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賈寶玉和《紅樓夢》作者

摘 要：《紅樓夢》中甄寶玉的缺場問題是探討小說作者身份的一個切入，從中可以看到作者以甄寶玉自譬的文法。通過比對《紅樓夢》首回對甄士隱、賈雨村、林如海、賈寶玉、甄寶玉五家的描寫，可以推索作者家事，看到其中的姓字寓意，并得出關(guān)于作者家世有風氣之“文”、皇封官銜、居地在南、末世之家這幾大特點。

關(guān)鍵詞：《紅樓夢》 甄寶玉 賈寶玉 作者 身世

《紅樓夢》將賈寶玉的虛構(gòu)性再與甄寶玉的現(xiàn)實性相對比，以“甄寶玉”姓字指涉“真”的意思為紐帶，通過甄寶玉喻指作者本人。對甄賈寶玉的寓意關(guān)系及他們各自思想性格進行探討，并且關(guān)聯(lián)作者本人，最終可以進入到作者本人本事的創(chuàng)作境地，而追索到一些關(guān)于作者本意的蛛絲馬跡。

一、甄寶玉的缺場問題及作者的自譬

《紅樓夢》寫賈寶玉大有來歷，其所銜寶玉是青埂峰下被棄的頑石，其形象是太虛幻境赤瑕宮神瑛侍者。而大觀園中其他具有不凡個性的主要人物如黛玉、寶釵等皆是從太虛幻境而來的“陪他們（神瑛絳珠）去了結(jié)此案”的“多少風流冤家”[1]。甄寶玉的不凡個性同于賈寶玉，所以賈雨村才評價他是同賈寶玉一樣“亦是這一派人物”的“異樣孩子”，但小說中作者對甄寶玉的來歷卻未像賈寶玉一樣給出一個不同于凡俗人的“異樣”神異解釋，這不能不引起讀者質(zhì)疑。蔡義江先生著《“石頭”的智能與甄賈寶玉》一文[2]，對此有所論述。以作者構(gòu)思精密、照映周全的作文風格，他不可能不解釋甄寶玉的“異樣”人格和來歷，出現(xiàn)這么大一個漏洞。排除這個漏洞的可能，則它是作者故意的運筆，里面寓有深意。

一、在人世“實境”故事主體中，甄寶玉與賈寶玉的形象幾乎完全重合。賈家老宅在金陵，同甄家同屬一地。其家勢規(guī)模一樣，也同屬仕宦詩禮之家。家中同有一個公子寶玉，同被祖母溺愛，也同被父輩笞楚不改，更重要的是他的人格特性（可謂獨特的癡性）與賈寶玉幾乎一模一樣，獨尊女兒，不喜讀書走仕途經(jīng)濟道路?？梢哉f，甄家就是賈家的另一個模板，甄寶玉就是賈寶玉的并一個模板。

二、又很容易發(fā)現(xiàn)“甄賈”實諧音比喻“真假”。再聯(lián)系太虛幻境牌坊上的對聯(lián)“假作真時真亦假”（它對探討全書哲理和本事及作者本意有點示作用），可以通過諧音替換得出這樣句子：“假作真時甄亦賈”。其句意是：小說本來就是帶有編造想象性質(zhì)的一部假話，但讀者要是把小說假話當成真話來讀，要探求作者的真實意圖，那么，小說中所寫的甄家就是賈家；讀者要尋真家真事，讀者只需看假家假事，即小說中的賈家假事。同時，也可將其對聯(lián)看出作者對“假作真”“真亦假”的提示，他告訴我們“真”與“假”，“甄”與“賈”的同一關(guān)系。據(jù)此，則甄家就是賈家，兩家兩玉就是一家一玉，而作者將其拆分為“真假”兩端。

