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敬 羅元普
疼痛既是一種傷害性系統的輸入形式(即感知),又是一種觸發(fā)機體對危害做出回避行為的警報,已成為了人體的第5大體征[1-2]。國際疼痛學會對此做出過定義:疼痛是一種和潛在的或實際的組織損傷相關并包含社會因素的感覺、認知、情感及體驗[3]。慢性疼痛,作為疼痛的一種,一般持續(xù)時間超過3個月,危害著超過全球四分之一的人口,通常與另一嚴重困擾人類健康的疾病—抑郁合并發(fā)生[4]。有研究[5]結果顯示,超過60%的焦慮癥和抑郁癥患者表現出以疼痛為主的軀體癥狀,而半數以上的慢性疼痛患者也遭受著抑郁和焦慮的侵擾,這些結果顯示出慢性疼痛和抑郁癥之間可能存在著很復雜的關系。若不得到有效治療,患者將持續(xù)遭受痛苦乃至精神崩潰,甚至選擇自殺解脫[6]。相比于單純的慢性疼痛或抑郁癥,對兩者合并的患者治療難度要大很多,因此亟需找到一種安全可靠的治療方法有效緩解患者的痛苦并減輕其經濟負擔。目前臨床上通常采用緩解疼痛的辦法對慢性疼痛合并抑郁癥和焦慮癥的患者進行治療,除此之外尚無很好的方法[7]。中醫(yī)由于具有多成分、多靶點的特點,目前成為了治療該癥新的探索方向[8]。對此,本研究探究了中藥治療慢性疼痛并發(fā)抑郁癥和焦慮癥的效果,旨在為該癥的治療提供一定參考。
本研究中的研究對象是2018年2月—2019年2月本院收治的110例慢性疼痛并發(fā)抑郁癥和焦慮癥的患者,將他們隨機分成了中藥組和西藥組兩組,每組包含55例患者。其中西藥組包括25例男性患者和30例女性患者,年齡35~64歲,平均(40.2±7.4)歲,病程在4~9周,平均(5.2±1.3)周,根據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scale,HAMD)分級,中度抑郁45例,重度抑郁10例;中藥組包括28例男性和27例女性患者,年齡32~65歲,平均年齡(41.3±5.8)歲,病程最長4~10周,平均(5.5±1.1)周,其中有12例重度抑郁和43例中度抑郁患者。經統計學分析,兩組患者的性別、年齡、病程和患病程度之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可進行比較分析。本研究通過本院倫理委員會審核后對所有參與的患者均如實告知,患者和家屬均表示同意。
納入標準:(1)符合慢性疼痛合診斷標準;(2)HAMD評分在7分以上[9];(3)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scale,HAMA)評分不低于7分[9];(4)年齡不高于65歲;(5)無自殺傾向或行為;(6)自愿參與。
排除標準:(1)藥物過敏;(2)不接受中藥治療者;(3)嚴重肝腎心腦功能異常者;(3)孕期、哺乳期婦女;(4)精神分裂癥患者;(5)嗜酒、吸毒、藥物濫用者;(6)臨床資料不完整。
表1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VAS、HAMA、HAMD評分和治療后的有效率
對西藥組和中藥組患者給予不同的藥物治療,其中對西藥組患者根據抑郁程度不同給予不同的西藥治療:對重度抑郁的患者給予氟西?。?0 mg/片,蘇州俞氏藥業(yè)有限公司,H20093454)和奧氮平(10 mg/片,江蘇森豪藥業(yè)有限公司,H20010799)藥物治療,其中氟西汀的起始劑量為每天20 mg,奧氮平為每天2.5 mg。對中度抑郁患者給予氟哌噻噸美利曲辛(0.5/10 mg/片,H. Lundbeck A/S 倫貝克公司,H20080175)治療,每天早午飯后各服用2片。根據患者病情酌量調整服藥量,治療時間為2個月。
中藥組患者采用中醫(yī)辯證給藥的方式進行治療,根據患者的中醫(yī)證候分為肝氣郁結15例,服用丹梔逍遙散(10 g的干姜、當歸、炒柴胡、炒梔子、炙甘草、炒白術、川芎、炒黃連和牡丹皮,15 g的佛手、炙香附和炒白芍,20 g的茯苓,25 g的炙遠志,30 g的制夜交藤,50 g的合歡皮和60 g的炙黃芪以及10 g的薄荷);氣滯痰瘀20例,服用半夏厚樸湯(6 g的干蘇葉,9 g的生姜和厚樸,12 g的茯苓和半夏);陰虛火旺20例,服用滋水清肝飲(10 g的五味子、天麻和梔子,12 g的枸杞子和白蒺藜,15 g的柴胡,20 g的鉤藤、玄參、生地黃和夏枯草,30 g的珍珠母和生龍骨)。所有藥劑均水煎口服,每天1劑,早晚各服用一次,根據患者癥候情況酌量加減,共治療2個月。
(1)統計并觀察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疼痛評分,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10]。
