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泳議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觀》
[俄] 尼古拉·別爾嘉耶夫著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2021年3月
1845年,陀思妥耶夫斯基以一篇《窮人》轟動俄國文壇,受到別林斯基的激賞。赫爾岑稱贊它為俄國第一部社會主義小說。隨著陀氏被捕,遭遇假槍斃、流放與充軍,他的創(chuàng)作發(fā)生了重大改變。在瀕死的一刻,陀氏轉(zhuǎn)向了宗教。1854年2月他在給馮維辛娜的信中寫道:“如果有誰向我證明,基督存在于真理之外,而且確實真理與基督毫不相干,那我寧愿與基督而不是與真理在一起?!?/p>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世界觀》一書中,別爾嘉耶夫認為“這種基督教使整個世界轉(zhuǎn)向人,并使人成為世界的太陽”。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約翰福音》中光的隱喻,這一隱喻中本體喻體的結(jié)構(gòu)也與《約翰福音》一致,人是在道之中,所以依道而造的世界,必圍繞著人。人本主義相信人憑借神賦予自己的道而認知世界的能力,我們也能以純客觀的方式勘探人的靈魂。這便是此類人道主義的危險之處:他以人的名義,最終消解了人類存在的神圣性。陀氏的人本主義不同于純粹人文主義的關(guān)懷。它相信自由,支撐自由最重要的品質(zhì),是一種徹底地敞開。陀氏相信自由必將導(dǎo)向悲劇,也必將在悲劇之中,使人重新為他的信、望、愛找到基礎(chǔ),不是在露水之上,不是在水泥地基之上,而是在曠野里,在無盡的回聲中。
與另一位自由主義者伯林相似,別氏在他的論述中把自由分成了兩類:“選擇善惡的自由和在善之中的自由”。伯林則把自由分為積極自由與消極自由,即自我實現(xiàn)的自由與不被他人干涉的自由。自我實現(xiàn)有時與選擇善惡同構(gòu),為了證明自己的絕對自由,拉斯科尼柯夫選擇了殺人,基里洛夫則選擇了自殺。陀氏的這些主人公似乎傾向于認為在某種平常生活中并沒有自由存在,那些普通人,嵌在黑白膠卷里,無聲無息,或者被包蘊在地平線上的一豆燈火,微小的顫動竟是他人全部的人生,對于那要求絕對自由的人,這多么難以想象?
選擇善惡的自由的另一個危險之處在于它不信任一般人生活的價值。正如伯林對積極自由的分析所顯示出來的:自我實現(xiàn)的自由往往會變成一種絕對專制。因為普通人的麻木、怯懦、從眾、不知善惡,所以他們沒有能力擁有自由,而且他們的確也害怕乃至敵視自由,自由之于他們,更類似于忽然被拋入荒野中那種體驗:他們必須學會克服自身內(nèi)在的匱乏,適應(yīng)那裹住他們的赤裸感,他們被完全無蔽地交給了危險。他們不知道那些野菜是有毒的,為了避免悲劇,以使荒野中的種群得以延續(xù),那些足夠強大到能夠承受自由之苦的人,便為這些一般人立約,于是乎我們便重新找到了一種穩(wěn)定,若有穩(wěn)定,則不需要自由,只需要極少數(shù)人的自由和絕大多數(shù)人的木然。這樣的穩(wěn)定結(jié)構(gòu)比比皆是。
因此,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欣賞作為一種權(quán)力機構(gòu)的教會,不論羅馬天主教,還是拜占庭東正教,它們都用劍和火來保護以及傳播它們的信仰,如果陀氏生活在今日,他也肯定不會喜歡那些像推銷員一樣售賣救贖的電視傳教士。他們都在用或軟或硬的強迫的方式灌輸信仰,他們都不相信,人可以當憑自己的靈魂得救,你必須鉆進儀式的籠子里,再從銅錢孔爬出來,你必須選擇一個在世的權(quán)威。但基督本身,從來不構(gòu)成一種權(quán)威,因為他已把他的權(quán)柄全然地交給了人:他不再希望用神跡的壓迫性力量強使人信仰,也不希望人把信仰變成買賣,變成一份夾在經(jīng)文中的合同。他只愿人自由地接受善,到善之中去。所以,在陀氏筆下,基督就是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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