三、賈寶玉是石頭神瑛投胎幻化而來，是假的，屬于作者小說杜撰的。而甄寶玉則是真的，不屬于作者杜撰，那么他的原型應(yīng)是作者自己或至少是作者生活中的真實人物。而文學是人心靈的記錄宣泄，寶玉是《紅樓夢》小說中的最核心人物，作者對于寶玉的“癡”性共鳴，其中流露的如此巨烈的情感，絕非寫他人所能有者，作者必然是寫他自己，寶玉的原型必然是作者自己。這也已經(jīng)在語評凡例及小說中的詩詞韻語中呈顯無疑了。

因此，甄寶玉的原型是作者，賈寶玉的原型是石頭。賈寶玉和石頭神瑛都是作者文學想象的產(chǎn)物，因此賈寶玉和石頭神瑛是與甄寶玉及作者合一的一個形象一個人物。這就使《紅樓夢》的四層故事境地最終糅合一體，而成為一個根本的故事本體，那就是作者的生命本事。這樣，出于虛構(gòu)故事核心的太虛幻境神瑛故事卷回到石頭故事，而甄寶玉故事又卷回到小說外人生文學層面上的作者生命故事，核心的賈寶玉、甄士隱夢幻得此故事又卷回到作者的經(jīng)歷夢幻撰寫小說一事。作者對自己人生本事所作的層層文學剝析最終還是回歸到作者人生經(jīng)歷（包括創(chuàng)作小說）這個本體本事上來。所以他在凡例中說“《石頭記》是自譬石頭所記之事也”。

我們可以對甄寶玉的來歷空缺作出這樣的解釋：因為甄寶玉的特殊指代功能，所以他可以超出文學想象小說杜撰的情理，而不用解釋其神異來歷。他就是現(xiàn)實中的作者，沒有神異來歷可編造，他只需要很實際地居于文中，因為他就是“真寶玉”，是真人物，即作者自己。

周汝昌在《紅樓藝術(shù)·自序》中感嘆小說作者：“一個才，一個情，總是密邇相連?！盵3]其以自譬入戲的筆法即是情而才的表現(xiàn)。作者將其人生本事不斷進行藝術(shù)加工，將一種人事拆分為多層故事、多個人物形象，以達到曲折敘事，以多個人物來隱寓旨意，感染讀者的目的。他將對自己生命本事的書寫拆解為石頭、甄寶玉、賈寶玉、太虛幻境神瑛絳珠的故事；而將自己的形象虛構(gòu)為石頭、賈寶玉、神瑛侍者，且意欲自己跳入書中，但也是將自己化裝成一個書中本有的角色形象甄寶玉，卻又通過甄賈寶玉的姓字隱寓真假本事，提示讀者甄寶玉即是他自己。

二、甄、賈、林五家及作者家事

作者在小說開頭第一、二、三回就先后寫出了甄賈林五戶人家，表其家世，述其特點。它是對五戶人家逐一或直接或側(cè)寫的慢筆的介紹，異于第四回葫蘆案一事中通過“護官府”集中文段對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快筆介紹。作者對前五戶人家的介紹是在小說開始逐漸進入故事主體發(fā)展，主要人物登臺演進之前的一段緩沖文筆。

我們知道，整部小說都是為寫賈府興衰，賈家才是最主要的一家。不論是在故事將演未演之際，帷幕拉開之先對五戶人家的介紹，還是故事正式演進后不久對四大家族的背景性交代，還是整部小說中大小許多戶人家的托寫中，賈家都是唯一的核心。開篇五戶人家的逐步交代演進也是為了逐步進入對賈家這個核心的介紹中。且作者由寫作外圍，即作者人生本事進入到文學虛構(gòu)的這個中間過程的進發(fā)，在文本中具體就體現(xiàn)在由甄士隱家的敘寫到賈府的敘寫這個步驟之中。我們可以通過對五戶人家的順次對比分析，來探掘作者所隱藏的的某些創(chuàng)作真實。下面即是根據(jù)文本出場順序所列關(guān)于五戶人家于各方面特點上的一個對照上表：

此表中的黑體字是脂批或文本所提示關(guān)于人名地名的諧音義。分析此表，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以下幾個方面的問題。