(2)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的HAMD評分以及HAMA評分[11]。
(3)兩組患者經過2個月治療后的治療效果,根據公式[(HAMA或HAMD治療前評分-治療后評分)/治療前評分×100%]計算評分改善率,改善率≥25%視為治療有效,計算并統計比較兩組患者的治療有效率。
所有數據均通過統計軟件SPSS 20.0比較分析,計數資料表示為(n,%),通過χ2檢驗比較,計量資料表示為(x-±s),通過t檢驗比較,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由表1可以看出,治療前兩組患者的VAS評分、HAMA評分和HAMD評分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但治療后中藥組患者的VAS、HAMA和HAMD評分顯著低于西藥組患者(P<0.05)。此外,通過統計兩組患者的治療有效率可以發(fā)現,中藥組患者治療后有效率顯著高于西藥組(P<0.05)。
慢性疼痛泛指疼痛時間超過正常病程的一類臨床癥狀,一般來講病理復雜多樣,癥狀長久持續(xù),廣泛涉及包括外周及中樞神經系統。臨床上多種原因都可誘發(fā)慢性疼痛,在最新的國際分類中慢性疼痛被分成七大類,分別是慢性肌肉骨骼疼痛、慢性頭痛及頜面痛、慢性術后及創(chuàng)傷后疼痛、慢性原發(fā)性疼痛、慢性內臟痛、慢性神經病理性疼痛和慢性癌癥相關疼痛[12]。不同的慢性疼痛類型的誘發(fā)病因和機制、診斷及治療方法等差別很大,因此長期以來并無很好的治療方法且通常難以治愈。此外,研究顯示,慢性疼痛患者通常會合并抑郁癥和焦慮癥等精神心理疾病,給治療又增加了新的難度。
抑郁癥表現為持久并明顯的情緒低落、活力減少、精力下降、食欲不振和失眠等癥狀,抑郁癥久治難愈、反復發(fā)作,嚴重折磨著患者的心理和生理健康,許多重度抑郁患者因不煩其擾出現自殺傾向甚至最終走向自殺的結局。焦慮癥作為一種神經性疾病,分為急性和慢性兩大類,即驚恐障礙和廣泛性焦慮癥,患者表現出強烈且持久的焦慮情緒,整日提心吊膽、緊張難耐,且通常會出現運動性不安和肌肉緊張等在內的軀體癥狀。焦慮癥和抑郁癥在臨床上通常伴隨發(fā)病,統計顯示有超過一半以上的患者同時表現出抑郁癥和焦慮癥的臨床癥狀,甚至有70%的抑郁癥患者可被診斷為焦慮癥患者,反之比例同樣高達70%以上[13]。
慢性疼痛除了是一種生理感受外,更是一種和意識密切相關的精神情感體驗,長久持續(xù)的生理疼痛感受更容易催生患者出現抑郁、焦慮和厭食等情緒。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慢性疼痛患者有更大的幾率合并出現抑郁癥和焦慮癥的臨床癥狀。有研究證實,抑郁癥、焦慮癥患者和慢性疼痛患者都具有一樣的神經遞質,即五羥色胺,也有研究表明慢性疼痛患者和抑郁癥及焦慮癥患者都受到膠質細胞源性神經營養(yǎng)因子的調控參與,這些可能就是慢性疼痛患者通常是抑郁癥和焦慮癥易感人群的原因[6]。
目前有包括藥物和非藥物治療在內的針對慢性疼痛患者的治療手段,基本上都以緩解治療為主,針對慢性疼痛合并抑郁癥和焦慮癥的患者,臨床上可采用抗抑郁藥物進行治療,且已有研究證實了該治療方法的效果[7]。中醫(yī)上對該種類型的疾病通常判斷屬于郁證的范疇,其病理基礎大致為氣血不足或逆亂從而引起臟腑虛衰。因此,或可采用安神解郁、疏通氣機等作為治療慢性疼痛合并抑郁癥和焦慮癥的思路。辨證論治是中醫(yī)學治療各種疾病的重要手段,不同于西醫(yī)對患者病情的判斷,中醫(yī)學講究治療因人而異,因證而異。相比于籠統的治療,中醫(yī)辨證治療在某些疾病的治療中通常展現出更好的效果及更低的并發(fā)癥發(fā)生率。
本研究為探究中醫(yī)藥在慢性疼痛合并抑郁癥和焦慮癥患者臨床治療中的效果,將110例該病患者分成了西藥組和中藥組兩組。其中,西藥組采用氟哌噻噸美利曲辛片、氟西丁和奧氮平等醫(yī)藥對患者進行治療,而中藥組的55例患者根據中醫(yī)癥候不同,被分成肝氣郁結、氣滯痰瘀和陰虛火旺三類,分別給予丹梔逍遙散、半夏厚樸湯和滋水清肝飲進行對癥治療。治療2個月后通過兩組患者的疼痛評分和抑郁癥及焦慮癥量表評分判斷兩組的治療效果并計算兩組的治療有效率分別是多少。研究結果顯示,相比于服用西藥治療的患者,采用中藥辨證治療的55例患者在治療結束后顯示出更低的疼痛評分和抑郁癥及焦慮癥量表評分,并且經統計中藥辨證治療的患者的有效率顯著高于給予西藥治療的患者。這些結果提示,中藥辨證治療在慢性疼痛合并抑郁癥和焦慮癥的臨床治療中具有更好的效果。
總之,本研究經過比較西藥和中藥在治療慢性疼痛合并抑郁癥和焦慮癥的試驗結果中發(fā)現了中藥辨證治療具有更好地效果,患者的生理和心理狀態(tài)均發(fā)生了更為顯著的改善,因此可作為一種臨床治療手段進行更深入層次的研究和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