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門戈在西班牙文化中的重要地位

張 倩

弗拉門戈是西班牙的國粹，有著500多年的歷史，融合了阿拉伯、猶太、吉普賽、古羅馬的音樂特點，在西班牙收復失地時期阿拉伯人被迫流亡的背景下形成的。作為西班牙的藝術瑰寶和文化象征，弗拉門戈是一種藝術形式，是一種獨特的文化現(xiàn)象，同時也是全人類共同的文化財富。弗拉門戈是一種融合了聲樂，舞蹈和音樂伴奏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分別稱為歌唱，舞蹈和吉他伴奏。弗拉門戈的發(fā)源地是西班牙南部安達盧西亞地區(qū)，它也有部分來源于穆爾西亞和埃斯特雷馬杜拉。它的表現(xiàn)形式是由舞者隨著吉他伴奏深情地歌唱和跳舞。用簡單的字眼組成了一串串真誠而富有表現(xiàn)力的歌詞，表達了一系列內心情感的訴求，或悲傷，或喜悅，亦或是悲哀。弗拉門戈極富激情和吸引力，同樣也表達了人類內心各種細膩情感，從悲傷到快樂。

弗拉門戈的表演形式很復雜，不同的人演繹會有不同的風格。一個男人會用盡自己的力量來表現(xiàn)，尤其是腳上的變化會比較多。但如果是一個女人來演繹，則會演繹的更加感性。從很久之前，弗拉門戈的吉他演奏就已經不僅是作為音樂的伴奏了。如今弗拉門戈表演還會配合著其他的樂器，比如響板，甚至把掌聲和鞋后跟的敲擊聲也融入了進來。研究弗拉門戈舞，不僅要研究其音樂風格和舞蹈形式，更要研究其產生，發(fā)展的文化生態(tài)，理清和闡釋其在多元文化中保持獨立民族性的原因。弗拉門戈音樂主要是由安達盧西亞民間音樂和在同樣音樂環(huán)境下由吉普賽人所創(chuàng)造的音樂相融合而形成的，而安達盧西亞民間音樂又受到來自于希臘、羅馬、阿拉伯、猶太音樂乃至黑人音樂的影響，其中以阿拉伯音樂的影響尤甚。同時，流行的安達盧西亞民間音樂也影響了吉普賽音樂的發(fā)展，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同它保持距離。在現(xiàn)代的某一時期，兩種音樂的結合，便給我們帶來了今天的弗拉門戈。雖然吉普賽人在弗拉門戈的發(fā)展過程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但是很難說是吉普賽人一手創(chuàng)造了弗拉門戈，這種藝術是在特定歷史時期，在多元文化的影響之下發(fā)展起來的。

一、弗拉門戈的特點

弗拉門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充滿了神秘色彩。學習弗拉門戈可以讓我們了解到很多不同的文化。如果我們知道伊比利亞半島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經歷了不同的文明，那這一切就不足為奇了。我們知道腓尼基人，希臘人、卡塔戈人、羅馬人、猶太人、穆斯林人、哥特人還有吉普賽人都曾在這里生活過，他們在這片土地上度過了漫長的歲月。[1]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存在影響了這片土地上的音樂和舞蹈。弗拉門戈是一個融合了音樂舞蹈和伴奏的藝術形式。歌曲和吉他伴奏在弗拉門戈的音樂中扮演了基礎的角色，盡管現(xiàn)如今，其他的一些樂器也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吉普賽人對音樂和舞蹈都有著重要的影響。弗拉門戈舞蹈中的某些元素和亞洲地區(qū)某些由吉普賽人創(chuàng)建的舞蹈有異曲同工之妙。弗拉門戈中有一些不同于歐洲風格的旋律，也都能在印第安風格的曲子中尋到一些影子。弗拉門戈的演繹充滿了情感，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伴隨著音樂給我們展現(xiàn)出最美的場景。他們的腳，他們的腿，他們的臀，他們的腰，他們的手，他們的肩，他們的頭……像一幅幅移動的風景畫。[2]