一、姓字寓意

其中，各行列中的姓字地名信息寓意在文中多有端倪。第一行之甄士隱一家中，“甄士隱”寓“真事隱”，如第一回夾批“廢”“托言將真事隱去”。其非守錢奴，則如第一回寫賈雨村“每日賣字作文為生，故士隱常與他交接”句旁有夾批“又夾寫士隱實是翰林文苑，非守錢奴也?！逼錇樵姸Y之家，則如第一回寫士隱“秉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每日只以觀花修竹，酌酒吟詩為樂，到是神仙一流人品”。第二行之賈雨村家中，其姓字寓假語村言和假話，則如第一回夾批“假話，妙”“實非，妙”“雨村者，村言粗語也。言以村粗之言演出一段假話也”“胡謅也”。其為奸雄，則如第一回寫賈雨村“因進京求取功名，再整基業(yè)”“每日賣字作文為生”，且第二回寫賈雨村別士隱后的仕宦經(jīng)歷一段有夾批“此亦奸雄必有之理”“此亦奸雄必有之事”“此亦奸雄必有之態(tài)”。其家為世家，則如第二回寫賈雨村“詩書仕宦之族，因他出于末世，父母宗族根基一盡，人口衰喪，只剩得他一身一口”。第三行之林如海家，其姓字寓“學海文林”，則如第一回“姓林名海表字如?！本渑詩A批“蓋云學海文林也?！逼錇槲娜藢W士，則如第二回寫林如?！澳耸乔翱频奶交ā薄爸寥绾１銖目频诔錾?，卻亦是書香之族”。第四行之京城賈家，其寓“敷衍”“假設(shè)”“假證”，則如《凡例》：“何為不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以悅?cè)酥吭?？”本文以為“賈赦”“賈政”的諧音寓意還有“假設(shè)”“假證”之意。其家為武將，且為功臣，則如第七回“尤氏嘆道：‘你難道不知這焦大的？連老爺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只因他從小兒跟著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里把太爺背了出來”。然其家喜文，則如第二回“賈政自幼酷喜讀書，祖父最疼，原欲以科甲出身?！?第五行之江南甄家亦為世家，則如第二回通過冷子興言寫“這甄家和賈府就是老親，又系世交，兩家來往，及其親熱的”，可見甄家亦屬世家無疑。

連綴上表人家姓名中諧音義的黑體字部分，作者傳達出這樣的信息：他將真事廢隱，而用非實的假話村語，在學海文林中，從源頭開始敷演假設(shè)假證出一段真家的故事。因為他所寫的是真家，即書中的“甄家”，所以在最后所出對甄家文字介紹中，除了一個頑劣的孩孫甄寶玉外，作者根本未介紹此家的任何當家代表，如父輩祖輩中的某些人物，而造成真事所指具體現(xiàn)實對象的空缺。這個空缺也是必然的，因為它是一個核心敏感點，一旦寫出了“甄家”當家主要人物，也就相當于指破了作者所寫的他現(xiàn)實生活中的真家真人真事。如此則關(guān)于作者的一切隱晦秘密都不再存在，作者在整部小說中所苦心經(jīng)營，以假語村言設(shè)置的文學圈套和隱含意指也都會全部瓦解而不再有解讀的意義和價值。關(guān)于作者的創(chuàng)作真相大白，但整個文學虛構(gòu)卻會陷入垮塌癱軟而喪失小說的懸念迷宮效應(yīng)和藝術(shù)審美價值。作者就自己的創(chuàng)作原型和本意對讀者所提示的最大信息限度也只能止于“甄”字所諧音的“真”字表面，而決不能再進入到對“真”字內(nèi)容的交代，當然也絕不可能直接詳寫“甄”家人事。

