知，“三個或三個以上的結構相似、字數(shù)相當?shù)膯尉錁嫵傻呐疟取奔础皢尉渑疟取盵7]。依鄭遠漢先生所見，單句排比具有增強語勢和突出情感的功能。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這種單句排比的例子很多。

例1：中國推動……的腳步不會停滯！中國推動……的腳步不會停滯！中國推動……的腳步不會停滯！(P202)

例2：中國將始終是……重要推動者，中國將始終是……穩(wěn)定動力源，中國將始終是……活力大市場，中國將始終是……積極貢獻者。(P203)

2.復句排比。復句排比即一個復句的各個分句構成排比。在《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中，這種復句排比的例子亦是隨處可見。

例：我相信，只要我們保持……定力，全面深化……，深化……改革，下大氣力解決……矛盾和問題，中國經(jīng)濟就一定……，中國人民就一定能戰(zhàn)勝……困難挑戰(zhàn)，中國就一定能迎來……發(fā)展前景。(P206)

(四)段落排比

段落排比的表現(xiàn)形式是在一篇文章中連續(xù)幾個段落的段首句采用相同的句式。這種段落排比在2017年10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的報告《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中有著集中體現(xiàn)。

例：實現(xiàn)偉大夢想，必須進行偉大斗爭?！?/p>

實現(xiàn)偉大夢想，必須建設偉大工程?！?/p>

實現(xiàn)偉大夢想，必須推進偉大事業(yè)?！?P12-13)

2019年10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七十周年大會上的講話》這篇文章及其它多篇講話中也有應用。

例：前進征程上，我們要堅持中國共產(chǎn)黨領導，……

前進征程上，我們要堅持“和平統(tǒng)一、一國兩制”的方針，……

前進征程上，我們要堅持和平發(fā)展道路，……(P79)

《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對排比修辭的應用駕輕就熟，有的句子用了兩種甚至三種排比，既有詞語排比、短語排比，又有句子排比。

例：實踐證明，只有中國共產(chǎn)黨才能實現(xiàn)中華民族的大團結，只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能凝聚各民族、發(fā)展各民族、繁榮各民族。(P299)

這一句子中，兩個“只有…才能…”的分句構成兩項并列排比，而“凝聚各民族、發(fā)展各民族、繁榮各民族”三個動賓結構的短語也構成排比。

三、排比修辭的翻譯

排比修辭特有的連續(xù)鋪排形式在視覺上齊整、平衡、和諧又層層遞進，讓讀者產(chǎn)生“排山倒海般的浪濤不斷涌來”的壯麗美感，在聽覺上又鏗鏘有力、如雷貫耳，富有音韻美。但這些美感在翻譯中如何保持呢？綜觀《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的英文版XIJINPINGTHEGOVERNANCEOFCHINAIII對這些排比句的翻譯，主要有以下特點：

(一)保留排比句式，基本按原文照譯

這種翻譯方式主要用在段首句子相同或相似的段落排比中，或者用在句式相同的單句排比中。但是在翻譯用詞上略有區(qū)別，一種是排比句式和用詞都保持不變，一種是保持排比句式不變，但關鍵動詞進行多樣化。

1.排比句式和用詞保持不變

例1：我們黨深刻認識到，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我們黨深刻認識到，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我們黨深刻認識到，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P11-12)

Our Party was deeply aware that,to achieve national rejuvenation,it wascritical...Our Party was deeply aware that,to achieve national rejuvenation,it wasessential...Our Party was deeply aware that,to achieve national rejuvenation,it wasimperative....[2](見XIJINPINGTHEGOVERNANCEOFCHINAIIIp15頁，以下類似的引用只標注頁碼)

例2：實現(xiàn)偉大夢想，必須進行……實現(xiàn)偉大夢想，必須建設……實現(xiàn)偉大夢想，必須推進……(P12-13)

Realizing our great dream demandsa great struggle....Realizing our great dream demandsa great project....Realizing our great dream representsa great cause. …(p16-17)