了解弗拉門戈就必須了解他們的人和技術，弗拉門戈本身是一個極其精美而又復雜的藝術，弗拉門戈甚至有五十種歌曲之多，每一支曲子都有自己的風格，有自己的旋律和節(jié)奏，而搭配每一支歌曲的舞蹈也會大有不同。我們可以將這些曲子分成弗拉門戈深沉之歌和輕松之歌。深沉之歌是一個嚴肅的歌曲風格，它表達了詞曲者內心最深處的情感，而這一類的調子總是會充滿著傷感。它的主題總是跟愛情，欺騙或是遺憾相關，是對作者內心深處的情感最真實的表達。而深沉之歌比較典型歌曲有:布魯利亞斯舞曲、法魯卡舞曲、馬力內特曲式、米內拉調、索雷阿曲式等。弗拉門戈輕松之歌是一種比較歡快的風格。所以在安達盧西亞，人們總是會在慶典和節(jié)日上使用這類曲子，與之相關的主題也都是輕快明朗的，歌唱著愛情的?，F(xiàn)今，在安達盧西亞地區(qū)甚至存在戲劇主題的弗拉門戈。而這類曲子比較有名的例子有:塞維利亞舞曲、倫巴舞曲、歡樂舞曲等。值得一提的是弗拉門戈的舞蹈可以搭配不同的曲子，而舞蹈就像是對身體的一個適度運動，對身體或是精神都是大有好處的。弗拉門戈舞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有超過兩個世紀的歷史了。安達盧西亞在各種節(jié)日和慶典時，人們載歌載舞極為熱鬧。女人們會穿著吉普賽風格的絲質裙子，身上繪滿了精妙絕倫的圖案。坐在樹蔭下的長者們皮膚干燥得就好像是橄欖樹的樹皮一樣，他們頭頂著老式的遮陽帽似乎在訴說著他們滄桑的過往。情侶們伴隨著曼妙的音樂翩翩起舞。這是西班牙南部最精彩的地方，弗拉門戈熱烈地訴說著自己的情感，這是一種熱情又誘人的藝術。自從五百年前出現(xiàn)在了安達盧西亞，便一直給人一種神秘感。如今，弗拉門戈的愛好者數(shù)以千計，遍布全球。

二、弗拉門戈的起源和發(fā)展

弗拉門戈的起源可以追溯到18世紀中葉：1765年到1860年，西班牙有三個地區(qū)創(chuàng)辦了弗拉門戈學校：加迪斯，赫雷斯，和塞維利亞郊區(qū)的特里亞納。正是從這個時候，弗拉門戈在西班牙舞者之中逐漸受到重視和推崇。商業(yè)晚宴和學校慶典之類的場合總不會少了弗拉門戈，在家庭聚會里人們也愛跳弗拉門戈舞。起初，人們并不習慣使用吉他來配樂，因為吉他總是會被用來演奏那種干巴巴的旋律，而這種干巴巴的曲子是不會討得人們的歡心的。直到有一些作曲家，比如朱利安·阿卡斯開始往吉他伴奏中增加了一些不同的元素，由此，為吉他演奏打開了一個新紀元。1860年到1910年，弗拉門戈進入了一個多產時代，被稱為弗拉門戈的黃金時代。在這段時間里，弗拉門戈的各個方面得到了全面發(fā)展。從樂器到歌曲再到舞蹈，直至最后甚至創(chuàng)造出了被我們稱之為經典的“深沉之歌”。弗拉門戈的舞蹈更是獲得了空前的成功，對大眾都極具吸引力。此間，還大力推行吉他伴奏弗拉門戈。從1910年到1955年，弗拉門戈歌曲進入到了以歌劇創(chuàng)作為主的時代，比較偏向采用較為輕快的歌曲就像方丹戈舞曲和圓舞曲那樣，這在南美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使得很多民歌手移民到了拉美。但是，這種新穎的變化并沒有使得弗拉門戈受到全世界的歡迎，1922年有很多學者和文化人士，在格拉納達舉辦的議會上要求明確不斷創(chuàng)新弗拉門戈的最終目的。1915年之后，某些城市開始定期舉辦舞會，弗拉門戈更大范圍地走進人們的生活。