前面四家都是作者虛構(gòu)的“假”家，即使林家，也學海文林，文人想象，小說杜撰的性質(zhì)而成為“假”的虛構(gòu)。只有甄（真）家才代表真實所指的故事。但作者對甄家的敘述太少，要考察它，則可以通過五家的同異比較，來看出某些端倪。五家情況有很多相似一致處，文中幾乎就是不同故事角色都套用一個模板家族形式，這樣來行文敘事，推動故事發(fā)展。我們可以從五家的具體特點歸納出它們的普遍風格特點，然后通過這種普遍規(guī)律再演繹而推導出甄（真）人事的某些真實可能性。

二、風氣之“文”

比照前四家主要人物的性格特點，則都著一個“文”字，唯有第五家甄家，作者未有寫照。既然對甄家作為家族支柱的代表人物空缺不敘，則對其的人格個性自然也無從談及。而從作者對前面四家“文人”特性的介紹，則可以推測，甄家人也應(yīng)該具有喜“文”的“文”人的特點，甄家也應(yīng)該屬于詩書之家。這已經(jīng)通過賈雨村言道出“我進去看其光景，誰知他家那等顯貴，卻是富而好禮之家”。同時，再看家庭風氣，則都是“兼善”之家，即既富裕顯貴，又好詩書禮儀，可用“文明”二字來概括其風格特點。那么，也可由此得出一個結(jié)論：甄（真）家是詩禮大家，甄（真）家人是好文之人。學界公認的作者曹雪芹本來是詩人，有“白傅詩靈應(yīng)喜甚，定教蠻素鬼排場”[4]的詩句，敦誠評其詩文“牛鬼遺文悲李賀，鹿車荷鍤葬劉伶”[5]，這又側(cè)證了這個結(jié)論。

三、皇封官銜

考察五家人物官職，除甄士隱是小鄉(xiāng)宦外，其他都有不小官銜，特別是后三家，都與皇室直接相關(guān)，是皇帝欽點或欽賜官銜。如林如海是欽點御史，賈家是欽賜的寧國公榮國公二爵位，甄家是欽差總裁。這三家中，賈家是皇封爵位，而林家甄家是欽任的官員，又有所差別。欽點巡鹽御史、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兩官銜中，巡鹽御史在清朝實有其職，但體仁院卻無其說，更無省體任院總裁一官，顯然是作者虛構(gòu)。脂批夾批也言“此銜無考，亦因?qū)憫讯O(shè)置而無論”?？疾熳置嬉馑迹覀儼l(fā)現(xiàn)此官銜帶有隱寓調(diào)侃的意味：說甄（真）家皇帝欽差的到金陵地方省思體味皇帝仁德隆恩這一院的總裁官。這正與現(xiàn)在學界所考《紅樓夢》作者曹雪芹家為清室包衣內(nèi)奴，蒙康熙照應(yīng)襲任江寧織造一職的事情相符合。同時，考察其家世，發(fā)現(xiàn)其皆為世家。至此，可確證一點：甄（真）家官職不小，且是受皇恩封點的。

四、居地在南

看其籍貫和現(xiàn)居地，五家都在南方。林如海籍貫與甄士隱同在姑蘇，只是林如海現(xiàn)居維揚，而甄士隱是在姑蘇的閶門城內(nèi)。賈府老宅與甄家同在金陵，只是賈家在金陵地界管轄內(nèi)的石頭城中，甄家就在金陵城內(nèi)。其中，胡州本是作者“胡謅”的一個地名，無關(guān)緊要，然它與湖州最諧音，將其視為湖州也無妨；姑蘇就是今蘇州的舊稱；維揚是今揚州的舊稱；南唐以金陵府為江寧府，北宋與清亦為江寧府，地址在今南京，石頭城也在南京。據(jù)此，可列出3-1圖示：