例3：經(jīng)歷了……，大海依舊在那兒！經(jīng)歷了……，中國依舊在這兒！面向……，中國將永遠在這兒！(P206)

Whatever the gales and storms,the ocean is still there.It is the same for China.After 5000 years of trials and tribulations,China is still here.Looking ahead,China will always be here.(p243)

2.保留排比句式，但主要動詞多樣化

例：中國推動……的腳步不會停滯！中國推動……的腳步不會停滯！中國推動……的腳步不會停滯！(P202)

China will never waver in it’s effort to pursuehigher-quality opening up.China will never falter in it’s effort to pursuean open world economy.AndChina will never relent in it’s effort to pursuea global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p239)

在此句譯文中，waver意為“躊躇；搖曳；擺動”，falter意為“猶豫；蹣跚；衰弱；衰退”，relent意為“減弱；緩和；變溫和；變寬厚”，三個詞是近義詞，意義幾乎相同，都可以用在“never waver/falter/relent in its effort to pursue…”的結構里，表達“推動…的腳步不會停滯”之意，而且避免了用詞重復，使整個句子的遣詞造句更加豐富多樣。

(二)打破排比句式，按英文表達習慣重新組合

打破原有的排比句式，按英文表達習慣重新組合，這包含多種重組方法：1.把中文中原有的動賓結構排比模式組合成英文的“一個動詞+多個名詞”模式；2.把中文原文的動賓結構排比模式轉變成英文中的多個名詞；3.將動賓結構中的重復賓語去掉，只譯其中一個，將偏正結構中的重復定語去掉，只譯其中一個。

1.一個動詞+多個名詞

例：今天，中國……，凝聚著中國人的聰明才智，浸透著中國人的辛勤汗水，蘊含著中國人的巨大犧牲。(P141)

What the Chinese people have achievedstems from ingenuity and expertise,hard work and enormous sacrifice.(p167)

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用了“凝聚著中國人的聰明才智，浸透著中國人的辛勤汗水，蘊含著中國人的巨大犧牲”三個動賓結構的短語排比，三次強化中國人的聰明才智、辛勤汗水和巨大犧牲，體現(xiàn)了中國人民的偉大，但是譯成英文如果重復三次”Chinese”則不符合英文的行文習慣，會讓讀者覺得啰嗦、重復，故譯者直接將其省略。排比結構中的三個動詞“凝聚著……聰明才智，浸透著……辛勤汗水，蘊含著……巨大犧牲”充分體現(xiàn)了漢語詞匯的豐富和詞語搭配的千變?nèi)f化，而在英文中則用stem from(起源于……，源自……)一個動詞接上ingenuity and expertise,hard work and enormous sacrifice這幾個名詞就可以充分譯出中文原文的內(nèi)涵。

2.變動賓結構為名詞。為了加強語氣，中文在排比句中常用動賓結構，以動詞開頭給人力量感，而在英文中則多用名詞來翻譯動賓結構。

例：要下定決心、保持恒心、找準重心，加速……突破。(P307)

We need to accelerate new advances in core information technologies with determination, perseveran-

ce and targeted attention.(p359)

“下定決心、保持恒心、找準重心”這三個動賓結構的短語都轉譯成英文中的名詞“determina-tion,perseverance and targeted attention”，且這三個名詞的最后一個音節(jié)[?n][rns][?n]都是用輔音音素和英語四個輔音字母響音[m][n][ng][l]中的[n]相結合構成音節(jié)，形成押韻，正好跟原文中的“決心、恒心、重心”押韻，完美地從形式到內(nèi)容兩方面翻譯了中文原文。

3.將動賓結構中的重復賓語去掉，只譯其中一個。中文排比通過重復相同或相似的詞語、短語或句式來起到強調(diào)作用，引起聽眾或讀者的注意，但是這種重復在英文中則被視為冗余信息，為此譯者應盡可能去掉重復部分，只翻譯其中一個，這是最為常見的處理方法。

例1：各級黨政機關和領導干部要提高……組織群眾、宣傳群眾、引導群眾、服務群眾的本領。(P309)