自1955年，弗拉門戈進入文藝復興階段。主要在安東尼奧的帶領和努力之下，弗拉門戈聲名遠播。在這個時代弗拉門戈舞開始有了自己的表演舞臺，表演者會在舞臺上伴隨著音樂，跳著舞蹈，唱出自己的真性情。這種表演不僅局限在一方舞臺之上，劇院或是節(jié)日期間也很容易看到。吉他演奏家，歌者和舞者都是弗拉門戈舞臺上的主角，也正是因為他們使得弗拉門戈的表演越來越成熟。如今，吉他演奏不再是一個配角表演了，而是搖身一變成為了獨奏專輯。帕科德露西亞引領了吉他演奏的輝煌時代，他賦予了吉他不同尋常的意義。[3]和他一樣吉他演奏技巧高超的還有曼努埃爾卡諾，維克多蒙賽蘭朵，馬諾拉桑盧卡?，F(xiàn)如今，弗拉門戈仍在不斷地演變，更多地被世人喜愛。弗拉門戈的演變和發(fā)展離不開弗拉門戈藝術家的努力推動。一方面，他們不斷地融合各種風格的音樂，雖然對此存在不少的爭議。反對者認為需要保留最正宗的弗拉門戈。另一方面，一些藝術家致力于把弗拉門戈帶往世界各地。他們在各地進行表演和講座，使用網絡和社交媒體向全世界展示弗拉門戈的魅力，越來越多的人喜歡上這門既熱情又深沉的藝術。如今在安達盧西亞最正宗最經典的弗拉門戈表演不是由西班牙人演繹的，而是由一位日本的舞蹈演員和意大利的吉他演奏家共同完成的，安達盧西亞仍是弗拉門戈表演的中心，在這里我們可以享受到最純正的弗拉門戈的表演。[4]一群朋友聚在一起，一支簡單的歌，一把吉他，一個人的演唱，一個人的獨舞，都能享受到弗拉門戈的快樂。弗拉門戈之所以發(fā)展得成功離不開西班牙政府的支持。西班牙政府非常重視對弗拉門戈的保護。首先，在西班牙有嚴格的標準界定弗拉門戈藝術和弗拉門戈商業(yè)表演。人們認為帶有弗拉門戈特色的商業(yè)表演不是真正的弗拉門戈，這樣的觀念不僅保障了弗拉門戈的純潔性，更重要的是形成了在整個安達盧西亞和西班牙保護弗拉門戈的傳統(tǒng)。其次，弗拉門戈舞劇場挑選舞者有著嚴格的要求，他們認為，安達盧西亞土生土長的舞者能更精準的表達弗拉門戈的內涵。此外，西班牙政府于1985年6月25日頒布了西班牙歷史遺產保護法令，正式通過法律保護弗拉門戈。2020年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宣布，將弗拉門戈列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非物質遺產代表作名錄，這進一步地推動了弗拉門戈的發(fā)展，讓人們越來越喜愛這充滿魅力的傳統(tǒng)藝術。

在弗拉門戈深受民眾喜愛的熱潮中，涌現(xiàn)出一大批優(yōu)秀的藝術家和作品，這又進一步推動了弗拉門戈的發(fā)展。生活中人們觀看弗拉門戈表演的機會比比皆是：節(jié)日慶典，餐廳，學校甚至街頭。如果想欣賞專業(yè)的藝術大師們的表演，也有很多選擇。如弗拉門戈雙年展，拉斯米納斯國際歌唱節(jié)，幻夢之夜，科爾多瓦吉他藝術節(jié)等。如果想去了解弗拉門戈的歷史，可以去安達盧西亞弗拉門戈藝術中心和塞維利亞弗拉門戈舞蹈博物館。弗拉門戈舞蹈博物館位于西班牙最南部的安達盧西亞自治區(qū)塞維利亞城，這是由西班牙政府、多家機構和知名藝術家共建的。這是世界上第一座弗拉門戈博物館，每年接待訪客達20萬人。這座博物館用6種語言詳細地介紹了弗拉門戈從家庭聚會表演到擁有戲劇舞臺的發(fā)展歷史，弗拉門戈的類型和風格、響板伴奏、弗拉門戈舞裙、方丹戈舞等。此外，隨著弗拉門戈全球范圍的影響力不斷擴大，越來越多的人想學習這門藝術，因此大批的弗拉門戈學校建立起來。如今，日本的弗拉門戈舞蹈學校比西班牙的還多。