其中甄（真）家地在南京。聯(lián)系文本中對《金陵十二釵》題名的解釋，則知作者通過寫表面賈（假）家而內(nèi)里所寫甄（真）家就是金陵，也即南京人家。“石頭城”旁脂批“點睛，神妙”，它蘊含這樣的意思：金陵是石頭降生或石頭所屬的家鄉(xiāng)，所以名為石頭城。城因書中主人公石頭（寶玉）而更加著名，石頭（寶玉）的主人公地位也因城名而更加顯揚突出。帶有傳統(tǒng)文化色彩的歷史地名與小說主人公名兩相輝映，這不是一種偶然的巧合，而是出于作者精心安排和特筆提示；否則，石頭城本即在金陵城內(nèi)，歷史上也以“石頭城”作為金陵的代稱，作者沒有必要述雨村行跡而從“金陵地界”到“石頭城”，顯得多余而令人不解。脂批“點睛”是對作者寓意的概括，而這個“睛”具體內(nèi)容則是：主人公石頭（寶玉）的根在南京，他在神仙“虛境”里是從“青埂峰”下而來，而在現(xiàn)實“實境”中則是在被人稱為“石頭城”的金陵，即今之南京而來。同時，作者有自比石頭（寶玉）的意思，書中賈（假）寶玉（石頭）又與甄（真）寶玉（石頭）的形象幾乎完全重合，則甄（真）寶玉（石頭）即是作者自己。他所寫的甄（真）家即指作者自己家，而甄（真）家人即是作者自己家人。而甄（真）家在金陵，書中多次提到“江南甄家”，則作者自己現(xiàn)實中的家鄉(xiāng)是金陵。

五、末世之家

五家都是末世之家，子孫不盛。其中，賈雨村雖有一段上升興榮，但小說據(jù)最后所寫，他的結(jié)局還是下降敗落的。這五家的整體特點都是走的是由興到衰的一段路，只是其中賈雨村作為脂批所謂“奸雄”形象，作了一次不大的復興掙扎。而末世衰落的原因，作者在文本字面上將其歸于子孫上，認為子孫不盛是導致家世衰落的直接原因。所以僧一見英蓮便大哭言其為“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冷子興對賈雨村所言的“都中”“新聞”“罕事”“大事”就是賈家寶玉銜玉而生，又秉性異類，“頑劣”異常，致使“這樣鐘鳴鼎食之家，翰墨詩書之族，如今的兒孫竟一代不如一代了”。再具體比照五家，甄士隱家只有一個三歲幼女英蓮，林如海家也只有一個五歲的幼女黛玉，這兩家都是只剩孤女，無奈而被父母視為掌珠。賈雨村雖是男子，但其家只剩他自己一身一口。這三家都是子孫中只剩一人的家庭。而后面甄賈兩家雖子孫尚多，但都是不能承繼振興家業(yè)的，要么是紈绔無能子弟如賈珍賈璉賈環(huán)等，要么就是甄賈寶玉這樣的所謂異類秉性的“孩子”。作者有自責無力承家的意思，聯(lián)系第一回回前總評“作者自云”的“則自欲將以往所賴……半生潦倒之罪”，則此意更加明確。根據(jù)這些推理，可總結(jié)第四點：甄（真）家，即作者自己家已處末世，子孫不盛，而自己又有異樣秉性，不能振其家業(yè)，因而反省自責，在書中將子孫和末世的關(guān)系問題作為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來寫，反省思考振家之道，言詞十分痛切。

參考文獻：

[1]曹雪芹.脂硯齋甲戌抄閱重評石頭記[M].沈陽：沈陽出版社，2005：19。后文所引《紅樓夢》原文及批語皆出此書，不再標注。

[2]蔡義江.追蹤石頭：蔡義江論紅樓夢[M].北京：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2006：194-219

[3]周汝昌.紅樓藝術(shù)[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5：1

[4]曹雪芹.殘句[A].敦敏，敦誠.懋齋詩鈔，四松堂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409

[5]敦誠.挽曹雪芹·其一[A].朱一玄.紅樓夢資料匯編[C].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1985：25

作者簡介：何躒（1986-），女，四川通江人，南開大學文學院助教，文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元代文學。參與查洪德教授主持的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元代詩學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