Party and government institutions at all levels and their leaders should improve their ability toorganize,mobilize,guide and serve the publicvia the internet.(p361)

例2：領導干部……必須……審視自己、要求自己、檢查自己。(P87)

Officials, particularly high-ranking ones, shouldexamine, make demands of, and review themselves, checking if their deeds accord with their thoughts.(p109)

例3：建設海洋強國，必須……關心海洋、認識海洋、經(jīng)略海洋，加快……步伐。(P243)

To build China into a strong maritime nation, we musttake good care of, further understand, and manage the ocean, and facilitate innovation in marine science and technology.(p285)

以上例句中，例1的“組織群眾、宣傳群眾、引導群眾、服務群眾”，四個動賓結構的賓語都是“群眾”，翻譯成英文“organize,mobilize,guide and serve the public”，只翻譯其中一個賓語“the public”；例2的“審視自己、要求自己、檢查自己”，四個動賓結構的賓語都是“自己”，翻譯成英文“examine, make demands of, and review themselves”，只翻譯其中一個賓語“themselves”；例3的“關心海洋、認識海洋、經(jīng)略海洋”，四個動賓結構的賓語都是“海洋”，翻譯成英文“take good care of, further understand, and manage the ocean”，只翻譯其中一個賓語“the ocean”，這樣翻譯符合英文的語言習慣。

4.將偏正結構中的重復定語去掉，只譯其中一個。在中文偏正結構的短語排比中，往往通過重復相同或相似的定語來起到突出或強調(diào)作用，引起聽眾或讀者的注意，但是這種重復在英文中被視為冗余，為此譯者應盡可能去掉重復部分，只翻譯其中一個即可。

例1：黨內(nèi)……思想不純、組織不純、作風不純等……尚未得到根本解決。(P48)

Prominent problems ofunwholesomethinking,organization,and conduct in the Party have not been solved root and branch.(p65)

例2：要深刻認識……執(zhí)政考驗、改革開放考驗、市場經(jīng)濟考驗、外部環(huán)境考驗的……，深刻認識……精神懈怠危險、能力不足危險、脫離群眾危險、消極腐敗危險……(P48)

We must fully recognize the long-term and complex nature of the tests confronting the Party as they relate to governance,reform and opening up, the market economy, and the external environment. We must also fully recognize the intensity and severity of the dangers of a lack of drive,incompetence,disengagement from the people,inaction and corruption. So we must focus on solving problems,maintain strategic resolve,and ensure strict Party self-governance.(p65)

例3：全黨要……在政治立場、政治方向、政治原則、政治道路上同黨中央保持……一致。(P49)

All party members must closely follow the Party’s political line,strictly observe its political discipline and rules,and closely align themselves with the Central Committee in terms ofpolitical stance,direction,principle,and path.(p66)

(三)忽略中文的排比，按照英文習慣翻譯

例：要運用……構建……在線服務平臺，更好解決……辦事難、辦事慢、辦事繁的問題。(P307)

We should employ information technologies to make government and Party affairs more transparent, and build e-government and one-stop online service platforms to better address the problems ofred tapethat are of strong concern to enterprises and the public.(p360)

此句中的短語排比“辦事難、辦事慢、辦事繁”強調(diào)的是中國企業(yè)和群眾在與政府機關打交道時經(jīng)常碰到的繁瑣程序和手續(xù)，經(jīng)過這些年簡化辦事流程、提高服務質(zhì)量、改善營商環(huán)境的改革，這個問題有了較大的改善。如果按字面意思直譯，英文讀者無法理解，譯者直接按照英文讀者能夠接受的表達習慣將三個短語簡化翻譯成”red tape”，既準確也簡明扼要。