三、弗拉門戈對西班牙文化的影響

作為西班牙世界級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弗拉門戈擁有非常重要的社會價值。

首先，它能引導人們積極生活。弗拉門戈仿佛融入到安達盧西亞人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狀態(tài)里，這種簡單的純粹的生活在某種程度上引導民眾形成更積極的價值觀，推動社會的穩(wěn)定，使人民生活在和諧的社會環(huán)境里。如今，藝術正在經歷變革，要不斷地創(chuàng)新和改變才能迎合時代。但是在西班牙尤其是在安達盧西亞，人們熱愛傳統(tǒng)文化，而弗拉門戈這一深受全民喜愛的傳統(tǒng)藝術更是融入到人民的生活中，成為了人們表達情感的一種方式，因此大家自發(fā)地保護弗拉門戈。藝術家建立學校，孩子們能在這里學習弗拉門戈。在安達盧西亞，可以看很多免費的弗拉門戈表演。在西班牙人的努力下，弗拉門戈獲得了新的藝術生命。在西班牙，幾乎所有人都會跳一點弗拉門戈舞。如果去西班牙人的家里做客。弗拉門戈會是個不錯的聊天話題。對于西班牙人來說，弗拉門戈的歌唱更有意義，因為它能傳遞給人。

其次，弗拉門戈歌曲和舞蹈已經成為了西班牙人民的精神基石和國民精神的象征，它反映了民眾的共同心里，思維方式，生活習慣等。它能把所有西班牙人的心緊緊地連結在一起，強化國家身份認同，維護社會的和諧。

再次，弗拉門戈成為了國家的象征。經過歷史的積淀，弗拉門戈聲名遠播，在國內和國際上都有著強大的影響力，儼然成力量。當遭遇挫折，西班牙人喜歡聽一曲弗拉門戈音樂重燃斗志。[5]弗拉門戈可以在任何地方表演，家里的庭院、學校甚至是監(jiān)獄里。尤其過節(jié)的時候，不管是老人，年輕人還是孩子們都穿上傳統(tǒng)服裝，在街邊唱歌跳舞，即興表演弗拉門戈，熱鬧非凡。小嬰兒們也會被帶到這片歡樂的海洋，弗拉門戈已經進入到西班牙人生活里的方方面面，成為西班牙和西班牙文化的象征。2010年上海世博會上，弗拉門戈作為西班牙傳統(tǒng)文化的代表亮相西班牙館，由西班牙國家芭蕾舞團帶來的弗拉門戈舞表演，向中國和全世界人民展示傳統(tǒng)和創(chuàng)新的西班牙文化遺產的精髓。

弗拉門戈是由西班牙人選出代表其文化和精神的藝術，這表明弗拉門戈在西班牙人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弗拉門戈代表著西班牙人的精神，他們喜歡自由的生活，他們喜歡做自己喜歡的事、不過多考慮其他人的想法。他們熱情好客，樂于助人，他們喜歡直接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想法。這些都和弗拉門戈的特點相吻合。西班牙人喜歡在咖啡廳，酒吧消遣。最初弗拉門戈就在咖啡館里表演，弗拉門戈的生存和發(fā)展始終靠緊市場，也從市場中體現(xiàn)了價值。不同于工廠生產的產品，弗拉門戈有著無可代替的文化價值和商業(yè)價值，這為西班牙經濟的發(fā)展提供了廣闊的空間。隨著“弗拉門戈熱”達到高潮，傳統(tǒng)文化越來越被民眾認同，弗拉門戈文化產業(yè)發(fā)展迅速。培訓弗拉門戈歌舞，生產樂器和道具，制作相關音像產品，成為了當?shù)亟洕闹еa業(yè)。弗拉門戈變成了西班牙文化的代名詞，并把西班牙的文化和市場結合起來，探索出文化和經濟互相促進發(fā)展的新模式。

注釋:

[1]葉 涵.西班牙弗拉門戈的舞蹈美學[J].邊疆經濟與文化,2014(04):159—160.

[2]陳自明.弗拉門戈——西班牙藝術的瑰寶[J].樂器,2003(12):68—69.

[3][4]廉美瑾.西班牙藝術之奇葩——弗拉門戈[J].世界文化,2001(01):14.

[5]蔣 超.淺析西班牙獨特的藝術文化——弗拉門戈[J].南國博覽,2019(04):8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