(四)排比修辭翻譯中的一些缺憾

翻譯講究譯文要忠實于原文，忠實至少包含兩個方面，一個是內(nèi)容的忠實，二個是形式的忠實。由于中英兩種文化及文字的巨大差異性，要在內(nèi)容和形式上都忠實于原文基本難于做到，在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時，內(nèi)容的忠實便擺在首位。在排比修辭的翻譯中，亦存在同樣的缺憾，有些中文排比在翻譯成英文后，只能保持其對原文意義的忠實，形式的忠實只能保持一部分，無法保持全部。如在中文中有些排比富有音韻美，押尾韻，但翻譯成英文后，無法保持押尾韻的音韻美；

例1：我們必須……更好強信心、聚民心、暖人心、筑同心。(P311)

To realize the people’s aspiration for a better life must always be the goal of our efforts. We should resolve both their practical problems and ideological questions,increasing public confidence,rallying popular support,gaining people’s trust, and building consensus.(p363-364)

例2：……黨中央重視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展互聯(lián)網(wǎng)、治理互聯(lián)網(wǎng)，……(P305)

Since the 18th CPC National Congress in 2012,the Party Central Committeeha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development and governance of the internet.(p357)

譯者在對上述排比句進行解讀后，將其翻譯為”Since the 18th CPC National Congress in 2012,the Party Central Committee ha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development and governance of the internet.”可以看出，譯者并沒有按照中文的排比句式將其翻譯為”Since the 18th CPC National Congress in 2012,the Party Central Committee has attached great importance to the internet, has developed the internet and has governed the internet.”如果那樣譯，將重復三次the internet，會顯得拖沓繁瑣，并且未能理解該句話的真正含義，因為中文的“重視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展互聯(lián)網(wǎng)、治理互聯(lián)網(wǎng)”，實際是“重視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展與治理”之意，譯者理順本排比句中三個動賓結構的內(nèi)在邏輯關系，重組三個動賓結構為“黨中央重視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展與治理”似乎可行，但在筆者看來，似乎未能全面地傳達中文原文的全部含義，中文的“重視互聯(lián)網(wǎng)”應該包含更多的含義，至少還有“重視互聯(lián)網(wǎng)的建設”和“重視互聯(lián)網(wǎng)的安全”等，這是英文譯文未能表達的。

四、結論

排比作為一種修辭辭格，是一種特殊且壯美的修辭文本形式，對于表達者來說，具有酣暢淋漓的表達效果；對于接受者來說，感受到如雷貫耳、排山倒海的震撼效果。從表達上看，排比修辭文本，除了表意上充足酣暢的氣勢外，還有視聽覺形象上的齊整、平衡、和諧(兩項的排比屬于美學上的“簡單的平衡”，三項的排比則屬于“代替的平衡”)；從接受度上看，由于排比修辭的修辭文本中多個相同或者相似結構形式的句子排列在一起，不僅容易引起接受者文本接受中的“不隨意注意”和“隨意注意”，還會因整齊劃一的文本形式排列格局引起接受者生理上左右平衡的身心律動，產(chǎn)生一種快感，從而提升讀者對該文本接受解讀的興趣，加深對表達者所建構的修辭文本用意內(nèi)涵的理解把握。構成排比的幾個結構相同或相似的詞語、短語、句子連續(xù)鋪排，在視覺上展現(xiàn)整齊劃一的均衡之美，在聽覺上則有語氣一致的協(xié)調(diào)和諧之美，視覺美感與聽覺美感相互疊加，讓讀者在閱讀時如沐春風；而復句排比或段落排比，則是三個或三個以上的字數(shù)、外觀、結構相同或相近的句子或段落連續(xù)鋪排，更是在視覺上和聽覺上具有大河奔流、滔滔而來、排山倒海的氣勢，給讀者極大的心理沖擊，讓讀者邊閱讀邊享受心潮澎湃、暢快淋漓之感。正是因為《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三卷對排比修辭出神入化的應用，使得這本關于治國理政的鴻篇巨著成為人們愛不釋手的作品，也成為許多學者研究的政治經(jīng)典，而其英譯本XIJINPINGTHEGOVERNANCEOFCHINAIII更是成為廣大英語學習愛好者學習時政英語、研究漢英時政翻譯的學習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